第163章：非得我亲口问才说？
江黎顿时哑口无言，眼里满是慌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站在她面前，不知所措。
“这也不怪江黎，谁也没想到……”
“六殿下。”
景方泽本是想要替江黎说话，可话至一半就被江黎打断，他有些不满，却还是遵从了他的意思。
“别说了，先扶先生回房休息吧！”
博以恒出面说道，苏檀很惭愧，伸出两只手欲要扶住她肩膀送她回房。
“不用。”
关沐曦身子稍微往旁边侧闪了一点，躲过她伸来的手臂。
“三妹还是想想怎么请罪吧，丫鬟刺人，谁知道是不是主子指使的，现在装好人？”苏阮儿说道。
“这件事是奴婢暗自做的，与小姐无关。”
阿蓉一直是在沉默，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早已做好死的打算，可她不能连累苏檀。
“你是她丫鬟，俗话说得好，主仆一心，你说无关就无关？那明日我丫鬟刺先生一刀，是不是也能说不是我指使的，与我无关？”
对于苏阮儿的咄咄逼人，苏檀没办法，她知道自己理亏。
她想和关沐曦解释，可回头才发现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沐曦，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放过她。”
“沐曦，我扶你吧！”
关沐曦捂着受伤的腰间，鼻尖冒汗，耳边全是江黎说话的嗡嗡声，听起来有些聒噪烦人。
她懊恼，懊恼自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警备心越来越松弛，不管是上次的陈枫还是这次的阿蓉。
“闭嘴。”
关沐曦冷眸扫在江黎身上，只警告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大夫已经被悟澜带到了房里，见到关沐曦时，被她周身的气场弄的有些紧张害怕。
却还是硬着头皮给她上药。
“小姐的伤口不深，只要养上几天就会好。”
大夫给她包扎好后，与她叮嘱道。
“会留疤吗？”江黎松了口气，接着又问道。
大夫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小姐这块儿以前受过伤？”
关沐曦没想过大夫会提及旧伤，目光瞥向腰间，许久才收回神。
腰上曾经的确受过伤，留了疤，母亲说女孩子身上有疤不好看，第二天就让人带她去了关家的私人医院。
祛疤很痛苦，就跟割肉一样，即便当时她被打了麻药，可麻药过去后……那股痛意传遍全身，现在想来都觉得疼。
“都是旧伤了。”她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以往那些伤痛。
可大夫却没察觉出她的别样神色，继而说道：“伤势看来是不轻，居然能有药膏将你的伤疤消除的毫无痕迹，不知是哪位神医。”
这是景方泽和江黎他们第二次听大夫说及此事。
上一回关沐曦受了重伤，司霄说她有很严重的胃疾，若不是神医她定是会丧命；这一次，又有大夫说她腰上曾留过疤被神医祛除的一干二净。
“普通的药而已。”
她随口回道，以往那些剜肉祛疤的事她又怎么可能会说出口。
“送大夫回去吧！”她继而说道，对大夫下了逐客令。
大夫有些不情愿，他还想问问是哪方神医有如此大的本领。
“大夫，走吧，我送你出去。”悟澜走出来，说道。
大夫也算是识趣，虽然心中有疑惑，可也知道不是问的时候，提起药箱便跟着悟澜离开。
待大夫离开，暗三和暗九才将阿蓉带进来，一起跟进来的还有苏阮儿和苏檀。
“小姐，人带来了。”
暗九将阿蓉放置关沐曦眼前，随后便站在了一旁。
阿蓉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缩着身子说道：“这都是奴婢自己要做的，和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小姐她不知情，先生要罚就罚奴婢吧。”
“不，先生，阿蓉是我的丫鬟，她犯错，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教好。”
苏檀跟着跪下，替阿蓉分担这个错误。
管家听闻关沐曦被府里丫鬟刺伤一事，也不管手上的活是否干完，立即往苏方志的房间跑去，边跑边喊：
“老爷，出事了老爷。”
苏氏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和苏方志亲热，事到一半突然停止，心下窝火，真想拿个东西塞住他的嘴。
“老爷。”
苏氏瘫软在苏方志的怀里，娇滴滴的唤了他一声，似带几分撒娇。
苏方志最是喜欢听苏氏在床上如此叫自己，瞬间心中被填满，男人的自尊心爆棚。
“什么事。”
显然，苏方志对待被打断这件事也很不满。
管家还不知道屋内的事，在门外说道：“三小姐的丫鬟今天刺伤了关先生，老爷快去看看吧！”
苏方志顿时脸色大变，苏檀向来乖巧，不惹是生非，怎么突然就会刺伤关沐曦。
行刺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苏方志哪里还有和苏氏恩爱的心思，连忙起身穿衣，苏氏心上不满，却不敢多言，一边帮他穿衣一边劝慰道：
“檀儿向来稳重，今天这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哼，你别替她说话，若是有半分阮儿听话，也不至于犯此错误。”
苏氏忽而听见他夸赞自己的女儿，心中的不满瞬间抛却脑后，窃喜了一会儿后，又道：
“是妾身的错，没能好好教导檀儿，妾身以为阮儿做姐姐的以身示范，她们会好好学，可……都是妾身的错。”
苏氏越说越难过，到最后甚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两行泪痕挂在脸颊上，好不让人疼惜。
“这跟你无关，都是她自己的错。”
苏方志穿好衣服，见到苏氏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抬手替她擦干泪水，转而才离开。
苏氏自然也是跟着苏方志过去，刚一出去，管家才知道原来大夫人也在屋内，瞬间明了自己这是坏了大夫人的好事。
苏氏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管家，那一眼差点没把管家送走。
关沐曦冷眸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神色平淡，深邃的眼睛一望无际，让人看不出她现在心中所想。
苏檀悄无声息抬头看了她好几眼，却始终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和关沐曦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房间里一时安静的可以听见各自的心跳声，关沐曦不说话，没人敢先开口。
“逆子，老夫没有你这样的畜牲东西 。”
彼时，苏方志走进来，刚进来就是对苏檀一顿痛骂，大步走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苏檀脸上。
“啪——”
声音清脆响亮，苏檀没有防备，直接被他扇倒在了地上。
“老爷，檀儿再是犯错也是个姑娘，怎么能扇脸。”
苏氏紧赶慢赶的跑进来，进来就见苏檀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脸，她一脸慌张，过去扶起苏檀。
“好孩子，给娘看看。”
苏氏扶起苏檀，拿下她捂脸的手，看似温柔，只有苏檀知道她是用力直接将她的手掰开。
“老爷，这不关小姐的事，都是奴婢一人干的。”
阿蓉也被苏方志的行为吓到了，哭丧着拽着他的衣角，解释道。
苏方志直接将她挥开，讨好献媚的说道：“先生，这件事是下官教子无方，这奴婢任由先生处置，下官绝对不说一字。”
说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观察着关沐曦的表情，可她清冷寡淡的好似那个受伤的人不是她一般。
“沐曦，你说句话吧！”
江黎不习惯如此安静的关沐曦，尤其是在她受伤的时候。
关沐曦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江黎忍不住身子一颤。
这还是她认识的关沐曦吗？
“到现在，你还没说为什么要伤我，非得我亲口问？”
她声色清冷凉薄，如同一碰冷水浇在阿蓉身上，凉到心底，也让她瞬间缓过神来。
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刚才刺的人是关沐曦。
“奴婢……奴婢……”
“阿蓉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先生恕罪。”
苏檀挣脱了假意关切自己的苏氏，再次跪在地上替阿蓉求情。
苏方志气不打一处来，到这个时候居然还给他上演主仆情深的戏码，蠢东西。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女儿！
“先生别听她胡说，这婢女伤了先生，理当受罚，至于怎么做全都看先生心意，下官定不说半个不字。”
苏方志话说的大方又漂亮，关沐曦却只是冷笑。
一个小丫鬟值几个钱，他苏方志在打发叫花子？
“太守是觉得本官的命和这婢女的命一样，不值钱吗？”
她说的寡淡，却是第一次用本官自称，无形给了苏方志一股压力。
“当……当然不是，先生的命当是值千斤之重。”苏方志发觉自己说的不对，立即改口，马屁拍个不停。
博以恒他们也不打算插手，看样子，关沐曦是打算亲自处理这事。
他们也好奇，到底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小丫鬟对她起了杀心。
“所以了？”
关沐曦冷眸微转，最终定格在满脸笑意的苏方志身上，她不怒自威的模样瞬间让他怂了几分。
“先生若是觉得一个婢女不够，下官只能忍痛割爱将小女拿来赔罪。”
苏檀当即瞪大了眼睛看向苏方志，他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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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怪江黎，谁也没想到……”
“六殿下。”
景方泽本是想要替江黎说话，可话至一半就被江黎打断，他有些不满，却还是遵从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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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以恒出面说道，苏檀很惭愧，伸出两只手欲要扶住她肩膀送她回房。
“不用。”
关沐曦身子稍微往旁边侧闪了一点，躲过她伸来的手臂。
“三妹还是想想怎么请罪吧，丫鬟刺人，谁知道是不是主子指使的，现在装好人？”苏阮儿说道。
“这件事是奴婢暗自做的，与小姐无关。”
阿蓉一直是在沉默，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早已做好死的打算，可她不能连累苏檀。
“你是她丫鬟，俗话说得好，主仆一心，你说无关就无关？那明日我丫鬟刺先生一刀，是不是也能说不是我指使的，与我无关？”
对于苏阮儿的咄咄逼人，苏檀没办法，她知道自己理亏。
她想和关沐曦解释，可回头才发现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沐曦，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放过她。”
“沐曦，我扶你吧！”
关沐曦捂着受伤的腰间，鼻尖冒汗，耳边全是江黎说话的嗡嗡声，听起来有些聒噪烦人。
她懊恼，懊恼自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警备心越来越松弛，不管是上次的陈枫还是这次的阿蓉。
“闭嘴。”
关沐曦冷眸扫在江黎身上，只警告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大夫已经被悟澜带到了房里，见到关沐曦时，被她周身的气场弄的有些紧张害怕。
却还是硬着头皮给她上药。
“小姐的伤口不深，只要养上几天就会好。”
大夫给她包扎好后，与她叮嘱道。
“会留疤吗？”江黎松了口气，接着又问道。
大夫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小姐这块儿以前受过伤？”
关沐曦没想过大夫会提及旧伤，目光瞥向腰间，许久才收回神。
腰上曾经的确受过伤，留了疤，母亲说女孩子身上有疤不好看，第二天就让人带她去了关家的私人医院。
祛疤很痛苦，就跟割肉一样，即便当时她被打了麻药，可麻药过去后……那股痛意传遍全身，现在想来都觉得疼。
“都是旧伤了。”她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以往那些伤痛。
可大夫却没察觉出她的别样神色，继而说道：“伤势看来是不轻，居然能有药膏将你的伤疤消除的毫无痕迹，不知是哪位神医。”
这是景方泽和江黎他们第二次听大夫说及此事。
上一回关沐曦受了重伤，司霄说她有很严重的胃疾，若不是神医她定是会丧命；这一次，又有大夫说她腰上曾留过疤被神医祛除的一干二净。
“普通的药而已。”
她随口回道，以往那些剜肉祛疤的事她又怎么可能会说出口。
“送大夫回去吧！”她继而说道，对大夫下了逐客令。
大夫有些不情愿，他还想问问是哪方神医有如此大的本领。
“大夫，走吧，我送你出去。”悟澜走出来，说道。
大夫也算是识趣，虽然心中有疑惑，可也知道不是问的时候，提起药箱便跟着悟澜离开。
待大夫离开，暗三和暗九才将阿蓉带进来，一起跟进来的还有苏阮儿和苏檀。
“小姐，人带来了。”
暗九将阿蓉放置关沐曦眼前，随后便站在了一旁。
阿蓉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缩着身子说道：“这都是奴婢自己要做的，和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小姐她不知情，先生要罚就罚奴婢吧。”
“不，先生，阿蓉是我的丫鬟，她犯错，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教好。”
苏檀跟着跪下，替阿蓉分担这个错误。
管家听闻关沐曦被府里丫鬟刺伤一事，也不管手上的活是否干完，立即往苏方志的房间跑去，边跑边喊：
“老爷，出事了老爷。”
苏氏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和苏方志亲热，事到一半突然停止，心下窝火，真想拿个东西塞住他的嘴。
“老爷。”
苏氏瘫软在苏方志的怀里，娇滴滴的唤了他一声，似带几分撒娇。
苏方志最是喜欢听苏氏在床上如此叫自己，瞬间心中被填满，男人的自尊心爆棚。
“什么事。”
显然，苏方志对待被打断这件事也很不满。
管家还不知道屋内的事，在门外说道：“三小姐的丫鬟今天刺伤了关先生，老爷快去看看吧！”
苏方志顿时脸色大变，苏檀向来乖巧，不惹是生非，怎么突然就会刺伤关沐曦。
行刺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苏方志哪里还有和苏氏恩爱的心思，连忙起身穿衣，苏氏心上不满，却不敢多言，一边帮他穿衣一边劝慰道：
“檀儿向来稳重，今天这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哼，你别替她说话，若是有半分阮儿听话，也不至于犯此错误。”
苏氏忽而听见他夸赞自己的女儿，心中的不满瞬间抛却脑后，窃喜了一会儿后，又道：
“是妾身的错，没能好好教导檀儿，妾身以为阮儿做姐姐的以身示范，她们会好好学，可……都是妾身的错。”
苏氏越说越难过，到最后甚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两行泪痕挂在脸颊上，好不让人疼惜。
“这跟你无关，都是她自己的错。”
苏方志穿好衣服，见到苏氏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抬手替她擦干泪水，转而才离开。
苏氏自然也是跟着苏方志过去，刚一出去，管家才知道原来大夫人也在屋内，瞬间明了自己这是坏了大夫人的好事。
苏氏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管家，那一眼差点没把管家送走。
关沐曦冷眸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神色平淡，深邃的眼睛一望无际，让人看不出她现在心中所想。
苏檀悄无声息抬头看了她好几眼，却始终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和关沐曦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房间里一时安静的可以听见各自的心跳声，关沐曦不说话，没人敢先开口。
“逆子，老夫没有你这样的畜牲东西 。”
彼时，苏方志走进来，刚进来就是对苏檀一顿痛骂，大步走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苏檀脸上。
“啪——”
声音清脆响亮，苏檀没有防备，直接被他扇倒在了地上。
“老爷，檀儿再是犯错也是个姑娘，怎么能扇脸。”
苏氏紧赶慢赶的跑进来，进来就见苏檀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脸，她一脸慌张，过去扶起苏檀。
“好孩子，给娘看看。”
苏氏扶起苏檀，拿下她捂脸的手，看似温柔，只有苏檀知道她是用力直接将她的手掰开。
“老爷，这不关小姐的事，都是奴婢一人干的。”
阿蓉也被苏方志的行为吓到了，哭丧着拽着他的衣角，解释道。
苏方志直接将她挥开，讨好献媚的说道：“先生，这件事是下官教子无方，这奴婢任由先生处置，下官绝对不说一字。”
说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观察着关沐曦的表情，可她清冷寡淡的好似那个受伤的人不是她一般。
“沐曦，你说句话吧！”
江黎不习惯如此安静的关沐曦，尤其是在她受伤的时候。
关沐曦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江黎忍不住身子一颤。
这还是她认识的关沐曦吗？
“到现在，你还没说为什么要伤我，非得我亲口问？”
她声色清冷凉薄，如同一碰冷水浇在阿蓉身上，凉到心底，也让她瞬间缓过神来。
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刚才刺的人是关沐曦。
“奴婢……奴婢……”
“阿蓉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先生恕罪。”
苏檀挣脱了假意关切自己的苏氏，再次跪在地上替阿蓉求情。
苏方志气不打一处来，到这个时候居然还给他上演主仆情深的戏码，蠢东西。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女儿！
“先生别听她胡说，这婢女伤了先生，理当受罚，至于怎么做全都看先生心意，下官定不说半个不字。”
苏方志话说的大方又漂亮，关沐曦却只是冷笑。
一个小丫鬟值几个钱，他苏方志在打发叫花子？
“太守是觉得本官的命和这婢女的命一样，不值钱吗？”
她说的寡淡，却是第一次用本官自称，无形给了苏方志一股压力。
“当……当然不是，先生的命当是值千斤之重。”苏方志发觉自己说的不对，立即改口，马屁拍个不停。
博以恒他们也不打算插手，看样子，关沐曦是打算亲自处理这事。
他们也好奇，到底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小丫鬟对她起了杀心。
“所以了？”
关沐曦冷眸微转，最终定格在满脸笑意的苏方志身上，她不怒自威的模样瞬间让他怂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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