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各自的心酸
就在几天前，爷爷接了一个电话，一个来自广州的电话。
电话那头自称是冯蜜艾的父亲，因为在生意上得罪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对家，不小心被对方下了套，导致资产冻结，公司查封，并且还面临一大笔巨额违约金赔偿，免不了还有一趟牢狱之灾，他知道自己对女儿从来都有亏欠，也知道尹家对她不错，希望往后能够一如既往的照顾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女儿幸福一生。他早早的转移了一笔资金在秀琴用来打款的卡上，就当是为女儿做的嫁妆。并且告诉爷爷，不要把自己所处的境况告诉冯蜜艾，督促他俩尽早完婚，也算了解自己的心愿。也因此，才有了之前开端。
冯蜜艾两三个小时前，接了个电话，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急匆匆的赶上前去广州的飞机，只告诉两个老人，自己估计不会再回来了，让他们都忘了她，就当从未认识过冯蜜艾。脸上最后的神情两个老家伙依旧历历在目：是不舍，是无奈，是别过。
尹杰这才知道，自己对身边人竟是一无所知，连她在广州什么地方都从未过问。各种自责是悔不当初的懊恼。原来，所有的付出是她，所有的主动是她，所有的舔伤是她，所有的承受还是她。果然只是名义上的男朋友吗？一切是在失去后才明白拥有时的珍贵。他疯狂的给她打电话发短信，电话永远是忙音，短信永远是石沉大海，电话薄里除了日常联系人以及生意上往来的伙伴，居然没有一个跟她有一丝关联的人存在，她洞察他生活的一切，他却对她的任何事一无所知，这种可怕当真讽刺。乱做一团的生活早就没有多余的心情处理工作上的一切，好在爷爷通透，知道冯蜜艾的身份证号码，到派出所问询，了解了冯蜜艾家庭住址，尹杰将一堆烂摊子交给关系不错的朋友，马不停蹄的赶到广州，冯蜜艾居住的地方是有名的富人区，照着上面的地址，司机驱车直入，约莫一个多小时就来到了目的地。
还没走近小区，就被兢兢业业的保安给拦了下来，尹杰表明来意，保安却用异常的眼光盯着他。“冯家早在前几天就被法院查封了，至于你说的她女儿，前两天倒是回来了一趟，不过也只能远远的看一眼，至于她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尹杰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整个人如同形神俱灭，叫人看了好是可怜，保安克己职守不让他进去当然是情理之中，不过看他失神落魄也是心有不忍。“你可以去南陵看一下，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这两天会下葬。”无意间听到的小道消息，希望能帮上这个失神的年轻人。
陵园的静相当可怕，活生生的将这个世界分离成两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守陵人把生死看得很淡然，翻了翻登记薄，给了他一个位置，继续用鸡毛掸子打扫久未祭拜的层灰。
果然那里站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影，只是在那道人影旁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姿，触及内心的是搭在颤抖肩膀上轻拍的手。
“小艾。”空灵的陵园激起空气中一片回荡。
两个人纷纷侧过眼神，一个是惊讶，一个是疑惑。
“你好，请问你是？”找人找到陵墓，还是第一次见，可想而知关系并不会太简单，从男人的脸上分明多了三分警惕。
“我是她……”
“他是我远方的一个亲戚，应该是听到我爸爸的消息了吧。”冯蜜艾带着几丝慌张截住了尹杰的话，心虚的垂着眼帘，不敢看向那双火热的炽眼。
尹杰的苦笑一瞬即逝，不过十来天的时间，从亲密的爱人变成了远方亲戚，无情的到底是时间还是人啊。
“你好，我叫顾晨，是蜜艾的未婚夫，这里不太适合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吧。”顾晨又不是傻子，两人之间的微表情早就出卖了彼此的关系，未婚夫？左不过是宣誓自己的主权。
尹杰并没有接受顾晨的邀请去他家，找了个安静的饭店，三个人各怀心事吃了一顿尴尬的晚饭。
“顾先生，能不能把小艾借我半个小时，家里交代了一些话让我转达给她。”
“我就把蜜艾交给你了，”温柔的眼神看向冯蜜艾。“我在车上等你，不着急。”
原来第一个开口竟是那么难。每一次率先调动开局的她是不是也很无助？那些扑面而来往日的笑语让尹杰格外难受。以至于沉默的局面还是让冯蜜艾打破。
“阿杰，对不起，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啪嗒的一滴泪落在手上，迫不得已的抉择锥心刺骨。
尹杰看着她的眼泪，是那么的手足无措，落在她后背的手掌终究还是收了回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的比较多吧。在你最需要安慰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我都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或许你离开我是对的，从来，我都没有尽到一个男朋友该尽的责任，反而是你不厌其烦的让着我忍着我。”脸上的苦笑是对过往无法挽回的谴责，失去后的珍惜已经变得毫无价值。
“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冯蜜艾擦去眼泪，脸上换成了平日甜美的笑容，完美的掩藏了埋在内心的荒凉。“当初我是背着我爸跑到重庆来找你们的。我爸一直都想娶秀琴阿姨，只是她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家所以始终没同意，在她走后，爸爸本来是打算百年之后两人葬在一块，虽然我很喜欢秀琴妈妈，但人都是自私的，所以能跟爸爸葬在一块儿的只能是生我的母亲他的发妻，所以我瞒着爸爸把秀琴阿姨的骨灰带给了你们。这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她浅叹了口气，对当初稚嫩的行为后悔了。“要是时间真的可以倒流该多好，可惜……不论是谁，都该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买单，没人例外。”
“你……后悔了？”
看着她艰难的点了头，才明白什么叫万箭穿心。
尹杰笑了，笑得很坦然，坦然到属于他们的记忆就此破散。“祝你跟他幸福。”不愿回头，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崩塌的情绪，想要问她为什么？他害怕克制不住奔流的情感，出言伤害。
回程的路上，一颗心就算丢弃在了这个城市。喝酒买醉成了他麻痹心情的方式，不论爷爷奶奶怎么好言相劝，他就像怔了魔般日日借酒浇愁。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替他打理公司的朋友将所有财务掏空，到他发现过来，人早就远走高了飞，一切又回到最初孤独的一穷二白。暗无天日的日子始终都要掀开遮蔽的阴霾，一无所有的他幸好还有爷爷奶奶的陪伴和照顾，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振作才是唯一的方式。他想换一种方式重新生活，只是潜藏在内心的因子总会不自觉的蠢蠢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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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自称是冯蜜艾的父亲，因为在生意上得罪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对家，不小心被对方下了套，导致资产冻结，公司查封，并且还面临一大笔巨额违约金赔偿，免不了还有一趟牢狱之灾，他知道自己对女儿从来都有亏欠，也知道尹家对她不错，希望往后能够一如既往的照顾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女儿幸福一生。他早早的转移了一笔资金在秀琴用来打款的卡上，就当是为女儿做的嫁妆。并且告诉爷爷，不要把自己所处的境况告诉冯蜜艾，督促他俩尽早完婚，也算了解自己的心愿。也因此，才有了之前开端。
冯蜜艾两三个小时前，接了个电话，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急匆匆的赶上前去广州的飞机，只告诉两个老人，自己估计不会再回来了，让他们都忘了她，就当从未认识过冯蜜艾。脸上最后的神情两个老家伙依旧历历在目：是不舍，是无奈，是别过。
尹杰这才知道，自己对身边人竟是一无所知，连她在广州什么地方都从未过问。各种自责是悔不当初的懊恼。原来，所有的付出是她，所有的主动是她，所有的舔伤是她，所有的承受还是她。果然只是名义上的男朋友吗？一切是在失去后才明白拥有时的珍贵。他疯狂的给她打电话发短信，电话永远是忙音，短信永远是石沉大海，电话薄里除了日常联系人以及生意上往来的伙伴，居然没有一个跟她有一丝关联的人存在，她洞察他生活的一切，他却对她的任何事一无所知，这种可怕当真讽刺。乱做一团的生活早就没有多余的心情处理工作上的一切，好在爷爷通透，知道冯蜜艾的身份证号码，到派出所问询，了解了冯蜜艾家庭住址，尹杰将一堆烂摊子交给关系不错的朋友，马不停蹄的赶到广州，冯蜜艾居住的地方是有名的富人区，照着上面的地址，司机驱车直入，约莫一个多小时就来到了目的地。
还没走近小区，就被兢兢业业的保安给拦了下来，尹杰表明来意，保安却用异常的眼光盯着他。“冯家早在前几天就被法院查封了，至于你说的她女儿，前两天倒是回来了一趟，不过也只能远远的看一眼，至于她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尹杰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整个人如同形神俱灭，叫人看了好是可怜，保安克己职守不让他进去当然是情理之中，不过看他失神落魄也是心有不忍。“你可以去南陵看一下，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这两天会下葬。”无意间听到的小道消息，希望能帮上这个失神的年轻人。
陵园的静相当可怕，活生生的将这个世界分离成两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守陵人把生死看得很淡然，翻了翻登记薄，给了他一个位置，继续用鸡毛掸子打扫久未祭拜的层灰。
果然那里站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影，只是在那道人影旁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姿，触及内心的是搭在颤抖肩膀上轻拍的手。
“小艾。”空灵的陵园激起空气中一片回荡。
两个人纷纷侧过眼神，一个是惊讶，一个是疑惑。
“你好，请问你是？”找人找到陵墓，还是第一次见，可想而知关系并不会太简单，从男人的脸上分明多了三分警惕。
“我是她……”
“他是我远方的一个亲戚，应该是听到我爸爸的消息了吧。”冯蜜艾带着几丝慌张截住了尹杰的话，心虚的垂着眼帘，不敢看向那双火热的炽眼。
尹杰的苦笑一瞬即逝，不过十来天的时间，从亲密的爱人变成了远方亲戚，无情的到底是时间还是人啊。
“你好，我叫顾晨，是蜜艾的未婚夫，这里不太适合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吧。”顾晨又不是傻子，两人之间的微表情早就出卖了彼此的关系，未婚夫？左不过是宣誓自己的主权。
尹杰并没有接受顾晨的邀请去他家，找了个安静的饭店，三个人各怀心事吃了一顿尴尬的晚饭。
“顾先生，能不能把小艾借我半个小时，家里交代了一些话让我转达给她。”
“我就把蜜艾交给你了，”温柔的眼神看向冯蜜艾。“我在车上等你，不着急。”
原来第一个开口竟是那么难。每一次率先调动开局的她是不是也很无助？那些扑面而来往日的笑语让尹杰格外难受。以至于沉默的局面还是让冯蜜艾打破。
“阿杰，对不起，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啪嗒的一滴泪落在手上，迫不得已的抉择锥心刺骨。
尹杰看着她的眼泪，是那么的手足无措，落在她后背的手掌终究还是收了回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的比较多吧。在你最需要安慰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我都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或许你离开我是对的，从来，我都没有尽到一个男朋友该尽的责任，反而是你不厌其烦的让着我忍着我。”脸上的苦笑是对过往无法挽回的谴责，失去后的珍惜已经变得毫无价值。
“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冯蜜艾擦去眼泪，脸上换成了平日甜美的笑容，完美的掩藏了埋在内心的荒凉。“当初我是背着我爸跑到重庆来找你们的。我爸一直都想娶秀琴阿姨，只是她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家所以始终没同意，在她走后，爸爸本来是打算百年之后两人葬在一块，虽然我很喜欢秀琴妈妈，但人都是自私的，所以能跟爸爸葬在一块儿的只能是生我的母亲他的发妻，所以我瞒着爸爸把秀琴阿姨的骨灰带给了你们。这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她浅叹了口气，对当初稚嫩的行为后悔了。“要是时间真的可以倒流该多好，可惜……不论是谁，都该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买单，没人例外。”
“你……后悔了？”
看着她艰难的点了头，才明白什么叫万箭穿心。
尹杰笑了，笑得很坦然，坦然到属于他们的记忆就此破散。“祝你跟他幸福。”不愿回头，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崩塌的情绪，想要问她为什么？他害怕克制不住奔流的情感，出言伤害。
回程的路上，一颗心就算丢弃在了这个城市。喝酒买醉成了他麻痹心情的方式，不论爷爷奶奶怎么好言相劝，他就像怔了魔般日日借酒浇愁。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替他打理公司的朋友将所有财务掏空，到他发现过来，人早就远走高了飞，一切又回到最初孤独的一穷二白。暗无天日的日子始终都要掀开遮蔽的阴霾，一无所有的他幸好还有爷爷奶奶的陪伴和照顾，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振作才是唯一的方式。他想换一种方式重新生活，只是潜藏在内心的因子总会不自觉的蠢蠢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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