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夜幕如约而至，惨白的月光映着惨白的脸，整齐的房间显得更空旷了。厨房里传出叮铃哐当的炒菜声，让这个空旷的房间多了一些人气。
张可并没有理会，只是打开冰箱，想掏出藏在深处的酒瓶，但是怎么也找不着。
“你又把我东西丢了?”
无人理会。
回到房间，床单被换上新的了，衣服也全数被洗了。
“我让你别动我的东西！”张可冲进厨房，砸着门大喊着。
“？”只见曹晓只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肉。
“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曹晓只看着张可邪魅一笑，“你把客厅灯开一下，马上吃饭了。”
热饭，热菜，热汤，在这个家里还是第一次出现。“你洗手了吗？”双手擦了擦手，围裙稍微有点短，“快去洗手吃饭吧。”
张可愣住了，看着这些饭菜，“快去啊，楞着干啥？”曹晓只把她往洗手间推，“等会儿该凉了。”
端着碗，咬着筷子，看着桌子上的菜，“这是锅包肉，老正宗了，你去哈尔滨都吃不了比这更好吃的，尝尝？”曹晓只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块。张可没说话，只是夹起肉咬了一大口，然后扒着饭。
一个人拼命吃着，一个人一直夹着菜，好像两个人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吃过饭，曹晓只在厨房洗碗，张可抱着手，倚着门看着他，“你哪儿来的我家钥匙。”
“上次修窗户的时候顺便配的，下次你再晕倒了就不用咋玻璃了。”曹晓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你之前也进来过？”
“钥匙今天刚配好，不得不说，你们家钥匙真的很独特，师傅找了好久才找到模子……”
“下次别来了，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跟我还分啥你的我的？回头我把我家钥匙也给你一把。”曹晓只突然回过头，“不然我回头找个师傅把我们屋里的墙给砸了吧，再装个门，就成一家人了。”
“那是承重墙。”
“哦，那就没办法了。”
“你今天没去上学？”
“今天不想去，少去一天也没事。”
“阿姨不会发现吗？”
“她今天值夜班，白天在家睡得可熟了。”
“不早了，回去睡吧。”
“还没收拾完呢。”
“不用了，快回吧。”连人带围裙就被推出去了。
“哎哎哎，你这人，卸磨杀驴吗？”嘟嘟囔囔地回屋了，接着面对那个屋子的残局……
厕所的呕吐声，重新淹没了整个房间。墙的另一侧，满地的碎玻璃，床上烂醉如泥的母亲抱着一张照片，全都笼罩在烟草味之中。
曹晓只从孔小丽怀里拿过照片，温热的眼泪滴在玻璃上，一颗接着一颗。良久，照片被重新放到了母亲的怀里。他回到走廊里，蹲在廊灯下，不知道该去哪儿，也无处可去。
天将明，曹晓只就下楼买了早餐，打开门，当然是张可家的。独自在客厅里吃着，香味飘进了张可的梦里，将她唤回了现实。
“你这么早来我家干嘛？”张可依旧倚在门上。
“怕你跑了。”
“我干嘛要跑。”
“不吃早饭呗。”
“谁说我不吃的？”张可气鼓鼓的坐下来一起吃。
曹晓只此时已经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我借你家洗手间用一下。”
“你自己家没有吗？”
“我妈刚睡下。”
一个收拾，一个洗漱，“张可，我去楼下等你。”
“嗯。”
呕吐，口红。又是如此。
楼下曹晓只出神地踢着石子，张可在楼梯的拐角处深呼吸了一下，抱着手下楼了。
“走吧。”
“你咋这么慢。”他依旧跟着她的脚步。
“女生不得慢一点？”
“你脸色不太好，胃疼吗？”
“低血糖。”
“刚吃完饭，大姐。”
“贫血。”
曹晓只从包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两粒，“呐，吃药。”
“你那儿来的？”
“你家桌子上拿的。”
“让你别动我东西。”
“吃了再说。”
“小心我报警。”
“吃完再报。”瓶盖里的两粒药像那天早上的包子一样让她找不到拒绝的办法。
“走吧，上学去。”
午时，孔小丽将灌铅的头从枕头上拔起来，看着凌乱的房间，看着曹晓只整齐的被子，看着刺眼的烈日，“还好没有回来。”接着将怀里的照片放到衣橱的最深处，将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出门上班去了。
曹晓只不知从哪天开始中午也会找张可一起去吃饭了。张可从教室外面的风中回过神，看着教室门口熟悉的耳机，抱着手起身了。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无论是曹晓只还是孔小丽，都会心照不宣的忘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也会默契的啥也不干。直到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日子又回到了那个平常的日子。
楼顶的水晶灯幽幽的发着光，却再也照不出人影。屋顶锁上的那把灰，稳稳地待在上面。山坡上的小花园也失去了欣赏它的知音。周五的下午，两个教室依旧会少两个人，只是江边的石板上总会有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天空，直到深夜。
日子终究还是会恢复平淡，只是张可的世界里多了曹晓只，隔壁多了会叫她吃饭阿姨，回家的时候多了一个尾巴，家里多了一些人气。而对于曹晓只而言，那天不再去网吧，路的前方多了一个身影，没办法面对母亲的时候还有张可，手机里多了一个联系人。孔小丽的生活不止剩下烟酒和工作，买早餐终于不止买一份……那些改变被所有人慢慢接受着，但是没有改变的部分也在悄悄进行着，烟酒在床头柜依然存着，胃里的食物始终在悄无声息的翻涌着，路灯的下人影，悄悄的被越拖越长……
“平淡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呢？”曹晓只看这着张可的背影总是会这样想。“如果你没来这里就好了。”张可看着曹晓只的头顶这样思考着。天晴雨下，日升月落，大家各自感受着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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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可并没有理会，只是打开冰箱，想掏出藏在深处的酒瓶，但是怎么也找不着。
“你又把我东西丢了?”
无人理会。
回到房间，床单被换上新的了，衣服也全数被洗了。
“我让你别动我的东西！”张可冲进厨房，砸着门大喊着。
“？”只见曹晓只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肉。
“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曹晓只看着张可邪魅一笑，“你把客厅灯开一下，马上吃饭了。”
热饭，热菜，热汤，在这个家里还是第一次出现。“你洗手了吗？”双手擦了擦手，围裙稍微有点短，“快去洗手吃饭吧。”
张可愣住了，看着这些饭菜，“快去啊，楞着干啥？”曹晓只把她往洗手间推，“等会儿该凉了。”
端着碗，咬着筷子，看着桌子上的菜，“这是锅包肉，老正宗了，你去哈尔滨都吃不了比这更好吃的，尝尝？”曹晓只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块。张可没说话，只是夹起肉咬了一大口，然后扒着饭。
一个人拼命吃着，一个人一直夹着菜，好像两个人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吃过饭，曹晓只在厨房洗碗，张可抱着手，倚着门看着他，“你哪儿来的我家钥匙。”
“上次修窗户的时候顺便配的，下次你再晕倒了就不用咋玻璃了。”曹晓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你之前也进来过？”
“钥匙今天刚配好，不得不说，你们家钥匙真的很独特，师傅找了好久才找到模子……”
“下次别来了，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跟我还分啥你的我的？回头我把我家钥匙也给你一把。”曹晓只突然回过头，“不然我回头找个师傅把我们屋里的墙给砸了吧，再装个门，就成一家人了。”
“那是承重墙。”
“哦，那就没办法了。”
“你今天没去上学？”
“今天不想去，少去一天也没事。”
“阿姨不会发现吗？”
“她今天值夜班，白天在家睡得可熟了。”
“不早了，回去睡吧。”
“还没收拾完呢。”
“不用了，快回吧。”连人带围裙就被推出去了。
“哎哎哎，你这人，卸磨杀驴吗？”嘟嘟囔囔地回屋了，接着面对那个屋子的残局……
厕所的呕吐声，重新淹没了整个房间。墙的另一侧，满地的碎玻璃，床上烂醉如泥的母亲抱着一张照片，全都笼罩在烟草味之中。
曹晓只从孔小丽怀里拿过照片，温热的眼泪滴在玻璃上，一颗接着一颗。良久，照片被重新放到了母亲的怀里。他回到走廊里，蹲在廊灯下，不知道该去哪儿，也无处可去。
天将明，曹晓只就下楼买了早餐，打开门，当然是张可家的。独自在客厅里吃着，香味飘进了张可的梦里，将她唤回了现实。
“你这么早来我家干嘛？”张可依旧倚在门上。
“怕你跑了。”
“我干嘛要跑。”
“不吃早饭呗。”
“谁说我不吃的？”张可气鼓鼓的坐下来一起吃。
曹晓只此时已经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我借你家洗手间用一下。”
“你自己家没有吗？”
“我妈刚睡下。”
一个收拾，一个洗漱，“张可，我去楼下等你。”
“嗯。”
呕吐，口红。又是如此。
楼下曹晓只出神地踢着石子，张可在楼梯的拐角处深呼吸了一下，抱着手下楼了。
“走吧。”
“你咋这么慢。”他依旧跟着她的脚步。
“女生不得慢一点？”
“你脸色不太好，胃疼吗？”
“低血糖。”
“刚吃完饭，大姐。”
“贫血。”
曹晓只从包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两粒，“呐，吃药。”
“你那儿来的？”
“你家桌子上拿的。”
“让你别动我东西。”
“吃了再说。”
“小心我报警。”
“吃完再报。”瓶盖里的两粒药像那天早上的包子一样让她找不到拒绝的办法。
“走吧，上学去。”
午时，孔小丽将灌铅的头从枕头上拔起来，看着凌乱的房间，看着曹晓只整齐的被子，看着刺眼的烈日，“还好没有回来。”接着将怀里的照片放到衣橱的最深处，将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出门上班去了。
曹晓只不知从哪天开始中午也会找张可一起去吃饭了。张可从教室外面的风中回过神，看着教室门口熟悉的耳机，抱着手起身了。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无论是曹晓只还是孔小丽，都会心照不宣的忘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也会默契的啥也不干。直到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日子又回到了那个平常的日子。
楼顶的水晶灯幽幽的发着光，却再也照不出人影。屋顶锁上的那把灰，稳稳地待在上面。山坡上的小花园也失去了欣赏它的知音。周五的下午，两个教室依旧会少两个人，只是江边的石板上总会有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天空，直到深夜。
日子终究还是会恢复平淡，只是张可的世界里多了曹晓只，隔壁多了会叫她吃饭阿姨，回家的时候多了一个尾巴，家里多了一些人气。而对于曹晓只而言，那天不再去网吧，路的前方多了一个身影，没办法面对母亲的时候还有张可，手机里多了一个联系人。孔小丽的生活不止剩下烟酒和工作，买早餐终于不止买一份……那些改变被所有人慢慢接受着，但是没有改变的部分也在悄悄进行着，烟酒在床头柜依然存着，胃里的食物始终在悄无声息的翻涌着，路灯的下人影，悄悄的被越拖越长……
“平淡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呢？”曹晓只看这着张可的背影总是会这样想。“如果你没来这里就好了。”张可看着曹晓只的头顶这样思考着。天晴雨下，日升月落，大家各自感受着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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