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愚蠢
见她们一时半刻不会离开后山，他索性在树干上打起坐来，玉珑阁的灵气至阴，不仅适宜修炼治愈术，更适合疗伤。
过了午时，玲珑真人依旧未能选出大弟子的人选，想当初和鸾莹和鸢歌，哪个不是门中同辈的佼佼者，包括凤阙，虽生性鲁莽好战了些，可单论术法，亦在星剑阁和万象阁那两名大弟子之上，到了如今，她才知道自己以往在一颗树上吊死，有多愚蠢。
秦霄走上前去，恭身道：“秦霄见过玲珑真人。”
玲珑真人见他来了，便让他到后山的一处偏厅说话，莫兰从他身边走过时，喊了他一声“秦霄师兄”。
秦霄亦点了点头，待她们几人离去，他才开口向玲珑真人道了谢。
玲珑真人叹着气道：“有何可谢的，不过是借她一间屋子罢了，倒是那日你替我们抓到了潜入藏书室的小妖，作为玉珑阁之主，理应谢你才是。”
“玲珑真人不必谢我，本是同门，举手之劳罢了。”秦霄道完谢，正欲离开，听闻玲珑真人问自己，那莫兰适不适合当这个大弟子。
秦霄回想起历练时莫兰险些被九尾狐咬死一事，便觉她实难胜任，可毕竟是玉珑阁的家务事，再者，落雪比莫兰修为更差，若是他当众说莫兰的不是，并不能让人信服，他道：“我对莫兰的修为并不太了解，再者，今时不同往日，恕弟子不敢妄言。”
玲珑真人摇了摇头，自己当真是病急乱投医，秦霄既不是她玉珑阁的人，又不懂玉珑阁的术法，怎能评判她座下弟子的修为，自己与他又无交情。
与他一同下山时的莫兰，与今日的莫兰，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这凡世间的情爱能让落雪那样资质极差，又不愿修仙之人定下心来修行，又何况莫兰这样资质上乘的弟子，玉珑阁的大弟子，还是得她自己来选才是。
“你先回去吧，至于灵颜，只要她不在我玉珑阁生事，我自会善待她。”玲珑真人说罢，往里屋走去，这几日心力交瘁，她也该歇一歇了。
秦霄恭身道：“那我便替灵颜多谢玲珑真人。”
离开玉珑阁后，秦霄收到了逸时真人的传音，说灵颜的爹来到门中，想见一见他，可他却并不想见，便以教落雪剑术为由，婉拒了。
一连整个下午，他都待在清风阁中，有生以来头一回让洛鸣山帮了忙，待这极刃堂的堂主走了，再同他说一声。
落雪并未因他来，而放下修行去陪他，他说得对，他们有长长久久的一生一世，此时浪费一时，便是在浪费一世，她不愿老了才成仙，更不愿老了才能与他相伴一生。
秦霄看着落雪如此专注地打坐，心中倒也欣慰，不想打扰她，便自己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借着清风阁的灵气疗伤。
等他一走，落雪才睁开双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在身边瞧着她，叫她怎么能专心地打坐？
说来也奇怪，从前自己虽不好动，却也做不到几个时辰纹丝不动，自从修行之后，常常一坐便是半日，如今呼吸更为畅快，也不如从前那般稍一动弹便会累得面红耳赤，更重要的是，连他方才悄无声息地来了，她都能发觉。
可即便如此，她亦没有他那样的本事，能一边说话，一边静心打坐。
“娘亲，是不是爹爹来了？”小豆苗这几日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必整日卧床，她修行时，她亦会出来瞧瞧，坐在她身边陪陪她，只是她终究是一只妖，修仙实属不易，但凡受伤，不论大伤还是小伤，损耗的修为都比旁人要多许多。
落雪点了点头，道：“是啊，除了他还会有谁敢来我清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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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秦霄不在身边，小豆苗这才狐疑地笑了笑，问道：“方才我听爹爹说，灵颜那凶婆娘的爹来了，是不是来看未来女婿的？”
未来女婿？落雪方才也想到了这个词，可从她口中说出来，为何觉得这样别扭，秦霄又没有答应做他的女婿，怎就是未来女婿了？极刃堂的两父女，当真都是蛮横无理。
小豆苗见她不语，便道：“娘亲，你也别在意，爹爹那么好的男子，定然有许多女子会仰慕他，只要他心里有你就好。”
他心里有没有她，她怎会不知，可她就是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
“灵颜好歹是个少堂主啊，而我…”落雪无力地垂下了头，她不过是个资质极低的凡人罢了。
小豆苗道：“你在爹爹眼里可是世间最好的，不然他亦不会对你这样好，连着我也沾了光，像我这样的一只小妖，能有一个仙人爹爹，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
落雪素来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可是每一回事关秦霄，她便忍不住要多想，小豆苗说得对，只有秦霄在意她，她还须在意别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眸静心打起坐来，想想自己都二十岁了，得快些修行才是。
到了酉时，秦霄收到了洛鸣山的传音，说极刃堂堂主已经下山去，让他快些回玄天阁去，师傅找他有要事商议，似乎与灵颜有关。
不必洛鸣山说，秦霄也能猜得到逸时真人想同他说些什么，收下灵颜，已是他最大的退让，至于别的事，根本没有商议的必要。
他下山时，落雪还在专心打坐，见他来了才起身，问道：“你的伤可曾好些了？”
清风阁的夜幕来得特别早，这会儿夕阳已下，换在往时，落雪应当还要再修行两个时辰，可一见他要走，竟有些不舍，又有些不知所措。
秦霄见她有些魂不守舍，便道：“放心，我的伤只要有你在身旁，好得便会很快，还有，你记住，灵颜比不过你，你不必这样不安，你也说过，我们都已经那样了，我也是个从一而终之人。”
“你赶紧走吧，我就不送你了。”落雪羞愤地转身回屋，他竟用她说过的话来取消她，简直无耻！
秦霄这一路上都觉得心情畅快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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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恭身道：“那我便替灵颜多谢玲珑真人。”
离开玉珑阁后，秦霄收到了逸时真人的传音，说灵颜的爹来到门中，想见一见他，可他却并不想见，便以教落雪剑术为由，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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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她亦没有他那样的本事，能一边说话，一边静心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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