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剖尸
林路遥晃了周遭一眼，却没看见宋玉的身影。估计是宋玉迫于李永昌的压力，等不到她来已经先进屋了。这样也好，对验尸这事，她本来就只知皮毛，宋玉让她来，着实没多大用。不过，来都来了，说不定真能发现其它的线索。
不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宋玉面色从容的拿着一本记录册走了出来，李永昌从地上一骨碌爬起，瞥眼瞧见宋玉身前的一丢血迹，作势就要去拉扯宋玉的衣袍，身侧的捕快赶忙将他拦在身后，让他扑了个空。燕王爷还在呢，他们可不能让府尹大人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又悲又怒的情绪在李永昌脸上交织成异样的颜色，他朝宋玉咆哮道：“宋玉！从今日起，咋们的梁子就算结下了！你……你最好别有把柄落在本官手上！不然！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宋玉恍若未闻，身手灵巧的躲过他一阵张牙舞爪的扒拉，走到齐昀身前，道：“王爷，下官已经查看过李文青腹中吃食……”
林路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怎奈李永昌不甘示弱，宋玉的话几乎全被他的悲愤嚎叫声遮掩过去。
齐昀没有接着宋玉的话问下去，而是看着李永昌道：“若李大人心有不甘，可直面圣上。”声音平和低沉，听不出喜怒。
侍于一旁的子凛补充道：“李大人，想来你也是知道的，王爷最是厌烦聒噪之人，方才能容忍大人的一番行径，也是念在大人失子之痛，不与大人多计较。现下三日期限已过半，还望李大人收敛情绪，别忘了正事才好。”
被子凛的一番点拨，李永昌回了些神智，他看着齐昀，忆起燕王封号的由来，心一慌，猛然朝地上一跪，磕头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下官也是心中悲痛才会口不择言，还请王爷恕罪！恕罪啊！”话一说完，也不知道是因为怕的还是真的悲痛，眼中泪水一涌而出，脸上又布满了条条河流。
林路遥没那个闲工夫去探究李永昌的变脸大法，瞧见宋玉正朝她这方看来，连忙朝他眨了眨眼睛，让他接着继续往下说。
宋玉继续道：“王爷，经下官查证，李文青在死前确有服下类似迷，药之物。”
“何物？”
宋玉回道：“曼达莱花的花蜜。是以无色略带甘甜气味，且混合茶水服下。”
齐昀眉头似有一顿，追问道：“书院中可有此花？”
宋玉道：“有的。”
听见自己的儿子在临死之前还被人下药，李永昌哭的更惨了，碍于方才子凛的敲打，不敢再肆意吼叫，一腔悲痛憋得他满面通红，只得站在一边抽动着身子，嘴里呜咽不停。
齐昀眼中流光浮动，低声朝子凛吩咐了几句，子凛便领着几名捕快匆匆离开了原处。
验尸的结果在林路遥意料之中，既然是混合茶水服下，那便是李文青房中那杯茶无疑了，现下找到拇指有疤痕印记的人，这事也就成了。
心中有了思量，林路遥不愿再在此处耽搁时间，朝着宋玉颔首施礼，带着白浪转身离开。
林路遥一颗心都在寻找花匠上，来去匆忙，以至于到离开时，都没发现齐昀的视线已然在她身上驻留了许久。
两人紧赶慢赶，待到了花园处，见园中只有一名花白胡须的老人，正手拿弯刀，弓着腰，一步一颤的除着园圃中的枯枝杂草。
林路遥向前一步道：“敢问这位老伯，可知常安在何处？”
老人扶着腰花了老大的劲力才站直身，瞧着林路遥和白浪的衣着打扮，竟与方才见过的人出入不大，有些烦躁的道：“怎么今日是个人就要来寻常安？常安那小子，干了会儿活就又跑回房里看书去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这么大一片园子，只得一人修剪，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哦。”
林路遥道：“请问常安的屋子在何处？”
老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紧挨着客房的一座假山，道：“喏！就在那座假山的背面，有间茅草屋，他就在那里。整天活计不好好干，就想着要进大观书院念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林路遥收回刚迈出的腿，疑道：“常安想进大观书院念书？”
老人道：“那可不是，就前些天，那小子突然说他不久就会成为书院的学子了，老奴瞧着他那样，多半是看书看傻了，大观书院也是他这样身份的人能念的？”
说完，老人连连摇头，拿着弯刀又躬下身去。
午时已过，休憩后的学子们身着蓝白校服，怀抱着书籍三三两两从林路遥身边穿过，往理学祠方向而去。
林路遥站在原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朝白浪问道：“大观书院的学子们可是每日都穿着校服？”
白浪道：“是，书院的校服是学子身份的象征。”
既然是身份的象征，那就没有随意脱下的道理，她总算明白了李文青尸体的不寻常之处。
但，这又是何故？
林路遥锁眉沉思，抬头见青樾走进。青樾的脸色不好，有些发白，见着她双唇微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种神情不应该出现在心直口快的青樾脸上才是。林路遥也跟着严肃起来，“你可是见过常安了？”
青樾道：“烈火一直在假山外守着的，他应是跑不了的。”
白浪朝林路遥点头，先一步往假山走去。
林路遥亦抬步跟上，却被青樾拉住了手臂。
林路遥回头看着她，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
青樾松开手，“师爷……小的在常安的屋外发现了那一株曼达莱花，还有一颗半人高的青松……那株青松，若在其中藏一支练剑和一本诗集，完全可以不被人发现……”
林路遥微眯着眼，问道：“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什么？”
仅仅是因为发现藏匿练剑和诗集的地方，绝不会让青樾露出如此为难的神色，这丫头定是还看见了些其它的东西，才会让她欲言又止。
青樾张了张口，似在思量如何将所见告知，片刻，才横下心，缓缓道：“其实……师爷已经见过常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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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宋玉面色从容的拿着一本记录册走了出来，李永昌从地上一骨碌爬起，瞥眼瞧见宋玉身前的一丢血迹，作势就要去拉扯宋玉的衣袍，身侧的捕快赶忙将他拦在身后，让他扑了个空。燕王爷还在呢，他们可不能让府尹大人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又悲又怒的情绪在李永昌脸上交织成异样的颜色，他朝宋玉咆哮道：“宋玉！从今日起，咋们的梁子就算结下了！你……你最好别有把柄落在本官手上！不然！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宋玉恍若未闻，身手灵巧的躲过他一阵张牙舞爪的扒拉，走到齐昀身前，道：“王爷，下官已经查看过李文青腹中吃食……”
林路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怎奈李永昌不甘示弱，宋玉的话几乎全被他的悲愤嚎叫声遮掩过去。
齐昀没有接着宋玉的话问下去，而是看着李永昌道：“若李大人心有不甘，可直面圣上。”声音平和低沉，听不出喜怒。
侍于一旁的子凛补充道：“李大人，想来你也是知道的，王爷最是厌烦聒噪之人，方才能容忍大人的一番行径，也是念在大人失子之痛，不与大人多计较。现下三日期限已过半，还望李大人收敛情绪，别忘了正事才好。”
被子凛的一番点拨，李永昌回了些神智，他看着齐昀，忆起燕王封号的由来，心一慌，猛然朝地上一跪，磕头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下官也是心中悲痛才会口不择言，还请王爷恕罪！恕罪啊！”话一说完，也不知道是因为怕的还是真的悲痛，眼中泪水一涌而出，脸上又布满了条条河流。
林路遥没那个闲工夫去探究李永昌的变脸大法，瞧见宋玉正朝她这方看来，连忙朝他眨了眨眼睛，让他接着继续往下说。
宋玉继续道：“王爷，经下官查证，李文青在死前确有服下类似迷，药之物。”
“何物？”
宋玉回道：“曼达莱花的花蜜。是以无色略带甘甜气味，且混合茶水服下。”
齐昀眉头似有一顿，追问道：“书院中可有此花？”
宋玉道：“有的。”
听见自己的儿子在临死之前还被人下药，李永昌哭的更惨了，碍于方才子凛的敲打，不敢再肆意吼叫，一腔悲痛憋得他满面通红，只得站在一边抽动着身子，嘴里呜咽不停。
齐昀眼中流光浮动，低声朝子凛吩咐了几句，子凛便领着几名捕快匆匆离开了原处。
验尸的结果在林路遥意料之中，既然是混合茶水服下，那便是李文青房中那杯茶无疑了，现下找到拇指有疤痕印记的人，这事也就成了。
心中有了思量，林路遥不愿再在此处耽搁时间，朝着宋玉颔首施礼，带着白浪转身离开。
林路遥一颗心都在寻找花匠上，来去匆忙，以至于到离开时，都没发现齐昀的视线已然在她身上驻留了许久。
两人紧赶慢赶，待到了花园处，见园中只有一名花白胡须的老人，正手拿弯刀，弓着腰，一步一颤的除着园圃中的枯枝杂草。
林路遥向前一步道：“敢问这位老伯，可知常安在何处？”
老人扶着腰花了老大的劲力才站直身，瞧着林路遥和白浪的衣着打扮，竟与方才见过的人出入不大，有些烦躁的道：“怎么今日是个人就要来寻常安？常安那小子，干了会儿活就又跑回房里看书去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这么大一片园子，只得一人修剪，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哦。”
林路遥道：“请问常安的屋子在何处？”
老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紧挨着客房的一座假山，道：“喏！就在那座假山的背面，有间茅草屋，他就在那里。整天活计不好好干，就想着要进大观书院念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林路遥收回刚迈出的腿，疑道：“常安想进大观书院念书？”
老人道：“那可不是，就前些天，那小子突然说他不久就会成为书院的学子了，老奴瞧着他那样，多半是看书看傻了，大观书院也是他这样身份的人能念的？”
说完，老人连连摇头，拿着弯刀又躬下身去。
午时已过，休憩后的学子们身着蓝白校服，怀抱着书籍三三两两从林路遥身边穿过，往理学祠方向而去。
林路遥站在原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朝白浪问道：“大观书院的学子们可是每日都穿着校服？”
白浪道：“是，书院的校服是学子身份的象征。”
既然是身份的象征，那就没有随意脱下的道理，她总算明白了李文青尸体的不寻常之处。
但，这又是何故？
林路遥锁眉沉思，抬头见青樾走进。青樾的脸色不好，有些发白，见着她双唇微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种神情不应该出现在心直口快的青樾脸上才是。林路遥也跟着严肃起来，“你可是见过常安了？”
青樾道：“烈火一直在假山外守着的，他应是跑不了的。”
白浪朝林路遥点头，先一步往假山走去。
林路遥亦抬步跟上，却被青樾拉住了手臂。
林路遥回头看着她，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
青樾松开手，“师爷……小的在常安的屋外发现了那一株曼达莱花，还有一颗半人高的青松……那株青松，若在其中藏一支练剑和一本诗集，完全可以不被人发现……”
林路遥微眯着眼，问道：“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什么？”
仅仅是因为发现藏匿练剑和诗集的地方，绝不会让青樾露出如此为难的神色，这丫头定是还看见了些其它的东西，才会让她欲言又止。
青樾张了张口，似在思量如何将所见告知，片刻，才横下心，缓缓道：“其实……师爷已经见过常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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