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愿
凡间的元霄节特别热闹，灯笼高挂，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贩云集，各种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目不瑕接。
茉年从口袋里拿出南柯做的糕点，问：“师父，你饿了吗，尝尝吧，可好吃了。”
晏几道早已辟谷，茉年是不是又忘记了，茉年笑着说：“我看见好吃的，都想给你尝尝，忘记你辟谷，不用吃东西了。”
月色中，无数孔明灯飘在高空，一闪一闪的就像夜空中的星星，听说把心愿写在孔明灯上，就会实现，茉年拉着晏几道，递过纸笔，说：师父，我不识字，你帮我写心愿。
晏几道叹了口气，笑着说：“不识字，还学别人放孔明灯，想写什么？”
茉年挽着晏几道的胳膊，看着他，甜甜地说：“就写，茉年和师父永远在一起。”
晏几道皱了皱眉，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到孔明灯上，沾了墨水，提笔写下：“茉年人生在世，岁月无恙。”
左看右看，虽然她不识字，可也知道“一”字怎么写，茉年带着疑问的眼神问：“师父，你是照我说的写吗？为什么没看到“一”字？”
晏几道没想到茉年还认识一两个字，故作生气地说：“是照你说的写，字数都一样，不信你数数.”
茉年掰着指头数了数，都是十个字，赶忙向师父赔罪，因为自己不识字，还错怪师父了。
孔明灯上的字迹，笔力遒劲，行云流水，茉年端祥了好一会，念着：师父的字写的真好看，小心翼翼地点燃蜡烛，烛光印衬着她天真清澈的眼神，轻轻放手，天灯随风飘走，载着那小小的心愿，飞向空中，茉年双手合十，虔诚许愿，脸上写满了喜悦。
“师父，你说心愿会实现吧？”
“会的”这不过晏几道安慰茉年的回答，他当然不会相信一盏天灯就能实现心愿，昂望夜空，无数孔明灯闪烁，随风旋转流离，风停则落，蜡尽则止，殆尽，在远方，早已熄灭了心愿。
夜深了，熙熙攘攘的大街冷清了许多，小贩们都忙着收摊，茉年开心地挽着晏几道的胳膊，晏几道甩掉，不一会儿茉年又挽上，晏几道瞪了她一眼，茉年收回了手，趁他不注意时，又偷偷地拉着他的衣袖，跟在他旁边。
晏几道也困惑过茉年身为一个男子，怎么会喜欢粘着他，挽着他，靠着他，行为举止像个小姑娘似的。如果叔原那几个徒弟是这么个样子，他早就收拾他们了，但想到茉年从小孤苦，没有朋友，没人教会礼仪，他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街边有一间破旧的小寺庙，庙名无题，或许是元宵节的缘故，信徒在里面点燃了许多蜡烛，烛光浮动，寂静透亮。
茉年路过，静静地站在门口，往里看，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自觉地走了进去，庙很小，空荡荡地，没有祭拜的神像，只有蜡烛围着祭台一圈又一圈，摆成了水滴的形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在她的心底深处叩响，悲不自胜，潸然泪下，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晏几道是第二次看到茉年像这样莫名的流泪，上一次是在剑神府门口，这次是在这间不起眼的寺庙，细看这间小庙，与其他的寺庙截然不同，里面既无仙气，也无贡品，更也无妖气，可偏偏又建了这座寺庙。
茉年抹了抹眼泪，转身想逃离，蓦然发现，身体僵硬，如同石块，无法动弹，晏几道扶着她都觉得吃力，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异常沉重，似有千斤重量，既然不能在凡间施展法术，只好用尽全力背起茉年，费劲地挪出无题庙。
颤颤巍巍地走了一段路，离庙越来越远，茉年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便放下了茉年，她的心情平复许多，又拉着晏几道衣服的衣袖，跟在身旁。
“茉年，你在凡间时，可曾到过无题庙，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吗？”晏几道神情严肃的问茉年。
茉年想了想说，说：“我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奇怪的事倒是有一件，我被那对骗子夫妇关在茅草屋时，有黑衣人潜进来，他们瞧卧房方向去了，也不知道那对骗子夫妇怎么样了。”
晏几道本想让茉年带路去那对夫妇的住处探个究竟，但现在已是深更半夜，只好就近找了一间客栈，一起住了进去。
漆黑的夜晚，屋内烛火已灭，只有一丝月光照进屋内，茉年躺在床上早已安然入睡，师父坐在床沿闭眼打坐，四周寂静无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两个敏捷地身影印在窗纸上，像是训练有素的人。这绝非是普通的盗贼，晏几道疾出掌风，门刹时打开，两个黑衣人，头上带着面罩，侧身一翻，跃下走廊，晏几道起身去追，却发现衣袖已被茉年紧攥在手心，无法动身，只好用剑割断那一块衣袖后出门。
黑衣人急速奔跑，身如幻影，晏几道在后面紧追不舍，茉年今天说起的黑衣人可能就是这伙人，他们今天还来，估计早就盯上茉年了，那晚的茅草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那对夫妇，而是为茉年而来。
调虎离山？晏几道刚追出几步，赶紧返回客栈，发现茉年不在屋内，忐忑不安，却听到茉年的的呼唤声，他赶紧从客栈跑出，向着茉年声音的方向，行步如风。
原来，茉年翻身，眯着眼看了看，突然发现师父不在，瞬间睡意全无，走到门口喊了两声：师父，无人应答，看着紧握在手中的那一小块衣袖，难道师父是趁我睡着了，不告而别，把我丢在凡间了吗？她哭着冲了出去。
茉年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奔跑，寻找晏几道，从这个街道到那个街角，寻遍了他们今天去过的地方，摔了很多次，筋疲力尽，却仍然没有师父的踪影，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绝望之际，看到了一个身影向她走来，越来越近，是师父。
茉年飞快地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晏几道，哭到哽咽，说：“师父为什么趁我睡着时离开，是要把我抛弃在这里吗，我是不是哪里有错，我可以改，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晏几道温声安抚她，说：“我只是出门办事，不会丢下你独自回昆罘观。”
茉年还是紧紧抱着晏几道不愿松手，一直重复着那句：不要离开我。
晏几道沉默无语，刚才的这一幕如同记忆再现，那么熟悉，深夜的大街，飞奔而来，抱着他失声痛哭，不停地说着不要离开我。
晏几道轻拍茉年的背，呢喃了一句：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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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年从口袋里拿出南柯做的糕点，问：“师父，你饿了吗，尝尝吧，可好吃了。”
晏几道早已辟谷，茉年是不是又忘记了，茉年笑着说：“我看见好吃的，都想给你尝尝，忘记你辟谷，不用吃东西了。”
月色中，无数孔明灯飘在高空，一闪一闪的就像夜空中的星星，听说把心愿写在孔明灯上，就会实现，茉年拉着晏几道，递过纸笔，说：师父，我不识字，你帮我写心愿。
晏几道叹了口气，笑着说：“不识字，还学别人放孔明灯，想写什么？”
茉年挽着晏几道的胳膊，看着他，甜甜地说：“就写，茉年和师父永远在一起。”
晏几道皱了皱眉，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到孔明灯上，沾了墨水，提笔写下：“茉年人生在世，岁月无恙。”
左看右看，虽然她不识字，可也知道“一”字怎么写，茉年带着疑问的眼神问：“师父，你是照我说的写吗？为什么没看到“一”字？”
晏几道没想到茉年还认识一两个字，故作生气地说：“是照你说的写，字数都一样，不信你数数.”
茉年掰着指头数了数，都是十个字，赶忙向师父赔罪，因为自己不识字，还错怪师父了。
孔明灯上的字迹，笔力遒劲，行云流水，茉年端祥了好一会，念着：师父的字写的真好看，小心翼翼地点燃蜡烛，烛光印衬着她天真清澈的眼神，轻轻放手，天灯随风飘走，载着那小小的心愿，飞向空中，茉年双手合十，虔诚许愿，脸上写满了喜悦。
“师父，你说心愿会实现吧？”
“会的”这不过晏几道安慰茉年的回答，他当然不会相信一盏天灯就能实现心愿，昂望夜空，无数孔明灯闪烁，随风旋转流离，风停则落，蜡尽则止，殆尽，在远方，早已熄灭了心愿。
夜深了，熙熙攘攘的大街冷清了许多，小贩们都忙着收摊，茉年开心地挽着晏几道的胳膊，晏几道甩掉，不一会儿茉年又挽上，晏几道瞪了她一眼，茉年收回了手，趁他不注意时，又偷偷地拉着他的衣袖，跟在他旁边。
晏几道也困惑过茉年身为一个男子，怎么会喜欢粘着他，挽着他，靠着他，行为举止像个小姑娘似的。如果叔原那几个徒弟是这么个样子，他早就收拾他们了，但想到茉年从小孤苦，没有朋友，没人教会礼仪，他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街边有一间破旧的小寺庙，庙名无题，或许是元宵节的缘故，信徒在里面点燃了许多蜡烛，烛光浮动，寂静透亮。
茉年路过，静静地站在门口，往里看，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自觉地走了进去，庙很小，空荡荡地，没有祭拜的神像，只有蜡烛围着祭台一圈又一圈，摆成了水滴的形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在她的心底深处叩响，悲不自胜，潸然泪下，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晏几道是第二次看到茉年像这样莫名的流泪，上一次是在剑神府门口，这次是在这间不起眼的寺庙，细看这间小庙，与其他的寺庙截然不同，里面既无仙气，也无贡品，更也无妖气，可偏偏又建了这座寺庙。
茉年抹了抹眼泪，转身想逃离，蓦然发现，身体僵硬，如同石块，无法动弹，晏几道扶着她都觉得吃力，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异常沉重，似有千斤重量，既然不能在凡间施展法术，只好用尽全力背起茉年，费劲地挪出无题庙。
颤颤巍巍地走了一段路，离庙越来越远，茉年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便放下了茉年，她的心情平复许多，又拉着晏几道衣服的衣袖，跟在身旁。
“茉年，你在凡间时，可曾到过无题庙，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吗？”晏几道神情严肃的问茉年。
茉年想了想说，说：“我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奇怪的事倒是有一件，我被那对骗子夫妇关在茅草屋时，有黑衣人潜进来，他们瞧卧房方向去了，也不知道那对骗子夫妇怎么样了。”
晏几道本想让茉年带路去那对夫妇的住处探个究竟，但现在已是深更半夜，只好就近找了一间客栈，一起住了进去。
漆黑的夜晚，屋内烛火已灭，只有一丝月光照进屋内，茉年躺在床上早已安然入睡，师父坐在床沿闭眼打坐，四周寂静无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两个敏捷地身影印在窗纸上，像是训练有素的人。这绝非是普通的盗贼，晏几道疾出掌风，门刹时打开，两个黑衣人，头上带着面罩，侧身一翻，跃下走廊，晏几道起身去追，却发现衣袖已被茉年紧攥在手心，无法动身，只好用剑割断那一块衣袖后出门。
黑衣人急速奔跑，身如幻影，晏几道在后面紧追不舍，茉年今天说起的黑衣人可能就是这伙人，他们今天还来，估计早就盯上茉年了，那晚的茅草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那对夫妇，而是为茉年而来。
调虎离山？晏几道刚追出几步，赶紧返回客栈，发现茉年不在屋内，忐忑不安，却听到茉年的的呼唤声，他赶紧从客栈跑出，向着茉年声音的方向，行步如风。
原来，茉年翻身，眯着眼看了看，突然发现师父不在，瞬间睡意全无，走到门口喊了两声：师父，无人应答，看着紧握在手中的那一小块衣袖，难道师父是趁我睡着了，不告而别，把我丢在凡间了吗？她哭着冲了出去。
茉年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奔跑，寻找晏几道，从这个街道到那个街角，寻遍了他们今天去过的地方，摔了很多次，筋疲力尽，却仍然没有师父的踪影，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绝望之际，看到了一个身影向她走来，越来越近，是师父。
茉年飞快地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晏几道，哭到哽咽，说：“师父为什么趁我睡着时离开，是要把我抛弃在这里吗，我是不是哪里有错，我可以改，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晏几道温声安抚她，说：“我只是出门办事，不会丢下你独自回昆罘观。”
茉年还是紧紧抱着晏几道不愿松手，一直重复着那句：不要离开我。
晏几道沉默无语，刚才的这一幕如同记忆再现，那么熟悉，深夜的大街，飞奔而来，抱着他失声痛哭，不停地说着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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