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白脸
“原来是个小白脸。”顾子忠上下打量了他，越看越对这个“小白脸”没什么好感。
顾家三兄弟虽然早已分家，但顾长更仍是大家长的作风，逢年过节或是顾家的重要日子所有人都要回到顾家老宅去。顾梓辛是姊妹中最好看的一个，加上性格又温娴，是以家中几个兄长都疼她。虽然顾子忠也想利用顾梓辛的婚事来替自己谋后路，但那江家好歹是个官宦之家，以后荣华富贵定当是享之不尽。如今她却选了这么个“小白脸”，当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傅墨卿摸了摸自己的脸，经过这一日，他总算意识到原来自己长得并不那么吓人。
“你有什么本事娶我顾家的女儿？”顾子忠拿手中的扇柄戳了戳他的肩头。
傅墨卿随着他的动作后退了一步，但也并不答话。
“你知不知道巧娘自幼连水都未曾沾过，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骗了她？”
傅墨卿：“……”
“就你这寒酸模样，靠什么来养活巧娘？”
“……”
顾子忠气结，愤而转身向杨天朗道：“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答应你与巧娘的婚事罢了！”
杨天朗“呵呵”地赔笑。当初他也的确动过顾梓辛的心思，还曾托顾子忠回家打听过，不过顾家认为顾梓辛应该有更高的“价值”，于是连想也没想便回绝了。杨天朗也有自知之明，并不放在心上。
闻听此言，倒是傅墨卿微微抬眼瞟了瞟他，但也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就算了。
杨天朗笑说：“哎呀，顾兄，莫要气坏了身子。今日由小弟作东，请你去好好喝一顿酒解解气。”
顾子忠“哼”了一声转身和他走了，走几步后突然停了一下，从袖笼中摸出一个东西扔在地上：“这物件也用得烦了。”说完就将那个东西扔到了地上。
傅墨卿上前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原来是个十分精致的鼻烟壶。他默默地将鼻烟壶收到怀里，然后拿起自己的扁担。
回到家时已是日落西山，远远便看见往日清冷的木屋子里透出暖融融的灯光。他先是一愣，心中一股陌生的感觉涌了上来，有些奇怪，酸酸的。
他打开院门，看见正对院门的房门开着，那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上竟然摆了几个碗盘，而顾梓辛显然是等得久了，正坐在一边用手撑着头打盹儿。
关门的声音惊醒了她，顾梓辛立即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凉了，我拿去热一热。”
“我来吧。”傅墨卿放下背上背的东西伸手去帮他。两碗米饭，一碟儿青菜、一碟儿豆腐，还有一碟竹笋炒肉丝。这对于他来说，可是连过年都吃不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顾梓辛有些好奇的问。
“刚才上山采药去了。”锅里的水一直热着，傅墨卿将饭菜端到蒸笼上面，“以后不要这样了。”
原来她还会采药？顾梓辛的心里只想着这件事情，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嗯”了一声。
“以后你先吃饭，不要等我。”傅墨卿解释道，然后又想起了一件事，“这里僻静，一个人在家时不要开门。”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顾梓辛的心里乐开了花，笑眯眯的蹲下添柴：“许姨刚刚才回去，我看天色不早了，又不知你几时回来，才想开门等着。谁知道今天太累，等着等着竟然睡着。”
她添柴拨火的手势已经比早上熟练得多，想必为了做这顿饭必然向许姨讨教了不少，那白嫩的手背上还有点红印。
傅墨卿心里一阵愧疚，转身去他刚才放下的包袱里翻出个小包袱来，递到她面前。
“给我的？”顾梓辛欣喜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接过包袱打开，里面躺着一面铜镜和一把檀木梳子。
“我这里没有住过女人……嗯，以后你还缺什么给我说就是……”生平头一回送女孩子东西，傅墨卿显得有些局促。
顾梓辛两颗葡萄般的眼睛闪闪发光，爱不释手的摸着那面并不昂贵的铜镜:“我很喜欢，谢谢你，傅大哥！”
这时她又摸到什么东西硌在手心里，翻开一看，原来却是一只玉制的鼻烟壶。
“这个？”
傅墨卿看了一眼：“这是你大哥给你的。”他虽然沉默寡言，但却并不笨，自然能看出顾子忠是故意留下这个鼻烟壶的。
闻言，顾梓辛的眸子黯了一黯。她的亲生哥哥顾子未早已不知所踪，所以傅墨卿口中的“大哥”只能是大伯父的嫡子顾子忠了。没想到顾家还有人在乎她的死活，她的心里是又酸又软。
傅墨卿观察着她的表情:“如果你不喜欢，我明天拿去还给他。”
顾梓辛却扬脸笑：“不用还，你明天把它拿去当铺当了，应该能换些银子。你拿这些银子给家里添置些东西。”
“不好。”谁知傅墨卿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
傅墨卿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这是你大哥给你的东西，你好好保管着。家里的东西，我自有办法。”
锅里的水咕咚咕咚的烧着，灶火印得两人的脸半边暖红。
“你有什么法子？”
傅墨卿挠了挠头:“我打明日起去牛大叔的铺子里帮忙，应该能挣点银子。”
顾梓辛一下子便笑了。这还真是巧了！她原本打算今天跟他商量着让他另谋一份活计做，毕竟砍柴送柴那两个钱要支撑起一个家也不容易。况且他一个大小伙子，总不能一辈子砍柴卖吧？只要他去寻一份工，自己再做点针线活，以后不愁这日子过不起来。
她走到那堆药草面前伸手将它们都收拾到一旁的竹篓里:“你竟也认识山草药吗？”据她所知，上好的药材也能卖不少钱。
揭开锅盖，傅墨卿一边用布垫着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取出来，一边回说：“牛大叔的腰有旧患，我扯些草药来给他泡酒，擦了好得快一些。”
饭菜一经加热，香气立马勾的人忍不住垂涎欲滴。顾梓辛扯着傅墨卿到一边洗净了手：“我们成亲也没有请人喝喜酒，今天许姨教我了一道山药糕，明天一早我做了你带几块去给牛大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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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三兄弟虽然早已分家，但顾长更仍是大家长的作风，逢年过节或是顾家的重要日子所有人都要回到顾家老宅去。顾梓辛是姊妹中最好看的一个，加上性格又温娴，是以家中几个兄长都疼她。虽然顾子忠也想利用顾梓辛的婚事来替自己谋后路，但那江家好歹是个官宦之家，以后荣华富贵定当是享之不尽。如今她却选了这么个“小白脸”，当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傅墨卿摸了摸自己的脸，经过这一日，他总算意识到原来自己长得并不那么吓人。
“你有什么本事娶我顾家的女儿？”顾子忠拿手中的扇柄戳了戳他的肩头。
傅墨卿随着他的动作后退了一步，但也并不答话。
“你知不知道巧娘自幼连水都未曾沾过，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骗了她？”
傅墨卿：“……”
“就你这寒酸模样，靠什么来养活巧娘？”
“……”
顾子忠气结，愤而转身向杨天朗道：“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答应你与巧娘的婚事罢了！”
杨天朗“呵呵”地赔笑。当初他也的确动过顾梓辛的心思，还曾托顾子忠回家打听过，不过顾家认为顾梓辛应该有更高的“价值”，于是连想也没想便回绝了。杨天朗也有自知之明，并不放在心上。
闻听此言，倒是傅墨卿微微抬眼瞟了瞟他，但也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就算了。
杨天朗笑说：“哎呀，顾兄，莫要气坏了身子。今日由小弟作东，请你去好好喝一顿酒解解气。”
顾子忠“哼”了一声转身和他走了，走几步后突然停了一下，从袖笼中摸出一个东西扔在地上：“这物件也用得烦了。”说完就将那个东西扔到了地上。
傅墨卿上前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原来是个十分精致的鼻烟壶。他默默地将鼻烟壶收到怀里，然后拿起自己的扁担。
回到家时已是日落西山，远远便看见往日清冷的木屋子里透出暖融融的灯光。他先是一愣，心中一股陌生的感觉涌了上来，有些奇怪，酸酸的。
他打开院门，看见正对院门的房门开着，那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上竟然摆了几个碗盘，而顾梓辛显然是等得久了，正坐在一边用手撑着头打盹儿。
关门的声音惊醒了她，顾梓辛立即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凉了，我拿去热一热。”
“我来吧。”傅墨卿放下背上背的东西伸手去帮他。两碗米饭，一碟儿青菜、一碟儿豆腐，还有一碟竹笋炒肉丝。这对于他来说，可是连过年都吃不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顾梓辛有些好奇的问。
“刚才上山采药去了。”锅里的水一直热着，傅墨卿将饭菜端到蒸笼上面，“以后不要这样了。”
原来她还会采药？顾梓辛的心里只想着这件事情，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嗯”了一声。
“以后你先吃饭，不要等我。”傅墨卿解释道，然后又想起了一件事，“这里僻静，一个人在家时不要开门。”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顾梓辛的心里乐开了花，笑眯眯的蹲下添柴：“许姨刚刚才回去，我看天色不早了，又不知你几时回来，才想开门等着。谁知道今天太累，等着等着竟然睡着。”
她添柴拨火的手势已经比早上熟练得多，想必为了做这顿饭必然向许姨讨教了不少，那白嫩的手背上还有点红印。
傅墨卿心里一阵愧疚，转身去他刚才放下的包袱里翻出个小包袱来，递到她面前。
“给我的？”顾梓辛欣喜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接过包袱打开，里面躺着一面铜镜和一把檀木梳子。
“我这里没有住过女人……嗯，以后你还缺什么给我说就是……”生平头一回送女孩子东西，傅墨卿显得有些局促。
顾梓辛两颗葡萄般的眼睛闪闪发光，爱不释手的摸着那面并不昂贵的铜镜:“我很喜欢，谢谢你，傅大哥！”
这时她又摸到什么东西硌在手心里，翻开一看，原来却是一只玉制的鼻烟壶。
“这个？”
傅墨卿看了一眼：“这是你大哥给你的。”他虽然沉默寡言，但却并不笨，自然能看出顾子忠是故意留下这个鼻烟壶的。
闻言，顾梓辛的眸子黯了一黯。她的亲生哥哥顾子未早已不知所踪，所以傅墨卿口中的“大哥”只能是大伯父的嫡子顾子忠了。没想到顾家还有人在乎她的死活，她的心里是又酸又软。
傅墨卿观察着她的表情:“如果你不喜欢，我明天拿去还给他。”
顾梓辛却扬脸笑：“不用还，你明天把它拿去当铺当了，应该能换些银子。你拿这些银子给家里添置些东西。”
“不好。”谁知傅墨卿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
傅墨卿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这是你大哥给你的东西，你好好保管着。家里的东西，我自有办法。”
锅里的水咕咚咕咚的烧着，灶火印得两人的脸半边暖红。
“你有什么法子？”
傅墨卿挠了挠头:“我打明日起去牛大叔的铺子里帮忙，应该能挣点银子。”
顾梓辛一下子便笑了。这还真是巧了！她原本打算今天跟他商量着让他另谋一份活计做，毕竟砍柴送柴那两个钱要支撑起一个家也不容易。况且他一个大小伙子，总不能一辈子砍柴卖吧？只要他去寻一份工，自己再做点针线活，以后不愁这日子过不起来。
她走到那堆药草面前伸手将它们都收拾到一旁的竹篓里:“你竟也认识山草药吗？”据她所知，上好的药材也能卖不少钱。
揭开锅盖，傅墨卿一边用布垫着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取出来，一边回说：“牛大叔的腰有旧患，我扯些草药来给他泡酒，擦了好得快一些。”
饭菜一经加热，香气立马勾的人忍不住垂涎欲滴。顾梓辛扯着傅墨卿到一边洗净了手：“我们成亲也没有请人喝喜酒，今天许姨教我了一道山药糕，明天一早我做了你带几块去给牛大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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