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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小说:海王女大公今天被刺杀了吗作者:左十右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10-30 15:01:17
对着失去了记忆的方思特雷维阿坦,  日记本诚实地把属于普莱尔维努斯的一切,那些方思特本该清楚却忘得一干二净的一切向他展露。

        从日记本中传达出来的是来自过去的自己的“告诫”。

        那个对着兄嫂也依旧直呼其姓氏的少女,远没有你想的那般亲近你。

        如果让她知道方思特失去了记忆——只与他有关的记忆,  那方思特一定会陷入巨大的麻烦中。

        ——不要靠近普莱尔维努斯,  只会让你陷入不幸。

        ……话虽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从日记本的细节描述中传达出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方思特竟然在当晚的梦中听到了在日记本中的记录中被多次提及的恼人称呼。

        【雷维阿坦】。

        我亲爱的,雷维阿坦。

        就像是在反复提醒着“你这个外人”一样,  普莱尔维努斯只用方思特的姓氏叫他,但之前只看日记的时候,方思特想象出来的她的呼唤应该是冷淡的,  高高在上的,偶尔带着几许恶作剧似的漫不经心。

        但是在梦境中出现的呼唤却那么温柔而缱绻,  冰冷的姓氏在她的唇齿间似乎融化成了比蜂蜜更甜的某种事物,比象征爱情的花更为触人心弦的代称。明明雷维阿坦这个来自嫉妒之恶魔的名字不管怎么听都应该听不出来可爱的意义。

        但那个美丽的、罪恶的、麻烦的少女却孜孜不倦地这么呼唤他,  语气中都快带上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求和……

        喷嚏?

        【雷维阿坦,  我亲爱的,  啊啾、雷维阿坦……】

        方思特雷维阿坦猛地张开了眼睛,就像被可笑的梦魇吓醒了似的,但他的身上没有冷汗,  只有心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方思特起身,  丝质的睡裙在他行走中波荡在他的脚腕处,哪怕暴露在夜晚中的只有脚踝处的那点肌肤,  方思特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寒冷。

        今夜风大。替方思特仔仔细细合上通往露台的门出去的女仆是这么说的。方思特刚刚痊愈,还是小心点不要见风为好——哪怕知道希尔罗完全治愈了方思特,但是女仆依旧担心自己主人的身体。

        但是方思特此时却违背了女仆的好意,他的手指攥住了厚实的遮帘,  微微颤抖着拉开沉重的布料。

        苍白的月光几乎比日光更加刺眼,让方思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在这月光的照耀下,夜间的一切都变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蒙上了不真实的色彩。

        露台门扇玻璃被轻轻地敲响,本以为是虚幻的梦境访客传达了到来的讯息。

        方思特隔着一层模糊的玻璃,与那个蜷缩在小小的窗台处的来客对上了视线,在那一瞬间,方思特的手指几乎用力地要撕碎那厚重的面料。但在暴露于人前的面容上,方思特被月光照得分外冰冷的面容却是一片空白的无表情。

        一个只能用美丽来形容的少女抱膝蜷缩在了窄小的露台上,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丝绸长裙,单调的苍白睡衣显然无法遮挡来自夜晚的风,她的面容在漆黑长发的掩映下看上去更加苍白。但尽管是这样,她仰头望过来的面容上依旧带着笑意。

        “雷维阿坦。”

        原来这声呼唤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

        “开门,我快冻死了。”

        深更半夜造访的来客这么理所当然地“命令”道。

        方思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半晌,还是依她所言,将他们两人间的最后一层屏障亲手打开了。

        月光洒到自己身上时,方思特没忍住眨了眨眼,慌张地睁开眼时,那个少女依旧没有消失,她有些困惑地看着方思特,美丽得如同只应该出现在梦境里的面容上缓缓展露一个笑颜。

        “你看上去呆呆的。”她说。

        你看上去倒不太像这个世间的产物。雷维阿坦在心中回敬。

        但在刚才被雷维阿坦以为是什么通过入梦来吸取人类精气的梦魔化身的美丽少女此时又打了个喷嚏,肩膀微微颤抖。

        方思特这才注意到她漆黑的长发上已经凝了一层薄露,那身如同月光所化的衣裙上也有几处抽丝,当她起身时,不知何时落在她衣裙里的玫瑰花瓣从折叠的裙摆处飘飘摇摇落下,落在了方思特的露台之上。

        她带着夜风的寒凉,露水的清甜和玫瑰不知名的香气闯入了方思特雷维阿坦的领地。

        进入他的房间后,还忙不迭地催促他关门,像是生怕再吹过来一阵风,就能把虚幻的她吹散了。

        方思特到现在依旧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说不定等他关好门回身一看,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也会突然消失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出现在青春期少年梦境中的一个幻象——哪怕方思特此前从未做过这种梦。

        但是她并没有消失。

        当方思特拉好窗帘,回身去看的时候,在昏暗的室内,他依旧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白色的丝绸睡衣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像是珍珠似的朦胧光晕,房间里突兀出现的玫瑰冷香也并未消失,那个少女像是一颗从天上落进他房间的星星,在距离家乡千亿光年的他的房间里,依旧散发着虽然黯淡也美好的光芒。

        但此时,方思特终于能确定,她应该不是什么天外来客,入梦恶魔了。

        方思特的这处房间可是维努斯大公府里罕见的没有玫瑰花丛的地方,据说以前是用来招待并不喜欢玫瑰的尊贵客人们的——毕竟并不是所有贵族都能理解维努斯家族对于玫瑰的狂热。

        但少女,分明是穿梭过明月疏星,寒凉夜风,玫瑰花丛,向他的所在之处奔来的。

        她毫无在他人房间的不安,于他的房间四处转悠打量,还提起桌上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冷的。”刚喝了一口,她就苦着脸对方思特说。

        “……我叫人来换壶热茶。”方思特终于松开饱经蹂躏的窗帘,向她走去,一步一步,谨慎且沉默地逼近。

        她却放下了茶杯:“算了,毕竟我是偷偷来见你的,要是惊动了府里的人,反而得不偿失。”

        此时,方思特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她却坐在椅子上,毫无危险已经逼近的观念,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雷维阿坦笑:“你今晚怎么了?看上去很奇怪哦。”

        方思特:“也许是头还在痛吧。”

        她眨了眨眼,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希尔罗没有把你治好吗?”

        她拉着方思特的手,让他在她身边坐下。那只手比方思特的要小上一点,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十分柔软,但方思特不敢用力回握。

        但好在很快她就把手从方思特掌心挣脱出,小心地捧着他的脑袋,找到了他被砸中的那块区域,轻轻按压。

        “是哪里还在痛?这里?”

        方思特轻轻摇头,她一连问了几处,方思特都回答不是。

        她有些苦恼地蹙眉:“不应该啊。”

        方思特此时已经打量她许久,这时才松开神经对她展露一个笑颜:“只是身体还有些不习惯罢。”

        方思特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注视着她的眼睛:“谢谢你特地来看我……普莱尔。”

        少女的发丝从她的肩膀垂落至胸前,她望着方思特,在他错眼不错的视线中,微笑着回应:“啊,几天没有听到雷维阿坦这么叫我,还有点想念呢。”

        方思特无言,只是微笑。

        真的是她。

        是普莱尔维努斯。

        〖让他落入这个境地的罪魁祸首。〗

        一旦确认了她的身份,明明完全痊愈的脑袋就开始难以言喻地疼痛起来,日记中记录的一幕幕格外形象地在他眼前浮现——

        闯入他的房间,威胁他的秘密,给他制造了无数的麻烦,〖占有着希尔罗的大部分注意力〗,任性妄为地让他和她一起离府,最后……

        那个本该砸在她头顶的危及生命的一棒,落在了方思特的脑袋上。

        而此时,造成了一切的她却坐在他房间的椅子上,喝着女仆为他准备的茶水,毫无反省地来打扰他的好眠。

        方思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虚假,刚才那瞬间的心动就好像是只存在于梦境中的青春期幻觉,待到梦醒,眼前的哪里是什么梦中情人,分明只是将他拖入难境的美丽恶魔。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过来?为什么要特地避开他人的视线?为什么非要让他在这个疲惫的夜晚再次头疼?

        商人的血脉让方思特总是不可避免地思考许多,面对喜爱的人他可以无视对方身上的所有缺点,但面对潜在的敌人,他却会下意识地把对方的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普莱尔坐在他的椅子上悠闲自得的模样看上去就像一个大摇大摆的侵略者,还是由愚蠢的他亲手放进来的。

        忠心的女仆为他准备的茶水被她浅尝一口就弃如敝履地扔在一边。

        她歪靠在椅子上,笑着望着他的模样,就好像是在对他如今的狼狈与迟钝嗤嗤发笑——这个愚蠢的人为她挡了一棒,在死门关前走了一遭——但她却只觉得眼前这一切好笑。

        她似乎还在说这些什么,但方思特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够了,放过他吧,好痛苦,明明身体已经痊愈,脑袋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呢,就好像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在他的头脑里化为刺刀,在毫不顾忌他的情况下拼命地厮杀着……

        “雷维阿坦,”普莱尔也注意到了方思特的不对劲,“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哦?”

        担心地伸出去的手却被毫不留情地拍开了,在昏暗空旷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一声。

        普莱尔顿了顿,低头望着出现在自己白皙手背上的一抹红痕,再抬起头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地聆听着她的方思特眼圈发红,眼神发直地瞪着她,却又好像根本不是在看着她,而是在看着什么可怕的魔鬼。

        就在这时,不知道对谁来说是天籁的敲门声响起。

        咚。

        咚。

        咚。

        方思特回过神,他根本不敢想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也不敢去看现在的普莱尔的神情,他就像被什么妖魔鬼怪追着跑一样扑向了门口。

        像是意料之外又好似意料之中,站在门口的人是希尔罗。

        他的怀中抱着一大束沾着夜露的玫瑰,露水几乎打湿单薄的衬衫显露出内在的肌理。他比方思特身量更高,光被他身躯遮挡,垂落而下的阴影把方思特笼罩在一片很适合入眠的黑暗中。希尔罗的眼睛是黑色的,就像夜晚的大海,里面似乎缓慢旋转着未知的漩涡。

        看到希尔罗眼睛的那一刻,方思特脑海中一片空白,疼痛也好,烦恼也好,在那刹那消失的一干二净。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双漩涡般的眼睛,只剩下了希尔罗的声音。

        “抱歉,三更半夜还前来打扰。”希尔罗微微笑开,他没有对自己突然出现在方思特门口的事情多做解释,只是问,“我猜,普莱尔在你这里,对吗?”

        方思特呆呆地仰头看着他,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听到普莱尔的名字时,他终于动了。

        方思特松开扶着门的手,和缓缓敞开的门扉一起退到一边,把屋内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希尔罗面前。

        捧着玫瑰的希尔罗与坐在椅子上的普莱尔对上了视线。

        赤色的玫瑰如此艳丽,希尔罗的视线穿过怀中的花卉,注视着那仿佛拥倒在玫瑰中的普莱尔。

        用着无比温柔的嗓音,希尔罗说道:“这么晚了,不要来打扰方思特休息啊,普莱尔。”

        明明是责备的话语,由他说出来,却显得那么温柔。

        普莱尔撑着脑袋歪坐在黑暗中,注视着在光芒尽头抱着血色玫瑰看向她的希尔罗,和呆立在一边只注视着希尔罗的方思特。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普莱尔的回话,方思特也转动着太过空白、让人舒适的大脑,操控着身体旋转身体去看沉默的她——刚才自己拍掉了她的手,说不定她会向希尔罗告状。

        但是,在方思特眼中的普莱尔,脸上不是打算告状的气恼表情,也不是被兄长发现自己半夜跑到兄嫂房间里来想要糊弄过关的谄笑。

        普莱尔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望着在玫瑰的簇拥下站得极近的希尔罗和方思特两人。

        孤零零的。

        方思特的心,忽然极为缓慢,极为细微地抽痛了一下。

        普莱尔被希尔罗带走了,就像是作为歉礼,希尔罗把手中的玫瑰送给了方思特。比普莱尔身上的气息更加浓郁的玫瑰芳香充斥着整个房间,方思特直愣愣地注视着那些美丽的赤色之花,馥郁的香气虏获了他迟钝的大脑。

        方思特向那些美丽的花伸出手——然后把希尔罗精心采摘、除刺的花扔在地上,毫不留情地用脚去践踏、去踩碎、去碾压那些娇嫩的花瓣。

        “呕。”方思特难掩想要呕吐的欲望,推开了露台的门,想将那些恼人的香气全部散去。

        就在这时,方思特在露台上看到了一片孤零零的玫瑰花瓣,和被他碾压过后惨不忍睹的玫瑰们不同,那片花瓣还保留着它完整的形态,娇嫩又美丽,它曾经卷在某个少女的裙摆之上,又随着她的起身落在了露台上,如今那个少女已经离去,只有这片花瓣诉说着她曾经来过。

        方思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把那片落在露台上的花瓣拾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事?

        方思特雷维阿坦找不出理由。

        他只是攥紧了掌心里的花瓣。

        希尔罗的目光落在走在他身前一步的普莱尔身上。

        从她被夜露打湿的乌黑长发,到包裹着她纤瘦脊背的白色珠光睡裙。

        走在前方有着“领导”的含义,除了带路的仆人,现在没有人会大摇大摆走在希尔罗面前了,年轻的追随者们跟在他的身后,身份高贵的大人物们对他寄予厚望,总是与他携手并肩。

        但是普莱尔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自他们苦涩可怜的过去养成的习惯——如果她不牵着希尔罗的手走在他前方,希尔罗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前进的方向一样。

        他们现在依旧保持着以前习惯的距离,只是因为没有牵着手,这段短短的距离看上去也变得遥远起来。

        夏季的睡裙布料轻薄,在靠近裙摆的地方有些剔透,希尔罗能很轻易地看到普莱尔行走间交错的纤细双腿,就算不用触摸,他也能感知到她的腿部肌肉极为细微的运动变化。

        在希尔罗学会了如何运用感知魔法的时候,他第一个就用在了普莱尔身上。

        他的五官被强化到了极限,眼睛比精灵更为敏锐,嗅觉比兽人更加优秀,听力比海族更加灵敏。

        他看到她黑棕色的虹膜像是塌陷的宇宙,光落在她的眼中,在细微的流转间,整个宇宙就充斥着光辉;

        他能嗅到她身上的气味,不是笼统概括的体香,是她荷尔蒙分泌出的信息素,是反映着她的喜怒哀乐病的极其全面的身体气味信息;

        他能听到她的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她的心脏是不知疲惫的让人怜爱的永动机,鞭策着血液将生命所需的养分和氧气输送到她的每一个器官,她呼吸着,千万细胞枯萎消亡,她呼吸着,又有千万微观在她的身躯内复生。

        真正拥有这种能力——这种视觉、这种嗅觉、这种听力的种族反而不会那么仔细地去观察一个个体,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在成长的过程中饱受过于敏锐的感官带来的苦恼,没有存在在如此细微的“观察”下是完美无缺的。

        再白皙的肌肤也会有瑕疵,再美妙的香水中也能品出不协调,再璀璨的歌喉也会被分解成无趣的音浪。

        但当时的希尔罗长久地“注视”着普莱尔,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当普莱尔转过头问他在做什么的时候——

        在他眼中,普莱尔完全是在做着慢动作,他看着普莱尔,却是在感知着她的肌肉是如何动作着给予她转过头的能量,感知着她鼻尖呼出的微微潮湿的气息,感知着她的声带是在怎样的震动后发出那让他着迷的声音

        ——希尔罗被前所未有的巨大感动和愉悦淹没了。

        他在那瞬间理解了普莱尔的一切,她的生命运动,她的情感变化,她的宏观与微观。

        这感觉美妙得难以用言语描述,远胜身体上的高潮或多巴胺分泌带来的精神快感。

        那一刻他是知晓全部普莱尔的她的神明,那一刻普莱尔是占据他全部感知的他的神。

        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关系,自他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刻起。

        他们之间的联系与约定高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伦理、常识与既定规则。

        妄图改变这联系的不管是谁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希尔罗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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