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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小说:普普通通吃瓜少女作者:何仙咕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1-28 12:56:43
方简买了油炸糖粑粑坐在石桌旁等纪圆回来,  生怕她在外面受委屈气不顺,特地让零食小贩多放糖,红豆馅也填得满满的,  揣着怀里捂着,  怕凉了不好吃。

        开例会他是知道的,以前晏掌门还在的时候,  每个月都去的。那些掌门们一个个心高气傲的,看她年纪小修为低,  肯定免不了挖苦几句,  回来还不知道得怎么哭呢。

        方简正忧心待会儿人回来怎么哄,  这会儿就看见乌压压一大片木船飞到了外门灵田上空。

        木船上印有各个门派宗门的徽章,就在方简还以为太初会被二度灭门时,  木船停在空地,上面下来人招呼也不打一个地就往外搬运物资。

        几十只大肥猪被吆喝着赶下来,  不知是猪看见了泥地兴奋,  还是赶猪的人没留神,白花花的大肥猪撒开蹄子就在泥地里狂奔。

        猪撞翻了消厄寺送灵谷的推车,武僧们货也不卸了,  提着白蜡树棍撒丫子撵猪,青龙门的刀修骂牛儿山的逑本事没有连猪都看不住,  妙华仙宗的女修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纪圆如在梦中,  傻乎乎咧着嘴扬着小脸冲孔萩云笑,“院长!你真好!”

        她这会儿倒是院长长院长短的了,  忘了之前是怎么被他气哭的,又是怎么在心里悄悄骂他的,  忘了曾发誓要给他扎一百零八个小人。

        原来这就是权势和金钱的力量吗,  爱了爱了。

        孔萩云含笑看着她,  目光柔和,“开心吗。”

        纪圆满脸幸福,“特别开心!”她小鸡仔似的围着他团团转,“院长,晚上留下来吃饭吗吧,我亲自下厨!”

        孔萩云笑着应,“好啊。”

        纪圆领着他到屋外石凳上坐,方简赶紧给他们腾地方,就看见纪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孔萩云说:“去忙吧,不用管我。”

        纪圆苍蝇搓手,“那我先去帮着大家一起卸货啦!院长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就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之前还在找板砖想砸烂人家的脑壳,这会儿就成一家人了,这态度转换得,把方简看得一愣一愣。

        孔萩云倒是不计较,他向来是好脾气的。

        纪圆招呼弟子们帮着一起卸货,向每个人都表达了谢意,又是鞠躬又是拉手的。

        来送货的弟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年轻又平易近人的掌门,因为模样看起来很小,长相也柔弱无害,众人卸完货围着她七嘴八舌说话,场面非常热闹。

        妙华仙宗的妙玉和妙意更是拉着她说个没完,提起许镜清那个抛家而去的男人又是咬牙又是跺脚,骂了个狗血喷头。

        方简去给帮着修山门的青龙门弟子做饭去了,孔萩云坐在石桌旁远远看着,自顾斟了一杯茶。

        茶是纪圆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估摸着孔萩云的喜好给他泡的荷花茶。

        荷叶茶中无花叶,却自带荷花清香,需要在荷花盛开时节将花朵剪下,把干茶叶放在整朵花里包起来放在通风处。如此茶叶便自然沾染了花的香气,茶汤也带着盛夏时的幽幽荷香。

        孔萩云尝了一口,倒是挺意外她做茶的手艺,颇为赞许地点点头。

        直至傍晚时分,终于忙完,方简负责安排其他门派来帮忙的弟子,给他们烧饭吃。

        孔萩云身为监进院院长,自然是不可能跟着一帮弟子吃大锅饭的,纪圆给他单独开小灶,做了几个清淡爽口的小菜。

        有钱能使纪圆推磨,她现在殷勤得不得了,见孔萩云喜欢荷叶茶,给他装了不少,作为小礼物答谢他,请他务必收下。

        孔萩云吃饭斯斯文文,食量很小,每样菜尝了几箸就搁下了,纪圆不敢吃,规规矩矩坐在那,孔萩云说:“不用那么拘谨,你现在是掌门了。”

        哦,对啊,她是掌门的呀,不能表现得太小家子气。但在孔萩云面前,感觉自己还是晚辈,不太放得开。

        孔萩云给她盛了一碗饭,递给她,“一起吃吧。”

        纪圆诚惶诚恐,两手捧着接过。

        孔萩云压着嗓子跟她说话,尽量让她放松,“钱筹得如何了。”

        纪圆谢绝了萍西堡的几大麻袋灵石,送物资就算了,送钱她实在不敢收,更何况柳枝夫人那种看儿媳妇的眼神实在让她受用不起。如果非要送钱,还得等谢灵砚回来吧。

        说到此事,纪圆作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来,“我知道,孔院长都是为了我好,是在鞭策我,希望我成长,我进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目光短浅,我保证会奋发向上,积极进取,不辜负孔院长的苦心栽培!还希望孔院长大人不记小人过,能指点一二。”

        她马屁拍得倒是溜,人缘也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确实是个混官场的好料子。

        简简单单没钱两个字,让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孔萩云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脸皮这么厚的倒是头一个,一时哭笑不得。

        “我与百游君是多年挚友,太初的事,自然是我的事。你虽是他选定的掌门人,但我对你并不了解,太初几千年历史,就这样交到你手里,我属实难安,那日言语或有过激之处,望纪掌门海涵。”

        孔萩云说着,站起身冲她拢袖行了个礼,是个平辈礼。

        纪圆得了那天大的好处,什么羞愤委屈的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就是让她跪下来抱着孔萩云叫爸爸她也没二话,这么个金大腿可得抱牢了。

        纪圆站起身冲他回礼,“孔院长言重了,我知道我修为低,年纪小,来到太初的时间也不长,你不相信我,是情有可原。但我孤苦伶仃的,在这世上早没了别的去处,晏掌门宽厚,待我也是极好的,他既然把这样的重担交到我身上,信任我,我自然会把太初当作自己家一样建设好的。”

        孔萩云说那日只是试探,让她不要放在心上,纪圆拍着胸脯说不放在心上,她当时就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只因为对方一两句言语激怒就负气离开的话,她确实是没资格当这个掌门的。

        短暂的沉默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彻底冰释前嫌。

        门派与监进院关系是密不可分的,今天这次例会纪圆看出来了,叹仙盟成立的时间比太初还要久,跟孔萩云交恶没有好处。既然人家都给递了台阶下,再绷着就有点不懂事,可况她从来也不怎么看重面子。

        孔萩云说:“掌门一职,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学,门派内杂事,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做。过两日,门派内事宜交接好,来监进院找我,暂时跟在我身边做事,多学些东西,对你没有坏处。”

        学东西自然是要学的,现在管理这三十几号人尚可,将来门派想要发展壮大,人一多,杂事一多,难免会捉襟见肘,从现在开始打基础确实很有必要。

        但纪圆没有马上应承下来,坐在桌边对手指,睁着一双大眼看他,疯狂暗示。

        孔萩云还不知道她心中那些弯弯绕吗,笑着摇头,“税款我早就替你交了,你跟我做事,必然也不会少了酬劳,我孔萩云倒也不至于那么吝啬。”

        纪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给他夹了好大一块肉,“哈哈,院长言重了,我纪圆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嘛,来吃菜,吃菜。”

        晚上送走了孔萩云,纪圆和方简盘点物资存入库房,她细细对过账本,看着上面的数字,心里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原来可恶的金钱,竟具有如此致命吸引力。

        纪圆坐在库房里的小桌旁,灯下捧着账本看,怎么看都看不厌,“这些东西,就是不劳动也够咱们这些人吃个好几年的,但劳动是必须是必须要劳动的,我就随便说说,哈哈,真好,哈哈。”

        方简打趣,“瞧把你乐得。”说着把一直揣在怀里的糖粑粑递给她,“晚上看你没怎么吃,光顾着说话了,又忙了一晚上,是不是又饿了。”

        纪圆接过打开纸包咬了一口,甜得呕心,“好甜啊,这玩意许镜清肯定爱吃。”

        方简说:“是不是想他了?他究竟去哪里了?”

        纪圆脸一垮,心里喜悦的小火苗一下被水扑灭了一半,账本往怀里一揣,站起身踢了一脚凳子,“别跟我提他。”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一想到这个人,想到封魔印前决绝的那个背影,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提他做什么?扫兴。

        但这个人,明明已经走掉了,却处处都留下了痕迹。

        纪圆回到屋里,看到那张造型奇特的床,心里更是窝火。

        他造的这是个什么床?给她造了个上下铺吗?这么爱睡地上?还特意让人打了这样一张造型奇特的床,简直有病。

        纪圆想找个斧子给他砍个稀巴烂,转了一圈没找到,在下铺狠跺了几脚,扑到床上。

        皮卡车小狮子一样毛绒绒的脑袋凑过来拱进她怀里蹭了蹭,纪圆手伸进它浓密的鬃毛里挼了两把,狠吸一口,翻了个身掏出小镜子来看。

        脖子上的印记真的没了,一点痕迹也没了,她猜测,许镜清会不会已经死了。

        她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没有了道侣盟契,人也不在身边,她内心因为缺乏安全感而动摇了。

        精神力强大的人,其实对感情需求很少,如今当了掌门,也算有了自己的事业,感情问题反而让她觉得困扰。

        一切都在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明天开春时,太初就会真正的步入正轨。而且马上就要跟着孔院长学东西去了,到时候那个人那些事,就会慢慢淡忘吧。

        就像楚音说的那样,当伤痛过后,就渐渐麻木了,谁能一直沉浸在过去,回忆纵然美好,但日子还得向前看啊。

        死去的人,离开的人,就成为过去吧,难不成还要她一辈子守着他,等着他回来吗,谁又是真正的离不开谁呢。

        如今担了这样一份重责,要养活那么多的人,无论是哪方面,都不能再原地踏步了。

        或许呢,她也没有那么爱他吧,至少现在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心里已经没有那种甜蜜的心酸滋味。

        不管许镜清想做什么,是为了什么离开,亦或是有什么苦衷,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熬过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她就不再需要他了。

        秋分过后,开始一天天变冷,众人终于赶在立冬之前将山门、石径、和灵田等受损的地方修缮完毕。

        护山法阵也在桃花山弟子的协助下布好,有了法阵,山中灵气就如同被罩了个锅盖,灵气不外泄,可以更好的滋润灵田。

        纪圆成了孔萩云的小跟班,已经入了冬,监进院要按照惯例将整个平安界巡视一番,给各大门派宗门加强一下安全意识,正好带着纪圆长长世面。

        孔萩云先带着她去了两处封魔印巡视,太初仙门后山的那处封魔印由裴渊亲自带军看守,纪圆不是很喜欢靠近这个地方,远远看了两眼就离开了,在军营外等孔萩云。

        她披着晴蓝色斗篷站在一棵野梅树下,抬手触碰,树上零星的花苞相继绽放,颜色淡粉,花香很淡,不似桃花那般甜,更清逸幽雅。

        孔萩云远远看了一阵,提步朝着她走来。他穿一身灰紫长袍,同色披风,步伐沉稳,周身气质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安宁。

        “你的天赋很特别。”孔萩云说,“是木灵根吧。”

        纪圆与他并肩往山下走,“是,水木双灵根,但我天赋其实很一般。”这种奇特的能力其实源自许镜清赠予的那颗木系珠子。

        她极度畏寒,到了冬天更是,手拢在袖子里,脖子缩着,跟个小老太太似的,本来不错的心情又因为孔萩云一句话低落。

        许镜清已经离开了那么久,从秋到冬,三四个月了,每次她感觉快要完全忘记这个人的时候,总有些人或事在提醒她,她早就跟他捆绑到了一块,曾收到他一份贵重的礼物,赐予她独特的天赋。

        她下雨开花,爱晒太阳,冬天怕冷,该死的许镜清彻底融入了四季,无处不在,总是让她动不动就想起。

        孔萩云问:“你很怕冷。”

        纪圆轻轻呵出一口白气,摇摇头把许镜清从脑袋里甩出去,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欢快一些,稍稍提高了音调,“是啊!”

        孔萩云没说话,下次他们见面的时候,去巡视边界的路上,宽敞温暖的马车里,他送给她一件藕粉色斗篷。

        斗篷很厚实,脖子周围有一圈蓬松的白毛领,上面绣的雪中梅枝,绣工精湛,行走抖动时,可见零星白雪簌簌飘落,花覆落雪,如一副灵动鲜活的画。

        绣在斗篷上的画是活的,纪圆的第一反应是这件衣裳一定很贵,摸起来就知道穿在身上一定很暖和,但她不知道该不该收。

        为了照顾她,马车里烧了炭,她脸颊被烤得红通通的,眼里都冒星星了还在犹豫着,很喜欢,又不敢要,觉得贵重。

        孔萩云忍着笑说:“就当是你上次送我荷花茶的回礼,你上任掌门时,我也没有准备礼物。”

        哪个女孩能抵挡漂亮衣服的诱惑呢,纪圆手摸着那圈柔软的毛领,喜欢得不得了,“可是这件衣服很贵吧,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好意思再收礼物了。”

        孔萩云靠近了一些,拎着衣领抖开,手绕过她头顶为她披上,将系带系好,“既然喜欢,就不要拒绝,礼物贵重与否,不在于价钱。”

        他说得很有道理,因为这句话,纪圆不知怎么地,又想到了送给许镜清的那枚平安符,一颗一品灵石的平安符,是在她在消厄寺里求来的。

        那段日子,是她回忆里幸福甜蜜的一段。他每天夜里都会来找她,喝她煮的甜汤,牵她的手,拉她的裙角,还有冷松的苦味和滚烫的怀抱,每每回忆至此都会控制不住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尽管她十分不愿意承认,她还是忘不了他。

        她想得出神,孔萩云凝眸注视她,如此近的距离,已经可以嗅到她身上因为体温升高而更加浓烈馥郁的甜香,浓黑鸦羽和樱粉唇瓣近在咫尺。

        他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冲动。

        但他早已不是青涩的毛头小伙子,她戒备很重,这样突然地靠近,一定会吓跑她的。

        孔萩云松开手坐远了一些,君子坦荡荡,似乎连心跳都未错漏一拍,温润眼眸水光流转,“很衬你,很好看。”

        纪圆缩着脖子把脸埋在软和的毛领里,语声清脆,“真的吗?”

        孔萩云说:“站起来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可以再改。”

        纪圆顺从站起身比了比,惊奇,“大小正合适呢,真的很暖和,车里烧着炭我都感觉有点热了。”她垫脚跳了跳,又揪着衣摆弯腰去看,惊呼一声,“哇!真的会下雪,好神奇!”

        她玩得不亦乐乎,雪落在梅花上,提着抖两下,又再次掉落,在衣摆最下方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孔萩云目光追随,将她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女孩年轻旺盛的生命力,如黄莺般清脆欢快的嗓音,柔软中的坚韧,和偶尔的调皮狡黠,都让他心生喜悦。

        他嘴角微微翘起,声音清朗:“喜欢就好。”

        相处这几个月,他始终彬彬有礼,不曾有过半份逾矩。她身在其中,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他传授经验,耐心教学,她几乎全身心的信任他。

        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孔院长更温柔善良的人了吧?而且还那么有钱。

        身在高位,擅攻于心计的,狡猾的男人。外表谦和有礼,像冬日里一池温泉水,缓慢从容将她包裹,在她感觉舒适的时候,卸去她的防备,再一点一点,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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