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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小说:普普通通吃瓜少女作者:何仙咕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1-21 11:40:44
爱情的力量这么伟大吗?连梦魇术也控制不了。
        这是阿奴颜万万没有想到的。
        阿奴颜和风行走出山洞,  站在目卡雪山之巅的平台上,可见广袤平原上点缀的万盏灯火,如散落星子的夜空。
        “爱吗?”阿奴颜呐喃,  “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她虽然有很多孩子,但并不爱他们,  哪怕是十月怀胎诞下的许镜清,也只是为了骗那个人,  将他的剑心分一半给她,让她不用再食人心来维持人形。
        相识相伴近十年,只是为了哄他心甘情愿捧出半颗心。
        阿奴颜抚向胸口,轻轻揉了揉,双睛鸟天生无心的呀,  又怎会懂爱呢。
        半颗剑心可维系她容颜青春不老,却还是无法教会她如何爱人,  于修道之人来说,  十年终究太短,  云朝雨暮,瞬息消散,不过尔尔。
        风行温声说:“陛下切莫太过感伤了。”
        阿奴颜轻轻哼了一声,  “我有什么可感伤的,  瞧这万家灯火,  不都是我打下的江山吗,若没有我,他们还是只会茹毛饮血的畜生,  哪能生出灵智来。修界人有的,  我阿奴颜也必须得有。”
        风行笑:“陛下说得是。”
        阿奴颜挥挥手,  招来一片白云,  同风行踩着云一起下山,“既然梦魇术无用,那便开始第二套计划吧,通知小十那边。”
        风行再应是。
        遥山界源池郡,从四方支援来的羽林军和各大门派修士已经集结完毕,大军准备开拔往前推进,攻下太和城。
        纪圆快速收拾好了两个人的东西,再去楚音处帮着一起收拾,许镜清跟在她身侧,亦步亦趋。
        许是前几日真把他一个人委屈坏了,现在人走一步他跟一步,恨不得踩着人脚后跟走。
        纪圆不好说什么,知道他现在情绪不稳定,缺乏安全感,不敢凶不敢骂,万一整哭了可难哄,而且马上打仗了,她心里也是担心着急。
        纪圆和楚音在帐篷里整理药品药箱,许镜清帮不上忙,她们的精细玩意可多,怕弄坏了,他就站在门口守着,跟条警犬似的,防着盯着。
        防什么?防男人呗。
        现在大家都知道纪圆是他的道侣了,谁都不敢惹他,他是谁啊,他是许镜清啊,可以连续砍一个月妖兽不休息的许镜清啊,指挥使林琨都敢砍,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现如今,纪圆周围十步之内必然没有一个男人。
        楚音瘪嘴,“这也太黏人了。”
        纪圆笑:“我惯的。”
        她收拾完净了手拍拍衣裳走出去,自然牵起许镜清的手,“走吧。”
        许镜清也不问她去哪,就跟着她走,反正只要有她在,去哪都行。
        纪圆爬到营地后面的山坡上,把搜罗来的那些关于异界关于阿奴颜的书丢在柴火堆里,问他,“上次你烧我房子那个小火苗呢,拿出来把这些都烧掉吧。”
        许镜清按吩咐做事,也不管她烧的东西是什么,反正让他干嘛他就干嘛,可听话了。
        烧完纪圆把火扑灭,许镜清上前全部踩熄。有短暂的空闲,纪圆牵着他往山上走,坐在一棵大槐树下。
        四下无人,许镜清拉拉她的袖子,纪圆转头,他手指点点嘴巴,偷眼抬眼瞧她。
        纪圆四处看了看,凑过去飞快亲了一口,亲完他嘿嘿笑两声,不知足,又展开手臂要抱抱,纪圆没好气:“大白天的呢。”
        他不大高兴哦了一声,又把她的手抓过来抱着,反正非得跟她有肢体接触才行。
        纪圆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跟他谈谈,如果以后不得不面对,多少有个心理准备。
        她尽量放低了声音,语气温柔,像哄小孩一样,“清清呀,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你母亲呢?”
        许镜清低头玩她的手,那手软绵绵白嫩嫩,跟没骨头似的。不止是手,她全身都没骨头似的软乎,抱起来可舒服,他喜欢抱她,喜欢她的味道,喜欢她香甜的唇,反正什么都喜欢。
        所以又想亲亲了,刚才的话是半句没听见,只听见她甜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叫他清清。
        他两手伸到她腋下把她像抱小孩似的抱到腿上坐着,托着后脑就开始吻她的唇,一点预兆也没有。
        纪圆没辙,总不能把他推开吧,他现在神经着呢,昨天晚上林琨来道歉,他还提剑把人追着砍,亏她拉得快。
        明明是他把人砍了,人家来道歉,他还要砍人家,而且林琨竟然还觉得很合理,一边跑一边道歉。
        纪圆不是很懂男人们的思维,但现在她是懂的。
        呼吸声很重,他不懂别的,手也很规矩,就一遍一遍吻着,亲得她脸颊泛红,眸光带水,绯色一路氤到脖子根,委屈轻喘着,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哼声。
        他眉头深皱,鼻尖抵着她颈侧金色蝴蝶喘气,声音低哑,“好难受。”
        好奇怪,越亲越难受,怎么也没办法缓解心中那股渴求,反而愈发强烈了,好难受……他抓着她的手去探,“我是不是病了。”
        纪圆如被火烫,手腕却被用力钳制着,收不回来。明明已经快入秋了,天气凉爽,热浪却冲得她脑袋一阵阵犯晕。
        “不行,现在不行的……”纪圆用力抽回手推开他,滚到草地上,大口喘气,“你,你自己冷静下吧,大军马上开拔了。”
        许镜清跪在地上,使劲甩了甩头,“好难受……”
        得离远点,再远点,靠得太近了,要出问题的,现在不行的呀。
        纪圆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山下走,脚步虚浮,脸泛着不正常的红。
        高寒四处找许镜清,听楚音说两个人上了山就朝着这边找来。许镜清可是前锋使啊,手底下也是有十几个精锐的,他竟然兵也不点就跑了,虽然他一直这样,但都快出征了,好歹意思意思吧。
        高寒摇摇头往山上走,其实心里倒是挺羡慕他的,出身好,天赋好,根本不需要过羽林军这种苦日子,以后说不定还会继任太初仙门掌门之位,更重要的是不到百岁就找到道侣了。
        总之,许镜清这样的人,就是妥妥的天之骄子,不是他们这种苦出身的人比得了的。
        想想以前的副指挥使风少丞吧,也是不大不小的世家子弟,因为祖父犯了事,修行禁术被驱逐异界,后来家道中落,也不得不跟他们这些人一起讨生活,在战场上拼杀建功。
        不过那家伙也是真厉害啊,几年时间就混到副指挥使的位置,相比泥腿子林琨几十年才当上指挥使,已经很厉害了。
        不过真是可惜啊,可惜。
        所以这就是世家子弟、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啊,就是扔到泥坑里也掩不住一身光华,更别说许镜清这样的了。
        哪怕他整天坐在那啥也不管,兵不点,脾气怪,老婆奴,傻呆呆,还是有那么多人仰慕他,尊敬他……
        高寒一路胡想着,没留神撞上一个人,下意识伸手一捞,把险些摔倒的纪圆稳稳抓住。
        她脸红扑扑的,表情惊惶不已,高寒下意识凛声问:“出事了?”
        纪圆疯狂摇头,捂着脸急急忙忙往山下跑,高寒脸上笑容一收,三步并作两步往山上跑,远远就看见许镜清跪在草地上,埋着脑袋不知道在干嘛。
        “许镜清?”高寒喊他。
        他跪在地上,抬起头红着眼看他,表情奇怪隐忍。
        高寒走到他身边拍他的肩,“你在这干嘛呢?”
        “啊……”许镜清闷哼一声,软着身子倒在草地上,高寒飞快瞥了一眼他腰下,移开目光,抿唇笑了笑。
        他四肢修长,肩宽腰窄,常年一身白衣,远看就是个高岭之花,谪仙人儿,但相处这些时日,高寒知道,除了修为和剑术,他懂的东西着实不多。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高寒撩了衣摆坐在一旁,叹气,“真羡慕你啊。”
        许镜清气息尚且不稳,“什么?”
        高寒想了想,从墟鼎里掏出两本书卷成卷给他递过去,“羡慕你有道侣啊。”
        许镜清接过正要翻,高寒忙按住他的手,“等我走了你再看,还有两刻钟启程,两刻钟够你用了吧?”
        许镜清坐起来,感觉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高寒说:“虽然我没有道侣,但我常年都在研究这些事,看你是个新手,指点一二,不用谢哈。”
        高寒站起来,伸出一只手给他奥利给打气,“两刻钟啊,记住,兵我帮你点了,不用谢哈。”说完一溜跑了。
        两刻钟后,许镜清衣冠整齐的出现了。医修队伍在大军末尾,精锐部队在前,许镜清没管,去找纪圆了。
        医修多女子,为了照顾她们,配了敞篷马车,五六个女修坐在上面,纪圆和楚音自然也在其间。
        许镜清走过来,眼睛四处扫,好像在考量哪块够他坐。纪圆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跟楚音说了一声自己跳下车去牵他。
        行叭,反正他是一刻也离不开人的,她早就该习惯了。
        许镜清也不害臊,他一直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公然牵着她的手走在大路边。
        经过之前那么一遭,纪圆还不太好意思说话,垂着脑袋任由他牵着走,许镜清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
        大军行路速度很快,小跑着,不一会儿纪圆就累了,跟得很勉强。许镜清往她面前一蹲,示意她上来,要背她。
        纪圆也不客气,爬上去两手搂着他的脖子,安安心心靠在他背上休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许镜清加快速度走回了前方精锐队伍里,高寒扭头看了一眼,又开始酸溜溜了。
        这人也太过分了吧,公然秀恩爱。
        众将士齐齐看过去,心里一时也不是滋味,修界连年战乱,男多女少的现状已经持续小一千年了,这里好多人都没媳妇呢。许镜清不愧是许镜清啊,杀最多的妖兽,找最乖的媳妇。
        不到一百岁就找到媳妇了呀,不知道说啥,说就是羡慕。
        有媳妇了不起。
        大部队正午出发,傍晚时分抵达太和城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众指挥使参将在大营议事布兵,决定次日卯时一刻出兵攻城。
        晚上许镜清开完会回到帐篷,纪圆在铺床,他进去照例喝了甜汤,两个人没二话,各忙各的。
        纪圆收拾完床铺,又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转头望去,许镜清背对着她坐在桌边,背挺得板板正正的不知道在干嘛。
        她寻思着,是不是白日里丢下他在山坡上,不高兴了,生闷气呢?
        要不要安慰下给点甜头呢?
        她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绕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头搁在他肩上,“在做什么呢?”
        许镜清却丝毫不为所动,两手平放在桌面上,像小学生一样坐得规规矩矩,低头认真看着书本,“在学习。”
        纪圆跟着看去,许镜清刚好翻页,她顿时感觉两眼一花,被书本上活色生香的画面惊得猛然弹开。
        许镜清及时伸手捞了她一把,托着她的腰,语带关切,“怎么了?”哪怕是在看皇叔,他脸上仍没有一丝被抓包的羞赧局促,淡定坦然得好像在研究排兵布阵图一样。
        纪圆手在抖,指着书,“哪,哪来的?”
        许镜清说:“高寒给的。”
        纪圆问:“他为什么……”
        许镜清大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很乖地摆手:“他没有笑话我,他说我是新手,什么都不懂,所以给我书让我学。”
        许镜清说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看,感觉挺新鲜的,他还在学习阶段,等学好了再教她,这样大家就都会了。
        纪圆脑袋发晕,扶着额头退后两步,许镜清搀着她在床边坐下,显然意犹未尽,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又揪着衣服边说:“那我继续学了,你累了就先休息。”
        他弯下腰给她脱鞋,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迫不及待坐到桌边上去了,背依旧笔挺,显然学得很认真。
        许镜清,许镜清,许镜清,他……
        纪圆自以为对他已经很了解,虽然憨但也接受他的憨了,可每次都在她自以为已经了解他的时候,他一定能干出些稀罕事来刷新她的下限。
        许镜清啊许镜清,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我,你的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阿西吧!纪圆想用脑袋去撞墙,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她狂躁地抓头,不理解高寒也不理解许镜清。
        子时一过就要打仗了啊!现在天已经黑了啊,离卯时整军出发攻城还有几个时辰啊?高寒为什么非在这种时候给他书?好吧就算是给了他为什么要挑这种时候学?
        男人是怎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啊。
        她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要谈恋爱,为什么要结道侣,她后悔了。
        好累啊,心好累啊。
        纪圆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开明的,看皇叔可以理解,学习也可以理解。
        “可明天就要打仗了啊……”她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帐篷顶喃喃,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紧张啊,晚上还有空看皇叔。
        许镜清听见她哼哼一声,还知道让她放宽心,“我不会很晚的。”
        好的,你慢慢学,好好学,我走了。
        纪圆披上衣服出去,她受不了了,跟他共处一室,迟早气出脑溢血。
        纪圆去找楚音,撩开头发问她:“我脖子上的印记还在吗?”
        楚音说:“在啊,金色的,亮亮的,很好看呢。”
        是吗,她爱许镜清爱得这么深呢,这样印记都没消失呢。
        纪圆是真有点生气了,以前他再干什么混蛋事她都没有生过气,不是因为她包子,怂,而是最初那会儿,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个人,犯不着跟他生气,根本就无所谓。
        她这个人,从来都冷静得要命,为个不相干的人生气才是蠢呢。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频频生气,不是她脾气变坏,是许镜清太有本事!
        她在那操心他的身世,考虑他的心情,央着哄着的,人家倒好,半夜看皇叔,整天脑袋里就惦记那么点破事。
        现在是真生气了,纪圆不想搭理他也不想看见他了,自个儿学去吧,向天打飞机去吧。
        楚音没睡,她常年都是失眠的,也不想用药,自个儿坐在灯下摸着手腕不知道在想啥。纪圆鞋子一蹬被子一卷,倒在楚音床上睡觉了。
        许镜清坐在帐篷里看书,可高寒实在是太过高估他了,这不是启蒙类的,是高于启蒙的进阶书籍,许镜清爬都学会就想让他跑?这可太难了。
        虽然有一点点白天那种难受的感觉,但远没有在纪圆身边时那么强烈,他看了半天仍不知其意,觉得画上的人也没有纪圆好看,描绘的姿态甚至比他早年看的剑谱还来得诡异邪门。
        这是个什么姿势,这又是个什么姿势,看不懂。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打算躺床上抱着纪圆睡觉,转头一看,榻上空空如也。
        他的老婆呢?辣么大一个老婆呢!
        纪圆睡得迷迷糊糊间,就感觉身体飘了起来,掀开半拉眼皮瞅,对上许镜清锋利瘦削的下颌。她没说话,继续闭上眼睛装睡,任由他抱走。
        许镜清却是敏锐得很,知道她醒了,抱着她回去,将她放在床上,板着脸问:“为什么离开。”
        纪圆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许镜清坐在床边上,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肩,“我看了一会儿书你人就不在了。”
        纪圆还是不搭理他,许镜清质问她:“你答应过我,会一直在的,不分开的,才过了多久,你就想走了。”
        他心里不太高兴,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捞进怀里抱着,眉头微皱,语气很委屈,问是不是得找根绳子把她捆在身边才行,为什么总是想着离开。
        他又觉得庆幸,说还好一早就结了盟契,不然外面那么大,那么多人,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纪圆不为所动,等他扒拉扒拉说完才冷冷嘲讽一句,“不打扰你学习。”
        说到这事,许镜清又轻轻叹气,摇头:“好难,看不懂。”
        他嗅她发间馨香,鼻尖在她颈侧磨蹭,歪着脑袋吻她的脖颈,感受那细软皮肤下的脉搏和热度,含住她的喉管轻吮,像吃一颗糖。
        纪圆满肚子牢骚委屈化为一声嘤咛,在舌尖绕了两个圈,沿着香唇缓缓溢出来,又被他吞入,在齿关细细咀嚼品尝,交缠分不清你我。
        谁说他不懂,他明明就很会。
        可这家伙,管杀不管埋,弄得她难受得要命,最后只是抱着她睡去。
        纪圆脸绯红,难受扭动身子,许镜清拢着她,半个身子压制着她,闷声说:“别乱动,等回去……”
        他大概也是学到一点了,只是觉着这里条件不好,不能委屈她,想等回去,回门派去。
        纪圆脸埋在他胸口,只能低低应一声,声音小猫爪子似的挠着人心。
        许镜清抱住她,把她往上提了点,似乎是很喜欢她脖颈那块,一定得把脸埋在那块,贴着皮肤嗅着味道才舒坦,鼻尖抵着那块蝴蝶印记喘气。
        纪圆一点睡意没有了,手抱着他的脑袋,五指松松插入他发间,全身烫得要起火,好在还能呼吸点新鲜清冷的空气,闭着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盼着这仗早点打完。
        时间不多了,纪圆觉着还是得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好像每次她要提到那些事许镜清就会刻意绕开话题,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堵住她的嘴,让她说不出来。
        兴许是感觉到她的担忧了,许镜清鼻尖蹭了蹭,在她耳边说话:“别担心,没事的,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纪圆惊诧,知道身世?知道赤狐九?知道阿奴颜?
        他不声不响的,却是什么都知道吗。
        纪圆总是很担心他,但他偶尔流露出的一点洞悉一切的智慧明晰,又让她觉得他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蠢的,只是在她面前话才稍微多一点,其余时间总是一个人呆着,不说话,看起来心思沉沉。
        纪圆指尖无意识捻他的黑发,“你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信任我,还是别的原因。”
        说起来他们接触的时间也并不长,只是进展快速,其实对对方也并没有那么了解。但任何关系都是需要时间推进的,在此之前纪圆并不十分着急,总想着来日方长。
        可事情来得太快,一桩接着一桩,在尘埃落定之前,她心中的阴霾始终挥之不去。
        纪圆问:“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他忽然提高了音量。
        “嗯?”纪圆疑惑。
        许镜清翻身撑着身子看她,点点烛火闪耀在漆黑的双眸中,他猛地拥住她,语带哀求,“别嫌弃我……”
        不要因为我的血脉而嫌弃我,不要因为我是阿奴颜的儿子而嫌弃,不要因为我是异界人而嫌弃我……
        聪慧如她,当费劲心思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只是半句话也足够明白他所思所想了。
        纪圆想说我只是嫌弃你又笨又呆,不嫌弃你是半个异界人呐……我只是担心你呀。
        但话到嘴巴,又转了个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呀。”
        许镜清说真的吗?纪圆说真真的呀,比黄金还真,他连问了三遍,她不厌其烦地重复肯定,他才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埋在她颈窝里,闷闷说:“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了。”
        不嫌弃你才怪咧。
        纪圆顺着他的背,“睡吧。”
        小憩半个时辰,许镜清爬起来,行军号角已经吹响,纪圆给他穿盔甲,还有高寒送来的防御法宝一个劲往他身上塞,叮嘱他:“可千万别受伤了,莽撞不得啊,不然我会难过的。”
        许镜清指腹磨挲她脖子上那块印记,“不会有事的。”
        纪圆很担心,几个月前就听说他境界一直不得突破,不知道最近怎么样,还有阿奴颜啊赤狐九啊,一大堆坏人不知道猫在哪里准备对他怎么样。
        但这种时候不能说丧气话的,她手握成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千言万语只有一句,“平安。”
        许镜清手捧着她脸留下一个深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等我回来,我们回灵田旁的小屋去住。”说完放开她转身撩开帘子出了帐篷,大步朝着前面走。
        纪圆追出去,他转身招手大声说:“等我回来!”
        他脸上扬起笑来,身后是还没亮透的天,像一块巨大的蓝布,他是泼洒布上最鲜亮的那一抹白。他不常笑,笑起来却是极好看的,眼睛微微眯着,露出一排白白的牙,营帐旁燃着的火把映照他的脸,轮廓分明,是她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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