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异变
一间密室内。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调整了下眼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据，然后看向对面浑身贴满电极的楚辰道。
“楚辰。”巩膜漆黑如墨的楚辰答道。
“你现在全力展露下修为给我看看。”医生说道。
“我现在已经展露了全部的修为。”楚辰说道。
“所以你的真实修为就是三段初期？”医生问道。
“好像是这样。”楚辰点了点头道。
“好像？”医生皱了皱眉道。
“我记不太清了。”楚辰摇了摇头道。
“那你自己不能感应下吗？”医生看了看电脑屏幕，眉头不禁蹙的更深了，又凝视着楚辰道。
“我、我不知道，我也很奇怪，我感觉到的修为也很奇怪，我只知道我能感受到的，或者说能用的修为就只有三段初期...”楚辰有些回避着医生的目光，有些不太适应对方的眼神。
“......”
隔着一道单向玻璃，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美妇看着密室中的楚辰，轻轻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是不是很奇怪？”旁边，海波分坛的大长老笑呵呵地道。
“确实。”美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
就在大长老双眼微眯，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美妇却是紧接着开口道：“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俊俏的后生，实在是太奇怪了。”
大长老：“......”
“开玩笑的，其实没能继承原身全部记忆的样例不是没有，更有甚者完全不适应原身的力量，像他这样的个例虽然罕见，但几十万个经历过洗礼仪式的人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美妇轻咳了一声道。
“也就是说，你觉得他不是装的？”大长老问道。
“洗礼仪式没有失败的可能。”美妇果断摇头道。
“那就好，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大长老含笑点头道。
“没事。”美妇顿了顿，突然吞了口唾沫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放心的话，可以把这个小家伙交给我带一段时间。”
“不行，他的身上有辐射，虽然依靠劲力就可以抵挡，但我不能冒着个风险。”大长老面无表情地看了美妇一眼，说道。
“没事的，我呲——带他的时候会小心的，绝不会有事的！”美妇看着楚辰的越来越火热，仿佛恨不得立刻冲过玻璃，将他吞下去似的。
“滚。”大长老面无表情道。
“好嘞。”美妇扭头就走。
......
楚辰在基地里某个被圈起来的区域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的人都受到了轻微的核辐射，但据医生说只要调养几个月就好了。
“楚辰！”忽然，一个甜美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楚辰转头望去，就见一个巩膜和他一般漆黑的苗条少女跑了过来，将一封画着心形标记的信纸塞到了他的手里。
“那个...”少女扭扭捏捏地看着地面道：“我的生育能力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所以你要是想留下后代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少女便捂着红彤彤的脸跑开了，只留下一脸面无表情的楚辰站在原地，看着手上的信。
要知道他房间的抽屉里堆满了这样的信了，而给他信的人全都是像他一样，因为身上有辐射，所以被规定在固定区域内活动的少女。
当然，也有一些个女医护工作者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没留信罢了。
对于这些信以及留言，楚辰一概没有回复，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从他一个月前苏醒时起，一种间歇性发作的疼痛就一直伴随着他，且在不断增强，而在他因为记忆不全的，在自己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个人正常的状态。
因此，对于他来说，生活是灰暗的，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为何这些女人还有心情谈情说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苦中作乐？
当然，除了因为疼痛而减少了他这方面的欲望外，还有一个让他不接受这些女人的原因就是，他不喜欢与人有往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本能地想要一个人待着，不想和其他人交流、共事或有任何其他的交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有我是这样吗？还有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一连串的问题接连浮现在楚辰的脑海里，他随手将信揣进了怀里，再次漫无目的地走着。
“小白脸，你给我站住！”
没走几步，身后便响起了一道蛮横的呵斥之声。
只见十几个青年，从一侧快速冲了上来，将楚辰围在中央。
“尉迟叙，你有事吗？”楚辰转过头，看向其中一个为首的青年，沉吟了一下后，问道。
不知为何，他的脑子似乎转动速度要比正常人慢一些，就好像内存不够的计算机一样，无论是记忆、逻辑计算能力还是其他的什么功能都不如其他人，因此只是想个名字也要想一会。
“你小子可以啊，这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女生基本上都给你送过信了吧？”尉迟叙怒火中烧道。
虽然楚辰那慢半拍的反应在女生眼中可能有点蠢萌的感觉，但在尉迟叙的眼中，这就是楚辰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表现。
“啊，是吗？我没算过。”楚辰蹙眉思索道。
他的大脑在记忆力方面简直差的不像是个人脑，昨日的记忆都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更别说最近一个月待在这里的记忆了，因此无论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具体有多少个女生给他送过信了。
嘭！！
一个男生一脚踹在了楚辰的屁股上，将他踹了个踉跄。
“靠！这小身体真够结实的！”那个踹人的男生感到脚掌有些疼，愤声道。
楚辰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那几个男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踹他？
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青年上前，架住了他的胳膊，浑身上下灵力翻涌，爆发出了武道四段初期的全部力量，让他动弹不得。
“小白脸，别以为教规让我们不能杀你弄残你，我们就真的拿你没有办法了，今天我可是给你带个了好东西。”尉迟叙冷笑道。
所有经历过洗礼仪式的人，都会无法做出违背教规的举动，其中就包括不能致神子教的教徒于死地或是残疾。
这个约束并非是依靠酷刑或是道德之类的约束，而是某种精神上的束缚，因此如果把所有教徒当作公民来看的话，神子教分坛的治安可以说是全世界之最。
然而，想要整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伤害他的身体才行，就见尉迟叙此刻朝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顿时有人将一个木盆端到楚辰面前。
盖子打开以后，一股恶臭在街道里弥漫开来。
“呕——”周围看热闹的人受不了这味道，连忙往远处跑去。
“嘿嘿，最近哥几个特意为了你，承包了下水道疏通的工作，这是特别为你准备的伴手礼，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尉迟叙狞笑道：“这可是我们精挑细选之下才挑选出来的味道最浓郁的粪便，所以特意拿过来给你尝尝。”
随即，就见尉迟叙朝旁边几人挥挥手，冷笑道：“来，楚兄的手脚不太方便，你们几个帮帮忙，喂一下他。”
话音刚落，就有两人走到楚辰面前，一人按住他的下巴，另一人开始舀粪便往他嘴里塞。
楚辰就算脑袋转的再慢，也明白了对方几人要干什么，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
“靠，这家伙的力量好强，我都有点压制不住了。”其中一个架着他的手臂的男生惊骇道。
另一个架着他的男生也是有些吃惊，连忙喊道：“再过来几个人帮下忙，我们快要压制不住了！”
尉迟叙几人见状一惊，当即又有两个人上前架住他。
面对这么多人的压制，楚辰那顶点修为又哪能抵挡得住，于是那黄橙橙的粪便最终还是被硬塞到了他的牙缝和鼻子里。
他瞪大了眼，用力的晃着脑袋，有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木勺，还有不少粪便溅在了其他人身上，于是被溅到粪便的人一生气，就要自己来，如此反复，楚辰竟是被八个人轮流灌了一遍粪。
“小白脸，记住今天这个教训！”尉迟叙缓缓走上前，舀了一勺粪，缓缓浇在了楚辰的头上道：“以后见到女人就给老子退避三舍，不然以后我每天都喂你吃这个，明白了吗？”
楚辰只顾着咳嗽，根本没有答话的意思。
“特么还给我装蒜！”尉迟叙气急败坏地又舀了一勺粪死命往楚辰嘴里灌，无奈楚辰的咬合力实在太强，他只能让粪水顺着牙缝缓缓往里流。
......
十分钟后，尉迟叙等人离开，留楚辰一个在原地咳着嘴里的粪便。
他此刻的内心很愤怒，想要报复，但由于大脑并不能像尉迟叙等人那样转一个弯，只会想着动用武力，于是便又立即受到冥冥中的某种约束，让他无法行动。
他现在就好像一个小学生在学校里受到辱骂，但由于嘴笨不会骂回去，可打人又会违反校规，因此内心极为憋屈。
最后，他失魂落魄地朝着住所走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女子也是捏着鼻子不敢上前。
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回到了住所，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床上，看着夜空发呆。
他打开房间里的一台平板电脑，看着平日里最喜欢看得那些小说，此刻也不禁没有了看下去的欲望。
即便他真如小说中的主角那样拥有了碾压敌人的实力又如何，还不是会受到教规的约束而无法报复，如此没有代入感的小说，看着又有什么意思？
......
时间缓缓推移，楚辰的病情日益加重，无论是疼痛出现的频率还是其强烈的程度，都在不断地提升。
教里的医护人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将楚辰关在一个没有利器的精神病房里，防止快要发疯的他磕着碰着后不幸身亡。
每日里那些医护人员都能听到来自楚辰房间的哀嚎声，但他们也没有办法，甚至因为教规，他们还不能终结楚辰的生命来施行最后的仁慈，只能每日给他送饭，默默地注视着楚辰饱受折磨的样子。
同样，楚辰受到教规的约束，也无法用自残来缓解痛苦，甚至饥饿状态下的他，看到食物也必须吃，无法做到故意绝食来自杀。
他甚至被强迫不能精神崩溃，必须维持着理性！
这便是神子教教规的力量，也是神子教能够存在至今，并日益发展壮大的根本原因。
然而，楚辰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面对放在眼前的食物时，渐渐开始出现了犹豫。
一开始只是一刹那，但平均顿饭他犹豫的时间都会多那么一下下，只是最终他都认认真真地吃完了饭，所以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件事。
就这样，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楚辰面对眼前的饭食，没有拿起筷子。
“怎么了？”见楚辰不吃，前来送饭的医护人员疑惑道。
楚辰闭口不言，只是浑身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
......
一处广袤无垠的白色空间内，只见一个身形虚幻的楚辰盘膝坐于此，双目紧闭。
“好疼！我要自杀！我不要这么疼！为什么只有我是这个样子，可恶...”
遥远的上空不断传来阵阵洪亮的声音，那音色和楚辰一模一样，但却并非眼下这个虚幻的楚辰所发。
“这家伙，是要突破魂种的束缚了吗？”虚幻的楚辰缓缓睁眼，嘴里喃喃道：“果然初级魂种就是垃圾啊。”
“真是够麻烦的，明明都已经只给他留下了不到一成的思考能力，竟然也能意识到自杀，乖乖地在绝望中替我承受痛苦不好吗？”
“自杀的念头已经占据了九成，有些不好办啊，不行，得满足一下他其余的渴求，减少些许执念，不然死的可是我的身体。”虚幻楚辰听了一会来自上方的声音，微微蹙眉道。
“对力量的渴求占了百分之八左右吗？那就给你调动一部分修为的权限好了...”
“不想浑浑噩噩？是想思维敏捷一些吗？也行吧，就让给你一部分大脑区域的使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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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就见尉迟叙朝旁边几人挥挥手，冷笑道：“来，楚兄的手脚不太方便，你们几个帮帮忙，喂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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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楚辰面对眼前的饭食，没有拿起筷子。
“怎么了？”见楚辰不吃，前来送饭的医护人员疑惑道。
楚辰闭口不言，只是浑身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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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是要突破魂种的束缚了吗？”虚幻的楚辰缓缓睁眼，嘴里喃喃道：“果然初级魂种就是垃圾啊。”
“真是够麻烦的，明明都已经只给他留下了不到一成的思考能力，竟然也能意识到自杀，乖乖地在绝望中替我承受痛苦不好吗？”
“自杀的念头已经占据了九成，有些不好办啊，不行，得满足一下他其余的渴求，减少些许执念，不然死的可是我的身体。”虚幻楚辰听了一会来自上方的声音，微微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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