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岛」其四十九 最后一块拼图
深夜。
末喜和伊达匆匆赶到约定的集合地点，物哀和空蝉正站在那里等候。短暂的目光相对后，物哀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依旧没能搜索到星葵的下落。
伊达整个人都有些站不太稳，几乎就要瘫倒在地，末喜急忙扶住了他。
“……你们……你们真的有认真搜寻吗！星葵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的！”他的喉咙一度发不出声，最后还是硬扯着嘶哑的嗓音大喊。
“老兄，我能理解你的急躁，但我和她没理由不尽全力去找，毕竟这也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处境。”物哀无奈地回他，“这片区域除了我们四个再没有其他人，连下水道也一个人都没有，或许脚印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误导我们而留下的，星葵应该被带到了其他地方……”
伊达又气又颇觉无力，定在那里说不出话。
“够了，在这里再找上十遍估计也不会有结果，我们转移地点吧。”末喜提议，“去找东云，向他们寻求帮助。”
“不要烟灰。”伊达呢喃着，“去找代理人……找到黑湖。虽然监控录像被毁了，但说不定她手上还有其他相关的线索……现在唯一的要紧事就是把星葵找回来，其他的都等之后再说。”
末喜从一开始就打算见东云一面，但看到眼前颓丧至极的伊达，她又觉得或许去找代理人要更加优先。
“烟灰和代理人啊……”物哀苦恼地扯了扯头发，“以我们两个现在的立场，两边都不太能去接触，或许只能你们俩去了。当然，我们也不会闲着，会再找找看有没有可以追查的线索——”
看到末喜和空蝉表情的变化，他也随之停下了发言，看看周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彻底吸引住这两个人的注意力。
很快，他也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一共三个人，没发现我们。”辨清声音后，空蝉用唇语告知其他人。
他们缓慢地移动到窗边，向外部望去。瘦削如僵尸的男性，长发遮脸的女性，还有个一身礼服、水银脸庞的女性——以津、黑湖、井月，三个代理人行色匆匆地在大路上奔跑。
——大半夜的，他们在做什么？
“不管是怎么一回事，必须跟上。”伊达最先反应过来。
“直接叫停他们？”末喜问。
但空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响动：
“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看情况。我也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看见我们四人的话，我就只能继续逃跑了。”
四人短暂达成了共识，在线索全断的情况下，眼下有什么可以抓住的稻草都应该尽量抓住。他们不作声地跟在代理人身后。
深夜的轻轨仍旧在规律运作着，整片区域的灯光却已经灭了个七八成。物哀原本还有些担心他们尾随一事被代理人察觉，现在看来似乎这种顾虑似乎没什么必要，因为代理人们脸色一个比一个可怕，似乎要前往的目的地有什么重磅事件在等着他们一般，根本没有精力去留意四周有没有人。
他们跟着代理人一路疾驰，最终走进了一栋并不起眼的居民楼。
物哀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了保证不被发现，他们和代理人拉开了约有六层楼的距离，走在阴暗的楼道里，远处代理人模糊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为什么……到底……你们说清楚……”一阵低沉的男声在楼道里回荡，他们听出来了这是以津。
另一股男声响起：
“我们在这……对讲机……现场……”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一小下。这声音他们都听过，是东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们脑海里闪过这个问题时，井月那依稀传来的几个关键词给了他们答案：
“失踪……蜜蜂被毁……被杀……”
末喜感觉心脏瞬间沉到了胃底。这三个词光是拆开来看就足够让人害怕，一旦串起来看，不得不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很快意识到伊达很可能也是一样的心情，望向他时，却发现他已经在楼道里狂奔起来！
“星葵！”伊达的脸色白得像张蜡纸，嘴里只念着这两个字，像奔腾的大象般震得整个楼道都在摇晃！
“你想干什么！回来！！”担心被发现的物哀急忙追着想拉住他，但他的气势简直像头发了疯的公牛，轻而易举地甩脱了物哀，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不出十秒，伊达的脚步声便不再回荡于楼道里，很明显，他已经冲到代理人和东云的所在之处了。
“这下倒好，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物哀没好气地说道，“我们现在怎么说，原路折返？还是跟上去自投罗网？”
空蝉没有回他，径自往楼上走，末喜也没有回头的打算。
“……行吧，希望这回代理人能讲点理。”物哀咬咬牙，握紧了竹刀紧跟在后面。
越接近代理人所在的楼层，他们越是能大致掌握到那里发生了什么——的确有人死了，因为血腥味正随着距离的缩短变得浓厚；但又没有传来伊达的哀嚎，说明死的人不是星葵。
到达目标楼层。物哀悄声前进着，已经做好了面对突发战斗的准备，他也看到空蝉把九节鞭——也就是拟态的蝎尾攥在了手上。
他们推开了房门。
房门正对的墙上，“双尾蝎”三个血字在黑暗中异常地扎眼。身着烟灰暗红色警服的男子惨死在墙边，空蝉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上岛十名烟灰的其中一人，而围着那具尸体站着一群人，东云，信风，啼猿，以津，黑湖，井月，以及刚刚赶到的伊达，此刻全都把目光投向刚进来的他们三个。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行动。空蝉盯了尸体好几秒，又扫了他们好几圈，确认了里面没有将台。
“双尾蝎不会对烟灰下手，你们应该也清楚。”她淡淡地说，“这人死了应该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代理人们扭过头，不回应她，但也丝毫没有攻击她的意思。啼猿和信风的神情复杂，有着确认空蝉安全的欣喜，但更多的是知道空蝉就是通缉犯「双尾蝎」带来的巨大冲击——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双尾蝎”的血字，怎么都不愿意把空蝉和这个名号联系在一起，空蝉的口头承认直接粉碎了他们最后的侥幸心理。
啼猿有些想开口说话，却被信风拦了下来。
“等眼前的事结束了再来想这些……”信风满头的大汗还没来得及擦拭掉，“镰怆被杀了，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空蝉没事比什么都好。”
“……如你们所见，连续让三名玩家被害，是我等的失责。”
以津死盯着墙上的血字。
“空蝉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敢出现在我等面前，再加上三宗案子的一系列反常，或许你的确是清白的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你的嫌疑被彻底洗清，在案件有个定数之前，我等有必要将你控制住。当然，竹刀客，你也一样。”
“随你便。”看到物哀收起武器，空蝉也装作收起了她的九节鞭，“但可别指望我事后会把这起冤罪当作无事发生。”
“那是案件解决之后再来商讨的事……至于另外两位，”以津看向末喜与伊达，“尾随我等是有什么事吗？”
“星葵……「疵影」星葵现在下落不明。要我付多少筹码都可以，请一定要搜寻到她的位置！”伊达抢到黑湖的跟前，焦虑地恳求着她。
“她的电子蜜蜂的确没有回来，果然也出事情了……”黑湖低声道，“这下不妙，说不准会出现第四个死者，必须马上应对……”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句话直接刺激到了伊达，他火烧的下半截脸下颚大张，几乎快要嚎出声来。
“我们还有一些线索想提供给东云。”看伊达说不出话，末喜补了一句。
物哀顺势举了举手：“歹势，我这边也有些估计能当线索的……”
“都说出来。”东云开口了。这是末喜他们到场后他第一次说话，那声音既没有颤抖，也没有动摇，他只是一直盯着镰怆的尸体，仿佛在阅读一本名著古籍一般专注。
他正在尝试拼凑案件真相的拼图。就连代理人似乎也对他寄予了比之前更多的希望，不再发表什么言论，只是静静地默许了其他人对他的线索传递。
于是末喜首先开口，告诉了他星葵在第一天下午的会客厅所听到的古怪声音，今天下午星葵在列车上诡异消失的具体情形，以及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脚印。
接着轮到物哀，他把自己和空蝉所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在会客厅时冢石对空蝉的邀约，冢石的莫名迟到，见面时的诡异表现，刚进入南部迷城区时在下水道遭遇的迷之人物，以及将诱导他们与末喜二人相遇的奇怪动静。
——现在，所有跟案件有关的线索全都集中到了东云的手中。
房间里陷入了煎熬的死寂。有人心急火燎地想要找到失踪的星葵，有人正沉浸于空蝉真的是杀人魔的打击之中，还有人在默默等待着东云的思考结果。
——先从当前的四名被害人想起。除了第二位被杀的「石像鬼」宕野，第一和第三位被杀的「极恶家老」冢石和烟灰镰怆似乎都掌握着一定程度的信息，而失踪的那个叫星葵的小女孩也一样掌握着普通玩家所不知道的情报。冢石所知道的情报至少应该包括凶手的真面目，他通过死前的手指指向传递了某些信息；而镰怆则是在和我交谈的过程中察觉到了什么，但最后谁也没能告知，就这么死了。
至于星葵所听到的“古怪的声音”，这个证词和「海兽」与「音爆」提供的如出一辙。和之前想的一样，这个声音的源头果然和这一系列案件有关。
但如果“知道与自己有关的情报的人”是凶手下手的目标，为什么海兽与音爆现在仍安然无恙，与整个事件毫无关联的宕野却第二个被杀？要知道正是因为他和镰怆接连被害，“双尾蝎真凶论”才会逐渐站不住脚，如果凶手的目的是想栽赃陷害空蝉，那他这两步棋未免也下得太臭了。
而且从现有线索来看，岛上的玩家只要是身处黑湖监视之下的，凭借他们的异能的确做不到远距离作案……
……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冢石死前的那三小时录像。那是现如今唯一直接指向凶手的、完整的证据了。
其他人死前的全体玩家录像我也都看过，但没有一个录像是像冢石那段一样存在违和感的。只是我已经反复播放过录像数十次，依旧找不到端倪，这回必须由更加熟悉冢石的人来查看这段录像。
“黑湖，我要支付两枚筹码……把冢石那段三小时的录像放给空蝉看。”
“…………”
黑湖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打开了项圈的出口。一头电子蜜蜂晃晃悠悠地飞了出来，停在了空蝉的指尖，开始在空气中播放投影。
空蝉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由我看？”
“那里面有线索。冢石和「剜骨虫」有过联系，我想你不可能没有调查过他的底细。或许你能从中找到有问题的地方。”
空蝉鄙夷地把目光转回电子蜜蜂的投影画面，以倍速浏览着冢石在生命的最后几小时留下来的宝贵线索。
进餐。电影院。服装店。美术馆。最后死去的那栋旧楼。
时间流逝着，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经受着无尽的煎熬。直到某一刻，空蝉的表情突然产生了变化。
她疑惑地盯着录像画面。
“这一段。”她招呼东云过来，在他耳边细说，“为什么他……”
东云像挨了当头一槌般呆呆地站着。
“黑湖，我再支付两枚筹码……能够瞬间把录像传输到大脑里的只有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再把相应的录像放给我看。”
黑湖慢悠悠地凑到他身边听他耳语，又通过耳语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之后，她又放出来好几只电子蜜蜂，每只蜜蜂给他看了十几秒的录像。
良久之后，东云终于转过了身，望向在场的所有人。他的眼神宛如一台扫描仪，来来回回将他们扫了个遍，仿佛要将他们的一切内里全部看穿一般。
“……啼猿，去把这房间的门锁上，信风，把房间的窗户全部锁死。把这个房间变成一个无法轻易出去的密室。”
听东云肃穆的语气，其他两人不敢磨蹭，立马完成了指令。
“谜题全部解开了。我已经知道了一系列案件凶手的身份。”
东云宣布。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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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喜和伊达匆匆赶到约定的集合地点，物哀和空蝉正站在那里等候。短暂的目光相对后，物哀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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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真的有认真搜寻吗！星葵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的！”他的喉咙一度发不出声，最后还是硬扯着嘶哑的嗓音大喊。
“老兄，我能理解你的急躁，但我和她没理由不尽全力去找，毕竟这也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处境。”物哀无奈地回他，“这片区域除了我们四个再没有其他人，连下水道也一个人都没有，或许脚印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误导我们而留下的，星葵应该被带到了其他地方……”
伊达又气又颇觉无力，定在那里说不出话。
“够了，在这里再找上十遍估计也不会有结果，我们转移地点吧。”末喜提议，“去找东云，向他们寻求帮助。”
“不要烟灰。”伊达呢喃着，“去找代理人……找到黑湖。虽然监控录像被毁了，但说不定她手上还有其他相关的线索……现在唯一的要紧事就是把星葵找回来，其他的都等之后再说。”
末喜从一开始就打算见东云一面，但看到眼前颓丧至极的伊达，她又觉得或许去找代理人要更加优先。
“烟灰和代理人啊……”物哀苦恼地扯了扯头发，“以我们两个现在的立场，两边都不太能去接触，或许只能你们俩去了。当然，我们也不会闲着，会再找找看有没有可以追查的线索——”
看到末喜和空蝉表情的变化，他也随之停下了发言，看看周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彻底吸引住这两个人的注意力。
很快，他也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一共三个人，没发现我们。”辨清声音后，空蝉用唇语告知其他人。
他们缓慢地移动到窗边，向外部望去。瘦削如僵尸的男性，长发遮脸的女性，还有个一身礼服、水银脸庞的女性——以津、黑湖、井月，三个代理人行色匆匆地在大路上奔跑。
——大半夜的，他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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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叫停他们？”末喜问。
但空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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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轻轨仍旧在规律运作着，整片区域的灯光却已经灭了个七八成。物哀原本还有些担心他们尾随一事被代理人察觉，现在看来似乎这种顾虑似乎没什么必要，因为代理人们脸色一个比一个可怕，似乎要前往的目的地有什么重磅事件在等着他们一般，根本没有精力去留意四周有没有人。
他们跟着代理人一路疾驰，最终走进了一栋并不起眼的居民楼。
物哀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了保证不被发现，他们和代理人拉开了约有六层楼的距离，走在阴暗的楼道里，远处代理人模糊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为什么……到底……你们说清楚……”一阵低沉的男声在楼道里回荡，他们听出来了这是以津。
另一股男声响起：
“我们在这……对讲机……现场……”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一小下。这声音他们都听过，是东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们脑海里闪过这个问题时，井月那依稀传来的几个关键词给了他们答案：
“失踪……蜜蜂被毁……被杀……”
末喜感觉心脏瞬间沉到了胃底。这三个词光是拆开来看就足够让人害怕，一旦串起来看，不得不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很快意识到伊达很可能也是一样的心情，望向他时，却发现他已经在楼道里狂奔起来！
“星葵！”伊达的脸色白得像张蜡纸，嘴里只念着这两个字，像奔腾的大象般震得整个楼道都在摇晃！
“你想干什么！回来！！”担心被发现的物哀急忙追着想拉住他，但他的气势简直像头发了疯的公牛，轻而易举地甩脱了物哀，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不出十秒，伊达的脚步声便不再回荡于楼道里，很明显，他已经冲到代理人和东云的所在之处了。
“这下倒好，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物哀没好气地说道，“我们现在怎么说，原路折返？还是跟上去自投罗网？”
空蝉没有回他，径自往楼上走，末喜也没有回头的打算。
“……行吧，希望这回代理人能讲点理。”物哀咬咬牙，握紧了竹刀紧跟在后面。
越接近代理人所在的楼层，他们越是能大致掌握到那里发生了什么——的确有人死了，因为血腥味正随着距离的缩短变得浓厚；但又没有传来伊达的哀嚎，说明死的人不是星葵。
到达目标楼层。物哀悄声前进着，已经做好了面对突发战斗的准备，他也看到空蝉把九节鞭——也就是拟态的蝎尾攥在了手上。
他们推开了房门。
房门正对的墙上，“双尾蝎”三个血字在黑暗中异常地扎眼。身着烟灰暗红色警服的男子惨死在墙边，空蝉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上岛十名烟灰的其中一人，而围着那具尸体站着一群人，东云，信风，啼猿，以津，黑湖，井月，以及刚刚赶到的伊达，此刻全都把目光投向刚进来的他们三个。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行动。空蝉盯了尸体好几秒，又扫了他们好几圈，确认了里面没有将台。
“双尾蝎不会对烟灰下手，你们应该也清楚。”她淡淡地说，“这人死了应该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代理人们扭过头，不回应她，但也丝毫没有攻击她的意思。啼猿和信风的神情复杂，有着确认空蝉安全的欣喜，但更多的是知道空蝉就是通缉犯「双尾蝎」带来的巨大冲击——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双尾蝎”的血字，怎么都不愿意把空蝉和这个名号联系在一起，空蝉的口头承认直接粉碎了他们最后的侥幸心理。
啼猿有些想开口说话，却被信风拦了下来。
“等眼前的事结束了再来想这些……”信风满头的大汗还没来得及擦拭掉，“镰怆被杀了，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空蝉没事比什么都好。”
“……如你们所见，连续让三名玩家被害，是我等的失责。”
以津死盯着墙上的血字。
“空蝉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敢出现在我等面前，再加上三宗案子的一系列反常，或许你的确是清白的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你的嫌疑被彻底洗清，在案件有个定数之前，我等有必要将你控制住。当然，竹刀客，你也一样。”
“随你便。”看到物哀收起武器，空蝉也装作收起了她的九节鞭，“但可别指望我事后会把这起冤罪当作无事发生。”
“那是案件解决之后再来商讨的事……至于另外两位，”以津看向末喜与伊达，“尾随我等是有什么事吗？”
“星葵……「疵影」星葵现在下落不明。要我付多少筹码都可以，请一定要搜寻到她的位置！”伊达抢到黑湖的跟前，焦虑地恳求着她。
“她的电子蜜蜂的确没有回来，果然也出事情了……”黑湖低声道，“这下不妙，说不准会出现第四个死者，必须马上应对……”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句话直接刺激到了伊达，他火烧的下半截脸下颚大张，几乎快要嚎出声来。
“我们还有一些线索想提供给东云。”看伊达说不出话，末喜补了一句。
物哀顺势举了举手：“歹势，我这边也有些估计能当线索的……”
“都说出来。”东云开口了。这是末喜他们到场后他第一次说话，那声音既没有颤抖，也没有动摇，他只是一直盯着镰怆的尸体，仿佛在阅读一本名著古籍一般专注。
他正在尝试拼凑案件真相的拼图。就连代理人似乎也对他寄予了比之前更多的希望，不再发表什么言论，只是静静地默许了其他人对他的线索传递。
于是末喜首先开口，告诉了他星葵在第一天下午的会客厅所听到的古怪声音，今天下午星葵在列车上诡异消失的具体情形，以及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脚印。
接着轮到物哀，他把自己和空蝉所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在会客厅时冢石对空蝉的邀约，冢石的莫名迟到，见面时的诡异表现，刚进入南部迷城区时在下水道遭遇的迷之人物，以及将诱导他们与末喜二人相遇的奇怪动静。
——现在，所有跟案件有关的线索全都集中到了东云的手中。
房间里陷入了煎熬的死寂。有人心急火燎地想要找到失踪的星葵，有人正沉浸于空蝉真的是杀人魔的打击之中，还有人在默默等待着东云的思考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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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星葵所听到的“古怪的声音”，这个证词和「海兽」与「音爆」提供的如出一辙。和之前想的一样，这个声音的源头果然和这一系列案件有关。
但如果“知道与自己有关的情报的人”是凶手下手的目标，为什么海兽与音爆现在仍安然无恙，与整个事件毫无关联的宕野却第二个被杀？要知道正是因为他和镰怆接连被害，“双尾蝎真凶论”才会逐渐站不住脚，如果凶手的目的是想栽赃陷害空蝉，那他这两步棋未免也下得太臭了。
而且从现有线索来看，岛上的玩家只要是身处黑湖监视之下的，凭借他们的异能的确做不到远距离作案……
……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冢石死前的那三小时录像。那是现如今唯一直接指向凶手的、完整的证据了。
其他人死前的全体玩家录像我也都看过，但没有一个录像是像冢石那段一样存在违和感的。只是我已经反复播放过录像数十次，依旧找不到端倪，这回必须由更加熟悉冢石的人来查看这段录像。
“黑湖，我要支付两枚筹码……把冢石那段三小时的录像放给空蝉看。”
“…………”
黑湖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打开了项圈的出口。一头电子蜜蜂晃晃悠悠地飞了出来，停在了空蝉的指尖，开始在空气中播放投影。
空蝉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由我看？”
“那里面有线索。冢石和「剜骨虫」有过联系，我想你不可能没有调查过他的底细。或许你能从中找到有问题的地方。”
空蝉鄙夷地把目光转回电子蜜蜂的投影画面，以倍速浏览着冢石在生命的最后几小时留下来的宝贵线索。
进餐。电影院。服装店。美术馆。最后死去的那栋旧楼。
时间流逝着，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经受着无尽的煎熬。直到某一刻，空蝉的表情突然产生了变化。
她疑惑地盯着录像画面。
“这一段。”她招呼东云过来，在他耳边细说，“为什么他……”
东云像挨了当头一槌般呆呆地站着。
“黑湖，我再支付两枚筹码……能够瞬间把录像传输到大脑里的只有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再把相应的录像放给我看。”
黑湖慢悠悠地凑到他身边听他耳语，又通过耳语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之后，她又放出来好几只电子蜜蜂，每只蜜蜂给他看了十几秒的录像。
良久之后，东云终于转过了身，望向在场的所有人。他的眼神宛如一台扫描仪，来来回回将他们扫了个遍，仿佛要将他们的一切内里全部看穿一般。
“……啼猿，去把这房间的门锁上，信风，把房间的窗户全部锁死。把这个房间变成一个无法轻易出去的密室。”
听东云肃穆的语气，其他两人不敢磨蹭，立马完成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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