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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坠落

小说:深夜异闻作者:别拿粘豆包不当干粮字数:2000更新时间 : 2021-12-06 20:09:49
在牧峰死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方玉萍会病得那么重,。

  他知道近几个月她很少出门,也从不和他见面。

  实际上,从一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不敢去想,总有一天,方玉萍会离开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等了一辈子,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难怪,那天在审讯室里,她会哭着对他说,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这一年来,他一直以为牧峰的母亲是他杀死的。

  却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难道真的是方玉萍?

  是她杀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是否真的要按她所希望的那样去做呢?

  往事如影随行,像风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必须弄清楚一切。

  两年前,牡小宇转学,来到临城第一实验小学。

  他对这个长相英俊的男孩,十分赞赏。

  这个男孩聪明伶俐,成绩非常优秀,深得各科老师的宠爱。

  但日子没过多久,林盛毅发现牡小宇身上,总是会出现一些淤青的伤痕。

  林盛毅问过牡小宇,牡小宇却总是撒谎,

  今天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桌子,明天说自己不小心摔跤了。

  林盛毅对牡小宇的谎言,自然是不信的,他决定亲自去找牡小宇的父母谈谈。

  他来到牡小宇的家,见到牡小宇的母亲后,竟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牡小宇的妈妈,就是他多年未见的初恋方玉萍。

  对于林盛毅的突然造访,方玉萍自然也感到意外。

  但提及牡小宇身上的伤痕时,方玉萍却表现得想掩盖什么,好像并不想和他谈这件事。

  不仅如此,方玉萍还很担忧地催促林盛毅赶紧离开,并且再也不要再来了。

  林盛毅离开的时候,分明看到方玉萍的眼睛是流着泪的。

  那天以后,林盛毅发现,牡小宇的身上,仍是会时不时的出现伤痕。

  由于牡小宇的母亲是方玉萍,林盛毅不敢贸然报警。

  之后,他又去找过方玉萍几次,但每次方玉萍都不想见他,似乎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半年,为了把事情弄清楚,也为了能离方玉萍近一点。

  一年前,林盛毅在方玉萍家对面买了一栋房子。

  经过多日的观察,林盛毅发现,方玉萍的丈夫经常在外出差,家里只有她和婆婆还有牡小宇。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方玉萍的婆婆对牡小宇很不好,动不动就打骂孩子。

  尤其对方玉萍的态度更加恶劣,经常大发雷霆。

  林盛毅多么希望能帮助方玉萍,哪怕只是为她提一些建议。

  可是,方玉萍不想见他。

  但林盛毅想了一个办法,他想借着家访的名义,去见方玉萍一面。

  那天,大约下午五点,林盛毅鼓足勇气,来到牡小宇家。

  给他开门的是方玉萍的婆婆,方玉萍根本来不及阻止。

  在这之前,方玉萍的婆婆并没有见过林盛毅,得知他是牡小宇的老师,她勉为其难地装作很热情的样子,让林盛毅走进家门。

  林盛毅对方玉萍的婆婆说,他希望能和孩子母亲谈谈。

  方玉萍的婆婆听后,自然很不乐意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方玉萍说,林盛毅根本不该来。

  林盛毅却不这么认为,他希望能和方玉萍在外面见一面。

  他希望方玉萍能告诉他,为什么她的婆婆会如此对待他们。

  起初,方玉萍并不想答应。

  可是,林盛毅说,如果他不答应和他见一面,他便直接找方玉萍的婆婆谈。

  为了不让婆婆知道他们曾经是恋人,方玉萍只能勉强答应,和林盛毅见一面。

  他们约好,在第二天,方玉萍去学校接牡小宇的时候见一面。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方玉萍的婆婆会偷听他们的谈话。

  第二天,他们果真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见了一面。

  方玉萍告诉林盛毅,她婆婆之所以对他们如此刻薄,是因为她一直怀疑她对丈夫不忠,认为牡小宇根本不是牧峰的儿子。

  她谈起自己在美国学习的时候,被人侵犯的事情。

  牧峰的母亲,本就是一个刻薄的女人,在一次牧峰和方玉萍吵架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这段往事,自然是勃然大怒。

  原本这个暴躁的老女人,并没有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情,改变了一切。

  婚后的牧峰,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因此染上了姓病,并把病传染给了方玉萍。

  虽然两人的病都治好了,却都患上了不孕症。

  方玉萍的婆婆,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不肯承认自己的儿子犯的错误。

  执意认为是方玉萍过于浪荡,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所以染上了这种病,导致她的儿子也不幸受到传染。

  一想到她和儿子不能生育,她就感到痛心,而且更加怀疑,牧小宇不是牧峰的孩子。

  因此,她对方玉萍非常痛恨,恨不得牧峰能早点和方玉萍离婚。

  她尤其没有想到,牧峰居然不愿意和方玉萍离婚。

  儿子不肯离婚加剧她的痛苦,这种痛苦,迫使她经常想方设法地去折磨方玉萍。

  牧小宇不忍心看见方玉萍受委屈,每一次看见奶奶发脾气的时候,便拼尽全力去保护方玉萍。

  久而久之,方玉萍的婆婆对牡小宇也不再有耐心。

  她更加确信,牧小宇不是牧峰的亲生儿子,每天都恨不得能赶走他们母子。

  方玉萍向他坦诚,其实她想过了离婚,想带着牡小宇离开。

  可是,每次她向牧峰提出离婚,牧峰都会求她不要离开。

  他说,虽然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但他最爱的人还是她,他只是控制不住而已。

  而且,他爱他们的儿子,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能没有爸爸或者妈妈。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林盛毅说得很直接,如果方玉萍提出离婚的话,他不会把牡小宇的抚养权让给她。

  牧峰甚至把方玉萍想要离婚的事情,告诉牡小宇。

  牡小宇得知这件事后,哭着求方玉萍,求她不要和牧峰离婚,他不想离开这个家。

  为了孩子,方玉萍选择了忍耐。

  她一直在说服自己,牧峰根本不知道婆婆的所作所为,所以不是他的错。

  那天,林盛毅听完方玉萍的叙述后,非常愤怒。

  他告诉方玉萍,他仍然很爱她,他希望她能够远离那段婚姻,他愿意照顾她和牡小宇。

  方玉萍却告诉他,她再也不配得到他的爱,即使她会和牧峰离婚,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和方玉萍分别后,林盛毅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而不久后,他接到了方玉萍的电话。

  来到方玉萍家的时候,他看到方玉萍的婆婆,僵硬地躺在地上。

  方玉萍的婆婆患有心脏病,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林盛毅把方玉萍的婆婆抱上自己的车里,以最快地速度送去了医院。

  经过医生抢救后,情况得到了好转。

  方玉萍却哭着对他说,她婆婆跟踪了她,听到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她一回到家,婆婆就和她发生了争执,她不小心把她推倒在地。

  林盛毅拉住她的手,让她保持镇定。

  “你不要担心,这不是你的错。”

  “不,你不不会懂,一旦她醒了告诉牧峰,他便会以我出轨为由和我离婚,到时候,他就会夺走小宇了。”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你说的事情,是她醒了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要她醒不过来,你和小宇就不会分开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是这么对她说的。

  方玉萍惊恐地捂着嘴巴,让他不要乱来。

  林盛毅安慰她,劝她不要担心。

  随后,他偷偷溜进病房。

  他看着病床上的老女人,整个人变得冰冷,他毫无感情地将手伸向她脸上的氧气罩。

  他看着床上的老女人,失去氧气罩后,她的呼吸变得逐渐困难,

  脸色变得苍白,像是一只即将溺死的动物。

  ……

  陈江晨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看见临城大学老校区的破败大楼,他加快了脚步。

  整个校区已经变成了废墟,就像一个巨大的古战场,在黯淡地夜空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仿佛是鬼魂出没的墓园。

  野猫和老鼠在路上追逐,昆虫在破石块里鸣叫,

  陈江晨对所有的声音感到敏感,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惊胆战。

  大约十分钟后,他来到老校区里图书馆楼下。

  这是一栋巨型圆柱形的大楼,此时看起来,却像一段被折断的木头。

  陈江晨站在楼下,仰望着已经拆了一半的大楼,咽了口唾沫,然后走进大楼洞开的大门。

  大楼里没有灯光,他只能靠着从窗户外折射进来的夜色前行。

  到了楼顶后,他看到有人站在楼顶的边缘,幽蓝色的月光笼罩着她背影,如同一个幽灵。

  听到身后动静,陈如娇转过身来。

  “你终于来了。”她的伤口还未愈合,说话病怏怏的。

  她是趁着病房外的两名刑警睡着后,偷偷从医院跑出来的。

  陈江晨一看到陈如娇,憋在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他抓住陈如娇的双臂,带着悲愤地语气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受伤?你明知道不是我做的在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陈如娇皱了皱眉,感觉伤口被弄疼了,但她没有反抗,任由陈江晨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

  她语气十分冷静,好像在发号施令,“作为一个男人,你最好能镇定一点。”

  “你让我镇定,我该怎么镇定?”陈江晨几乎喊道。

  “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就像一只老鼠,躲在肮脏的桥洞,阴暗的小巷,无人出现的废墟里,我没有吃的,不能睡觉,整日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而你,却表现得好像圣女般洁净,对我发号施令,说我不是个男人,让我镇定……”

  “够了,你说那么多毫无意义,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我要去自首,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陈江晨咬牙喊道。

  “自首?难道你希望舅妈入狱吗?”

  陈江晨听到这句话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全身变得很无力。

  陈如娇挣脱了陈江晨的手。

  “你以为你自首就能改变一切吗?执法者不会放过你,而且还会抓走你的妈妈,你忍心亲眼看着她入狱?”

  她的眼神无比犀利,泛着清亮的光芒,“再说了,是你的愚蠢,打乱我的计划。”

  陈江晨捂着头,痛苦地呜咽道,“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几天前,陈如娇对他解释了一切。

  她告诉他,他的舅舅牧峰,是他母亲牡岚杀死的,就连郭乾坤也是牡岚杀的。

  起初,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觉得陈如娇在说谎。

  可是,陈如娇却说,“难道你一直没有发现,舅妈有时候白天和晚上不是同一个人吗?”

  “你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五年前父亲和姐姐去世后,受到打击的母亲,开始有了晚上梦游的习惯。

  “就是你所谓的‘梦游’。事实上,我去问过了,舅妈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分裂,这种病很严重,甚至会影响一个人的神志,可不仅仅是梦游那么简单。”

  之后,陈如娇又解释说,晚上母亲在梦游的时候,经常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有可能是被另一个人格操纵了,所以她醒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陈江晨听后,虽然心里有点不自在,但他还是觉得,陈如娇说的话很扯淡。

  “你还记得,郭乾坤死后的第一天早上,你看到舅妈的睡衣上,有块红色的血迹吗?”

  陈如娇知道他不相信,所以继续问。

  陈江晨当然记得这件事。

  那天母亲很反常,起得很晚,然后他就看到母亲睡衣上的红色血迹。

  “当时,你不是说,只是红药水吗?”

  陈如娇冷冷地笑道,“你以为真的是红药水吗?”

  “不是红药水?”

  陈江晨开始慌了,“那是什么?”

  “那是郭乾坤的血。”

  之后,为了迫使陈江晨相信自己,陈如娇又带陈江晨,去了一个名叫“吴医生的心理咨询室”的诊所。

  他们在诊所见了一个姓吴的女医生。

  这名医生告诉他,牡岚曾经来过她的诊所治疗了一段时间。

  她可以非常肯定,五年前牡岚就患上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症,这种病必须要及时接受治疗,否则只好越来越严重。

  而牡岚,只在五年前积极治疗了一小段时间,之后就不再来诊所。

  所以,她告诉陈江晨,牡岚的病一定会变得更加严重。

  “那么,她有没有可能会杀死自己痛恨的人呢?”陈如娇却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令陈江晨和吴医生都感到吃惊。

  “我只是随便问问,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嘛!”陈如娇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

  吴医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另一人格占据她的身体,她有可能会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

  另外,吴医生还建议陈江晨,希望他能劝自己的母亲,尽快继续来诊所接受治疗。

  离开吴医生的心理咨询室后,陈如娇又向陈江晨,解释了牡岚杀害牧峰和郭乾坤的原因。

  并且表示,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避免警方发现牡岚就是砂仁凶手,所以她不得不做那么多事情,希望能把所有的事情嫁祸于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他配合陷害林盛毅的原因。

  她说,只要他按她的话去做,她的计划就能成功。

  可是,陈江晨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和陈如娇分开后,陈江晨在离执法局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里,遇到牡小宇。

  他跟踪了牡小宇,果然不出他所料,牡小宇想要去执法局。

  牡小宇知道太多事情了,。

  更重要的是,牡小宇见过那把匕首。

  而那把匕首属于陈江晨,那把匕首曾插在郭乾坤的胸口。

  虽然他不知道牡小宇要去执法局做什么,但为了避免东窗事发,他必须要阻止他。

  凌晨的临城,温度有点凉飕飕的,夜风吹在陈江晨的身上,让他感到寒冷,他渐渐变得平静,像一只受伤的小狗。

  “你真的没有骗我吗?人是我妈杀的?”

  陈江晨痛苦地问道。

  “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倘若三天前,你听我的话,把牡小宇放了,事情会变成这样吗?还有那张银行卡,如果你实在想去自首,那你就去吧,我们三个都会因为犯罪,而被关进监狱。”

  “我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那张银行卡,你告诉我密码是错的,你骗了我。”

  陈江晨言辞锐利地说。

  “不可能,也许是你弄错了,我没必要骗你。”

  事到如今,即便陈如娇欺骗了他,陈江晨也没办法。

  他已经失去了自我,往前是一片深渊,往后,亦是无路可退。

  他不得不相信她。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受伤。”

  “是牡小宇,他把我刺伤的。”陈如娇回答道。

  “牡小宇?”

  陈江晨无法置信地看着陈如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不是逃走了吗?”

  “他又回来了,而且刺伤了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逼他不要把你供出去,想让他告诉警方,没人绑架他,只是他自己贪玩,跑到了龙狮山。”

  陈如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他不愿意,并且还疯了似的刺伤了我。”

  “当时,你就不该阻止我,我真应该杀了他。”陈江晨双眼通红地说。

  “不能杀他,如果杀了他,执法者来了,我们可没法交代。”

  “现在的结果是一样的。”陈江晨又变得狂躁起来。

  “不,你错了,结果变得不一样了。”陈如娇毫无感情地说。

  “有什么不一样?”

  “至少,我依然有办法改变目前的局面。”

  “你有什么办法?”

  陈如娇对陈江晨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靠近一点,我告诉你,我会帮你逃离现在的一切。”

  她站在天台的边缘,陈江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突然,陈如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好像看到了什么。

  “你这个蠢货,居然被人跟踪了。”

  “你说什么?”陈江晨惊讶地问。

  “你自己看。”陈如娇指了指楼下。

  陈江晨走到天台的边缘,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之上,整个人漂浮在寒冷气流之中。

  他刚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就感觉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

  他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刚想张开嘴说话,却发现那只手,用力将他推出了天台。

  他的双腿浮在了空中,好像失足落在刺骨的水里。

  世界都在旋转,风在他耳边鼓动,他伸出双手在空中乱抓,不甘地望着陈如娇。

  他在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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