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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狐狸有没有尾巴

小说:悠悠种田记作者:淼仔字数:2000更新时间 : 2021-03-30 23:25:13
  “福妞,”身后有呼喊声,四婶和几个年长的乡亲走过来,是很高兴看到福妞和凌墨在这里,福妞在这里只能说明她是来帮忙的,不然的话,福妞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来吕家。

  转过身来的福妞很是失望地告诉四婶:“原本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不想他不在了。”对四婶歉意地道:“四婶,帮不了你。”

  四婶嘴角边有笑容,用手拉过福妞的手来拍一拍,四婶手心里有着庄户人必有的干裂口子,手也是磨着福妞的手,这样一双与自己母亲毫不相干的手,却让福妞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母亲,我这里过年,家里也在过年吗?

  “福妞,谢谢你,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帮着去说个话吧。”四婶身后是村里有年纪的人,打算过来给小菊作一个中保。

  当然这中保是成不了,回去的时候,人人脸上都是挂着霜,一个年老的长者抽着旱烟袋这才说一句:“没有想到里长这么坏。”

  大管家讲的也很清楚:“里长出事情,才发现他推荐的人都是经常见,最近有几笔生意,铺子里货刚进到,外面就有货了,现在也不想查与他有没有关系,可是人是不能再用了。”

  还算是给年长的人面子,陪着坐上一会儿,就借口有事情离开,这几个人当然是坐着没有意思,只得离开。

  四婶最后的希望也断了,回来的时候不时用自己干裂的手掌去擦拭泪水。到村口的时候,有一个年长的老者停下脚步来才道:“老四家的,我们给你凑一凑吧,只是钱不多,这印子钱唉,可是不能借呀,”不过借的人是不少。

  一行人来到四婶家里,要过年了地里没有活,四叔在家里忙着编些活计打算集市上去卖,看到他们进来,赶快让到屋里坐下来,一看四婶眼睛红红的,旁人脸色也不好,就知道结果,四叔的脸也沉下来。

  凌墨是想回自己家去,可是福妞在经过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伸出手来在凌墨衣上拉一把,凌墨不得不跟过来,如果不来,这妞只怕是会明说。

  四婶在村里的人缘还算是不错的,大家一起来凑银子,只有五、六个人,一人出一两银子,可是四婶这印子钱,利滚利的已经滚到一百多两去。

  院子里冬叶也走过来打招呼,在旁边听着越听越惊心,原以为这个家看着虽然陈旧,却还是能积攒下几十两银子给儿子成亲,没有想到自己和柱子成亲的钱都是借的印子钱。

  福妞看着村里的长者们一个一个都是旧棉衣,也还一人出一两银子,对着凌墨看看,脸色苍白着并没有说话。

  又坐上一会儿,才各自散去,福妞回到家里去,小菊开开门,怯生生地看着福妞的脸色,福妞对小菊是装出笑脸来:“有栓呢?”

  “有栓在写字哩,”小菊看到福妞的笑脸,这才松一口气,又对着福妞身后的凌墨讨好地笑一笑,再跟着福妞进屋里来,有栓正坐在炕上在炕桌子写字,看到福妞进来,就蹦下地来:“姐,我给你倒茶。”

  茶就在炕旁边,有栓刚下地,小菊听说已经倒了来,福妞接过热茶来,对小菊露出笑脸来:“小菊,姐和有栓说话,你先去堂屋里玩一会儿。”

  凌墨看着小菊一个人呆在堂屋里,心里明白几分,看到小菊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冷清没有生火盆的堂屋里很是可怜,忙招招手:“先到我屋里炕上去暖和暖和。”

  “谢谢凌大哥,”小菊乖巧地随着有栓喊上一声,喊的凌墨心一软,看着小姑娘跑过来坐到炕上去,想想福妞以前总是担心小菊在吕家要挨打,现在想担心都不成了,凌墨是知道福妞和有栓在屋里单独说什么,这妞心眼儿是向来不错的。

  这也算是一个优点,至少比现代人的尔虞我诈要强。穿越过来的这妞不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妞,也不是一个琴棋书画生意经样样精通的妞,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普通人,在这里过着自己能担负得起的日子罢了。

  过一会儿就看到福妞挟一个蓝布包出来往外走,在堂屋里看着没有小菊,凌墨听到脚步声说一声:“在这里呢。”

  福妞过来对小菊道:“去和有栓一起吧,可以认几个字。”小菊立即眼睛发亮:“真的吗?我也可以跟有栓认字。有栓上午教我认了三个字呢。”

  “去让有栓教你,”福妞看着小菊欢天喜地的进去,看一看凌墨,就往外走。凌墨重新关上厢房的门,在温暖的炕上吃自己的午饭,这妞还挺明主,和有栓商议过才把银子拿出来,看那蓝布包只怕是银子都拿出来了,不知道够不够隔壁四婶家里还印子钱的。

  此时隔壁屋子里,四婶对着福妞放在桌子上的蓝布包只是看了又看,突然眼泪就出来了,用手掌抹着泪水哽咽着对也在发愣地四叔道:“菊他爹,福妞,是俺家的恩人哩。”

  四叔也是看得发呆,没有想到福妞盖过房子还会有这些钱,村里人都说福妞一头黑熊分的有一百五十两银子,传话总是会有虚头的,现在看着桌子上的蓝布包,四叔也明白这就是福妞的全部家底,都在这里。

  “我回去了。”福妞也饿了,中午饭就没有吃,来帮忙的人不让四婶买吃的,说回家自己吃。回来以后又在四婶家里坐上一会儿商议帮忙,更是饿得前心贴后心。

  四婶赶快喊住福妞:“妞啊,你等一等,你家有栓会写字,写张借据来,让你四叔来按手印。”四叔就站起来,借机把自己眼中的热泪擦去,要跟着福妞回去:“俺现在就去按手印。”刚才也推辞几回,福妞是真心实意地要帮人哩。

  福妞和四叔一起回来,喊的是凌墨:“请四叔到你屋里坐一会儿,要写借据,你来写。”福妞不认识繁体字,简单地书看起来是可以顺溜下来猜到意思,而且毛笔字也写不好,自己为记事曾经写过一次,除了敢给自己看,别人是不敢看,怕别人当成毛毛虫在纸上爬。

  凌墨的屋里也是自己买的笔墨纸砚,就在药兜子里,乡下行医别人家里不会都会笔墨纸砚,要写药方让人抓药去,自己就随身备好。现在都取出来,写了一个借据,用嘴吹一吹干,念上一遍,递过来给四叔看。

  四叔只认识数字,一百二十两银子是认识的,别的都不认识,想一想福妞不会骗人才是,不然何必要借钱,就把两张借据盖上手印,递一张给福妞感激涕零:“虽然这利钱你是说不要,上面也没有写,这钱俺还是按着借别人的利钱给你。”

  福妞接过来放在小桌子上摇头:“四叔,俺说过不要利钱就是不要利钱。明天您还是约齐人当面验过再把钱给那人。”

  再一次眼泪要夺眶而出的四叔走出门的时候心里打算好,省吃俭用先还福妞的钱,再还福妞的利钱,哪有借人钱不收利钱的道理。

  福妞把借据送到屋里去给有栓,看到小菊小脸儿上是欣喜的笑容,正讨好地给有栓在研墨,福妞把借据让有栓收起来,这才往灶屋里来找吃的,再饿下去路也走不动了。

  好在有栓准备的好,饭菜都摆在大锅里蒸着,灶下虽然熄了火,都还是热的。福妞又等不及拿出去吃了,端出来摆在灶台上就吃起来,一气下去两个大馒头才觉得肚子里好过一下,不饿了心里就想起来那个吕长生,竟然这么早就回京去了,不然的话,应该是可以帮忙的吧。

  凌墨把自己的饭菜也吃完了,把碗送回来,另一只手夹着两张银票递给福妞:“过年记得好好操办,别弄得太寒酸。”

  袋里一空的福妞此时见到银票,眼睛当然是一亮,不客气地拿到手里来,对凌墨先道:“过年就全指着你的熏肉,”然后再往院子里看,站在灶屋里当然是看不到后院的小黑:“刚才我是想把小黑宰了,一半猪肉卖给屠户去,或许还可以有些钱。”

  福妞把银票看一看,面额是十两的两张,就是二十两,过年是足够的,只是这几个月里要是有卖牛的,就不用再想。看看外面天又阴起来,这几天就是一会儿飘雪一会儿阴天,福妞努力开动脑袋,山里还有什么,打鱼?太冷了,水里上结的有浮冰,竹筏不好下水,也不好撒渔网。

  摘山果,或许还有一些在温暖的树林里,只是要找,这样一想,福妞丢下菜碗,手里拿着半个馒头还是要去问凌墨:“冬天有什么草药可以摘?”

  凌墨只能“呱哒”一下拉下脸来,不是刚给你二十两银子,因为哥怕你没钱办年,委屈了哥。这妞得寸进尺地就上来了。

  看着凌墨冷脸的福妞往外退一步,看一下那脸色依然是拉着,再退一步就出厢房门了,只能转身往灶屋里来继续吃饭,看一看凌墨刚才吃过的碗丢在灶台上,想当然,福妞今天是不会让凌墨来刷碗的。

  这样的冷天,福妞灶下又加了柴火烧热水把锅碗洗了,院门外有敲门声,是四婶来送吃的。四婶是让小菊在福妞家里借宿,饭是回去吃。福妞说不用,家里多煮一口就足够小菊吃的。

  四婶就天天送馒头过来,也有不肯占福妞家便宜的意思。昨天和前天的是小菊接过来,今天福妞再不肯收,对四婶道:“四婶拿回去吧,我还有件事情要和四婶商议呢。”

  “啥事,你只管说。”手里捧着几个馒头的四婶赶快道。福妞把四婶让到灶屋里暖和暖和,才对道:“俺进山去打山果,让小菊也一起去。”

  现在是农闲的时候,小菊这么小,总不能去集市上卖花生吧,福妞还是按自己所想的,去能去的山林把小菊也带去吧。

  四婶又落一回泪,对福妞道:“不知道咋感激你才好。”福妞就用从有栓那里听来的话回:“以前不是总帮着咱们一口儿吃的。”这是有栓说的,凡是给过有栓吃的,有栓都记得很牢。

  感激不尽的四婶重新进来交待小菊要听话,一进到内屋里就觉得屋子里暖和得不亚于烧柴火的灶屋里。看看炕上的小菊小脸儿红扑扑的,全没有觉得冷的样子,坐在炕桌子旁看着有栓在写字,而且在旁边问:“这是个三是不是?”

  “小菊,你别打岔,有栓写字哩。”四婶在炕上坐下来,触手先是温暖再知道这屋里白天也烧着热炕。再看坐在炕上写字的有栓身上大棉袄,四婶也为有栓和福妞高兴,这样的冬天过着才叫舒心。

  交待过小菊要听福妞姐的话,再对福妞道:“你这屋里烧炕要用柴禾,你进山带上小菊,帮你背些柴禾回来,看她在你这里,倒比在家里还要舒坦。”

  最高兴的是小菊,拉着福妞问:“带我进山吗?我可以背柴禾回来,可以背东西回来。”

  福妞算过小菊的生产力,有山果的话,大人一天挣几百钱,到小菊这里总有一百钱,只是现在就去未必就有,找山果也要花时间,也只能背几根柴禾回来。不得不用这个小童工的福妞想一想,小菊去不了吕家,只能帮这个。

  有栓帮着出主意:“小菊现在大了,可以捏得动绣花针,可以刺绣了。”这又是一个好主意,就是四婶也觉得好,夸有栓道:“到底是认字的人,主意都是好的。”会认字的人吐口水都是墨水,就象有钱的人跺脚都比穷人响一样。

  有时候出主意也不是都好,福妞只会想着进山挣钱,立即就收回自己的想法:“那就让小菊绣花吧,集市上那店里是可以领到绣花的东西的。”不过也要压点儿什么才是,当初有栓是把家里最值钱的一个锄头拿去押了。

  可是小菊看看福妞,小声地道:“福妞姐进山能盖房子,我还是想跟福妞姐进山。”这里在为小菊出的主意一个又一个,小菊只愿意同福妞进山,而且四婶也说话了:“让她过年前这几天里帮你去多背些柴禾回来也好,她自己也要暖和才是。”

  凌墨的厢房里也听到这边的谈话,从来耳朵是比较尖,凌墨也觉得这里的人象是质朴的多,睡人家的炕就要帮人家背柴禾,在人家里住着自己带馒头过来。凌墨觉得自己那二十两银子给的象是不亏心。可是这妞象是一句话也没有,是不是也同她立个字据,让她按个手印哥收起来才是,哥把后年的钱都给了。

  到了晚上家里又来客了,却是老秦大叔来了,只同来开门的福妞站在门口在说话:“山里发现一只虎,约齐了十几个猎人一起去打,你也来吧,你的新猎叉还没有用过吧。”

  崭新的猎叉一向是挂在堂屋的墙壁上,老秦大叔是从福妞只在家里种菜弄鱼塘猜测的,一定是没有用过。

  山里发现一只虎,这消息全家人听着都很兴奋。送走老秦大叔,福妞站在猎叉前看一看那尖着寒光的叉尖,脑子里只想着一百多两银子。

  熊有熊掌熊胆熊皮,虎有虎骨也可以入药,福妞脑子里只算着钱。鞭炮生意现在是每天有一些分成钱,有时多有时少,可是天天都有,福妞觉得生意是真不错,坐在家里不动也有活钱。

  约好第二天就去猎虎去,福妞一早就出门去,凌墨最近病人并不多,在家里做饭再教有栓写字。小雪依然是在漫漫下,井台上结一圈冰,凌墨拿着家伙打算把这冰给锄下来一些,免得井台上太滑脚。

  院门外传来一声喊:“凌大哥,”却是周大全来了。周大全一进门就很高兴:“凌大哥,有栓姐在家吗?有一个好消息,俺村那牛他降价卖了。”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凌墨对周大全笑道:“可是俺没有好消息给他,这牛有栓姐是不打算买了。”

  “啊?”周大全是过年前来看有栓,没有想到听到这句话,嘴张得多大,映着刚剃的头青脑门子显得很滑稽,凌墨示意周大全进屋去:“有栓在屋里。”

  周大全进去以后,看到坐在炕上的小菊,就先愣一下:“有栓啊,你,你家有丫环了。”有栓吃吃笑,小菊吃吃笑下炕来给周大全倒茶:“俺不是有栓的丫环,俺是小菊。”

  周大全摸摸脑门子不好意思,对小菊道:“俺话说错了,”看着磨墨还以为是丫环。周大全坐在炕上喝几口茶觉得暖和得多,这才问有栓:“那牛降价了,怎么就不买了?”

  “俺嫌那牛不好,”有栓编起假话来也是顺溜,反正是不说自己家里没钱:“俺姐说的,这样乱要钱的,不是好人哩。”

  周大全也是嘿嘿笑,把自己听来的话告诉有栓:“他要的价太高,现在地不多了,两头牛用不过来,年下只有他老两口在家里,也不得时间去套牛车赶集市挣钱,觉得养两口牛太费,想着便宜卖出去,别人都说他那牛是病牛才往卖,俺看过是好的,赶快来告诉你。”

  今天象是客人一个接一个,过一会儿又来一个大庄,在灶屋里做饭的凌墨就告诉大庄:“去猎虎去了。”大庄吓一跳:“老秦大叔说的那只虎?那不好猎哩,说是约齐十里八乡的十几个猎人一起去,这虎能撕碎一头牛。”

  凌墨只是淡淡听着,就是手里的刀切的速度快了些,原以为是挖个陷阱什么,现在听大庄一说,凌墨也觉得自己大意了,要是路上遇到那只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送走大庄以后,凌墨是心乱如麻,这妞力气大能有老虎力气大吗?

  此时是中午再去也来不及,凌墨只能在家里坐着,不时地往门上看几眼,只到看到天黑下来,福妞进家门。

  一进门就象小孩子一样先嚷嚷:“饿了,拿饭来。”凌墨让有栓去端饭,自己先过来问:“猎到几只老虎?”没好气的福妞白眼道:“老虎影子也没有看到。十几个人在山里找了一天的老虎蹄印,连根蘑菇木耳都没有看到。”

  换句话说,今天在山里白喝了一天的西北风,凌墨忍不住笑,是笑这妞的白眼真不中看,也是笑自己担心半天,老虎的真容有那么好看的吗?

  有栓和小菊一起端上饭菜来,福妞一面吃一面说:“山里冷的不行,就听到风在耳边上吹,明天晚上不回来,说好了在山里猫上好几天。”

  有栓和凌墨一起担心:“不行。”小菊也怯生生插话:“福妞姐,还是当天回来的好。”福妞只是大口地扒饭,脸上是疲累的样子。

  吃过饭洗一洗倒在炕上就睡着,小菊和有栓分别睡在福妞的两边,有栓小声地和小菊在说话:“俺姐累了,俺们不吵她。”小菊点点头,看着窗前地上油灯吹熄后是外面雪光反射进来,地上一个白光,小菊想着山里大老虎是什么样子,然后慢慢睡去。

  第二天也是一早就醒来,再看身边空着,福妞已经不在屋里。“嘘,”也在被窝里的有栓看到小菊动一下,然后示意她别说话,听着外面院门传来轻轻的关闭声,小菊小声地道:“是福妞姐出去?”

  “不,是凌大哥。”有栓脸上露出笑容来,披上大棉袄跑到院子里去拴上门,再飞快跑进来,钻进被窝里暖和一会儿,才探出小脑袋来对小菊道:“咱们可以再睡一会儿了。”

  外面地上有雪光可以照亮,福妞是先出门去,一起来动一动,有栓就先醒过来,福妞出去就直奔老秦大叔家里去,四乡的猎人昨天都认识过,到的有五六个,就说要一起上路,还有几个是自己赶去。

  人人身上都是熊皮或是狐狸皮的袍子,只有福妞是布的棉袄。老秦大婶道:“你们等一等。”从屋里拿出来一件狗皮的袍子给福妞,可以看得出来是小米的。福妞穿在身上,下意识地往小米屋门看一看,听说小米就天天关在家里不让出来。

  身上一件狗皮的袍子就暖和地多,这群猎人里只有福妞一个是女子,人人都是嘴里叨着旱烟袋的壮汉子。

  “这虎,一定是在北边的山里。”大家路上还在谈论着,身上都背足了几天的吃的,是打算在山里好好猫上几天。

  白雪封山的山林里,动物的蹄印比较好看,老秦大叔不愧是个猎人:“这雪打猎是最好的,只要出来就跑不掉。”

  四面是雪的山林里,十几个猎人分成几摊了,是脖子上的鸟哨和牛角来遥相呼应,老秦大叔和福妞是在一起,跟着老秦老叔这样经验丰富的猎人,福妞是觉得有底气,而老秦是见识过福妞能爬高也有力气,所以也觉得是个帮手。

  两个人沿着这一条山道慢慢的寻找,在合适的地方就下个套,一直到下午的时候,老秦大叔“咦”一声在雪地里弯下腰来拂了拂,分开的草叶下面有一堆黑色燃烧过的木炭痕迹。然后福妞在一旁的草叶堆中看到一样东西,福妞不动声色地装着收拾脚下的鞋,把那个东西偷偷捏在心中。

  晚上的时候牛角声鸟哨声响起,大家是聚拢在一个山洞前面,在洞门口烧起一堆篝火,烤上肉的,开始给人看自己今天的猎物,就是福妞跟着老秦大叔,也有几只兔子。

  因为福妞是姑娘,所以让她睡在最里面,福妞睡下来这才借着门口的篝火光,把下午捡到的东西拿在手心里看一看,果然下午没有看错,这是取火用的东西,不是火石与火绒,却是一个空的火柴盒,至少比一个打火机让福妞吃惊的要小些。

  中国四大发明里是火药不是火柴,这火柴盒说明有同伴和自己一样莫名穿越过来,而且就是这山里,那火堆据老秦大叔说,是中午吃饭燃烧的。福妞第一想法就是凌墨,一定是小凌,如果是小凌,福妞往洞口的黑暗处看一眼,他也在山里,他此时歇在哪里?

  一连四、五天都没有看到那虎的身影,猎人们食物充足,就着老烟叶子决定呆到食物吃光的时候。这个时候老虎出现了,先是在雪地里身影一纵就飞奔而走,大家喊一声手执着家伙跟过去,福妞仗着自己年青都没有跑在前面。

  雪地里十几个人对一只虎,都是圆睁着眼睛提起精神斗虎,不一会儿,那虎身上先中了一猎叉,受伤的猛虎更是凶恶地奔着福妞和老秦大叔就过来,老秦大叔躲过去,福妞也躲过来,紧追着那虎不放,这一次福妞撒丫子跑在前面,老虎回身就是一记虎尾,正扫在福妞的腿上,眼看着老虎一跳就要跃过来。

  不知道哪里突然出现的凌墨一把抓住福妞从老虎爪子下面拖出来,猎人们赶到的时候,看到这个相貌斯文的青年手里拿着福妞的猎叉正在拼死抗这只老虎,而奇怪的是这只老虎象是身法慢了不少,凌墨对抗是足足有余。

  福妞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下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空火柴盒,凌墨则是见好就收地把老虎扔给赶上来的猎人,回到福妞身边来,先就骂一声:“傻妞,你跑在前面等着喂老虎吗?”逮一头黑熊发了家,真的以为自己是经验丰富,身手不错的猎人。

  没有意识到凌墨在骂人的福妞则是盯着场中的老虎看,再回想刚才凌墨斗老虎,果然那虎是身子慢许多。狐疑到不能忍耐的福妞看着凌墨只是不说话,凌墨没有想到自己抛下来的一个空火柴盒被福妞捡到,只是用袖子擦一擦自己的鼻子:“我脸上有灰吗?”

  “你在这里来干什么”福妞慢条斯理地对凌墨道:“等着分钱?”此时也不急着斗老虎的福妞只是问凌墨,刚做好整以暇状,背后就被凌墨推一把,踉啮着扑向杀虎的场中,换了凌墨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妞直扑到老虎身边,凌墨再走过去把猎叉扔到福妞身边:“拿着。”

  猎叉也没有扔对地方,福妞刚要伸手去打,老虎就到眼前,只得用“狗啃泥”的方式让开,凌墨看着好笑,这一招是跟谁学的?“年青人,过来帮忙。”老秦大叔认出来是福妞家的郎中,心念一闪,此时不是笑的时候,可是老秦大叔也觉得他是来帮福妞的。

  今天这老虎运气不佳,左冲右逃没有跑掉,最后丧命在雪地上,人人这才松一口气,整理自己身上被抓烂的衣服,老秦大叔这才得已认真看一看凌墨和福妞,正在互相笑着大眼瞪大眼。

  在心里叹气的老秦大叔,想起来大根和自己的女儿小米,如果大根也能做到这样,老秦大叔当然也会同意,叹气归叹气,回家归回家。

  十几个猎人轮流扛着这只虎,走在最后面的是福妞和凌墨,福妞只是追问不休:“你到山里来挖急用的草药,你这就回家去?要不要我陪你去挖草药。”福妞眼睛不住地看着凌墨的身体上下打量,很想把凌墨按倒搜一下身。

  凌墨只是嘿嘿笑,从刚才的骂人变成一直就是好脾气的人,只是满面笑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哥对着你笑笑再笑,你还好意思问下去。

  村里再次轰动一次,老秦大叔到冬天就会约齐人去打猫冬的熊瞎子,老虎,这不是第一次了,福妞和凌墨是不愿意再看村人的眼光,不是眼红就是羡慕和嫉妒,两个人先回家里去,却听到隔壁四婶院里传来吵闹声。

  透过竹子院墙可以看到小菊站在院子里正在听,小脸儿上也正在流眼泪。先没有敲门的福妞和凌墨先听着隔壁的吵闹声。

  是柱子在骂冬叶:“俺天天分的钱你凭什么借给你弟用,俺家要还债,快把钱要回来。”四婶和四叔在骂柱子:“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

  “小菊开门,”福妞是听下去了,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福妞有几个同学就是这样,私房钱拿来给娘家,说不上人不好,只是自私。

  有栓听到声音下炕出来,却看不到福妞和凌墨,小菊用手指一指厢房紧闭的门:“在那里呢。”

  厢房里传来一些动静,关上门的福妞开始要对凌墨进行“搜身”,“你这妞是疯了,被老虎吓傻了,”怕惊动人的凌墨不能有大动静,在这房间里的方寸之地,与福妞过上了招。

  紧闭房门,福妞决定没修养一回:“你让我搜一回,我就放过你。”福妞百分之百的感觉认为是凌墨,只是苦无证据,这就开始找证据。

  “姐,出来吃饭了。”侧着耳朵在门上听着里面呼呼的掌风,拳打脚踢的声音,有栓忍不住要出声,听起来里面象是在打架。

  门开处,福妞和凌墨走出来,都是在房里整过衣服,却是脸上笑嘻嘻象是没事人,到堂屋里去吃饭。

  自此福妞对凌墨重新开始疑心重重,总是想趁早着凌墨不在家的时候搜一下他的房间,一直到过年,凌墨都没有再出去。

  三十这一天,再穷的人家也是会有两斤白面来包顿饺子,福妞有小菊在家里做帮

  手,前几天就天天就在家里做吃的。

  灶前火光映红烧火的小菊的面孔,小菊在和福妞在说话,是轻声地笑着:“要是俺还在吕家,听桔香姐姐说,过年有新衣服,也有千层的点心。”

  虽然是不能帮忙,福妞也还是问出来,此时问话可以不慌不忙,在帮着油炸丸子的福妞道:“你喜欢吕家吗?”

  “一开始不喜欢,”小菊脸上是笑容:“打人哩,后来就喜欢了,房里的地比家里的炕还要干净,衣服也好看,还给首饰,我回来的时候,得了一根银簪子哩,我要给俺嫂子,俺妈说还要回去,所以就没给,等明天过新年,我给她吧。还有一个银挖耳,给福妞姐。”

  福妞至此,觉得自己这一百二十两银子没有白花,至少比有些人是白眼狼的强。把锅里的油炸丸子捞出来,对小菊道:“俺不要,你也别给你嫂子,兴许过完年你还去哩。”

  “真的吗?”小菊的眼睛明亮亮地,嘴角边有掩饰不住的笑容:“要是俺还能去,俺娘就不用天天担心,俺哥和俺嫂子就吵架。”

  福妞一笑:“你哥跟你嫂子吵架跟你没有关系。”陶盆里有半盆油炸丸子的时候,凌墨手里抱着一本话本儿走进来,手里是一个空碗,看也不看就准确地在陶盆里舀上半碗油炸丸子,眼睛还在话本儿上,转身再往外走。

  小菊忍不住笑起来:“凌大哥会认好些字。”可是天天就看着这些话本儿。福妞重新开始油炸丸子,小凌现在更是不肯吃亏,丸子的作料是他拌的,然后他不肯炸,只是守着等吃。

  年关难过,在这山村里体现得更深,中午的时候只是简单做几个菜吃了,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好些菜,年夜饭一向是国人最重视的,这一次灶屋里多了凌墨,正在忙活着,听到村里又有哭喊声。

  帮着在包饺子的福妞沉着脸听着外面的声音,过年被债主催债的倒是不少,那脸色阴沉得象是黑脸包公,凌墨不得不小心地看一看盆里的饺子馅,幸好是多,看这妞的架势要是送人饺子,我们还吃不吃?

  果然饺子包好下好,福妞用三个大粗碗盛了,喊过有栓来:“去给刘大头家,张小脚家,王三胖家里送去。去到就回来吧,别在人家里多说话。”

  有栓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三家人来道谢,福妞应付走以后回到灶屋里只是不说话,凌墨看一看如此思索,东西送人倒开始思索起来。

  手上做着活的福妞只是想起来自己的一个同学,是一个娇弱女生,平时最后卖嗲,福妞这种直肠子的人被她相中了,看到她感冒在床上,就帮着做了几顿饭,不想好了以后不再去帮着做,倒得罪了她。

  此时才想起来这样做人情对还是不对的福妞看看灶前坐着的小菊,这么多的钱帮了人,有栓没有说什么真是难得,小凌也没有说什么。

  “姐,俺放几个鞭炮玩。”有栓今天是彻底地放风,拿着几个鞭炮在院子里放,新年的气息一下子就很浓厚起来,福妞这才从重重的心事中恢复过来。

  帮人不怕,就怕帮过人落一身不是,可是每每总是要帮过人才想起来,福妞看着院子里的有栓在雪地放得一院子炮纸,红红缤纷地铺满地,看着煞是好看。

  下午老秦大叔再来送钱,一共十几个人分,一个人只得三十两,看在小菊眼里:“好多的银子。”

  福妞让有栓把银子收起来,从有栓的小脸儿上也看到有些意外,才三十两,姐弟两个人都忘了除以十几个人。

  福妞家里又分钱了,刘田一家在家里也在准备晚上的吃的,却只有一味猪肉,然后也是饺子。刘田媳妇骂刘田道:“你一个男人怎么连个姑娘也不如。”

  “你是个女人不是也不如她。”刘田看着找事情,也不客气:“秋天都进山收山货,你咋不去,怕辛苦还是没有人带你去。”

  刘田媳妇更是有礼:“还不是你让俺天天出去说福妞不好,说别人不好,所以没有人带俺去。现在来怪我。”

  过年有热闹过年的人,也有被债主上门催债的人,福妞侧耳听一听隔壁刘田隐约的争吵声,只是听不清楚。再看看自己眼前的一堆年菜,象是日子过得不错。只是看到一旁正在忙活的凌墨时,福妞又板起脸,明年第一年事情,就是把狐狸尾巴揪出来。

  不信是个狐狸就不长尾巴,想到这里,不解气地福妞又开始找上凌墨了:“小凌,狐狸有不长尾巴的吗?”

  福妞这样一说话,凌墨就总跟不上了,先想一想再道:“有吧,狐狸精听说就没有尾巴。”然后眼睛在福妞的身上扫一眼,凌墨继续忙活自己的,麻叶儿,糖瓜……这些都是凌墨书上看到的菜现在开始一样一样展示出来,做的不好不要怪哥,哥是只听说过,是第一次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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