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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赶不上的涨价

小说:悠悠种田记作者:淼仔字数:2000更新时间 : 2021-03-30 23:25:13
  凌墨和福妞来到屋里坐下来,看着有栓有财有贝一起在身边,福妞心里先是犹豫一下,这是古代不是吗?这不是现代,并不能告人虐待也不能告人打骂?

  深深叹一口气的福妞听着凌墨在对有栓道:“有栓,带着有财和有贝院里玩一会儿去,我和你姐说两句话。”原以为凌墨使唤不了有栓,不想有栓听过以后,居然答应一声:“好,”然后招呼有财和有贝:“出来,都出来。”

  一个小孩两条狗跑到院子里去了,福妞没有为这样事情惊奇,只是先解决自己心里的烦难事,一一地对凌墨说了一遍。

  听过以后的凌墨只是笑一笑,刚说一句:“这件事情……”外面就传来四婶的喊声:“福妞回来了?”

  在院子里玩的有栓又开始多话了,是笑嘻嘻迎上去:“四婶,俺姐和凌大哥在说话呢。”听得四婶笑上一声,正要说话,福妞从屋里走出来,对四婶是勉强提起来的笑容,还要注意自己笑得光华灿烂地:“四婶,屋里坐,”然后就是一句:“俺去看过小菊了,她好着哩。”

  本能的福妞说了一句假话,下意识地再往凌墨那里看一眼,看到他在微笑微微点头,福妞继续对着四婶装下去:“俺给她带核桃去了,她说喜欢吃。”

  四婶满面笑容在站在院子里,先往屋里看一看,村里人都说福妞和凌墨的闲话,可是四婶觉得很般配,听到村里人说福妞能干,就不好找婆家,又说屋子租给人,找一个外乡人不好……只有四婶不觉得不好。

  别人说好或是说不好,都不在自己身上。如人饮水冷暖自如,过日子的事情,关起门来是挨打受气还是处处体贴,这不是别人说或是别人说不好的事情。四婶听着有栓说一声:“姐和凌大哥在说话,”先就有了笑意。再看到福妞走出来,然后就是凌墨跟着走出来,四婶不由得满面笑容,再看一看凌墨,身体高大面庞斯文,还会手艺不是很好。

  听着福妞说给小菊还带了核桃去,四婶只是微微笑,福妞就是心肠好,这姑娘幸好是早出晚归的人,和村里的人早接触,少听多少话。福妞这两天是和桂花一起出去,四婶略为放心,桂花娘是有些势利,可是桂花倒是一个直率的姑娘,要是换了别人,只会占福妞的便宜去。

  “你这客气的,还给她送核桃去,核桃这东西能卖好些钱哩。”四婶眯眯笑对福妞道:“要是小菊在家,也可以跟着你去打山货,一天也有一百钱。”

  福妞心里一动,眼睛看着四婶就象是有话说,在吕家当丫头一个月才两百钱不是吗?如果打山货,打上十二天也就有了。

  想归想,福妞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四婶的眼光有些异样,弄得四婶也是一怔,才看到福妞恢复正常:“我正要再给四婶送些去呢。”进家里这一会儿的福妞这才看到家里地上的枣子,核桃都没有了。

  回来是心情不好的福妞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这些,院子里是干爽的地面儿,有栓欢快地回答道:“姐,你忘了,桂树哥今天来把山货都收走了,凌大哥刚洗出来的核桃,没有晒干,也一起装走了,说是要赶几十里地送呢。”

  福妞这才想起来,桂花的哥哥今天来帮着送走,有栓这把家星,忘了告诉他要留一些自己吃了。四婶心里虽然有疑惑,可还是要赶快走了,不然这热情的姐弟俩这样说话,别人听着也是其乐融融。

  四婶也想融融,可是儿子就要成亲,家里的事情一大堆要回去接着忙:“好就行了,福妞,俺走了。”福妞送到门外,本能地对着四婶又说一句:“小菊好着呢。在吕家肯定是吃得好住得好。”

  走出屋来的凌墨也是微笑一下,这种事情是不能说实话。在大户人家做丫头的,就象是书里写的,妈妈姐姐都可以打得,小菊要是熬出来,以后没准儿打别人,不放心的凌墨担心福妞会说实话,扫了四婶办喜事的心情,就是四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家里要是钱宽松,还会把这么小的小菊送走吗?

  看着福妞回来,面上依然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凌墨先和有栓开起了玩笑:“有栓,你把核桃枣子一点儿也不留,咱们吃什么?”

  看看头顶上蓝蓝的天,有栓一点儿也不担心,看着福妞把院门关上了,也说一句实话:“我都给了他就后悔了,我一天一个也没有吃到。不过这天气里,应该姐还能弄回来不是?”看着福妞的有栓很是希冀:“我在家里天天看书,也要歇一天,姐,我跟你进山去吧。”

  “不行,”福妞不高兴了,对有栓道:“我担心什么你就提什么,我就怕你一个人在家里念两天,你就不想念了,这可不行。”

  有栓在惋惜:“俺又想念书,又想帮姐的忙。”福妞被有栓脸上的表情逗乐了,走过来摸摸有栓的小脑袋道:“你要是看书累了,就在家里玩一会儿,你要挣钱,还要再过几年才行。”有栓乖乖地点点头,带着有财有贝又跑到后院去看鱼了。

  前面院子里只剩下凌墨和福妞,两个四目相对,一见面就会磕两句,当然是福妞先磕凌墨,也是本着一个警惕心不是,此时两个人互相看着笑一笑,突然觉得可以一直看到对方的心里去。

  凭着人的直觉,福妞在这清风竹叶旁,一下子就明白了凌墨不是一个坏人。而凌墨则是笑了,这妞虽然性子有点儿粗,这一阵子处下来,却有着一副剔透清澈的心灵。

  “啊,这个,”凌墨清了清嗓子,吸引了福妞的注意力才道:“以后小菊要是过得好了,你记得提醒她不要打新来的人。”

  福妞“扑哧”一笑,对凌墨道:“这是什么话。”下面就是说正经事,以前一出去就几天才回来的凌墨,今天特意回来就是说周大全村里要卖的那头耕牛:“我不懂,可是看着也不错,要一百两银子,听说看的人不少,你要想要明天就去看一看订下来吧。”

  一百两银子?福妞也只有这么多钱了,这是把凌墨给的房钱都加上才有这么多。自从盖房子花的钱就不少。答应一声的福妞和凌墨约好了明天一起去看,这才在院子里手捧着腮坐下来,看着有栓在院子里玩笑,想着最近这样挣钱,隔个几天只有几百钱,在村里别人眼里或许是觉得不错,可是一买了牛,一分存款也无,福妞开始想要噘嘴了,啥时候能再一分就是上百两银子多带劲儿。

  今天早回来的福妞没有安生上一会儿,就接待了不少客人,先是前几天一起进山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起约着又嘻嘻哈哈地来了:“这几天里咱们家里都有事情,明天一起进山去吧,那核桃要是没有打,应该还有,就是没有了,旁边再找一找,或许还有。”

  福妞心里想,这核桃是早就没有了,再找找肯定是有,就在旁边往下看,一片枣子林。自己明天并不去,可是福妞想想桂花也许会去,至少这个时候表示过于大方,把枣子林公开了自己也不想,如果是她们找到的另当别论,福妞赶快把自己的理由亮一下,听得人人羡慕:“要去买牛呀,这是正经事,要赶快去才行,去晚了就没有了。”

  把这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打发走,正想着去桂花家里要说一声明天不去了,门外又来了刘田媳妇,离得这么近的刘田媳妇是早回来在家里做活的,听着福妞院子里说得这么热闹,听一听不得了,一起进山打山货,这是年年村里有不下地的闲人都会去的,辛苦几天钱不少。刘田媳妇也厚着脸皮上门来了。

  福妞一视同仁:“俺明天要跑几十里地去买牛,你要去跟着葵花她们几个人去吧。”刘田媳妇眼珠子里表示一下羡慕,居然要有牛了,打听一下牛多少钱,一听要一百两银子,刘田媳妇就不再问了,转身往家里走。

  一头牛可以顶一个半的壮劳力,壮劳力要吃饭,而牛只吃草。刘田媳妇还是为福妞高兴的,而且希望福妞能早些买回来,刘田媳妇在心里盘算了,福妞家里没有多少地,要牛其实用场不大,闲的时候也可以借来用一用,就打上了这样的好主意。

  第二天凌墨同福妞一大早就起来,交待有栓在家里好好看着门,有财和有贝都在家里,倒是不太担心。有栓很是希冀:“姐,一定要把牛牵回来才行。”身上背着一个蓝底儿白花包袱的福妞连连答应:“去就是牵牛的。”全部的家当都在身上那个蓝底儿白花的包袱了。

  这算是一次小小的短途秋游了,经过田地时,地里或是黑土地或是绿青菜,一畦一畦地整齐如棋盘格子;如果是树林,再夹杂上红叶或是枯黄了树叶的高大树木,看得人秋兴逸。全然顾不上迎面吹来的风已经是北风的福妞,在这日头地上走着,心情由昨天为小菊担心一下子就好起来,在这北风里,福妞默默地祝愿着,希望小菊能象凌墨说的,以后能打新进来的小丫头也成。

  暂时想通了这一点儿上,福妞又反思一下自己,思虑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情。村里人对俺眼红,俺可以收敛一些,关起门来人人过自己,最近挣钱一点儿也不多,最多再眼红俺有一头牛,再要置办上一辆大车。

  再说这眼红后面还有污水泼起来,福妞莫名对着凌墨一笑,说了多少俺和小凌的坏话。福妞脾气都上来了,偏要租给小凌,会做的一手好菜,还能贡献房钱,只是……要学会倒酒才行,过年在家里没有事情,就天天训练小凌倒酒。福妞一个人窃笑。

  最应该注意的是这个时代的社会制度和社会现象才是,有强豪也有恶吏,福妞就看过县里衙门里出来的公差,在村里傲气十足,能把别人菜地的菜都拔了的村长见到这些公差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走这一路上,凌墨和福妞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各人各自想自己的事情。一早出门到近中午的时候,才到那个村子。一路上过的不是田地就是村庄,只到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山丘出现,这山丘上有一片枯黄树叶的树林,凌墨手指一下道:“过了山丘就是了。”总算是要到了,福妞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山丘的树林里流出来一股泉水,凌墨擦一擦头上的汗,回身对福妞道:“把吃的拿出来,咱们吃过再去,这会儿是中午了,人家也在吃饭。”早上带出来的是白煮猪肉切片,做了些油辣椒在上面沾好了,然后就是饭团子。

  坐在这泉水边的石头上,福妞掬一捧水喝了:“真凉。”此时暴露在地表外面的水都是冰冷的。凌墨在泉水里洗洗手,也是冷沁入骨。洗过手后把福妞递给自己拿着的包袱打开来,下面是银子,上面是吃的。

  接过一个饭团子再拈了两片猪肉的福妞大口吃起来,再拿第二个饭团子的时候才看到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身上负着一堆柴禾,手里拿着一个菜团子正在啃。这是一个敦厚的少年,看着很是壮实,只是福妞看上一眼,总觉得有些面熟。

  吃菜团子的少年看到了泉水边坐着的凌墨和福妞,脸上露出笑容走过来打招呼:“有栓在家呢?”福妞这才想起来,这是有栓学里的同学,那天打架时,他站在一旁很是气愤的样子。这个时候凌墨也介绍道:“这是有栓学里认识的周大全,他来咱们家里教过有栓。”

  周大全也笑着道:“俺认识你,你去有栓俺看到了。”走过来的周大全在凌墨身边坐下来,继续吃着自己的菜团子。凌墨把一包猪肉递过去,看着他放下来的柴禾和手里的菜团子,又把饭团子也递过去,和气地道:“带的多,你吃吧。”

  “你们是来看牛的吧,要是相中了又有钱就赶快买了吧,天天有人看,象是他有要涨价的意思。”周大全推辞不要,还是吃着自己手里的菜团子。

  福妞看的有几分心酸,今天是学里放假的日子,这个少年还要打柴禾,此时就是干馒头也没得啃,只是一个黑乎乎的菜团子。福妞一向胃口好也吃不下去了,看着凌墨也只吃了一个饭团子就不吃了,对着剩下的有十几个饭团子和一包猪肉看一眼,再看看福妞,一起站起来:“就是去买他家的牛的,这就去了。”

  站起来的凌墨没有动放在石头上的吃的,福妞也心领神会没有动。周大全又喊住了福妞:“有栓他姐,还让有栓来上学吧。有栓是为了我才和他们打架的。”

  福妞今天听了一个完整版的有栓打架,有栓回来也只是说欺负人,没有细说。听着周大全道:“他们天天欺负的是我们几个家里穷的,看到有栓给我们带吃的,先是冷嘲热讽,我们都没有理他们。那天有栓把吃的给我们,他们过来就打飞了,有栓就跟他们打起来的。”

  听到这里,福妞只问了一句:“谁先动的手?”周大全嘴唇嚅动几下,低声道:“是有栓。”有栓回过身来看到吕家的少爷把吃的从周大全等三个人手上打飞,就扑了上去。周大全说出来又加上一句:“这不怪有栓,是怪咱们不好。不吃有栓的就没事了。”福妞却是心花怒放,俺家有栓是个仗义的小英雄,福妞笑眯眯乐陶陶心花放,拿起本来是想丢在石头上装不带走的吃的往周大全手里塞:“你吃你吃,俺们都吃饱了。”

  看着大步走远的有栓她姐和有栓她哥,握着吃食的周大全很是纳闷,有栓她姐这是在高兴吗?听到有栓先动手,一下子就咧开了嘴笑。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福妞对凌墨笑着解释一句,其实凌墨也不用福妞来解释,想想有栓平时在村里对着人话不少,可是不是一个有棱角的孩子,居然一个人对着两个大孩子出手,凌墨是没有见过打人的两个孩子,可是从福妞说出来,就是人高马大的绝对是压倒性的两个坏大孩。

  当然,这妞话里也许出入很大,可是凌墨也为有栓高兴,一个人对两个人动手,换来自己脸上一块青,可是这孩子有胆量。但是凌墨得声明一句:“我,没吃饱。”

  跟在凌墨身后踏入往村里去的路,福妞不客气地揭了凌墨的底:“你也想省着给他,对不对?”看着凌墨的宽厚的后背和他传来的清朗笑声,福妞突然觉得这男人的后背象是很有看头,有什么看头呢?很宽很厚,如果家里没有切面擀面的案板,可以嘻,福妞捂着嘴偷笑,可以在凌墨的后背上擀面片儿。

  福妞用这个想法解释了自己对一个男人后背的好奇心。紧一紧腰带对凌墨道:“你把腰带系紧一下就不饿了。”

  卖牛的那一家是在村子中间,看着就是一个傲气的老汉,这样的天气并不下地,只是搬一个竹椅子坐在门前晒太阳,手里抽着旱烟袋。没有走到近前的福妞先被熏得不行。

  看到这个昨天来过的人又带着一个姑娘来了,老汉一口就回绝了:“这牛,涨价了。”问一声现在多少钱,老汉是一口价:“一百五十两了。”坐地就涨了一半。听得凌墨和福妞两个人都是张口结舌。

  “老伯,”凌墨刚说上这一句,老汉就着日头光嘿嘿笑几声道:“你也不用说了,有银子就牵牛走,没银子就走人。昨天就对你说过了,俺儿子孝顺哩,给俺新买了一头牛,比这个牛要有力气,不然俺是不卖的。”

  回身示意这位新来的姑娘也看一看身后牛栏里的牛:“看这牛多好,回去不用侍弄就可以挣钱。种地的时候可以耕地,就是这冬天,套上一辆大车在集市上帮着送送货什么的,也是每天不少钱。”老汉把一头牛的好处说一个遍,吸一口旱烟嘿嘿笑:“一百五十两银子,少一个大子儿都不行。”

  福妞咬着嘴唇,看着凌墨对这倔老汉好话说了一箩筐,最后还是福妞拉着凌墨走:“走,咱有钱了再来。”真是气死人,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头牛,光是种地的话,这牛钱得几年才能回得来。

  高兴而来扫兴而去,还有一条在折磨两个人,赶了一上午的路,中午都吃只了一个饭团子和两片猪肉,凌墨作为一个男人还能走得雄纠纠气昂昂,回身看一看身后几步远的福妞,没精打采歪歪斜斜地背着包袱走着,象是一步路也走不动了。

  紧一紧腰带,再紧一紧腰带,终于福妞是走不动了,喊一声凌墨:“歇一会儿。”再往肚子里咽一口唾沫,姐饿得不行了。这会儿再想想那头健壮的大黑牛,真的是不错。刚才把吃的都给了周大全,福妞是想着一会儿就是骑着牛回来,哪里想到,遇上这样坐地涨价的人。

  站着的凌墨看着这妞,喊过以后已经往地上一坐不起来。两手叉着腰的凌墨往路边上看了看,走到一旁的树下去拨了几把茅草在手上走过来。

  “这个?能吃吗。”福妞此时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吃,看着凌墨把手里的茅草随便编了一下,变成了一根两尺多长的软草绳,一头塞到福妞手里,一头拿在自己手里,伸出手来把福妞拎起来,说一声:“走。”凌墨在前头牵着,福妞在后面走着。

  走着走着,路边上捡到了一根粗一点儿的树枝,这个更好使力,把草绳换下来,用这树枝拉着福妞在前面走。

  觉得这种姿势十分的福妞同时享受一下这样也省些力气,就这样一路走着,福妞在后面嘀咕着:“一百五十两一头牛,他准卖不出去。”一百两银子一头已经不便宜,以为自己卖的是银牛吗?

  就这样一个人在前面默默地走着,也饿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是好吃的,身处北风中,凌墨脑海里甚至出现热咖啡一碗,然后凌墨摇摇头,热咖啡有用碗的吗?

  后面的那一个只是嘀咕:“黑了心的,这么贵,不想卖就干脆就不卖好了。”然后觉得背上的银子越来越重,再喊一声凌墨,想一想小凌也没有吃饭,就把包袱放在树枝中间,变成两个人象是在抬着什么往回走,这样看起来比刚才更好看些。

  来是半天回去也是半天,赶在傍晚以前到了家,有栓欣喜的盼了一天的牛,正在家里做晚饭,听到院门外有人敲门,高兴地跑来开门,门一开,进来两个有气无力的人,都饿得行了,在这样的小北风天气里。

  “咦,牛呢?”想看到牛的有栓只看到两个人,而且也不是牛人,饿得都没有精神,一进院子就往灶屋里跑,还有冷馒头,先进去的福妞想想凌墨把自己一路拉回来,扔了一个给凌墨,自己再捧着一个大口地吃起来,一面含糊地喊有栓:“给碗热水喝。”

  看着只是笑的有栓赶快去倒了两碗热水来,家里偏偏是只是馒头没有别的菜了,就把白煮的猪肉又切了一些,刚切下来一块,先就被福妞拿在手上就馒头了,有栓再切一块给凌墨送去。再看福妞背上的包袱,这是进村里以前福妞重新背在身上的,让村里人看着两个人这样走回来又要引起多少闲话。福妞不想多娱乐别人。

  “姐,牛没有买成?”包袱原样回来了,没有牛,只能是没有买成。有栓猜测道:“有人出高价了,不少人争着买,”然后惋惜:“有头牛多好,咱没有多少地,但是能租给别人犁地,不下地也可以去集市上牛车挣钱。”

  想得很美的有栓对福妞道:“我今天带着有财和有栓去木匠大叔家里问过了,一辆大车是八两银子,有头牛可以上百里的去贩货也成。”有栓在家里也是想了一天。

  一气吃了两个馒头和巴掌大小的一块猪肉的福妞喝一口热水才开始对有栓说今天的事情:“他漫天要价哩,”有栓黑又亮的眼睛眨巴眨巴:“那咱还他价钱。”福妞垮着脸:“他说多少就是多少。”

  看着凌墨只吃了一个馒头,福妞把馒头筐子端起来问凌墨:“再给你一个。”站在屋门口吃得斯文的凌墨摆摆手,很是实在地说一句:“一会儿吃热的。”

  “是吗?”福妞这才想起来有栓正在做饭,锅里正在冒着热气,只是自己肚子里饱了。有栓嘻嘻笑起来:“姐,你吃得太快了,一下子就下去两个馒头,俺想拦没有拦住。”然后狐疑:“你们中午带的有吃的。”

  福妞这才告诉有栓:“遇到你学里的周大全,全给他了。”说完把碗里已经不烫的热水一气喝完,放下碗就往走,准备回屋去把包袱里的银子还放好。

  有栓就跟在后面问:“他说了啥,他在作啥,他吃的是啥?”问得凌墨也是站在院子里笑:“有栓,你姐只有一张嘴来回话。”有栓回身来道:“俺也是一张嘴问的。”

  一张嘴说话也比别人要快的有栓也跟进屋去,把箱子里的二两银子给福妞看:“桂树哥送来的,说是核桃和枣子的钱;桂花姐和葵花姐她们又来说明天一起去进山。”

  福妞把银子放在一处,对有栓道:“这牛,咱们一定要买到。”“嗯。”有栓也努力地点点头道:“当然要买。”

  晚上果然福妞是吃不下去了,对着吃得高兴地凌墨和有栓只能是一个白眼儿,再看看地上小碗前面围着吃饭的有财和有贝也是埋着头吃得开心,两根狗尾巴不时地摇着,看得福妞又格格笑上一声。

  有财是长大了不少,有贝明年也可以一起带着进山去。不吃晚饭的福妞和有栓在说话:“老秦大叔哪里也有一阵子没有去了。我倒是想去问一问他天冷哪里打猎去。我看了后面的鱼塘里的鱼也不少了,只要少死一些,冬天饭馆里的鱼是可以支应的,我想还是去打猎去。”今天那牛坐地就涨了五十两,涨得福妞心里一阵难受。

  这物价涨得,姐是赶不上。如果没有看到那牛也罢了,可是看到了是一头大黑的壮牛,福妞心里就一直系在那牛身上了,对那牛就此“钟情”,欲罢不能,欲割不舍,福妞在心里埋怨过了傲气的老汉;埋怨过了这乱涨的物价;最后埋怨的是钱挣得太少了……

  晚上会过桂花会过明天进山的大姑娘小媳妇,福妞在炕上睡着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就是自己骑着大黑牛在田里奔驰,那种感觉象是在腾云驾雾一样,就是此时拿孙悟空的跟斗云跟福妞换这头大黑牛,福妞也是不会换的。

  第二天出门就是一条布口袋,跟着几个人一起去,当然不推小推车,桂花昨天特意就是来交待一声:“你那小车推出去,以后人人来借,而且咱们分不均匀。”福妞从众的时候,就只能这样了。

  听着别人在说笑,福妞把跟着她们一起出门权当是自己在休息,而且觉得自己象是很有人缘儿,听着身边的说笑声,福妞也觉得不错。

  到了核桃树那里,一个也没有了,然后除了桂花以外,别的人争着告诉福妞:“俺们带你去打别的,你以后打鱼别忘了俺们。”面上带着感激涕零地福妞跟着她们往枣树林走去,一面与桂花偷偷地窃笑一下,这树林还要你们带我来吗?

  过来一看,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只是一天的功夫,这枣子就少了不少,原本感觉是头顶上到处小红灯笼,现在只感觉头顶上日头明亮不少,枣子少了一多半。而且这个树林里先到的有别人。

  大家互相都不认识,不是一个村里的人。先到的也是四、五个人成群,看到有人来加快了摘的速度,后来的人当然是不甘示弱,自动的两个人一组,一个上树去,一个在树下捡。福妞当然是和桂花在一个组。

  林子里的树也做不到平均分配,今天人又多,终于到了下午,有人要在一棵树下碰面了。树上的葵花和树下的大牛嫂一起喊起来:“这是俺们树上掉下来的,你们咋也捡呢。”

  捡的人更是不服气:“这树林还是俺们先来的呢,你们又凭啥来。”大牛嫂更是不乐意了:“昨天俺们先来的,你们才是凭啥来。”

  听着越争执越凶,福妞先是没有说话,后来就站着到处看,这里应该还有才是。只是这里离山口还近,再往里去,只有几个姑娘到底是心里不能安心。看着大牛嫂和葵花气呼呼回来了,此时天也黑了。

  想想这两拨人中午带的不过都是干馒头或是窝头,有咸菜的都算是好的,福妞对桂花看一看道:“把我的枣子你们分了吧。”再看看天:“天黑了,咱们走吧。”这个时候福妞才想起来凌墨说的,要早回来的话。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没有说什么,有的人看着福妞这样的举动,算是今天白跑一场,心里虽然羡慕,可是也没有说啥,反而觉得福妞家大业大,分点儿给人没有啥;有的人还客气两句,听过福妞坚决说分的时候,也红着脸说一句:“其实你,福妞,应该不在乎这一点儿才是。”

  只有桂花坚决不肯:“这是福妞打的,俺不要。”可是别人要么是愿意要的,要么是不说话的,到村里的时候,福妞还是把自己口袋里的枣子给了大牛嫂,只说一句:“明天把口袋还我。”就一个人往家走了。

  两手空空地回到家里,虽然是天黑,借着屋里透出来的油灯光,有栓也可以看到福妞的面色一般,再看着手上就是口袋也没有了。有栓没有问进山的事情,只是把饭给福妞端出来,一面说话:“凌大哥又出去了。”

  吃着饭的福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当了一次傻子,这世上饭米恩,斗米仇的人很多。想想自己以前尽心帮助同学,结果那同学以为是应当的,以后不再帮她,她还觉得自己有理由翻脸。这样的傻子当了不知道多少次。书本上写的人要善良,人要乐于助人,既然在社会上是处处碰壁,被人当成傻子看,为什么书上还要教,继续荼毒学生。

  一直到吃过饭,福妞心里才转过来。也许是吃饱了心情会好的原因,看看桌子上的菜,福妞觉得说自己:“福妞,你也不在乎这一点儿,”这样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在乎,就象是刚来的时候吃玉米面的时候,姐今天也要跟人争抢才是。

  吃过饭就赶快要睡觉,明天福妞是打算去打鱼了,和饭馆掌柜的说的好,送鲤鱼去,这鱼的影子还没有见到呢。想想今天把枣子分给了人,明天不会再有人好意思来找我进山了吧。这样一想,福妞甚至有几分羞愧了,自己把枣子给人是应该的。

  洗一洗出门去泼水地时候,院门又响起来了,是桂花的声音还有大牛嫂:“福妞,还你口袋来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手里的口袋里还留着一些枣子,桂花是笑得甜甜的,月光下也可以看得出来;大牛嫂是笑容满面:“咱们刚才分好了,每个人都受你的情,这最后一份是给你的,你虽然不在乎,留在家里吃吃也是好的。”

  高高兴兴接过来的福妞这一下子更开心了,还没有把我忘了。事实上空着手回来以后心里也在想,应该留一些给有栓吃,在家里吃才是。这下子皆大欢喜,“不在乎”的福妞也高兴了。

  睡在炕上以后,姐弟两个人才说这件事情,有栓听过以后,对福妞也很祟拜:“姐,你真好。”受到弟弟祟拜的福妞也想起来周大全的话,对有栓道:“有栓,你很厉害,一个人敢打两个人。”

  姐弟两个人互相夸奖了一会儿,都是笑得格格的,这笑声引得外面堂屋里睡着的有财和有贝跑过来看一看,没有什么又跑出去睡了。看到这里,福妞更高兴,总觉得有栓抱着狗睡不好,这件事情也算是扭正过来了。

  村里什么时候人手头最宽松,是城里娃的福妞今天很有心情和有栓请教一下,慢慢地聊着,引着有栓说出来:“春天有野菜,可是吃的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人要耕地又花气力;夏天吃的东西慢慢多了,只是还没有到收庄稼的时候;当然是秋天的好,地里有收成,山里也有果子,只有肯辛苦,家家都能吃上几顿白面;”

  最后是冬天:“冬天是休息的天气居多,家里也都有吃的,有能耐的人出门再卖个花生什么的,也不错。”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肯干,就不是问题。

  就象是付出努力就有回报一样,福妞全部都听完了,觉得种地真不容易。自己算是运气好,要是自己全仗着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想盖院子真是不容易。

  有了睡意的有栓还在找话和福妞说:“今天我在院子里,外面大牛哥他们走过去,听到他们在说要去集市上冬天做个小生意,贩一些鞭炮花生去卖。”眼睛快要闭上的有栓道:“俺以前总想着长大了也可以去卖花生,现在有了姐,俺不用去了。”

  “是啊,”油灯已经吹灭,福妞和有栓是摸黑在炕上在说话,外面院子里有月光,还可以看得见为有栓掖一掖被子。福妞想一想有栓的话,卖花生?花生有什么卖头。吃花生还差不多。

  院子里传来几声水声,为自己掖一掖被子的福妞面上现出笑容来,小凌出去几天行医,也是帮着去请教人,鱼塘冬天应该怎么收拾,听着后面水声,福妞想着,冬天也会让鱼儿好好的在俺家鱼塘里安身,不会让你们冻到。

  最后打了一个哈欠的福妞想一想明天逮鱼的主意,不知道是行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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