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苦命桃花
没隔多久，太阳快落山了，黄昏临近，逐渐熄灭的火光映在族长涂着颜色的脸上，显得尤其诡异和森冷。他抬了下手，墨侬马上烧了张符纸，把丁瑶弄醒过来。
我感到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这男人死得那么惨，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处理丁瑶？
族长说，小姑娘认错态度比较好。
听到这句时，我心里一宽，哪知他下一句却说丁瑶刚才呕吐，玷污了神圣的庙堂，罪不可恕。
墨侬邪恶地瞄了我一眼，接过话茬儿便说，按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得把她剁了喂虫！
丁瑶失声便惊叫起来，墨侬立刻取出一只黑虫，叫她闭嘴。
我心里狂震，但脑子却很清醒，如果我现在向族长求情，只怕会招致墨侬更残酷的报复。我这些年在外面读书，懂得了一些道理，“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我迅速冷静下来，故意看着丁瑶舔了下嘴唇，说：“族长大人，剁了喂虫，那不是浪费了吗？”
丁瑶一听，神情顿时古怪起来，可能不知道我这是为她求情，还是继续把她往深渊里面推。
墨侬冷笑：“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理她，在这里她说了不算，不管她如何恨我，她也得听族长的。族长冷冷地盯着我。到了这个时候，我只能豁出去了。我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楚：“你们想找到那只蛊虫吗？”
短短几个字，竟让族长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墨侬的目光瞬间变得很犀利，大声地问我是不是把那只蛊虫藏起来了。
我当然不会承认，我告诉他们，我家贫如洗，估计这辈子很难娶到老婆，如果能让丁瑶做我的妻子，我就想办法把那只蛊虫找出来给他们。
寨子里面，十七八岁就结婚的小伙和姑娘多得很，我这个年龄提这样的要求并不让人觉得大惊小怪。
虽然场中族人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他们却哄笑起来，说我一个癞蛤蟆居然想吃天鹅肉，我说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蛤蟆，何况哪里去找我这样帅的癞蛤蟆？
紧张的气氛立刻轻松了许多，族长和墨侬小声地交换了几句，族长说，如果我能够把蛊虫交给他，那他就作主把丁瑶许配给我。
我看见丁瑶的眼神有些复杂，我知道她不想喂虫，也不想嫁给我。
那天晚上，我盘腿坐在四壁透风的吊脚楼中，心情很沉重。即使我把体内这只白色的蛊虫交给族长，我和丁瑶也不一定能活下去。正是因为之前没有找到这只蛊虫，他们才会留下我的小命。
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甚至怀疑今天这件事情，可能是族长和墨侬联手给我做的一个局，逼我去钻。
皎洁的月光照着我略显得有些苍白的手掌，我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这只陪伴了我好几年的小东西。很快，它从我手腕处的一个痂疤中慢慢地爬了出来。
“小白，我不能不救她！”我爱怜地抚摸着肉嘟嘟的小虫子。它用芝麻大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这些年来，它和我已经有感情了，虽然我不知道它除了和那只黑虫交战外，还能帮我做什么。
我不是苗人，他们的蛊术从不外传。奶奶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教过我养虫驱蛇通灵的法门。
第二天，我捧着小白去和族长交换。
我看见丁瑶居然穿了一身苗服，身上也没有绑着绳子，仿佛是个纤尘不染的古典美女。她很小心翼翼地站在族长和墨侬神婆的身后，看起来比较拘束，但已经平静了许多，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喂虫似的。我猜想，她现在这么安静，多半是族长和墨侬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拿过来吧。”族长威严地命令我。
我紧紧地捧着小白，没有动。并且，我神情坚毅：“我现在就要娶她回去！”
墨侬嗤了声，提醒说：“别以为你是一枝金兰的孙子就敢跟族长大人提条件！她已经走了！”
族长挥了下手，示意墨侬不要多话。他看着我的眼睛，一股森寒之意直透我的脑门儿，但转眼过后，他却又变得和蔼起来。他说我的条件很差，如果贸然让我把丁瑶娶回去，即便生米煮成了熟饭，即使生下了小孩儿，估计她还是会逃走。
为了不让我吃亏，他帮我想了个办法。
我知道他没安好心，但我却还得假意感谢他想得周全。
等到族长摊开了手掌后，我才发现，上面有两只粉红色的小虫，大如米粒。我的心再次突突地急跳起来，他要给我们下虫了。
“金锐，这是桃花蛊，你应该不陌生吧，等我给你们种下之后，她就再也不敢背叛你了。你看我对你是不是特别好？”
我一边应着是，一边暗自苦恼。我虽然不会种蛊，但我曾经听奶奶说过，这么乖巧的小虫，那可不是普通的桃花蛊，而是苦命桃花！
一旦我和丁瑶把它们种进体内，当她背叛我的时候，她就会死，而且我也会死，我两人都会死得很惨，就跟中了噬心蛊的那个男人一样。
墨侬神婆拿着小刀走到我跟前，我顺从地伸出右手，她在我的指头上轻轻一割，一缕鲜血随即涌了出来。她拿着一个酒杯，足足接了半杯，才满意地回到族长身边。
族长把那两只小虫放进了酒杯中，两个丑陋的家伙在里面游得十分欢畅，在吃着我的鲜血的同时，还互相纠缠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偷看了一眼丁瑶漂亮的大眼睛，莫名地有点兴奋，但我却又高兴不起来，我相信事情不会如我现在设想的那样简单。
他们给我吞下的那只虫子稍大一点，是只公虫，这让我再次松了口气，那就是我可以背叛丁瑶。当然，我们压根儿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谈不上谁背叛谁。
就在我差点向族长投过去感激的眼神时，族长忽然转头对丁瑶意味深长地说，虽然她背叛我会死，但她却掌握着破解桃花蛊的办法，那就是亲手杀死我！
这一招太毒了，我其实早就该想到的。但我就算想到了，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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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这男人死得那么惨，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处理丁瑶？
族长说，小姑娘认错态度比较好。
听到这句时，我心里一宽，哪知他下一句却说丁瑶刚才呕吐，玷污了神圣的庙堂，罪不可恕。
墨侬邪恶地瞄了我一眼，接过话茬儿便说，按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得把她剁了喂虫！
丁瑶失声便惊叫起来，墨侬立刻取出一只黑虫，叫她闭嘴。
我心里狂震，但脑子却很清醒，如果我现在向族长求情，只怕会招致墨侬更残酷的报复。我这些年在外面读书，懂得了一些道理，“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我迅速冷静下来，故意看着丁瑶舔了下嘴唇，说：“族长大人，剁了喂虫，那不是浪费了吗？”
丁瑶一听，神情顿时古怪起来，可能不知道我这是为她求情，还是继续把她往深渊里面推。
墨侬冷笑：“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理她，在这里她说了不算，不管她如何恨我，她也得听族长的。族长冷冷地盯着我。到了这个时候，我只能豁出去了。我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楚：“你们想找到那只蛊虫吗？”
短短几个字，竟让族长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墨侬的目光瞬间变得很犀利，大声地问我是不是把那只蛊虫藏起来了。
我当然不会承认，我告诉他们，我家贫如洗，估计这辈子很难娶到老婆，如果能让丁瑶做我的妻子，我就想办法把那只蛊虫找出来给他们。
寨子里面，十七八岁就结婚的小伙和姑娘多得很，我这个年龄提这样的要求并不让人觉得大惊小怪。
虽然场中族人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他们却哄笑起来，说我一个癞蛤蟆居然想吃天鹅肉，我说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蛤蟆，何况哪里去找我这样帅的癞蛤蟆？
紧张的气氛立刻轻松了许多，族长和墨侬小声地交换了几句，族长说，如果我能够把蛊虫交给他，那他就作主把丁瑶许配给我。
我看见丁瑶的眼神有些复杂，我知道她不想喂虫，也不想嫁给我。
那天晚上，我盘腿坐在四壁透风的吊脚楼中，心情很沉重。即使我把体内这只白色的蛊虫交给族长，我和丁瑶也不一定能活下去。正是因为之前没有找到这只蛊虫，他们才会留下我的小命。
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甚至怀疑今天这件事情，可能是族长和墨侬联手给我做的一个局，逼我去钻。
皎洁的月光照着我略显得有些苍白的手掌，我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这只陪伴了我好几年的小东西。很快，它从我手腕处的一个痂疤中慢慢地爬了出来。
“小白，我不能不救她！”我爱怜地抚摸着肉嘟嘟的小虫子。它用芝麻大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这些年来，它和我已经有感情了，虽然我不知道它除了和那只黑虫交战外，还能帮我做什么。
我不是苗人，他们的蛊术从不外传。奶奶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教过我养虫驱蛇通灵的法门。
第二天，我捧着小白去和族长交换。
我看见丁瑶居然穿了一身苗服，身上也没有绑着绳子，仿佛是个纤尘不染的古典美女。她很小心翼翼地站在族长和墨侬神婆的身后，看起来比较拘束，但已经平静了许多，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喂虫似的。我猜想，她现在这么安静，多半是族长和墨侬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拿过来吧。”族长威严地命令我。
我紧紧地捧着小白，没有动。并且，我神情坚毅：“我现在就要娶她回去！”
墨侬嗤了声，提醒说：“别以为你是一枝金兰的孙子就敢跟族长大人提条件！她已经走了！”
族长挥了下手，示意墨侬不要多话。他看着我的眼睛，一股森寒之意直透我的脑门儿，但转眼过后，他却又变得和蔼起来。他说我的条件很差，如果贸然让我把丁瑶娶回去，即便生米煮成了熟饭，即使生下了小孩儿，估计她还是会逃走。
为了不让我吃亏，他帮我想了个办法。
我知道他没安好心，但我却还得假意感谢他想得周全。
等到族长摊开了手掌后，我才发现，上面有两只粉红色的小虫，大如米粒。我的心再次突突地急跳起来，他要给我们下虫了。
“金锐，这是桃花蛊，你应该不陌生吧，等我给你们种下之后，她就再也不敢背叛你了。你看我对你是不是特别好？”
我一边应着是，一边暗自苦恼。我虽然不会种蛊，但我曾经听奶奶说过，这么乖巧的小虫，那可不是普通的桃花蛊，而是苦命桃花！
一旦我和丁瑶把它们种进体内，当她背叛我的时候，她就会死，而且我也会死，我两人都会死得很惨，就跟中了噬心蛊的那个男人一样。
墨侬神婆拿着小刀走到我跟前，我顺从地伸出右手，她在我的指头上轻轻一割，一缕鲜血随即涌了出来。她拿着一个酒杯，足足接了半杯，才满意地回到族长身边。
族长把那两只小虫放进了酒杯中，两个丑陋的家伙在里面游得十分欢畅，在吃着我的鲜血的同时，还互相纠缠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偷看了一眼丁瑶漂亮的大眼睛，莫名地有点兴奋，但我却又高兴不起来，我相信事情不会如我现在设想的那样简单。
他们给我吞下的那只虫子稍大一点，是只公虫，这让我再次松了口气，那就是我可以背叛丁瑶。当然，我们压根儿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谈不上谁背叛谁。
就在我差点向族长投过去感激的眼神时，族长忽然转头对丁瑶意味深长地说，虽然她背叛我会死，但她却掌握着破解桃花蛊的办法，那就是亲手杀死我！
这一招太毒了，我其实早就该想到的。但我就算想到了，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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