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往事
见面以后，程皓风的脸上挂着笑，对着江黎川道：“江少，我可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找我出来见面。前几天江太太才找了我，这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江黎川没有回答他，也懒得回答他，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想要程辽？”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黎川太直接了，程皓风微微的怔住了一下，然后才又笑了出来：“江少，你可真是个直爽的人！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也就说实话吧！是啊，我想要程辽。程辽跟着你的时间不短了，在A城，有多少人知道你江黎川，就有多少人知道他程辽，他跟着你这些年，能力也是锻炼出来了的。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助手，我实在是很羡慕，所以我也想要那么一个助手。江少，你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他的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可是却让江黎川听得冷笑了一声。
盯着面前的程皓风，江黎川问：“既然你也知道程辽是好助手，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放他走？”
这样的问题，对于程皓风来说，也不奇怪。
其实他的心里也知道，要想让江黎川就这么轻易的放了程辽，肯定不可能。
他也是做管理的，心里很清楚，要找一个办事牢靠的人很难，而且那个人都已经用习惯了，要让他放弃，那就更难了。
不过，不管有多难，他都要把程辽带走。
脸色变得严肃了一些，程皓风重新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比刚才要严肃了不少：“江少，我知道江氏家大业大，但是恕我直言，就算程辽真的一直跟着你，你能给他的又是什么？让他一直都做你的助手？你的心里很清楚，他的能力，绝对不只是这样而已。”
这一点，江黎川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让程辽做他一辈子的助手。
他已经想好了，等程辽再干两年，他会给程辽一部分公司的股份。
可是现在，程皓风却跳出来了。
把所有的情绪都敛在了眉间，江黎川问：“那你呢？你让程辽跟着你，你又能给他什么？让他去做你的助手？”
“我当然不会让他只做我的助手，我会给他更多，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应得的。”程皓风回答。
江黎川抬起眸来，把程皓风的面部表情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过了大概一分钟，江黎川才问：“你和程辽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皓风从来就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能瞒住江黎川。
他和江黎川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是以前也听说过，江黎川到底有多聪明。
而且，那天林雨眠已经猜出了他和程辽的关系，说不定，她已经告诉江黎川了。
否则，刚才江黎川怎么会一见面就问他要程辽的事？
所以，现在听江黎川这么问了，程皓风也就没有了隐瞒的意思，耸了耸肩，对着江黎川笑了笑，道：“其实，我是程辽的大哥，我跟他长得像，所以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江黎川没有出声，还是跟刚才一样，看着程皓风，满眼的审视。
程皓风的心里明白，江黎川这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叹了一口气，程皓风这才继续道：“我家在襄城，襄城的远程集团，可能江少你也听说过。我和程辽，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本来以前的感情很好，可是几年前，我们的母亲去世了，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些事，程辽接受不了，所以离家出走。这几年，他从来没有回去过，我也一直在找他，我这次来，是……”
“程皓风！”程皓风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耳边就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就看到程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对于程辽的突然出现，江黎川也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见江黎川的询问，程辽的态度立马变了，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江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我只是……无意间看见你们在这儿，所以才会过来的。”
他的声音里，有着小心翼翼，也有着自责。
这样的语气，听在程皓风的耳朵里，无疑扎心又刺耳。
他的亲弟弟，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是把他当成了仇人，可是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却那么……
“程辽，我是你大哥！”程皓风低沉着声音，发出了不满。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程辽那冷冷的声音：“我说过，你要认那个女人当妈，我就没有你这个大哥了！”
江黎川虽然只是个外人，而且以前对于程家的事情完全不了解，但是现在看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加上刚才程皓风说的那些话，他也就猜了一个大概。
而且，要是继续让程辽和程皓风在一起，恐怕事情会失控。
于是，江黎川站起了身，对着程皓风道：“程先生，我知道你重视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我也知道你想让程辽回去。但是很抱歉，程辽跟着我这几年，我已经不止把他当成了我的助手，更是把他当成我的兄弟，所以这件事，我尊重程辽都意见。我看他现在，是不会想跟你走的，所以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说完了以后，他就走出了餐厅。
看见江黎川走了，程辽回过头看了程皓风一眼。“记住那天我跟你说的话，离江家的人远一点！你要是敢对江家任何人做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随后，程辽甚至连看也没有看程皓风一眼，也跟着江黎川走了。
到了餐厅外面，江黎川停住了脚步。
程辽跟在他的后面，也停住了脚步，有些抱歉的道：“江少，对不起，我……”
江黎川转过身来，直视着程辽的眼睛，“如果你愿意，那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程辽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事，压在他的心里太久了，他谁都没有说过。
现在能有个人听听，也挺好。
两人到了酒吧，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程辽率先打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仰起头，全都灌进了胃里。
平时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直都是江黎川喝酒，程辽几乎从来没有喝过。
他要保证江黎川的安全，要保证万一江黎川喝醉了，他得把人送回去，对于自己的职责，他的心里很清楚，所以他这几年几乎没怎么喝过酒。
可是今天，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他也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继续忍着了。
一杯啤酒下肚，程辽这才对着江黎川道：“程皓风是我大哥，就像他说的，我们一母同胞。小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我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就跟少夫人一样。”
或许是想起了母亲的样子，想起了以前很多温暖的往事，程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年，他也很少笑。江黎川突然想起来，程辽都跟了他好几年的时间了，可是程辽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时候我总是淘气，闯祸，都是我哥给我撑着，我妈也帮我瞒着，我爸觉得我不如我哥那么稳重，所以对我的态度很一般，但是我却不在意这个，我只要我妈和我哥在身边就好了。”
“后来长大了，我跟我哥都早早的去了公司实习，我爸慢慢的就闲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其实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我和我哥进公司以后出现的，还是其实之前就跟我爸在一起了。本来这件事我是不知道的，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听了别人说我才知道这件事，我跟我爸吵了一架，问我爸那个女人的地址，我爸不肯说，还打了我一巴掌。”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现在看来，程辽都觉得荒唐至极。
冷笑了一声，他继续开口：“我费尽心机的找，用了各种手段和方法调查，终于查到了那个女人的住址，我去找她，我让她离开我爸，可是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她居然跟我说，她和我爸之间的，是爱情！”
“屁的爱情！”程辽说着，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江黎川的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程辽说粗话。
江黎川一言不发，而对于现在的程辽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倾听，所以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我找了那个女人好几次，那个女人一直都不愿意跟我爸分开，后来甚至把电话打到了我们家，电话是我妈接的。以前我妈从来都不知道，我爸居然在外面有女人，在她看来，她的丈夫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温柔体贴，又事业有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男人居然会有外遇。那次，她和我爸吵了一架，出门以后，出了车祸……走了。”
程辽用手捂着脸，说话的声音比起刚才来，更加低沉，“我接受不了我妈就这么走了的事实，可是更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我妈才走几个月，我爸就把那个女人领进了家门，还告诉我，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让我叫她妈！”
直到现在，程辽都还记得，林桂霞进门的时候那种表情。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别墅里的每一寸装饰，她笑着说那样的装修是她喜欢的，工艺品也是她喜欢的。
甚至她还在程辽的父亲面前赞美她的母亲。
那样的赞美，在程辽看来，根本就是一种炫耀！
她想炫耀她的成功，赵美芝死了，她的丈夫那么快就把她给忘了，领了一个女人进门，以后跟她的丈夫生活在一起的，都会是她林桂霞，慢慢的，那栋别墅里，再也不会有跟赵美芝有关的任何东西，甚至连她的气味也会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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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川没有回答他，也懒得回答他，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想要程辽？”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黎川太直接了，程皓风微微的怔住了一下，然后才又笑了出来：“江少，你可真是个直爽的人！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也就说实话吧！是啊，我想要程辽。程辽跟着你的时间不短了，在A城，有多少人知道你江黎川，就有多少人知道他程辽，他跟着你这些年，能力也是锻炼出来了的。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助手，我实在是很羡慕，所以我也想要那么一个助手。江少，你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他的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可是却让江黎川听得冷笑了一声。
盯着面前的程皓风，江黎川问：“既然你也知道程辽是好助手，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放他走？”
这样的问题，对于程皓风来说，也不奇怪。
其实他的心里也知道，要想让江黎川就这么轻易的放了程辽，肯定不可能。
他也是做管理的，心里很清楚，要找一个办事牢靠的人很难，而且那个人都已经用习惯了，要让他放弃，那就更难了。
不过，不管有多难，他都要把程辽带走。
脸色变得严肃了一些，程皓风重新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比刚才要严肃了不少：“江少，我知道江氏家大业大，但是恕我直言，就算程辽真的一直跟着你，你能给他的又是什么？让他一直都做你的助手？你的心里很清楚，他的能力，绝对不只是这样而已。”
这一点，江黎川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让程辽做他一辈子的助手。
他已经想好了，等程辽再干两年，他会给程辽一部分公司的股份。
可是现在，程皓风却跳出来了。
把所有的情绪都敛在了眉间，江黎川问：“那你呢？你让程辽跟着你，你又能给他什么？让他去做你的助手？”
“我当然不会让他只做我的助手，我会给他更多，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应得的。”程皓风回答。
江黎川抬起眸来，把程皓风的面部表情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过了大概一分钟，江黎川才问：“你和程辽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皓风从来就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能瞒住江黎川。
他和江黎川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是以前也听说过，江黎川到底有多聪明。
而且，那天林雨眠已经猜出了他和程辽的关系，说不定，她已经告诉江黎川了。
否则，刚才江黎川怎么会一见面就问他要程辽的事？
所以，现在听江黎川这么问了，程皓风也就没有了隐瞒的意思，耸了耸肩，对着江黎川笑了笑，道：“其实，我是程辽的大哥，我跟他长得像，所以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江黎川没有出声，还是跟刚才一样，看着程皓风，满眼的审视。
程皓风的心里明白，江黎川这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叹了一口气，程皓风这才继续道：“我家在襄城，襄城的远程集团，可能江少你也听说过。我和程辽，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本来以前的感情很好，可是几年前，我们的母亲去世了，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些事，程辽接受不了，所以离家出走。这几年，他从来没有回去过，我也一直在找他，我这次来，是……”
“程皓风！”程皓风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耳边就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就看到程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对于程辽的突然出现，江黎川也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见江黎川的询问，程辽的态度立马变了，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江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我只是……无意间看见你们在这儿，所以才会过来的。”
他的声音里，有着小心翼翼，也有着自责。
这样的语气，听在程皓风的耳朵里，无疑扎心又刺耳。
他的亲弟弟，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是把他当成了仇人，可是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却那么……
“程辽，我是你大哥！”程皓风低沉着声音，发出了不满。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程辽那冷冷的声音：“我说过，你要认那个女人当妈，我就没有你这个大哥了！”
江黎川虽然只是个外人，而且以前对于程家的事情完全不了解，但是现在看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加上刚才程皓风说的那些话，他也就猜了一个大概。
而且，要是继续让程辽和程皓风在一起，恐怕事情会失控。
于是，江黎川站起了身，对着程皓风道：“程先生，我知道你重视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我也知道你想让程辽回去。但是很抱歉，程辽跟着我这几年，我已经不止把他当成了我的助手，更是把他当成我的兄弟，所以这件事，我尊重程辽都意见。我看他现在，是不会想跟你走的，所以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说完了以后，他就走出了餐厅。
看见江黎川走了，程辽回过头看了程皓风一眼。“记住那天我跟你说的话，离江家的人远一点！你要是敢对江家任何人做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随后，程辽甚至连看也没有看程皓风一眼，也跟着江黎川走了。
到了餐厅外面，江黎川停住了脚步。
程辽跟在他的后面，也停住了脚步，有些抱歉的道：“江少，对不起，我……”
江黎川转过身来，直视着程辽的眼睛，“如果你愿意，那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程辽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事，压在他的心里太久了，他谁都没有说过。
现在能有个人听听，也挺好。
两人到了酒吧，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程辽率先打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仰起头，全都灌进了胃里。
平时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直都是江黎川喝酒，程辽几乎从来没有喝过。
他要保证江黎川的安全，要保证万一江黎川喝醉了，他得把人送回去，对于自己的职责，他的心里很清楚，所以他这几年几乎没怎么喝过酒。
可是今天，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他也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继续忍着了。
一杯啤酒下肚，程辽这才对着江黎川道：“程皓风是我大哥，就像他说的，我们一母同胞。小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我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就跟少夫人一样。”
或许是想起了母亲的样子，想起了以前很多温暖的往事，程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年，他也很少笑。江黎川突然想起来，程辽都跟了他好几年的时间了，可是程辽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时候我总是淘气，闯祸，都是我哥给我撑着，我妈也帮我瞒着，我爸觉得我不如我哥那么稳重，所以对我的态度很一般，但是我却不在意这个，我只要我妈和我哥在身边就好了。”
“后来长大了，我跟我哥都早早的去了公司实习，我爸慢慢的就闲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其实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我和我哥进公司以后出现的，还是其实之前就跟我爸在一起了。本来这件事我是不知道的，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听了别人说我才知道这件事，我跟我爸吵了一架，问我爸那个女人的地址，我爸不肯说，还打了我一巴掌。”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现在看来，程辽都觉得荒唐至极。
冷笑了一声，他继续开口：“我费尽心机的找，用了各种手段和方法调查，终于查到了那个女人的住址，我去找她，我让她离开我爸，可是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她居然跟我说，她和我爸之间的，是爱情！”
“屁的爱情！”程辽说着，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江黎川的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程辽说粗话。
江黎川一言不发，而对于现在的程辽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倾听，所以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我找了那个女人好几次，那个女人一直都不愿意跟我爸分开，后来甚至把电话打到了我们家，电话是我妈接的。以前我妈从来都不知道，我爸居然在外面有女人，在她看来，她的丈夫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温柔体贴，又事业有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男人居然会有外遇。那次，她和我爸吵了一架，出门以后，出了车祸……走了。”
程辽用手捂着脸，说话的声音比起刚才来，更加低沉，“我接受不了我妈就这么走了的事实，可是更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我妈才走几个月，我爸就把那个女人领进了家门，还告诉我，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让我叫她妈！”
直到现在，程辽都还记得，林桂霞进门的时候那种表情。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别墅里的每一寸装饰，她笑着说那样的装修是她喜欢的，工艺品也是她喜欢的。
甚至她还在程辽的父亲面前赞美她的母亲。
那样的赞美，在程辽看来，根本就是一种炫耀！
她想炫耀她的成功，赵美芝死了，她的丈夫那么快就把她给忘了，领了一个女人进门，以后跟她的丈夫生活在一起的，都会是她林桂霞，慢慢的，那栋别墅里，再也不会有跟赵美芝有关的任何东西，甚至连她的气味也会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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