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初入师门（三）
若是谈及一件让唐茹嫣震惊无比的事情，恐怕眼前的这场景就令她震惊的不能再震惊了吧。唐茹嫣看着空空如也的汤盂，又看看一脸满足样的老头儿，真想狠狠的为自己抱怨一番，她起的这么早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给这老头儿还有那司空傲珲做饭？
唐茹嫣无奈一笑，看着身旁摸着肚皮的老头儿开口道，“老头儿，早饭已经吃完了，现在你是不是该教我五行八卦之术了？”她一向是这样，该做的势必要提前做完，一点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老头儿打了一个饱嗝，扭头方才细细打量起自己的徒儿，昨晚天黑，他连自己徒儿的摸样都没有记清楚，如今一看，又是咧嘴一笑，道，“徒儿，你说你天天在脸上顶着一张皮，热不热啊，这大热的天的……”
唐茹嫣轻轻一笑，果真就猜这个老头儿深藏不露，这易容之术一眼便被他给看出来了。
“怎么，老头儿不习惯我这样？”
“徒儿，师傅只是觉得在师傅的面前你还是以真面目示人比较好，不然师傅晚上可是会做噩梦的，”老头儿的言下之意还不够明确吗，他的意思是说这面具好丑……
想了一想，也对，若是以后她在什么地方再碰到了老头儿，那时候不再是现在的这副面容，这老头儿不认她了怎么办？
唐茹嫣伸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姣好的面容显露出来，老头儿抚着胡须微微一笑，好好，果真和他的好徒儿司空傲珲一样，注定要迷死很多人啊，他果真没看错人。
要是被唐茹嫣知道，这老头儿之所以会认定她做他的徒儿，有一般的原因是她长的还像个“人样”，估计现在唐茹嫣早就一掌朝着老头儿拍去了吧。
“徒儿，你叫什么名字？”
“林天雪，”唐茹嫣抿嘴一笑，既然要真那就要全部都是真的吧。
“徒儿……”
“徒儿……”
……
“够了，老头，若是还不开始的话，我可要走了！”一向好脾气的唐茹嫣都忍不住要爆发了，这接下来一系列的问题都是关于她自己的饮食起居了！
云真子是打心底喜欢他这个刚刚入门的徒儿啊，如今终于收到了这么一位称心如意、又对五行八卦感兴趣的徒儿，说不开心那是假的。想他云真子，对于武功的研究那在整个武林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不然怎么会教出像司空傲珲与任萧涯这么厉害的徒儿。
可是对于云真子而言，他的绝活还是这个五行八卦之术了，所以，如今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位徒儿，他自是要好好打听一番，结果真个丫头还和自己较真，哼，不问就不问，如果是珲儿还有涯儿，他们想让自己问，自己还不乐意问呢！
“徒儿，这些话我可只说一遍，记不记得住，领悟不领悟的了，就看你自己了，”老头儿虽然平时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是在传授弟子学问之时那可就立马变成一位严师了。
唐茹嫣点点头，用心听起来。
云真子缓缓道来，“丫头，你记住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阴阳化合而生万物。世间所谓五行相克，其言就是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
唐茹嫣边想边沉思着，按照老头儿的这般说法，这些与沙场上的行军打仗没有什么不同，众胜寡，精胜坚，刚胜柔，专胜散，疆场行军作战之时不正是这样吗？
细细的听着老头儿讲着，唐茹嫣也捡起一旁的碎石摆了起来，按她的想法，这就叫做象形记忆法。
云真子正讲的慷慨激昂，突然发现面前的徒儿正自顾自的忙自己的，作为一代宗师，自是感觉面子没有地方放，捡起旁边的小树枝就是往女娃头上一敲，厉声道，“丫头，不听师傅讲五行八卦之术，你自己在忙什么，怎么，为师讲的你都记住了？”
唐茹嫣轻轻一笑，“老头儿，你讲的这些东西我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我感觉即使你讲的再多，也都是在围绕一个意思吧……”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你就将自己的见解，给我这个师傅讲一下，”老头儿虽然声音里带着严厉，可是眼里却带着期盼，很想见见这个丫头自己的见解。
唐茹嫣已经将手下的石子摆好了位置，抿嘴一笑，开口道，“行军打仗胜负往往并不取决的双方伤亡的绝对数量，而是士兵的士气，当一方绝大多数部队陷入恐惧，失去了继续厮杀的勇气，也就宣告了他们的失败。而人是盲目的，所谓勇气，很多时候是依赖于身边是否有站立的战友，若是能够保持完整的阵容。只要一个战阵依然完整，哪怕被重重围困，身边的将士也能给士兵以继续作战的激励。”
老头儿赞同的点了点头，“丫头，你继续说……”
“对于战阵，说是靠在一起，其实不然。可以想象，一旦双方步卒战线平平地对击，面对面的厮杀，过分紧密的队形将导致我方兵器无法有效挥舞，而对手的长戈却有机会作到一击数人。因此，所谓完整的阵容，其实是松散的，这也给了马军以可乘之机。”
老头儿看着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小石子，轻轻一笑，道，“丫头，既然这样的话，师傅我就考你一下，假如说这地上的石子有一半的战场上的步兵，一半是骑兵，你能告诉我这步兵相较于骑兵而言处于什么劣势吗？”
唐茹嫣看着面前的石子，微微沉思，继而开口道，“骑方的手段，是在敌阵前后两端之间来回冲击；目的，是造成恐慌和混乱。步方的劣势，是无法兼顾安全性与机动性，无法与骑方堂堂正正地对决。”
简直一语中地，老头儿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不愧是他的徒儿，理解力果真非同一般。
“老头儿，你讲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说明这么一个意思吧：所谓八卦阵，实际上是一种经过事先针对性训练的，步卒应对马军的手段。在对方冲击时，有意识地在战线的某些位置让出真空，引诱骑方下意识地集中向这些路线行进。待其杀入阵中之后，我阵虽破却不散，一路上在两边集结固守，让出前方空间任由敌人冲刺。”
想了一下，唐茹嫣又另外补充了一下，“阵势的核心在于：这种路径可以通过事先操演确定，通过有意识地引导，让对方本来是战阵两端的直线冲杀，变成我方主导下的，在阵内的环型路线！连续不断地接触，无穷无尽的敌人，将会逐步消耗马军的气势和体力。而由于马军自身的特性，他们又不得不按照这条“安全”的路线冲锋。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内的敌军最终会被逐渐消耗一空。八卦一说，则是好事者给简单的军事队列，披上了一层玄妙的外衣。”
听完徒儿这独到的见解，云真子眼里的称赞之意更是溢于言表，看来这女娃已经入门了，而且还会举一反三，这些军事战役之类的，他本来是想等他的这位徒儿对八卦阵了解之后再细细讲解给她听的，怎料她自己就领悟出来了，呵呵，不错不错……
“老头儿，你在那傻笑什么？”唐茹嫣都在怀疑这老头儿有没有听她说这些东西。
“丫头，我要说的全被你说了，还让我这个老头说什么啊，看你这样，为师终于也能安心离开了……”
虾米？离开？这老头又在说什么？什么安心离开？她没有算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她拜师的第一天吧。
“老头儿，你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这是唐茹嫣心里想过的唯一一个可能的原因了。
云真子气的胡子都快飘起来了，“呸呸呸，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啊，你师傅我还这么年轻，再说这江湖我还没有玩够呢。”
唐茹嫣抿嘴一笑，是啊，他的确是很“年轻”的，简直就是一个老顽童。
“那你要去多久？”若是老头儿不及时回来的话，她可能早就离开这个碧幽谷了。
“怎么，舍不得师傅了，放心吧，五日有余，到时候师傅我回来之后可要品尝你做的美味的，还有，到时候师傅还要考察你的功课，所以，这段时间莫不可偷懒啊，”云真子徐徐道来，在唐茹嫣的眼里，这时候的老头儿更像一个老婆婆了。
“老头儿，指不定你回来之后会困在我的阵法之中也说不定呢，”唐茹嫣轻轻一笑，话里道带着十足的自信。
老头儿哈哈大笑，“好，等你真正困住师傅的那一天，那么这天下对你而言就不是问题了……”云真子话刚刚说完，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这片竹林中。
沙沙的竹叶之声缓缓传来，唐茹嫣低头看着脚下凌乱的石子，嘴角轻扬，得到这天下吗？不，对于这天下她一点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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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茹嫣无奈一笑，看着身旁摸着肚皮的老头儿开口道，“老头儿，早饭已经吃完了，现在你是不是该教我五行八卦之术了？”她一向是这样，该做的势必要提前做完，一点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老头儿打了一个饱嗝，扭头方才细细打量起自己的徒儿，昨晚天黑，他连自己徒儿的摸样都没有记清楚，如今一看，又是咧嘴一笑，道，“徒儿，你说你天天在脸上顶着一张皮，热不热啊，这大热的天的……”
唐茹嫣轻轻一笑，果真就猜这个老头儿深藏不露，这易容之术一眼便被他给看出来了。
“怎么，老头儿不习惯我这样？”
“徒儿，师傅只是觉得在师傅的面前你还是以真面目示人比较好，不然师傅晚上可是会做噩梦的，”老头儿的言下之意还不够明确吗，他的意思是说这面具好丑……
想了一想，也对，若是以后她在什么地方再碰到了老头儿，那时候不再是现在的这副面容，这老头儿不认她了怎么办？
唐茹嫣伸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姣好的面容显露出来，老头儿抚着胡须微微一笑，好好，果真和他的好徒儿司空傲珲一样，注定要迷死很多人啊，他果真没看错人。
要是被唐茹嫣知道，这老头儿之所以会认定她做他的徒儿，有一般的原因是她长的还像个“人样”，估计现在唐茹嫣早就一掌朝着老头儿拍去了吧。
“徒儿，你叫什么名字？”
“林天雪，”唐茹嫣抿嘴一笑，既然要真那就要全部都是真的吧。
“徒儿……”
“徒儿……”
……
“够了，老头，若是还不开始的话，我可要走了！”一向好脾气的唐茹嫣都忍不住要爆发了，这接下来一系列的问题都是关于她自己的饮食起居了！
云真子是打心底喜欢他这个刚刚入门的徒儿啊，如今终于收到了这么一位称心如意、又对五行八卦感兴趣的徒儿，说不开心那是假的。想他云真子，对于武功的研究那在整个武林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不然怎么会教出像司空傲珲与任萧涯这么厉害的徒儿。
可是对于云真子而言，他的绝活还是这个五行八卦之术了，所以，如今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位徒儿，他自是要好好打听一番，结果真个丫头还和自己较真，哼，不问就不问，如果是珲儿还有涯儿，他们想让自己问，自己还不乐意问呢！
“徒儿，这些话我可只说一遍，记不记得住，领悟不领悟的了，就看你自己了，”老头儿虽然平时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是在传授弟子学问之时那可就立马变成一位严师了。
唐茹嫣点点头，用心听起来。
云真子缓缓道来，“丫头，你记住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阴阳化合而生万物。世间所谓五行相克，其言就是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
唐茹嫣边想边沉思着，按照老头儿的这般说法，这些与沙场上的行军打仗没有什么不同，众胜寡，精胜坚，刚胜柔，专胜散，疆场行军作战之时不正是这样吗？
细细的听着老头儿讲着，唐茹嫣也捡起一旁的碎石摆了起来，按她的想法，这就叫做象形记忆法。
云真子正讲的慷慨激昂，突然发现面前的徒儿正自顾自的忙自己的，作为一代宗师，自是感觉面子没有地方放，捡起旁边的小树枝就是往女娃头上一敲，厉声道，“丫头，不听师傅讲五行八卦之术，你自己在忙什么，怎么，为师讲的你都记住了？”
唐茹嫣轻轻一笑，“老头儿，你讲的这些东西我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我感觉即使你讲的再多，也都是在围绕一个意思吧……”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你就将自己的见解，给我这个师傅讲一下，”老头儿虽然声音里带着严厉，可是眼里却带着期盼，很想见见这个丫头自己的见解。
唐茹嫣已经将手下的石子摆好了位置，抿嘴一笑，开口道，“行军打仗胜负往往并不取决的双方伤亡的绝对数量，而是士兵的士气，当一方绝大多数部队陷入恐惧，失去了继续厮杀的勇气，也就宣告了他们的失败。而人是盲目的，所谓勇气，很多时候是依赖于身边是否有站立的战友，若是能够保持完整的阵容。只要一个战阵依然完整，哪怕被重重围困，身边的将士也能给士兵以继续作战的激励。”
老头儿赞同的点了点头，“丫头，你继续说……”
“对于战阵，说是靠在一起，其实不然。可以想象，一旦双方步卒战线平平地对击，面对面的厮杀，过分紧密的队形将导致我方兵器无法有效挥舞，而对手的长戈却有机会作到一击数人。因此，所谓完整的阵容，其实是松散的，这也给了马军以可乘之机。”
老头儿看着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小石子，轻轻一笑，道，“丫头，既然这样的话，师傅我就考你一下，假如说这地上的石子有一半的战场上的步兵，一半是骑兵，你能告诉我这步兵相较于骑兵而言处于什么劣势吗？”
唐茹嫣看着面前的石子，微微沉思，继而开口道，“骑方的手段，是在敌阵前后两端之间来回冲击；目的，是造成恐慌和混乱。步方的劣势，是无法兼顾安全性与机动性，无法与骑方堂堂正正地对决。”
简直一语中地，老头儿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不愧是他的徒儿，理解力果真非同一般。
“老头儿，你讲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说明这么一个意思吧：所谓八卦阵，实际上是一种经过事先针对性训练的，步卒应对马军的手段。在对方冲击时，有意识地在战线的某些位置让出真空，引诱骑方下意识地集中向这些路线行进。待其杀入阵中之后，我阵虽破却不散，一路上在两边集结固守，让出前方空间任由敌人冲刺。”
想了一下，唐茹嫣又另外补充了一下，“阵势的核心在于：这种路径可以通过事先操演确定，通过有意识地引导，让对方本来是战阵两端的直线冲杀，变成我方主导下的，在阵内的环型路线！连续不断地接触，无穷无尽的敌人，将会逐步消耗马军的气势和体力。而由于马军自身的特性，他们又不得不按照这条“安全”的路线冲锋。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内的敌军最终会被逐渐消耗一空。八卦一说，则是好事者给简单的军事队列，披上了一层玄妙的外衣。”
听完徒儿这独到的见解，云真子眼里的称赞之意更是溢于言表，看来这女娃已经入门了，而且还会举一反三，这些军事战役之类的，他本来是想等他的这位徒儿对八卦阵了解之后再细细讲解给她听的，怎料她自己就领悟出来了，呵呵，不错不错……
“老头儿，你在那傻笑什么？”唐茹嫣都在怀疑这老头儿有没有听她说这些东西。
“丫头，我要说的全被你说了，还让我这个老头说什么啊，看你这样，为师终于也能安心离开了……”
虾米？离开？这老头又在说什么？什么安心离开？她没有算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她拜师的第一天吧。
“老头儿，你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这是唐茹嫣心里想过的唯一一个可能的原因了。
云真子气的胡子都快飘起来了，“呸呸呸，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啊，你师傅我还这么年轻，再说这江湖我还没有玩够呢。”
唐茹嫣抿嘴一笑，是啊，他的确是很“年轻”的，简直就是一个老顽童。
“那你要去多久？”若是老头儿不及时回来的话，她可能早就离开这个碧幽谷了。
“怎么，舍不得师傅了，放心吧，五日有余，到时候师傅我回来之后可要品尝你做的美味的，还有，到时候师傅还要考察你的功课，所以，这段时间莫不可偷懒啊，”云真子徐徐道来，在唐茹嫣的眼里，这时候的老头儿更像一个老婆婆了。
“老头儿，指不定你回来之后会困在我的阵法之中也说不定呢，”唐茹嫣轻轻一笑，话里道带着十足的自信。
老头儿哈哈大笑，“好，等你真正困住师傅的那一天，那么这天下对你而言就不是问题了……”云真子话刚刚说完，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这片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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