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三，你在镇上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爹，我一天到晚的在账房里算账，哪有功夫去街上溜达，信息都滞后了不知多久，传言传到我这儿估计都成事实了。”
“老三，严肃点，爹和你说正紧的呢！”文湘看着一脸嬉皮笑脸的弟弟提醒道。
“爹，二哥，你们这次来看我到底有什么事啊？”文江嘴角的笑意慢慢收起。
“老三，爹今日来找你之前得知了一个坏消息，爹在家的时候都快崩溃了，现在心里面还七上八下的呢！”
文湘看着面色苍白的老父，有些心疼，主动道：“爹，这事儿还是让我告诉三弟吧。”
文广会欣慰的看了二儿子一眼，顿感贴心。
文湘这才将早上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文江听完，心中慌乱无神，面露惊色：“爹，这事儿是真的吗？”
“我们正要给你大哥去信求证呢。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让你大哥警醒着些。”
“对，对，无风不起浪，谁没事会造朝廷的谣。商人是消息最精通的一群人，他们就算说的不准确肯定也有一些是真实的。”
“老三，你们这个纺织厂就没点北边来的消息？”文广会问道。
“爹，我毫无头绪啊。”
“老三，你们厂里那么多人，人多嘴碎的，就没有传一些有的没有？”文湘提醒弟弟。
“我成天跟账房的一群老爷们对坐着，他们又不爱说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琐事。”
“那你们平时就各干各的，天天演默剧啊！”文湘有些好奇。
“哪能呢，二哥，我们也会聊一些东家的事儿。”
文广会听到这话，脑中思绪一动：“老三，你和爹说说你们东家最近都有什么举措？”
文江觉得自己的爹就像另一个老秦，他无奈道：“我跟东家关系没那么近，东家不怎么找我交流的。”
文广会觉得儿子们怎么一个两个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呢。行吧，他直白一点。“老三，爹想知道你们纺织厂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什么不一样，不就一样织布嘛，照样从周边收集棉花、蕉麻。对了，还有羊毛。”
“羊毛？你们纺织厂以前只会收集蚕丝织上等布料，什么时候开始收羊毛了？”
“就最近刚到的货。老秦为了这事儿还苦口婆心的劝东家三思，羊毛织物在我们这儿销量不大。”
“老三，你平日里也是个精明人，这回怎么比我还笨呢？”
“二哥，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人身攻击干嘛？”
文湘乐呵呵的对文广会道：“爹，你以后可不能说我最笨了啊，明明老三都不如我。”
文广会看着脸色铁青的三儿子，伸出脚尖踢了踢文湘：“老二，别再胡咧咧了，说明白一点。”
“老三纺织厂的东家这家大业大的能没有成算？他能不知道我们这儿气候温暖不需要御寒衣物？收集大批羊毛肯定有销售渠道，哪儿冷哪儿销量就好呗。到时候运到西北、漠北，不愁卖不掉。”
文广会猛拍了一下大腿，狠狠抓住文湘的手掌，道：“老二，你真是聪明了一回。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爹，你刚刚是夸我了吗？”文湘有些不可思议。
“你这个瓜娃子，爹还不兴夸你啊？”
“不是，爹，你都好多年没夸过我了。”
看着二哥开启争夺父爱模式，文江有些方，他有些没明白：“爹，你和二哥纠结我们纺织厂的羊毛织物卖往哪里干嘛？”
“你啊，”文广会用手指着三儿子：“真是糊涂了一回。我们镇子离西北、漠北这些苦寒之地那么远，都能接到订单，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爹，你是说---”
“咱们的将士有朝廷发放的御寒衣物，百姓们早就琢磨出了一套御冬之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谁会缺暖衣啊？”
“异族人。”文江回答的斩钉截铁。
“嗯，”文广会点头：“所以，你觉得天气寒冷的情况下，那些异族人会做些什么？”
文江的声音又颤抖起来：“他们的牛羊群养不活，生存困难，就会南下，抢我们的地盘，杀我们的百姓。”
说着说着，文江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爹，这么看来，山海关失守的消息是真的可能很大。”
“嗯。”
“可是，爹，我们东家怎么会接异族人的订单？”
文广会站起来走到三儿子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你们东家见的肯定不是异族人。这中间的大小商贾加起来还不知凡几呢，你们东家只是为了挣钱抓住商机而已。”
“可是那些东西到了异族人手里，他们不更有底气来攻打我们了吗？”
文广会的手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老三，这事儿我们小老百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手无缚鸡之力，血肉之躯是抗衡不了铁蹄的。关键还是看那些大人们怎么抉择。我现在只能先顾着自己的小家，想着帮你大哥过了这一关。”
“对啊，老三，我们自家的事儿还要绞尽脑汁想办法呢！这天下的事儿先让高个子顶会儿吧，啊！”
“可是爹你不是教过我们要兼济天下的吗？”
看着自己这个时不时犯个倔的三儿子，文广会能怎么办，只能顺毛撸：“爹知道你光明磊落，知道了猫腻就想揭发。可你也要找到主事的人才好撸起袖子干啊，不然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了。爹支持你弄清楚真相，不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你答应爹，不要冲动，要计划的万无一失。”
“爹，我答应你。”说完，文江将头往父亲的手中又靠了靠。
文湘见粘着老爹的弟弟，真是没眼看了，撇了撇嘴道：“老三，我和爹给大哥想了几个方法，你也说几个，我们综合一下给大哥寄去。”
“对，”文广会又回到原位坐下：“老三，这次爹口述，你来给你大哥写家信，顺便再写下你的建议。”
文江只好取出笔墨纸砚，认认真真的写下父亲的原话，二哥的叮嘱，想了想，自己只能在他们的基础上给大哥添一条八字建议：能推就推，能躲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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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一天到晚的在账房里算账，哪有功夫去街上溜达，信息都滞后了不知多久，传言传到我这儿估计都成事实了。”
“老三，严肃点，爹和你说正紧的呢！”文湘看着一脸嬉皮笑脸的弟弟提醒道。
“爹，二哥，你们这次来看我到底有什么事啊？”文江嘴角的笑意慢慢收起。
“老三，爹今日来找你之前得知了一个坏消息，爹在家的时候都快崩溃了，现在心里面还七上八下的呢！”
文湘看着面色苍白的老父，有些心疼，主动道：“爹，这事儿还是让我告诉三弟吧。”
文广会欣慰的看了二儿子一眼，顿感贴心。
文湘这才将早上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文江听完，心中慌乱无神，面露惊色：“爹，这事儿是真的吗？”
“我们正要给你大哥去信求证呢。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让你大哥警醒着些。”
“对，对，无风不起浪，谁没事会造朝廷的谣。商人是消息最精通的一群人，他们就算说的不准确肯定也有一些是真实的。”
“老三，你们这个纺织厂就没点北边来的消息？”文广会问道。
“爹，我毫无头绪啊。”
“老三，你们厂里那么多人，人多嘴碎的，就没有传一些有的没有？”文湘提醒弟弟。
“我成天跟账房的一群老爷们对坐着，他们又不爱说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琐事。”
“那你们平时就各干各的，天天演默剧啊！”文湘有些好奇。
“哪能呢，二哥，我们也会聊一些东家的事儿。”
文广会听到这话，脑中思绪一动：“老三，你和爹说说你们东家最近都有什么举措？”
文江觉得自己的爹就像另一个老秦，他无奈道：“我跟东家关系没那么近，东家不怎么找我交流的。”
文广会觉得儿子们怎么一个两个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呢。行吧，他直白一点。“老三，爹想知道你们纺织厂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什么不一样，不就一样织布嘛，照样从周边收集棉花、蕉麻。对了，还有羊毛。”
“羊毛？你们纺织厂以前只会收集蚕丝织上等布料，什么时候开始收羊毛了？”
“就最近刚到的货。老秦为了这事儿还苦口婆心的劝东家三思，羊毛织物在我们这儿销量不大。”
“老三，你平日里也是个精明人，这回怎么比我还笨呢？”
“二哥，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人身攻击干嘛？”
文湘乐呵呵的对文广会道：“爹，你以后可不能说我最笨了啊，明明老三都不如我。”
文广会看着脸色铁青的三儿子，伸出脚尖踢了踢文湘：“老二，别再胡咧咧了，说明白一点。”
“老三纺织厂的东家这家大业大的能没有成算？他能不知道我们这儿气候温暖不需要御寒衣物？收集大批羊毛肯定有销售渠道，哪儿冷哪儿销量就好呗。到时候运到西北、漠北，不愁卖不掉。”
文广会猛拍了一下大腿，狠狠抓住文湘的手掌，道：“老二，你真是聪明了一回。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爹，你刚刚是夸我了吗？”文湘有些不可思议。
“你这个瓜娃子，爹还不兴夸你啊？”
“不是，爹，你都好多年没夸过我了。”
看着二哥开启争夺父爱模式，文江有些方，他有些没明白：“爹，你和二哥纠结我们纺织厂的羊毛织物卖往哪里干嘛？”
“你啊，”文广会用手指着三儿子：“真是糊涂了一回。我们镇子离西北、漠北这些苦寒之地那么远，都能接到订单，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爹，你是说---”
“咱们的将士有朝廷发放的御寒衣物，百姓们早就琢磨出了一套御冬之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谁会缺暖衣啊？”
“异族人。”文江回答的斩钉截铁。
“嗯，”文广会点头：“所以，你觉得天气寒冷的情况下，那些异族人会做些什么？”
文江的声音又颤抖起来：“他们的牛羊群养不活，生存困难，就会南下，抢我们的地盘，杀我们的百姓。”
说着说着，文江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爹，这么看来，山海关失守的消息是真的可能很大。”
“嗯。”
“可是，爹，我们东家怎么会接异族人的订单？”
文广会站起来走到三儿子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你们东家见的肯定不是异族人。这中间的大小商贾加起来还不知凡几呢，你们东家只是为了挣钱抓住商机而已。”
“可是那些东西到了异族人手里，他们不更有底气来攻打我们了吗？”
文广会的手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老三，这事儿我们小老百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手无缚鸡之力，血肉之躯是抗衡不了铁蹄的。关键还是看那些大人们怎么抉择。我现在只能先顾着自己的小家，想着帮你大哥过了这一关。”
“对啊，老三，我们自家的事儿还要绞尽脑汁想办法呢！这天下的事儿先让高个子顶会儿吧，啊！”
“可是爹你不是教过我们要兼济天下的吗？”
看着自己这个时不时犯个倔的三儿子，文广会能怎么办，只能顺毛撸：“爹知道你光明磊落，知道了猫腻就想揭发。可你也要找到主事的人才好撸起袖子干啊，不然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了。爹支持你弄清楚真相，不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你答应爹，不要冲动，要计划的万无一失。”
“爹，我答应你。”说完，文江将头往父亲的手中又靠了靠。
文湘见粘着老爹的弟弟，真是没眼看了，撇了撇嘴道：“老三，我和爹给大哥想了几个方法，你也说几个，我们综合一下给大哥寄去。”
“对，”文广会又回到原位坐下：“老三，这次爹口述，你来给你大哥写家信，顺便再写下你的建议。”
文江只好取出笔墨纸砚，认认真真的写下父亲的原话，二哥的叮嘱，想了想，自己只能在他们的基础上给大哥添一条八字建议：能推就推，能躲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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