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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打

小说:外戚之女作者:弦月暮离字数:0更新时间 : 2022-08-09 10:51:37
  此时,晋阳公主与顾文澜正坐着马车,由暗卫伴随护驾,低调地出京去。
  她们这一次主要还是出门散心,目的地是湘水畔,也就是代替建安帝观察藩王的动静。
  顾文澜在出京的路途中便闻听了柳思璇的封赏圣旨,兴致一来,与晋阳公主下棋。
  “柳家代代英杰,如今还出了一位女将军,我以为,永宁侯指不定未来可以想方法拉到我们这一边来。”
  顾文澜执白子,正对晋阳公主的马前卒,吃下她一大盘棋子,懒洋洋地翘起腿,神色飞扬。
  “永宁侯与永荣郡主,说起来缘分挺深的。”
  晋阳公主面对眼前的棋盘微微一笑,丝毫不慌,慢悠悠地下黑子。
  提起永荣郡主,顾文澜就想起她与柳思璇那段情深缘浅的感情一事,眉头一挑,意味深长道:“表姐可是知道些什么?”
  她是真没想到,建安帝会封柳思璇为永宁侯,刚好与永荣郡主挺般配的。
  原以为缘分较浅,今生很难有机会在一起,倒也不想,她们二人的缘分,老天爷居然已经开始联系起来了。
  晋阳公主再执黑子,只见方才顾文澜的顺风局,一下子陷入了晋阳公主的包围圈里,损失惨重,顾文澜一瞧,直呼:“嘶!表姐你也忒……”
  论棋道,晋阳公主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整个京城里,值得晋阳公主棋逢高手的寥寥无几。
  顾文澜的哀嚎,晋阳公主并不放在心上,露出了一丝舒心的微笑,“永宁侯的事儿,自是有人操心。而你我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她们二人之所以出京,原因很简单,建安帝在经历了衡山王造反案后,对封地那边的藩王非常不放心,于是想让自己的心腹看看那些人。
  原定是派遣付习原这些人去的,不过晋阳公主自告奋勇,并且还拉上了顾文澜,出于种种考虑,建安帝最后还是同意了晋阳公主的请求。
  眼下她们二人踏出了平城的城门,马车疾步至一条小道上,先从上一次辅助邵彻镇压衡山王造反的昌邑王开始查起。
  昌邑王之前与衡山王很是暧昧,来往甚密,在邵彻到达昌邑时,甚至还想要对邵彻动手。
  如此狼子野心的亲王置之不理,实在非建安帝的风格。
  关于昌邑王的过去,晋阳公主这段时间也陆陆续续查到了不少,眼下也有了头绪。
  “文澜,这昌邑王一点也不聪明。”晋阳公主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评价起文书上有关昌邑王与班家的种种纠缠。
  顾文澜也有幸因此阅读完昌邑王的档案,闻言翻了翻白眼,“他要是精明,就不会对舅舅动手了。”
  居然想杀人灭口?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顾文澜的眸底起了一层煞气,心中对昌邑王欲处之的想法愈发坚定起了。
  晋阳公主支起脸,见顾文澜杀气腾腾,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昌邑王再嚣张,无非是秋后的蚂蚱。他很早就想反叛父皇了,偏生胆子小,只能跟着人喊几句,让他真正行动起来,反倒是不敢了。俗话说,文人造反,十年不成。不就是指昌邑王吗?”
  说实话,晋阳公主瞧不上昌邑王的作风。
  之前衡山王造反,他从背后捅一刀,出尔反尔,完全一点信义精神都没有。
  等到邵彻到达昌邑后,自己又想要反叛建安帝,简直让人搞不懂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提起班家,那得追溯到冯皇后时期了。
  冯皇后当时在后宫里盖祠堂进行巫蛊祠祭,大逆无道,并且还是为人所厌恶的妇人媚道。
  如此罪行被人揭发出来,那得牵连多少人死啊。
  建安帝龙颜大怒,当时总共死去了好几百个宫女,其中好死不死地就包括了班家的一位姑娘。
  她由于与废后冯皇后走得太近,被廷尉查办,外加她娘家班家仗着有冯皇后撑腰,背地里做了不少偷鸡摸狗的蠢事,于是数罪并罚,发配为奴,流放安西了。
  安西是大魏最为偏远的地区,人烟稀少,尚未开发,气候恶劣,一般人咋受得了这份委屈?
  当时班家的一位少爷刚刚好是昌邑王的知己至交,二人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把酒言欢,共谈理想,志同道合,把对方视为彼此的好朋友。
  班家获罪被查抄,上上下下都逃不了,作为好友之一的昌邑王忧心如焚,又无能为力,当时给建安帝求情的人何其多也,也不见天子心软半分,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踏上流放之路,死在安西了。
  一死就没有了回来的希望,昌邑王一收到这个消息,心性大变,立马开始埋怨起建安帝,认为都是他的错,不肯放班家一条活路。
  有了这个念头,昌邑王背地里筹划起购买粮草、私蓄兵马的计划,只是昌邑王说是为班家兄弟愤愤不平,可是这最终的目的,谁还不知道呢?
  ——皇位的滋味太诱人了,多少人为它疯狂。
  晋阳公主鄙薄昌邑王,顾文澜又何尝瞧得上昌邑王?撇了撇嘴道:“昌邑王天天说造反,假如当时他真的站出来造反,我就放心了。”
  当时邵彻在昌邑王府的情况很危险,虽有副将保护,可那支军队尚未到达,昌邑王又是个心狠手辣的,很难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提前一步把邵彻杀了。
  不过,幸好的是,关键时刻出现了静雅郡主。静雅郡主不是昌邑王,她不希望昌邑王做错事,犯下大错,自然会跳出来反对。
  只是……
  “文澜,静雅郡主被软禁起来了。”晋阳公主叹了叹气,面色发愁。
  事后,昌邑王后悔自己妇人之仁,放过邵彻一马,恼怒静雅郡主破坏他的好事,一贯疼爱静雅郡主的他狠了狠心让人把静雅郡主关押起来了,不让其他人去探望她。
  听闻,昌邑王府里已是许多人蠢蠢欲动,想要代替静雅郡主的身份。
  静雅郡主的母亲不是一般人,她是昌邑王最为宠爱的侧妃,昌邑王妃早早就死了,昌邑王本想再续娶一位王妃过门的,奈何中途出了差错,导致功败垂成。
  索性,昌邑王就懒得立王妃了,一心一意宠爱后院里的那堆美人了。
  静雅郡主的母亲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一口气生了四子四女,昌邑王尤其宠爱她,外加上这个侧妃很有手段,拿得住昌邑王的心,令昌邑王对她又爱又怕。
  因母亲受宠,打从一出生起,静雅郡主就顺风顺水,还被昌邑王主动上奏封了郡主。
  大魏分封爵位十分严苛,静雅郡主、永荣郡主、荣华县主等这些人,都是为数不多封了爵位的宗亲,可想而知她们的地位。
  正所谓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如今静雅郡主被昌邑王恼怒上,连带着那位侧妃也不被昌邑王宠爱了,颇有冷淡之意接连几日都去其他美人的房内过夜。
  这种情况下,人心不变也很难啊。
  “昌邑王后悔放舅舅一马,拿郡主撒气了?”
  顾文澜对昌邑王的反应并不奇怪,毕竟从资料上来看,昌邑王不是一个果决的人,他优柔寡断,偏又自私多疑,耳根子软,这种人倘若真成大事了,也是黎民百姓的灾难。
  该断不断,该狠不狠,这是顾文澜对昌邑王的整体评价。
  “我们去了昌邑,可得想办法接触静雅郡主。”
  晋阳公主说道。
  她与静雅郡主没有见过面,但不妨碍她想要救一把静雅郡主。
  “没问题。除了她,我也想不到还有谁会帮我们。”
  顾文澜把棋盘一收,拿起一边的书正准备阅读,不曾想到马车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顾文澜眉头紧锁,晋阳公主不满,冲着外面大喊:“发生了何事?”
  “邵公子,有一个莽汉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车夫擦了擦汗,诚惶诚恐地将实情告诉。
  晋阳公主疑惑不解这条路不算特别热闹,当然也谈不上荒凉,好端端的,怎么有人拦住她们的马车?
  恐其有诈,晋阳公主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掀起车帘,只就不咸不淡地继续询问:“来者何人?”
  这辆马车装饰一般,不是富贵人家的排场,莽汉提着大刀,身后好几个贼匪一脸凶神恶煞地凝视着晋阳公主一行人。
  莽汉嘲笑道:“哪里来的土包子,竟敢不给保护费就走我们潘家寨的大路,简直是不知死活!还不赶快交点小钱,小爷我自然会放了你们一马。”
  说到这里,莽汉背后的那群小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极其嚣张。
  面对对方的挑衅,晋阳公主与顾文澜对视一眼,飞快地交流心得,晋阳公主出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在大魏天子的脚底下撒野,也不知是真的愚蠢,又或者是命太长,不想活了。”
  冷酷又讽刺的话语,刺的对方那叫一个怒气冲冲,提刀的莽汉当即破口大骂:“喂!小白脸,有本事坐在马车里不出来,有本事和小爷我比比,别天天像娘们似的叽叽喳喳,光说不练……”
  咻的一声,一凌厉、夹杂雷霆之势的飞刀极其快速地擦过叫嚣的莽汉脸上,并且还在他的耳旁划出一道血痕,之后直入他背后的大叔三米深,表明力道不浅。
  莽汉吓了一跳,原地双腿发颤,嗓音里都能听出他的慌张来:“这、这、这……我……我……”
  支支吾吾老半天,一句话都说不流畅,莽汉都被吓到了,更何况是他的那群小弟,一个两个皆面色惶惶,不知所措。
  这时候,顾文澜才说道:“蛮夷压境尔等不思进取,却有心在这里打劫他人,真是让本公子瞧不起你们。”
  不过是匹夫之勇的草莽,有时间在这里当强盗抢劫别人,还不如拿这份精气神想办法立功异域,也好过这般窝窝囊囊地欺负百姓。
  “我、我也想啊,可是我就是一个土匪,有谁看得上我们?”莽汉挠了挠头,手中的大刀不知不觉中放下了。
  土匪若非出于无奈,谁会愿意当大家眼里上不了台面的土匪呢?
  他们都是过不下去了,才会想着抢劫一些富人,过过日子。
  “就是就是,我爹死在边关上,尸骨无存,朝廷还吞了我们家的粮饷,投诉官府无门,我就出来当强盗了。”
  一个小弟恨声道。
  在场的各位,有谁不想建功立业的?奈何命运捉弄,他们也只能一步错,步步错,当打家劫舍的贼匪了。
  顾文澜许久不语,之后才说:“无论如何,打家劫舍都非大丈夫所为,你们有苦衷,也不能作为你们为非作歹的理由。”
  “我们就是偶尔劫走富人的一点钱,才没有杀人放火。”另一个小弟不满地抱怨。
  说实话,这年头当土匪的也不是特别多,他们这群人都是基于种种原因聚在一起,为了家人、为了自己,也为了潘家寨,他们才要收保护费,劫持富人。
  身为男子汉,哪一个不想当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将来青史留名?
  可惜……
  “既然这样,你们可愿意改邪归正?我可以保你们一个锦绣前程。”
  晋阳公主掀起帘子,与生俱来的华贵威严令在场诸人无不心悦诚服,其中那个提刀的莽汉有些不确定地问晋阳公主:“这个公子,你该不会在骗我们吧?”
  这些话,也不是没有人对他们说过,只是到头来,要么是谎言,要么是另有所图。
  久而久之,他们就不相信了,此后他们对这些人都充满了戒备心,觉得没有一个好东西。
  晋阳公主平静道:“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打家劫舍的日子,能给你们带来什么?还不如学永宁侯,将来斩敌立功,方不愧男儿本色。永宁侯还是一个女儿身呢人家都可以做到,你们堂堂七尺男儿,没道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吧?”
  此话一出,莽汉就惊喜道:“公子,你是我们的贵人啊,贵人,我们……”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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