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江湖市集
“烧饼！烧饼哎！又香又脆的大烧饼！这位公子，来个烧饼？”烧饼摊前，独孤云亭驻足。他并非被烧饼的香味吸引。
烧饼摊主，无论是年龄还是相貌，都与已故的爹爹相似，惊人的相似。
“亭儿？亭儿？”师父司空献唤他。
“师父，”独孤云亭微笑，“这烧饼，小妹应该喜欢，不如......”
“老板，来九个，不，来十个烧饼，”司空献对烧饼摊主说。
“好咧，这位先生，见您面生，请问是路过此地还是过来寻亲访友？”
“路过。”司空献微笑，示意独孤云亭拿了烧饼，即刻离开。
“师父，您为何要说路过？”
“生人，不宜说太多。我若说我是寻亲访友，他肯定还会问亲友是哪家，兴许他熟悉。那样一来，我们到时候岂不是陷入两难之地？”
“徒儿受教！”独孤云亭施礼。
“走吧！”
江湖市集，远比独孤云亭想象中要缤纷多彩。市集上的摊主们，叫卖的吆喝声，一声又一声。来市集上转悠的黎民百姓，脸上或喜或忧，或匆匆或不急不躁。
“今日，为师之所以带你前来，并非全因为你那日比试你的本领与运气好。”
“怎讲？”独孤云亭疑惑不解。
“论本领，你们师兄弟姐妹各有所长，但综合相比，你略胜一筹。论运气，那日你恰巧抓到了出谷二字的字条，说明那日的运气，你又略胜。”司空献驻足，抚须，“但，往日运气好，不代表今后日日运气都好。”
“哦。”
“那日，为师决定以后每月月中这一天是为师带你们其中的一个出谷的日子，此决定，你可有要问的？”
“无。一切听师父安排。”独孤云亭抱拳施礼。
“去吧，去随便转转，看到想买的就买下来。今日回去，定要多带些好吃食、好玩意儿给你的师兄弟姐妹们。”
司空献进了一家茶楼，“呦！您来啦？里面请！”店小二弓腰引着司空献径自上了二楼。“我且在此等候你，去吧，多看看江湖市集，多了解风土人情。”
独孤云亭目送师父司空献上楼后，心里稍微放松一下。“该朝哪个方向去呢？”眼前，十字路口，通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先往这儿去吧！”他一个人，朝南边这条街走去。
此时的独孤云亭，年方十七。他着一身白色辛夷花纹缎服，腰间别着宝剑。他一向冷冷的，很少微笑示人。“小刀？”前方，当真有个刀铺。
“这位施主，买刀？”
“嗯。”
“作甚用？”
“把玩。”
“对刀材质与做工可有要求？”
“锋利即可，其他尚无。”
“这把如何？”刀铺摊主拿了一把小巧别致的刀，它长约手掌四分之三，宽约两公分。“此刀，可把玩，可宰畜，可杀人。”摊贩冲独孤云亭阴险一笑。
“就它了，麻烦帮我包起来，我是要送于别人。”
“好，您稍等。”刀铺摊主示意店里的仆人去将刀包好。“这位公子，您的刀。”
“多谢，”独孤云亭给了铜钱，将小刀放入怀中，离去。
“可还记得他的模样？”刀铺摊主问仆人。
“记得。”
“画下他的画像，存好。”
“是，小的这就去办。”仆人弓腰离去，朝刀铺里间走。
“香薰！卖香薰喽！好闻的香薰！公子，来一盒香薰？”香薰摊主是一位年方十四五的妙龄女子。“您放心，我家的香薰全部都是真材实料做出来的。一点不掺假。您要不要带几盒啊？”
“不用，谢谢。”
“欸！公子，带几盒香薰吧，我家的香薰香味齐全，且我保证，都是花香。只有您想不出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那，可有辛夷花香？”
“有有有！喏，就这盒！您先打开闻一闻，不香不要银两。”说着，摊主忙将包裹香薰的草纸解开，“您请过目。”
独孤云亭将鼻子凑近，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淡淡的清香。“多少钱？”
“五个铜板。”
“给。”
“公子若是用的好了，记得再来啊！”
独孤云亭拂袖而去，并未回应摊主，“呵！还挺高冷！那又怎样，还不是得买一盒我的香薰。哈哈！”
“驾驾驾！让开！都让开！驾！”一匹马车横冲直撞从前方驶来。“让开，让开，都让开！
”驾车的车夫一边快速驾着车，一边大声呵斥路人。
“小心！”只见一旁一个六岁小儿横穿马路欲往对面的糖人铺子去。车夫忙勒紧马绳，“yu...小兔崽子，找死啊你！”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独孤云亭和独孤云亭怀里的小儿。
“没事吧，小弟弟？”独孤云亭忙问。
“我没事，谢谢你，大哥哥。”小儿的眼睛一只盯着糖人，“一定很甜吧？”他攒攒嘴巴，又看了看手里仅有的一个铜板。“哎，可惜我的铜板不够。”
“老板，来一个糖人，要这个。”独孤云亭指着大公鸡模样的糖人。“”多少钱？
“两个铜板。”
孤独云亭给了铜板，从老板手里接过糖人，“小弟弟，这个送给你，快回家吧！”
“我不能要，我阿娘说了，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小儿又想要，又不敢伸手接。他的心里很是矛盾。“大哥哥...”
“哥哥送你的，拿着吧。”
“那...那我这个铜板先给你，剩下那个铜板，就当我欠你的，我会记着的。希望你也要记着。”小儿接过糖人，嘴角露着灿烂的笑。
“豆儿！豆儿！”一瞎了眼的年轻女子，拄着拐棍，朝独孤云亭这儿走来。
“阿娘！”
“你在干什么？钢刺啊是不是又差点被马车撞到？是不是有人救了你？”
“是的阿娘，这一次，不是白胡子老爷爷，是一位大哥哥。”
瞎女子戳着棍子，走来。“感谢恩人。”
“不用客气，只是这闹市，为何会有马车经过？”
“嘘！”瞎女子忙打手势。“说不得，说不得啊！那马车啊是桃花江端木家的，里面坐着的可是端木家的小少爷。说不得，说不得啊！”
“为何？”
“不为何。这位公子，听声音，您不是当地人？您是？”
“采买商，今日路过此地。”
“哦，原来是这样。”瞎女子忙牵着方才那小儿，“豆儿，快与恩人道别，咱们要回去了。”
“再见，大哥哥！”小儿一步三回头，满脸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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