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医旧疾

　　
五月，榴花谷一片火红景象。
司空献的宅邸，众弟子都在院内等候。等，并非空空的傻等。有的阅古籍，有的练剑，有的常草药，有的试毒药。
“如水，你且替为师去将昨日刚研制的榴花汁取来，”司空献坐在榻前，抚须。“能否将幺儿的旧疾医好，全凭今日了。”
“是，师父。”完颜如水的医术，是众弟子中最强的。放眼望去，榴花谷除了师父司空献外，她的医术无人能及，就连全能的大师兄独孤云亭，也为之赞叹。
完颜如水到医馆的草药房取了榴花汁和榴条汁。虽然师父并未吩咐她将榴条汁也拿去，但她，总觉得榴花汁并不能医好小妹的花印子旧疾。
“师父，榴花汁和榴条汁，”完颜如水先将榴花汁递给师父。又将榴条汁放在一侧。
“嗯，是这个成色，看来桃花江的源头之水，当真是有灵性的水，”司空献看了一眼榴花汁。
昨夜，照经验将榴花研制成汁液后，司空献又拿了桃花江源头之水兑进汁液里。搁置一夜后的榴花汁，果真变成了紫色的药水。“师父，为何成色是紫色？”
“这，也是为师一直没有想明白的。按常理来说，火红色的榴花汁放水勾兑以后，应成为淡红色，或者浅粉色，或许，是桃花江源头之水的缘故吧。”
“它当真会有奇效？”
“为师暂且不知，来，如水，你且帮为师一把，将幺儿的衣袖挽去。”
“是，师父，”完颜如水近前，她将慕容衣衣的右臂衣袖往上挽。“师父，您看！”完颜如水大惊，“这是，这是......”
“不妙！”司空献看了一眼慕容衣衣的花印子，只见花印子在蠕动，仿佛花印子之下被压了什么生命似的。“快！快！”
完颜如水忙点了慕容衣衣的麻穴，此刻，就算是有刀子割了一块肉去，慕容衣衣也不觉得疼。
“啊！啊！”只见司空献将榴花汁往花印子处敷，慕容衣衣疼得哇哇大叫。“啊！啊......”
“攥紧她的手！”
完颜如水使出内功，固定住慕容衣衣。
“小妹不会有事吧？”众师兄师姐听到慕容衣衣惨痛的大喊声，都围倒医馆门前。可没有师父的指令，是没人敢进去的。
“不会的，小师妹平时为人善良，上天会保佑她度过难关的。”司空云枫回道。
“各路神圣，请一定要保佑我的小妹，请保佑她平安醒来......”上官晴烟对着院内的那棵粗大的石榴树长跪。
医馆内，慕容衣衣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一会儿突然睁眼，眼神里透着杀气。一会儿又闭上眼。一会儿再睁开，眼神又似柔情似水的弱女子。
“师父，她这是？”完颜如水担心。
“药理反应。我榴花谷的榴花汁专门医治世上各种疑难杂症。如若无效，那就只能上榴条汁。榴条汁一旦敷在伤口处，病人除非有强大的求生欲，否则，极有可能会忍不住疼痛而亡。”
“为何？”
“榴条汁含巨毒，把它敷在患处，它就是正，正要与邪作斗争。这个过程，你应该懂。”
“懂，”完颜如水看向慕容衣衣，“小妹，你快好起来，你好了，就用不着榴条汁了。也不用忍着剧痛...”完颜如水心里很是担心小妹慕容衣衣。
“不妙，如水，快将榴条汁拿与为师！”司空献再去查看慕容衣衣的花印子时，只见花印子动的更加频繁了。“快！快！”
“啊！”只听得慕容衣衣一声大喊，她突然从床上坐起，目赤面紫。她胡乱的撕咬着床褥。“啊！啊！”
“如水，摆正义阵！”司空献与完颜如水并排对着慕容衣衣摆起正义阵。他们师徒二人口中念念有词。“起！”
约一刻钟后，慕容衣衣突然倒地，口中狂吐黑血。
“师父，小妹她？”
“无妨，待她体内这些有毒之浊物全部吐出来，她的花印子旧疾也就算医好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完颜如水听师父这样说，兴奋。
“不要高兴的太早，”司空献话还未说完，只见慕容衣衣突然倒地。
“小妹，小妹！”完颜如水大喊。
“无妨，”司空献给慕容衣衣号了脉，“将她抬至榻上，待明日苏醒后，她才算真的好了。”
“是，师父。”完颜如水将慕容衣衣搀起，朝床榻去。
众弟子见师父走出来，忙围上前，“师父，小师妹她？”司空云枫很是着急。
“无妨，你且去灶房熬一盅药膳靓汤，这是各食材与药材的配比，记住，一定是文火慢煨，必须熬足四个时辰。”司空献将一纸条拿给司空云枫。
“遵命！”司空云枫施礼，退下。
“安歌、晴烟，”司空献叫两位女徒，“你二人今夜就轮班看守幺儿，如水方才与我在医治幺儿的时候，内力损伤，她需好好休息。”
“是，师父。”南宫安歌与上官晴烟回应道。
“亭儿，这几日，你且带领云凌、云山、云青好好练功。剑法要精准，功力要到位。下月初五，你们师兄弟几个要比试一番，功力最强的，且与我一起出趟谷。”
“是，师父！”
“师父，”南宫安歌开口，“您这样偏袒众师兄，是否有些不妥呀？”
“有何不妥？”
“同样都是您的弟子，我们什么时候能随您一起出谷，我们也想见见谷外的世界。”
“哈哈！”司空献抚须，“你若急于见谷外的世界，那么，你也与众师兄一起好好练剑吧，到时候，你也参与比试，可好？”
“秒！”南宫安歌兴奋。
“那我呢？”完颜如水从医馆内走出，她咳了几声，“师父！”完颜如水施礼，“如水也想参与下月初五的武艺比试。”
“你？”上官晴烟上前，“如水师妹，你就不要参与了。师父刚才说你因为救小师妹，内力损伤很大。万一到时候他们再下手重，伤了你，不好。”
“我的身体，无妨。”完颜如水看向师父，“师父，反正距离下月初五还有二十天，不如大家都参与比试如何？胜者，随您出谷。”
“好！好好好！我同意如水妹妹的说辞！”上官晴烟拍手叫好。“师父，对待众弟子，要公平。若是小妹醒了，知道此事，她会......”
“行吧，就按如水的提议。那么，今日轮班守着幺儿的任务，除了如水和枫儿，你们几个平摊。”
“是，师父！”众弟子施礼，目送司空献回房。
“二师兄，方才你为何不制止她们？”欧阳云凌撩发，“若你开口制止，咱们出谷的胜算几率岂不是更大？”
“就是呀，二哥，你呀，近日是愈发的寡言了。你在想什么？”云青质问。
“二哥方才莫不是在担心小妹？”云山看了一眼二师兄独孤云亭。
“好香呀！咱们去灶房看看，师父让大师兄给小妹炖的什么药膳，怎会如此引人胃口。”上官晴烟与南宫安歌一起朝灶房去。
“当归一钱，枸杞三钱，人身一钱......”司空云枫正在称量药材。“你们俩小馋猫，是不是闻着味儿来的？”他看了一眼南宫安歌与上官晴烟。
“云枫哥哥，你这锅里炖的是什么呀？”
“乌鸡。”司空云枫忙上前制止欲要掀起锅盖的上官晴烟，“莫动！两个时辰后，方可掀锅盖，那时候是要将这些中草药放进去，然后继续文火煨。”
“啧啧啧！这么讲究啊？不就是一乌鸡汤嘛！不至于吧？”
“不至于？”司空云枫无奈的笑，“你们啊你们，平时学炊事本领没少偷懒吧？汤羹，尤其是药膳汤羹，那少一秒钟，功效救完全变了。”
“哎呀呀，云枫哥哥，你就不要上纲上线了，我们是突然闻到了香味，只是过来看看，看看而已。放心，你去称量药材吧，我们保证，不动，绝对不动锅盖。”
“切记啊！莫动！不然，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这可是师父写的，我得按照师父写的一步一步来。一点差错都不能有的。小师妹的身子是否能恢复如前，全靠最近这几日的一盅药膳汤了。”
“下毒没？”南宫安歌突然调侃。
“你！”司空云枫生气。
“逗你玩儿呢！对了，如水妹妹为了救小妹，内力损伤极大，待会儿啊，你也给如水妹妹调制一道靓汤吧？”
“你放心，这个我肯定会做的。”
南宫安歌欲上官晴烟又走至医馆门前，独孤云亭还在医馆前杵着，“大师兄孩子啊担心小妹？”
“嗯。”
“莫担心，师父说了，明日，小妹就会苏醒过来。”
“嗯。”
独孤云亭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冰冷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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