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嬉笑打闹

　　
“小妹，你在作甚？”独孤云亭见慕容衣衣正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发呆，便走上前，坐在小妹一侧。
“大哥，”小妹刚唤出，便像是意识到叫错了名字，“云亭师兄，”六岁的慕容衣衣忙改口，“我的右臂有些发痒，”她无辜的小眼神儿，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独孤云亭心里中不免掠过一丝难过，他知道，这是辛夷花印子的后遗症。
他们兄妹八人，并不是所有人的辛夷花印子都会在季节交替的时候发痒，除了小妹与三弟闻人云山外，他们几个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不适。
“云亭师兄，你的花印子为何一直都很好呀？”
“这...恐怕是当年爹爹，”独孤云亭突然闭口不言。“小妹，暂且忍忍，等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可是云亭师兄，有时候它还会疼。”
“疼？”独孤云亭，忙扒开慕容衣衣的衣袖，“不好，”他神色紧张，“小妹，在这之前，有没有过同样的情况？”
慕容衣衣使劲儿回想，“好像有，”她又看了看独孤云亭，“好像又没有，我记不清楚了。”
阿娘爹爹生前对独孤云亭有交代：如果你的弟弟、妹妹当中谁的花印子发痒了，这没有什么大碍。倘若发疼，你切记一定要去榴花谷，在石榴花开得正旺的时节，摘一朵最火红的，碾碎了，研成汁，兑以桃花江源头之水，涂抹在花印处即可。
“小妹，你且忍耐，无论如何，都要忍着。”独孤云亭焦急，他心里明白，不到二十岁或者十八般武艺都精通时，师父是不会放他们出谷的。
“开饭啦！”南宫安歌腰间系着围裙，朝院里的大家喊。
喊毕，司空云枫、独孤云亭、欧阳云凌、闻人云山、东野云青、南宫安歌、上官晴烟、完颜如水和慕容衣衣先后走到正房门口处，‘唰’的一声声跪成两排，“师父，用午饭时辰到，请用饭！”他们双手抱拳。
门‘吱’的一声开了，司空献从门内走出来。“众爱徒，请起，用饭！”司空献说完，挥挥衣袖，双手背后，朝院中的饭桌走去。
大师兄司空云枫领着二师兄独孤云亭、三师兄欧阳云凌、四师兄闻人云山与五师兄东野云青坐在右侧的方桌。
师父司空献领着南宫安歌、上官晴烟、完颜如水和慕容衣衣这几位小女徒坐在左侧的方桌。“小九儿，来，到师父身旁坐。”司空献唯独宠极了最小的女徒慕容衣衣。
“师父，这是什么呀？”六岁的慕容衣衣指着一盘青菜问。
“青菜。”
“我知道是青菜，什么青菜？”
“青菜的青菜。”
“师父，您快莫要捉弄小妹了，她是个急性子的，待会儿恐怕要发火喽！”南宫安歌打趣道。
“哼！安歌师姐，我才不会发火，意义是大女孩了，大女孩是不能随便发火的。”慕容衣衣撅着小嘴儿。
“吃饭吧，待会儿，为师要给你门传授与炊事有关的本领。”
“不是吧，师父，这个就不劳您大驾了，我可以给他们传授的。”司空云枫笑。
“你？”司空献看了一眼司空云枫，“这个青菜叫什么，怎么她竟不知？”司空献看了一眼桌上盘里的青菜，又看了一眼慕容衣衣。“作为大师兄，首先要做到授业解惑，要心胸宽广，不要区区一点小小的炊事本领就想保留着。”
“是，师父，徒儿知错，请师父惩罚，”司空云枫离开坐席，低头跪在地上。
“能知错就改，好。为师这一回就先饶恕你，但是，轻罚还是要的。这顿饭，你就不要吃了。还有，去把缸里的水挑满。”
司空云枫知道自己小心眼儿了。上午师父交代他带着众师弟和师妹们去灶房，其实他心里清楚，可不单单是做一顿饭那么简单的。他为了偷闲，故意没有给师弟和师妹们进行本领的传授。
见大师兄被罚，“师父，不吃饭，肚子会饿的咕咕叫的，您还是不要惩罚大师兄了吧？”慕容衣衣看着大师兄司空云枫挑着水桶朝外去，有些难过。
“吃饭。”师父严肃起来。
慕容衣衣拿起筷子，在自己碗里的米饭上划了一道线。
“这是作甚？”师父不解。
“这一半，是我的筷子没碰过的，我要把它留给大师兄。我可不想大师兄一下午都饿肚子。师父，”慕容衣衣看着司空献，“这碗饭是我的，我是不是对他们的去向有决定权？”
“你这个小鬼，心还真是善良啊。”司空献微眯着眼，看着慕容衣衣。
饭后，二师兄独孤云亭负责洗碗、碟。三师兄欧阳云凌负责拎着剩菜残羹去喂食鸡、鸭和豚。四师兄闻人云山遵师父之命带着五师弟和众师妹们到学房，耐心等待师父和其他几位师兄的到来。
“哎呦喂！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完颜如水先坐不住，她双眼一会儿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瞅瞅那边。
“嘘！不能说话！”南宫安歌呵斥。
“就是，咱们还是乖乖坐好等着师父和师兄们吧！”上官晴烟腰板挺得直直得。
“几位师妹，莫要再言语，”东野云青闭着眼睛，盘着双腿。
“师兄，师兄，师父他们什么还要多久才能到啊？”慕容衣衣往师兄处挪了挪。“我有点儿饿了。”说着，她得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哈哈！”东野云青没憋住，大笑起来。
“小妹，这就是你将自己的饭菜留给别人的后果。哎呀呀，人是要好好吃饭的，一顿不吃饱，都会饿得慌的！应验了吧？”南宫安歌笑着说。
“哼！你们！我不理你们了！”慕容衣衣头扭向了一边。
“小妹，小妹，快别理他们，待咱们学完本领后，我带你去灶房找好吃的。”上官晴烟小声说，“我发现了美味的吃食，嘘，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这是个秘密......”
“什么吃食？在哪儿呢？快带我去吧！”慕容衣衣不等上官晴烟说完，就站了起来，她拉扯着上官晴烟的裙摆，“好姐姐，好姐姐，晴烟姐姐是最好的姐姐了，您就带我去吧！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慕容衣衣正与上官晴烟互相拉扯，只见司空献从外面走进来。“师父！”众人唤道。
“枫儿呢？”
“大师兄不是被您罚去挑水了嘛？”
“怎？这个时辰了，还未做完？”
“师父，您是多久没进过咱们的灶房了？那水缸，甚大！”
“甚大？”
“恩！我都可以在里面游泳了！”慕容衣衣撅着小嘴儿。
“莫要再提枫儿，方才我与你们的几位师兄进来时，你们在作甚？”
“没，没作甚...”上官晴烟支支吾吾。“小妹只是顽皮了些。”
“哼！又是你？你为何一直拉扯师姐的裙摆？”
“师父，我饿了。”慕容衣衣突然眼巴巴儿的望着师父。“我肚子开始叫了。”
“哈哈！当真还是个小孩儿！”司空献哈哈大笑，“云亭，你去到灶房取个饭团来。记得，要软糯的。”
“是，师父。”
“饭团？哇！太好啦，我最喜欢吃饭团啦！谢谢师父！谢谢师父！”慕容衣衣一下子窜到师父司空献的怀里，抱着司空献的脖子，亲昵起来。
此时的上官晴烟，看着小妹在师父怀里撒娇，她心里真是羡慕极了：要是阿娘和爹爹在，那该多好。我就可以像小妹那样，跑到阿娘或者爹爹怀里撒娇了。阿娘，爹爹，柳儿好像你们......
“师父，饭团，”云亭取了一个圆圆的饭团进来。他的声响打断了上官晴烟的思绪。
“来，小九儿，为师念在你有一颗善良仁慈之心，这个，”他指着饭团，“算是给你的奖励。拿去，快吃了罢。”
“谢谢师父，我这就吃了它！”慕容衣衣看着饭团，嘴里留着哈喇子。趁大家不注意，她一下子将整个饭团放进嘴里。
“好吃，好想再吃一个啊！”
“不得贪心！快去，坐坐好！”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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