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比翼鸟

　　
敢情这人要是困到极限了，什么环境都能睡着，这一晚两人睡得天昏地暗，死人失火都叫不醒。
第二天早上林黛和孙小文几乎同时醒的，但都装着没睡醒，因为醒的那一刻都觉得不对劲，林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枕着孙小文的一只胳膊，而孙小文则发现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抓在林黛某个因为受伤不穿内衣才能露出来的部位——当然是没有受伤那一边！
这姿势对他们俩人来说太尴尬，谁先醒了先有动作，谁被动，所以都宁愿装睡，但人睡着和醒着的状态是不一样的，有些事睡觉的时候一晚上都没事，但醒着的时候忍一会都忍不了，比如说小便！
最后还是林黛受不了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别装了！”
孙小文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把手收回来，林黛拿起睡衣要穿，孙小文赶紧帮她，林黛穿好衣服在孙小文搀扶下去卫生间，回来两人再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你在想什么？”林黛问孙小文。
孙小文开始了他的报复计划，“我在想你昨晚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的话一直都很有道理。”
孙小文眼睛眨了一下，“不过昨晚这个特别有道理，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发生点什么，确实引人怀疑。”
林黛毫无察觉，“说到这，我觉得你昨晚也挺让我感动，我伤没愈合，不能那个，怎么了，过了一个晚上后悔了，忍不了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孙小文假装有点生气了。
“那你什么意思啊？”
孙小文笑着说，“我有个办法，既不让人怀疑，也不用真的那个。”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大家都是关着门的，为什么我们知道他们在那个？我们又没看到，还不是因为有声音吗？我们今晚也发出声音就行了。”
林黛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我叫？”
孙小文点了点头，“嗯，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不过我不会叫啊。要不你教教我？”
“啊，啊，啊，我的耳朵要拧掉了，你轻点，哦，不，我们都轻点，别让别人听到……”
孙小文揉着发红的耳朵，这个气啊，现在这种暧昧还真不如冰美人呢？起码没什么幻想，也不用这么遭罪。
不行！你挑起了头，想这么算了，是不可能的！
孙小文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这几天我天天帮你换药，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那对30A……”
林黛没好气地说道，“你才飞机场呢？我是34C！”
“好，你那对34C，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红色的蝴蝶翅膀，为什么纹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纹你个死人头，我那是胎记，胎记懂吗？”
“哦，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胎记。”
“不许跟别人说，而且要忘了这件事，否则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孙小文故意装作很委屈地说道，“怎么这么凶？你说我都看过了，而且我们确实经历生死考验，你伤也一天比一天好了，我觉得我们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啊。”
“你怎么还想这事？”
“我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男女主角经历生死考验，不都以身相许或者发生点什么吗？”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之前的想法跟那些电视剧烂俗的剧情一样，没半点创意，如果你写小说，估计连个花都收不到。”
林黛这才知道孙小文绕着弯骂自己，不由得凤眼圆睁，“孙小文，你去死吧！”
孙小文哈哈大笑，在林黛强撑着挥舞拳头打到自己之前，跳下床，“我去洗漱一下，出去给你买点早餐和新纱布。”
“等等，我给你个清单，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孙小文接下来每天都出去，去山河区不同的区，不同的商店，陆续买了很多东西，都是林黛叫他买的，有两个摩托车头盔，冲锋衣，登山靴，家用的工具箱，电动螺丝刀……也不知道林黛到底要干什么。
林黛身体日渐好转，每天就在屋子里玩手机，网上买东西，天天都有快递发过来，包裹有大有小，孙小文也不知道包裹里面都是什么，难道是要长住？
这一天早上，孙小文问林黛今天买什么？林黛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对孙小文说，今天什么都不用买了。
“今天晚上我们天黑之后出发，回东平。”
孙小文喜上眉梢，“路卡都撤掉了？”
“不会，外松内紧，他们不会这么快放弃的。”
孙小文顿时就有些泄气了，“那我们怎么走？插翅难飞啊！”
“说是这么说，真的有翅膀，还飞不回去吗？”
“这不废话吗？”
“是不是废话，晚上就知道了。不过也许晚上不会很顺利，也许不能活着回去。”
“那我们就先别走吧？”
林黛语气很坚定地说，“不行，今天晚上一定要走，对面的无论是白道还是龙爷他们，都在找我们，再等下去，我们还是会暴露。”
“那今晚的计划，为什么你觉得变数很多。”
“还记得龙爷门前那次液化气罐爆炸吗？”
“记得，怎么了？”
“那时候我还没有昏迷，我当时感觉爆炸之前有特殊的声音，我判断那是狙*击*枪？”
孙小文回想了一下，“有吗？我怎么没听到？我在部队也看过兄弟部队打靶，那枪声音很大啊。”
“如果用东北话夸你的话，你真是个山炮！你们炮兵的大炮装不了消*音*器，但狙*击*枪是可以装消*音*器的！”
“那我是不是该用东北话说一句，谢谢啊！你的意思是有人帮我们？”
林黛神情显得很凝重，“我现在还无法判断是敌是友，毕竟液化气罐那么近，也许有人想把我们炸死也未可知。”
“所以你觉得还有一股没有现身的力量，今晚的变数就是这个。”
“对的。”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没错，也许今晚就是我们的死期，什么都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林黛的声音越来越轻……
“什么意思？这次是来真的吗？不是又耍我……”孙小文的嘴已经被堵上了……
这个清晨，这个房间第一次传出了叫喊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床上怎么有血，你伤口又崩裂了？”
“你还真是个山炮！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
天色将晚，孙小文和林黛穿好了这些天陆续买的冲锋衣和登山靴，拿着摩托车头盔来到了楼顶。
楼顶上很平坦，也没什么杂物，毕竟没什么业主入住，都是出租的。空旷的楼顶上有一块类似汽车遮阳防雨布盖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林黛走到近前一掀布，孙小文一看这是什么，有三个轮子，两个座位，不是汽车，不是飞机，后面还有一个大风扇。
“这是？”
“双人轮式动力伞！”
“怎么会有这个？哪里来的？”孙小文问道。
林黛俏皮地笑一下，“网上买的，11万多，包邮。”
“这么大的东西也能邮寄过来？”
“分批发货的，我组装的，检查一下吧？”
“我去，你这动手能力太强了，媳妇，亲一个。”
“等我们活着出去再叫吧！上来，我们飞出山河！”
林黛和孙小文开着双人轮式动力伞，在楼顶起飞，开着手机导航向山河市区外飞去，动力伞噪音很低，加之二人飞得又高，地面上没人注意到，只是导航的声音很吵。
导航都是根据地面交通来导航的，在天上飞不按道路，能不吵吗？
“您已经偏离路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您已经偏离路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好在动力伞速度有限，导航没有提示超速。
山河市三面环山，山顶的风很大，动力伞受到阻力，速度变得更慢，而且被吹得有些抖动，二人都提心吊胆，出了一身汗。他们以为翻过这几座山，出了山河市区就没事了。
哪知道地面上还是有人注意到他们了。
山河市周边的大山深处，某部军营拉起了战斗警报，作战室内电话此起彼伏，值班军官严阵以待，作战参谋们进进出出，不停将最新的情况汇报更新……
“报告，目标判定为民用飞行器，高度500米，方向063，速度35公里每小时，距离076基地20公里，预计20分钟后到达……”
“报告，目标高度500米，方向不变，速度30公里每小时，距离076基地18公里，预计……”
“报告，军区直升机大队已经集结待命，等候拦截命令。”
“报告，高炮一营二连已经部署完毕，是否击落请指示……”
“上级是否有指示？”作战室内一位佩戴少将军衔的军官发问。
一位守着红色电话机的值班军官起立答道：“报告，跟三分钟前一样，让我们等待命令。”
他刚坐下，突然听到话筒里传来声音，急忙答道：“是！明白！”
“报告，上级命令，不准拦截和击落，076基地加强隐蔽。”
“什么？”少将仿佛不敢相信，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红色电话机前，接过听筒，“我是郑红兵……是，明白，可是……是，我们坚决执行命令。”
少将放下听筒，看见一屋子军官或坐或站都在看着他，“命令，战斗警报解除，076基地加强隐蔽。”
“是！”众军官参谋纷纷答道，分别去传达命令。
几公里外的野战停机坪，随时准备起飞的直升机螺旋桨从高速转动状态逐渐减速，直至停止。某座大山深处一个高射炮阵地上，士兵们退出了炮弹，把炮衣重新披挂在高射炮上，并用迷彩网进行了巧妙地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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