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伤害

　　
朱亮一听非常高兴，“好的，你开这辆车去，”他一指那辆普通的黑色轿车，“这是黑车，车牌也是假的，那警察就在前面省道的路口执勤，只有他一个人，这段路的道路监控现在正在检修，你放心，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孙小文点了点头，把匕首插进了匕首鞘。别看他已经答应了，但在内心深处怎么想伤害昔日的战友呢，只不过脸上没有带出来，朝那辆车走去。
这时身后的朱亮又说，“做完之后，把车处理掉，我在娱乐城等你凯旋归来。”
孙小文不再说话，拉开黑车的车门，坐进驾驶室，打着火，飞驰而去。
在车里，孙小文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当然不想做，但不做就是前功尽弃，他想给李雨诗打电话通知张浩宇有所防范，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也许这辆车里就有窃听装置。
孙小文心里干着急，眼见前面看到路口，张浩宇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事到如今，孙小文想只能如此了，来个皮外伤应付一下就行了。
说时迟，开车快，黑车已经来到路口，孙小文一个急刹车，车停在了张浩宇身边，正在执勤的张浩宇被这突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朝汽车驾驶室一看，“孙小文？”
“是你逼我的。”孙小文牙一咬，心一横，从匕首鞘里把匕首抽出，对着张浩宇的腹部就捅了过去，这一下看起来挺吓人，但其实匕首的刀尖只是扎在皮下，并没有伤及内脏。孙小文一招得手，拔出匕首，张浩宇只感觉腹部一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孙小文竟然来伤害自己，低头一看，鲜红的血液已经流出，但转眼间血液的颜色就开始有些发黑，“有毒！”
张浩宇脸色煞白，嘴唇青紫，当即仰面朝天摔倒在马路中间，孙小文听说有毒也是一愣，他被这一切吓得六神无主，一脚油门，汽车箭一样窜了出去……
自从通了高速之后，这条省道就显得非常生僻，此时路上竟然没有什么来往车辆，不过刚才的一幕还是被一个走到路口的女人看见了。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戴着遮阳帽，在看到这一幕后，手里拎着的一个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的生日蛋糕摔得一塌糊涂。她哭喊着扑向张浩宇，右手拿着的塑料袋也掉在地上，一摞化验单被风吹得四处飞扬，塑料袋上印着：“东平市妇产医院”。
孙小文在后视镜里也看到了这一幕，只见白裙女子扑到张浩宇身边，把一动不动的张浩宇揽在怀里，张浩宇的血瞬间就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女子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但孙小文已经听不见她喊的是什么。
如果他能听到的话，他一定会惊骇不已，因为白裙女子怀中的张浩宇停止呼吸的那一刻，白裙女子哭喊道：“孙小文，我一定要杀了你！”
车里的收音机，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感谢收音机旁的听众朋友们，现在您所收听的到是调频88.8，东平交通广播电台，音乐DJ燕子与您一路相伴，祝您行车好心情！刚才我们的微信平台上，有一位网名叫做幸福小女人的网友发来留言，她说今天是他未婚夫28周岁的生日，但是她的未婚夫因为工作的原因还要坚守在工作岗位上，他们半个月之后就要结婚了，今天她特意请了假去给未婚夫过生日，同时还有一份惊喜要带给他。呵呵，感觉他们真的好甜蜜哦，什么惊喜呢，让我猜一下，难道是有宝宝了吗？呵呵，好吧，我就不多说了，把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送给这位网名叫做幸福小女人的听众朋友，祝你的未婚夫生日快乐，祝你们爱情甜蜜。”
随着《今天你要嫁给我》的前奏响起，孙小文想到了张浩宇在看守所时说自己要结婚了，白裙女子应该就是张浩宇的未婚妻吧，孙小文担心车里有窃听器，只能任由自己的泪水无声滑落，嘴里还装作若无其事跟着收音机哼唱，掩饰着此刻那颗完全破碎的心。
“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孙小文浑浑噩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把黑车抛弃到哪里了，又是怎么打车回到的娱乐城，给了多少钱都不记得，他眼睛通红，冲进娱乐城，金牙强和小灵通在大厅等他，见他来了，都赶紧迎上去，孙小文大吼：“朱亮这个王八蛋呢？”
金牙强和小灵通看他神色不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声告诉孙小文，还是上次二楼那个包间。
孙小文也不知道金牙强和小灵通还在说什么，他什么都听不到，冲进二楼的包间，见到朱亮还是笑呵呵的，正举着一杯香槟递给他。
孙小文一掌把酒杯打飞，“你个王八蛋，草泥马，你特么阴我。”孙小文左手揪住朱亮的领带，右手一个勾拳把朱亮打倒在沙发上，孙小文还要再打，金牙强和小灵通已经冲进屋里死死地抱住了孙小文，“老子最恨别人骗我，草泥马的，刀鞘里有毒，害我我杀了张浩宇……”
朱亮撑着沙发站起身，神色没有丝毫改变，从纸抽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把嘴角沁出的鲜血擦拭了一下，拿起桌上的一杯香槟，泼在孙小文脸上，“小文兄弟，冷静一下，听我说。”
金牙强和小灵通也是紧着劝，两人好不容易才把孙小文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孙小文胸中恶气难平，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等着血红的眼睛瞪着朱亮。
“兄弟，刀鞘里有毒是哥哥的错，哥哥跟你道歉了，你打就打了，我只说一句话，你要不服气，可以继续打，杀了我都行。”
“你还有什么好说？”
“兄弟，出来混，哪有手上不沾血的？想做大事就要有做大事的样子，心慈手软，妇人之仁，能做的什么大事？你怪我骗你了，我也是在帮你，我一早告诉你真相，你能下得了手？再说了，你和那个警察的事情，我能知道，金皇能不知道，你就算不跟我们合作，你想在金皇上位，他们就不怀疑你？如果他们给你把枪，让你干掉那警察，你干不干？你敢说你不干？好好想想吧！你先冷静冷静，过几天等你冷静了，我再约你。”
说完这话，朱亮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衣服，推门走了。
孙小文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小文哥，别激动，消消气。”金牙强和小灵通刚才累的满身大汗，继续安抚着孙小文。
“把昨天那个穿护士服的娜娜喊过来。”金牙强和小灵通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松了一口气，按照他们的理解，孙小文这样差不多就算平息了。
小灵通出去，不一会就把此前一天孙小文挑中的那个护士服美女娜娜喊了进来，今天娜娜没穿护士服，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吊带短裙，长发披肩，进来之后还是很大方坐在孙小文身边，给孙小文倒酒。
金牙强和小灵通一对眼神，赶紧就出了房间，把门带上了。
他们一出屋子，孙小文突然伸手就抓住了美女的长发，右手一个大耳光就把美女打倒在地毯上，酒瓶酒杯落在地上，酒水洒的到处都是。
美女捂着发红的面颊，泪流满面扑上来抱住孙小文，孙小文粗鲁地将美女推倒在地上，“我要杀了你！”
孙小文要杀美女，但这个美女却没有退缩，爬起来又扑上来，抱住了孙小文，这次孙小文没有再次推开。
孙小文此次已经是泪流满面，美女把孙小文的头搂在自己胸前，像母亲安抚受了委屈的孩子，她也泪流不止，在孙小文耳边轻声说：“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孙小文哪里还忍得住，嚎啕大哭，似乎想把今天所有的委屈和心痛都发泄出来。美女轻轻地拍打着孙小文的后背，陪着他痛哭不止，“这个房间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去你妈的！”孙小文将头从美女的胸前挣脱开来，“我杀人了，我杀了我的战友，我杀了我最好的兄弟。”
“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我的兄弟，我的战友，他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他马上要当新郎了，可却死在我的手上。”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你不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任务，是你让我当卧底的，我给你拿到了林黛的电脑资料，但你还是让我继续卧底，是你让我接受熊大的条件，我听你的做了这一切，但结果呢，你害了我，也害了张浩宇。你抓我啊？为什么不抓我，你不是警察吗？”
“是的，我是警察。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也许我当初派你去做卧底，真的是个错误。”
原来，这个娜娜正是李雨诗。
孙小文哭喊着，“对不起有用吗？你能让张浩宇活过来吗？你能把张浩宇还给他的未婚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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