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章 解围
压在他身上的敌人突然大叫一声，脸上的狞笑凝固，口一张，血沫喷了沐弘一脸，腥臭扑鼻。沐弘眼前一片血红，视物不清，感觉身上压力消失，连忙翻身坐起，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污。
“你怎么样？”
眼前是公主关切的面庞，一旁倒卧着秦军的尸体，翻白的眼球对着天空。
“我没事。”沐弘摇摇晃晃站起身。
“这把刀给你用。”公主把手里的钢刀递给沐弘。
沐弘接过刀，眼角余光觉察不对，忙推开公主，掷出钢刀，把一名跃上城墙的军士当胸穿透。
他游目四顾，见已有多名秦军爬上城头，与守军打作一团，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死不休。过道上全是尸首断肢，血流遍地，没个落脚处。
破城已是定局，顽抗的结局就是玉石俱焚。沐弘回头看去，自己这条命是捡来的，终结在何处无关紧要，只是公主，自己终究没能保护好她。
公主也在看着他，微微一笑，“沐弘，和你在一起，死而无憾。”手腕一翻，掌中匕首雪亮。
这时，忽然有人嘶声喊道：“皇上回来了，救兵到了……”听到这个消息，濒临绝境的守军神色大振，奋起余勇，拼命厮杀，把秦军压了下去。
沐弘放眼望去，远处扬起烟尘，一支骑兵队从西边席卷而来，势不可挡，凝固在原野上的黑色方阵受到冲击，扭曲变形。那支骑兵犹如一柄锋利的宝剑，劈开阵列，剑锋直指秦军王旗所在。
“咚咚”的鼓声停歇，呼喝喧嚣声消失，原野上的，城头上的，以及云梯上爬到半途的士兵，都屏住呼吸，注视着这一场冲刺。沐弘用尽目力，隐约望见冲在最前面的战将身披白色大氅，在他身后，飘扬着一面赤红色镶金大旗。
秦军的王旗周围荡起漩涡，无数的黑甲向中阵靠拢，密密层层，把主帅护卫在中央。骑兵队冲刺受阻，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哎呀，皇上也太冲动了。”沐弘失声叫道。那支骑兵队不过数百人，冲进万人大阵，犹如石头扔进水里，一个浪花就能让它灭顶。
“阿弟，你这是何苦呢？”公主哀哭起来。生死关头她没露出一丝恐惧，此刻却急得眼泪直流，站立不稳。沐弘连忙扶住她，自己也是手脚冰凉，不曾想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目睹慕容冲形同自杀的举动。
骑兵队无力突进，队形散乱，被分割成几段。沐弘眼看着那袭白色大氅孤立无援，被黑甲吞没，只觉心急如焚，肝胆俱裂。忽地，城上的守军们齐声惊呼，那杆赤红色大旗倒下，淹没在黑潮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守军们两眼空洞，如同行尸走肉，倒下的大旗似乎把他们的魂魄一起卷走。攻城的鼓声再次响起，在云梯上看了一出好戏的秦军精神百倍地往上攀爬。一切都结束了，沐弘紧紧握着公主的纤手，头脑里一片空白。秦军出现在墙头，刀光闪闪，却没有人上前抵挡。
鼓声里混入另一种声音，震撼人心，从西面到北面，地平线上腾起烟尘，遮天蔽日，大队的骑兵从烟尘里奔驰而出，马蹄声喊杀声隔着遥远的距离清晰可闻。
“兄弟们顶住，大军赶到了……”吴统领的呼喊声仿佛把众人的魂魄给叫了回来，守军们两眼放光，像打了鸡血，把秦军击退。
沐弘机械地把一名秦兵劈落城墙，心里没有半分欣喜，当大旗倒下时，他的天也塌了。那个人如果不在了，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了，重获生机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真是奇怪呢，昨夜明明是对他寒了心的，发狠要离开他永不相见，为何看到他消失会心痛欲裂，恨不得随他同去。
骑兵大军冲进黑甲阵列，犹如大块的颜料掉进了黑色墨水里，冲撞、分散、合并、搅和成一团，难解难分。攻城战又按下了暂停键，城上的人和吊着半空中的人都把注意力投向喧嚣的战场，估摸着自己的命运。
突然间，在黑甲的中央，一面赤红色的大旗高高举起，大风展开旗帜，显出旗面上斗大的“燕”字，旗下一条身影，白袍翻飞。城上的守军大声欢呼，混战中的骑兵纷纷突破黑甲的包围，向大旗所在之处奔涌汇聚，而这面旗帜带动着这股汹涌的洪流，摧枯拉朽一般冲向秦军中阵。
抵挡不住这样疯狂的冲击，中阵开始动摇，王旗缓缓后移。城下响起了“铛铛”的鸣金声，急促而尖锐。“秦军撤退了！”守军喜笑颜开，欢呼雀跃。
当白色的身影再次重现，沐弘眼中泪水喷涌而出，这个可恶的家伙，不带这么玩人，他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人在为他揪心为他忧虑。
公主哭得梨花带雨，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沐弘安慰道：“公主别担心，皇上安在，皇上没事……”
公主却哭得越发厉害。
吴统领跑过来，激动地叫道：“大人，秦军撤退了，咱们追出去，两面夹攻，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沐弘应声，手臂却被公主紧紧拽住。
吴统领忙说：“您在城上保护公主。疆场拼杀的活就交给末将吧。”召集剩余的守军赶下城去。
解围后，沐弘自己返回牢房。奋战了一下午，他累得精疲力尽，要了盆冷水匆匆擦洗一遍就上床睡觉。只觉眼皮刚阖上就被人唤醒，睁眼一看，屋内已经发白。
“大人快醒醒，皇上召见。”叶玄站在床边俯首叫他。
沐弘一咕噜爬起来，只觉腰酸背痛，揉着肩膀，“哎哟哎哟”地叫唤。叶玄带来了一套干净衣服，帮他换上，打来热水，给他漱洗，然后带着他向崇光殿走去。
外面天刚蒙蒙亮，白雾缥缈，鸟声淅沥，一派寂静安宁，昨日的厮杀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这么早皇上就起来了？”沐弘问。
“皇上一向起得早。”叶玄回答。
“昨日大战，皇上受伤没有？”
“皇上没有丝毫损伤。”
“真是老天保佑。”沐弘放了心。
“是啊。”叶玄附和。
“皇上一大早召见我，有什么事吗？”沐弘自言自语，他知道叶玄古板得很，就算听到了什么，也不会透露半分消息。
果然叶玄说：“奴婢不知。”
“莫非是要赦免我了？”
“皇上英明，定能查明大人的冤屈。”
“那是当然。”想到慕容冲一回来就急着召见自己，沐弘心里喜滋滋的。
慕容冲穿着家常宽袍，坐在桌旁吃早饭，见沐弘进门便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
沐弘见他面庞又消减了些，颧骨突出，眼底全是血丝，心中不舍，劝道：“皇上连日大战，弓马劳顿，何不多休息一会，保养身体。”
“朕没事，”慕容冲淡淡地说，指了指侧面的座位，“坐下陪朕用膳。”
沐弘遵命，叶玄端来牛奶和面饼。
“昨日，幸好皇上回来得及时，否则阿房就危险了。”
“朕知道，是朕回来晚了。”
“秦军突然实力大长，不同往日，莫非从哪里得到了增援？”
“杨定来了，带来八千仇池精兵。朕被他绊住，被苻坚钻了空子。”
“仇池公杨定？”沐弘一惊，“他可是秦国数一数二的骁将。”
“的确有两把刷子，朕与他交战两日，损失了一万人马。”
“他这么厉害，怎么办？”
“区区一个杨定算什么，朕自有办法收拾他。”慕容冲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是。不过阿房城防薄弱，经不起敌军攻打。臣在想，若要加强防卫，先把南面城墙修复，然后……”
“阿房只是临时驻地，无需多费力气。”慕容冲打断，“朕叫你来，是要放你离开此地。”
沐弘手一抖，端着的碗掉在桌上，惊问：“皇上要把臣赶走？”
“你在这里就是个麻烦。”
“皇上，臣不是卧底，臣是一心忠于皇上的。”沐弘无比委屈。
“朕知道，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是吗……”沐弘感激涕零，心里面一块石头搬开，亮堂了许多。
“但你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
“皇上，高盖韩延这些人，才是各怀异心，他们奉你登上皇位，只是要利用你对鲜卑的号召力。”
“朕知道，但朕现在用得着他们。”慕容冲摆摆手，“不谈这些。除了你，阿姊也是个麻烦。高盖、段随都看上她了，向朕隐晦地提出要娶她为妻。”
“这两个家伙太不像话，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沐弘着急起来，“皇上，你可不能答应。”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慕容冲斜睨着他，“阿姊长得美，自然引人注目。想当年，她在邺宫还是小姑娘时，太傅就打她的主意，向太后请求要纳阿姊。”
“呸，慕容评这个老东西，真是不要脸，他可是公主的长辈。”沐弘又惊又怒。
“太后那时一心想要联手太傅对付吴王，居然就同意了。朕得知此事，请托皇兄，竭力阻拦。”
“原来你在邺宫里出的那些事情，都是太傅搞的鬼。”沐弘恍然大悟，隔了十多年才揭开这个谜底。
“那时朕年幼力弱，尚且能保护阿姊，如今当了皇帝，还会护不住她？但她在军中却会束缚住朕的手脚。昨日，要不是因为她，朕就直奔长安去了。苻坚率大军在外，只留苻宏带几千老弱疲兵守城，是上佳的破城时机。朕若打下长安，还要阿房做什么？”
沐弘点点头，苻坚来攻阿房，他去攻阿房，都是要趁机端掉对方老巢。倘若双方都能成功，苻坚就亏大了。
“你带上阿姊一起走吧。”慕容冲说，“朕把阿姊托付给你，你要好好待她。”
“啊……这……”沐弘没料到是这个结果，大惊失色。
“咦，你这是什么表情？”慕容冲挑起眉毛，显得有些失望，“朕以为你会开心得合不拢嘴呢。你跟了我们这么多年，从邺城到长安，不离不弃，不就是为了阿姊吗？”
“不是……臣不敢觊觎公主……”沐弘额头冒汗，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你怕什么呢？”慕容冲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朕早就看出来阿姊喜欢你。你俩去平阳吧，与朕的妻儿住在一起，或者也可以回邺城看看。慕容垂赶走苻丕，占领了邺城，把整个冀州都平定了……”慕容冲为他们打算了一会，不耐烦起来，“算了，去哪里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
“臣……想要陪在皇上身边……”沐弘鼓起勇气。
“待朕夺取长安，你俩再回来就是了。”
“遵命……”沐弘低下头。
慕容冲站起身，“你过来，朕给你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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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弘接过刀，眼角余光觉察不对，忙推开公主，掷出钢刀，把一名跃上城墙的军士当胸穿透。
他游目四顾，见已有多名秦军爬上城头，与守军打作一团，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死不休。过道上全是尸首断肢，血流遍地，没个落脚处。
破城已是定局，顽抗的结局就是玉石俱焚。沐弘回头看去，自己这条命是捡来的，终结在何处无关紧要，只是公主，自己终究没能保护好她。
公主也在看着他，微微一笑，“沐弘，和你在一起，死而无憾。”手腕一翻，掌中匕首雪亮。
这时，忽然有人嘶声喊道：“皇上回来了，救兵到了……”听到这个消息，濒临绝境的守军神色大振，奋起余勇，拼命厮杀，把秦军压了下去。
沐弘放眼望去，远处扬起烟尘，一支骑兵队从西边席卷而来，势不可挡，凝固在原野上的黑色方阵受到冲击，扭曲变形。那支骑兵犹如一柄锋利的宝剑，劈开阵列，剑锋直指秦军王旗所在。
“咚咚”的鼓声停歇，呼喝喧嚣声消失，原野上的，城头上的，以及云梯上爬到半途的士兵，都屏住呼吸，注视着这一场冲刺。沐弘用尽目力，隐约望见冲在最前面的战将身披白色大氅，在他身后，飘扬着一面赤红色镶金大旗。
秦军的王旗周围荡起漩涡，无数的黑甲向中阵靠拢，密密层层，把主帅护卫在中央。骑兵队冲刺受阻，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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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顶住，大军赶到了……”吴统领的呼喊声仿佛把众人的魂魄给叫了回来，守军们两眼放光，像打了鸡血，把秦军击退。
沐弘机械地把一名秦兵劈落城墙，心里没有半分欣喜，当大旗倒下时，他的天也塌了。那个人如果不在了，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了，重获生机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真是奇怪呢，昨夜明明是对他寒了心的，发狠要离开他永不相见，为何看到他消失会心痛欲裂，恨不得随他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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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统领跑过来，激动地叫道：“大人，秦军撤退了，咱们追出去，两面夹攻，杀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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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统领忙说：“您在城上保护公主。疆场拼杀的活就交给末将吧。”召集剩余的守军赶下城去。
解围后，沐弘自己返回牢房。奋战了一下午，他累得精疲力尽，要了盆冷水匆匆擦洗一遍就上床睡觉。只觉眼皮刚阖上就被人唤醒，睁眼一看，屋内已经发白。
“大人快醒醒，皇上召见。”叶玄站在床边俯首叫他。
沐弘一咕噜爬起来，只觉腰酸背痛，揉着肩膀，“哎哟哎哟”地叫唤。叶玄带来了一套干净衣服，帮他换上，打来热水，给他漱洗，然后带着他向崇光殿走去。
外面天刚蒙蒙亮，白雾缥缈，鸟声淅沥，一派寂静安宁，昨日的厮杀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这么早皇上就起来了？”沐弘问。
“皇上一向起得早。”叶玄回答。
“昨日大战，皇上受伤没有？”
“皇上没有丝毫损伤。”
“真是老天保佑。”沐弘放了心。
“是啊。”叶玄附和。
“皇上一大早召见我，有什么事吗？”沐弘自言自语，他知道叶玄古板得很，就算听到了什么，也不会透露半分消息。
果然叶玄说：“奴婢不知。”
“莫非是要赦免我了？”
“皇上英明，定能查明大人的冤屈。”
“那是当然。”想到慕容冲一回来就急着召见自己，沐弘心里喜滋滋的。
慕容冲穿着家常宽袍，坐在桌旁吃早饭，见沐弘进门便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
沐弘见他面庞又消减了些，颧骨突出，眼底全是血丝，心中不舍，劝道：“皇上连日大战，弓马劳顿，何不多休息一会，保养身体。”
“朕没事，”慕容冲淡淡地说，指了指侧面的座位，“坐下陪朕用膳。”
沐弘遵命，叶玄端来牛奶和面饼。
“昨日，幸好皇上回来得及时，否则阿房就危险了。”
“朕知道，是朕回来晚了。”
“秦军突然实力大长，不同往日，莫非从哪里得到了增援？”
“杨定来了，带来八千仇池精兵。朕被他绊住，被苻坚钻了空子。”
“仇池公杨定？”沐弘一惊，“他可是秦国数一数二的骁将。”
“的确有两把刷子，朕与他交战两日，损失了一万人马。”
“他这么厉害，怎么办？”
“区区一个杨定算什么，朕自有办法收拾他。”慕容冲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是。不过阿房城防薄弱，经不起敌军攻打。臣在想，若要加强防卫，先把南面城墙修复，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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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不是卧底，臣是一心忠于皇上的。”沐弘无比委屈。
“朕知道，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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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但朕现在用得着他们。”慕容冲摆摆手，“不谈这些。除了你，阿姊也是个麻烦。高盖、段随都看上她了，向朕隐晦地提出要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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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慕容评这个老东西，真是不要脸，他可是公主的长辈。”沐弘又惊又怒。
“太后那时一心想要联手太傅对付吴王，居然就同意了。朕得知此事，请托皇兄，竭力阻拦。”
“原来你在邺宫里出的那些事情，都是太傅搞的鬼。”沐弘恍然大悟，隔了十多年才揭开这个谜底。
“那时朕年幼力弱，尚且能保护阿姊，如今当了皇帝，还会护不住她？但她在军中却会束缚住朕的手脚。昨日，要不是因为她，朕就直奔长安去了。苻坚率大军在外，只留苻宏带几千老弱疲兵守城，是上佳的破城时机。朕若打下长安，还要阿房做什么？”
沐弘点点头，苻坚来攻阿房，他去攻阿房，都是要趁机端掉对方老巢。倘若双方都能成功，苻坚就亏大了。
“你带上阿姊一起走吧。”慕容冲说，“朕把阿姊托付给你，你要好好待她。”
“啊……这……”沐弘没料到是这个结果，大惊失色。
“咦，你这是什么表情？”慕容冲挑起眉毛，显得有些失望，“朕以为你会开心得合不拢嘴呢。你跟了我们这么多年，从邺城到长安，不离不弃，不就是为了阿姊吗？”
“不是……臣不敢觊觎公主……”沐弘额头冒汗，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你怕什么呢？”慕容冲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朕早就看出来阿姊喜欢你。你俩去平阳吧，与朕的妻儿住在一起，或者也可以回邺城看看。慕容垂赶走苻丕，占领了邺城，把整个冀州都平定了……”慕容冲为他们打算了一会，不耐烦起来，“算了，去哪里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
“臣……想要陪在皇上身边……”沐弘鼓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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