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缘起时

　　
渐渐的，原本的结界有些撑不住了，幻影已经可以透过结界进行一些简单的施法了。
这不，一道黑气突然冲破结界，直奔清涧而去。
雪灵惊叫着道：“师兄小心!”随后立刻提起自身法力为清涧挡住那致命的一击。
因为她知道，对于还是凡人之躯的清涧无论法力再高，还是无法像他们一样可以抵挡如此凌厉的怨灵攻击的。
“雪儿你怎么样了？”清涧手下发力，却依旧不敢抽身查看雪灵的情况。
她咬了下牙，吃力道：“没事儿。”
可能是因为她刚刚为清涧挡了那致命的一击吧，对面的幻影暴怒，霎时间怨气翻涌到令本就快撑不住了的结界变得薄弱不堪。
二人无法，只得将身体内所有的法力都用来维系这结界，时间久了，身体都几乎到了极限，于是一旁的清涧开始不支，嘴角慢慢渗出一丝丝血迹。
雪灵看着这样的清涧，心想：这样一下去，师兄不死也残废。
思及此，她掌中力量翻滚，抬手便将清涧推了开去，然后自己以一己之力独自撑着。
“雪儿，你？”清涧气恼，爬起来便再次走上前去，打算继续帮助她，可她怎么可能让他犯险，于是眼里闪过一道冰蓝，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力定住了清涧。
时间慢慢在流逝，她也渐渐不支了，清涧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下急得满头大汗，可人却是无能为力的。
毕竟雪灵动用的是普清的独门手法，加上是在他毫无防备之下对他下的定身咒，自然的他也就无法自行冲破这定身咒了。
这时，幻影手上凝聚的幽怨之气忽然铺天盖地向雪灵攻来，那道唯一的结界已经破碎，而幻影的力量眼看就要击中雪灵。
不过幸好，身后的北冥墨也在这个时候解了禁锢，他不过抬手一瞬间，那本来足以令雪灵重伤的幽怨之气就此化解。
他着急而有些生气的接住她虚弱至极的身体，第一次那么害怕的呼唤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丫头就是太过护短，这样子独自一人支撑，她的身体根本就是负荷不了嘛。
而怀里雪灵弱弱的抬起头，看着北冥墨慌乱而且愤怒的脸，她唇边莫名扯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谢谢你醒来了。”
他听到她的关心，心下奇怪莫名，这个不过数面之缘的女子，第一句话竟是谢谢他醒了过来，一时间，他的心底有个地方逐渐变得温暖，充盈，变得莫名感激。
他安慰似的笑了笑：“放心。”
然后对着对面的幻影嘟囔了一句：该死。其后手指微动，掌心发出一道火焰般的力量击向那人。
几人只听得‘嘭’的一声，强大如幻影便已经倒地，四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在此刻消散了一些。
“本君说过，本君要的人，任何人都带不走，自然，任何人都不可以伤了他们”看着地上的幻影，北冥墨预毁之。
雪灵虚弱的声音却在此刻从耳畔传来，她道：“不要。”
北冥墨听罢，心中不知雪灵怎么想的，霎时便有些憋气：“他差点杀了你。”
“不，我能感觉到他本来不是这样的”雪灵解释。
他见她似乎又想多管闲事，只得叹了口气，依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不过心里却在叹息:自己何时变成这样了？这算是对她言听计从吗？搞什么？他想得头都大了，于是干脆不想了，还是先将他们带出去再说吧。
随后，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变成了赤红色，一道力量自手掌发出，轻松化解了幻影制造的虚幻之境将几人带了出去。
黑夜的瀑布前，波光粼粼的瀑布有些晃眼，他将雪灵抱再怀里，然后将幻影往旁边一扔弄了个结界困住，再将清涧的定身咒解开，丢了一颗药丸给他。之后，便自顾自的拎着雪灵疗伤去了。
这一次，他之所以没有因心火之力受到影响，反而使得之前的伤都好了，其实都是火烈的功劳。
在他助他解开心火之力禁锢的时候，由于北冥墨体内力量的霸道，他只得用北冥墨使他开七窍的力量助他导气归元。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本就是得益于墨才会转化为人，如果将那力量还给他，或许就可以顺便治好他了。
只要是治好了他之前的伤，以他自身的修为要制服幻影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对他使用心火之力的力量也会多了一重保障。
但是，要将他体内的力量转入北冥墨身体，以他当下不足两成的功力确实有些难度，可是，如果加上他自己的血就容易得多了。
而火烈呢，他明明知道，还是选择那样做了，所以最后也就被打回原形了。
瀑布前，清涧自行运功加上北冥墨给的疗伤圣药，不多时就好了。
至于雪灵呢，她在北冥墨的帮助下，全身的伤也都好了个彻底。
北冥墨见她脸色恢复，气息也平稳了，于是酷酷的道：“你还想在我怀里躺多久。”
“嗯？”雪灵慢慢睁开眼睛道：“多谢。”
随后她起身离开，没有人察觉到，她原本清澈的眼睛变得有些犹豫，有些悲痛，双眼似乎罩上了一层薄雾，眼神迷茫到令人心疼。
她看了看旁边的清涧，再看向不远处结界里的幻影，最后看向北冥墨。
“你的那个？”
“哦”北冥墨猜测她问的是火烈，于是从怀里拿出一颗散发着红光的石子：“他在这里。”
“这是？”
“他的本体，不过无碍，一会儿就会好了。”
她知道北冥墨的本事，所以对他的话毫无质疑，只是安静的走向幻影：“您之前所说的事儿与家师有何渊源，为何说是神界的种下的因，若您还希望见到仙儿，还请如实相告。”
幻影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小丫头，他自被北冥墨困于结界，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人安静得十分可怕。
他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远方：告诉你，就算是告诉了你，你真的有本事救仙儿？不过是同你师傅一般又骗我一次罢了。
雪灵不知道幻影所想，只是耐心的劝解：“如果你不说，那么谁也帮不了你，更别说帮仙儿。你被困千年、相思千年、怨恨千年、与你同样的仙儿呢?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何事，只是，这世间万物，只要有心，就算是化灵了都还有一线生机。”
幻影听罢，眼睛里有了些许动容的神采，雪灵见此，继续道：“我想，你既说她不惜一切为救你被囚，那么她对你的爱必然不浅，这万年来她所受的折磨也绝不弱于你。何不为她争得一次机会，救她跳脱苦海呢？”
“跳脱苦海”他小声的念到，脑海中再次浮现他与仙儿诀别之时的画面：真的可以吗？
他看向她：这个人可是普清的弟子，她会帮助他们吗？会吗？
“会”雪灵就像看到他心中所想一般，坚定的道：“若是情有可原，我想师傅会赞成我们帮助你们。”
她说完，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就像是心中丢失掉的那块记忆快要冲破封印的感觉。
不，她甩甩头，眼下还是先解决幻影的事情才行。
她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她或许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只是被囚，若她早已经不再了呢，那么就算你再想救她那都是枉然。”
听到这话，安静的幻影一下子发起狂来，冲到结界那处大吼大叫道：“你胡说，不可能，不会，她说过，天地未灭，一定会相见，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她不会食言的。”
“可是，你不也不确定不是吗？这么久了，若是她还在，该受的惩罚已经受完，若她真的那般爱你，为什么他没来寻你，而她没来的原因你可有想过？”
听到这话，他突然又安静下来了，只是凄凉道：“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出去，可这万年来，我试过一切办法，终是无法走出这方圆百里。”
“怎么会？”她道：“那你又因何被困于此？还口口声声要我们留下来赎罪。”
“为何被困?我也想知道。可是，如果真要说一个原因，那么，这一切都是普清他们一手造成的。”
“此话怎讲？”清涧也有些吃惊了。
而一旁的北冥墨更是来了兴趣，干脆飞身到一颗树上寻了个极舒服的地方靠着，打算好好听听普清那个老顽固又做了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那个老顽固虽为创世神之一，存而不老不死，可是看上去却和自己年纪相仿，但就算如此吧，他在他北冥墨眼中就是个老不死的老顽固。
看向对面三人，幻影思绪开始飘远。
原来，幻影以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那时候没有王，没有虞朝，他们整个部落隐居在郁郁葱葱的深林里，日子倒也无忧无虑。
可是，忽然有一天，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眼睛散发着各种奇怪颜色的人闯入他们生活。
起先，他们有些惶恐，有些不安。
每天提防那群人，默默地加强的防卫，但让他们意外的是，那群人只在距离他们部落不远处的一个山头扎营，并没有进攻。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许久，直到那日，街上一下子变得嘈杂。
“好美的女子啊。”
“对呀，对呀。”
“这要是能娶回家，啥都满足了。”
“你就想吧。”
“不知是不是那群人派来探路的。”
“不知。”
“我去叫大家来看。”
“快快快……。”
没过多久，一大群人便聚拢了来，只为此看看这奇怪的女子，就连幻影也被拉了来，那是幻影第一次见狐仙儿。
那时的狐仙儿为了方便在人界游玩，只着粗布麻衣，还戴着面纱斗篷。
谁曾想，微风拂过，面纱吹起的那一刻，她命运轨迹既被改写。
面纱下，女子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柳腰玉手，一身粗布麻衣竟是不能掩其绝色，因此，没过多久女子后面就尾随了一大片的爱慕者。
那时的幻影并不知道，早在看到狐仙儿侧颜时，他的心便已沦陷。
后来，自从狐仙儿那次出现在幻影他们部落之后，不远处的那群异族人就开始突袭他们，这下，所有人都认为是突然闯进他们生活的狐仙儿惹出的祸端，纷纷开始寻找她，想着把她交出去。
午夜的月，总是显得有些阴冷，幻影裹了件比较粗厚的麻衣，像往常一样出门换防，路过那条街时，他无意中发现了狐仙儿的行踪。
见她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样子，幻影决定跟踪她，跟着跟着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山洞。
这山洞四面散发着墨绿色的磷光，时不时还有冷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地上尽是一颗颗珠圆玉润，散发着白光的的石头。
他越发觉得奇怪了，于是悄悄跟了进去，可没多久，狐仙儿竟然消失不见了。
还是再往里走走，他心想:说不定她就藏在里面。
想好了，他抬腿正打算继续前进，不想“哐”的一声，一把极为凌厉的剑毫无预兆的架在他的肩上。
“你是何人?为何跟踪我”狐仙儿故作冰冷的问道。
幻影因为肩上寒光闪闪的剑，吓得有些哆嗦，他结巴道：“我……换……换防，不……不小心看到你，就……。”
“就，就什么就？”
“哎呀”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着胆子道：“抓你的。”
“什么？抓我？呵呵呵……”狐仙儿觉得简直太好笑了：这人胆子小，口气倒不小：“你觉得有可能？你一开始跟踪我，我就知道了。”
“啊？”他道：“那你还？”
“还让你跟过来对吧。那只是我太无聊了，想找个人陪我玩儿。”
“陪你玩？”他吃惊而放心道：“能拿掉我肩上的剑吗？”
“好吧，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着，狐仙儿拿掉了架在幻影肩上的剑，找了个阴暗的地方坐了下去。
幻影直觉狐仙儿并非残恶暴虐之人，于是，尝试从她口中问出个所以然：“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引那群怪人袭击我们部落？还到我们祭祀的山洞，有何目的？”
他之前一直想着跟踪狐仙儿，也没注意到，原来他已经身处部落酋长用来祭祀神灵的山洞了，直到刚才他放下心来才发现的。
“等等……”狐仙儿举起手，听他那语气甚是无语的陈述：“先申明，那群人不是我引来的，其次，我本来就是住在这个山洞，何来目的。”
“什么，你本来住这儿?这怎么可能”幻影极度吃惊。
这本是祭祀神灵之地，轻易不许任何人进入的，部落的人都知道，再说，如果这女子一直住在这里，不可能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发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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