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钻木取火

　　
匕首落地，段华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胳膊被整个扭断过去，随后，断骨之痛才从肩处传至大脑。失声惨呼。剧痛下，飞脚便踢向唐少寒，盼望一脚能将他踢开。
唐少寒这时已松开了他的胳膊，见他飞腿踢来。本能地再次将他脚腕抱住。用力扭转。段华这次学聪明了。
急忙顺着他扭转之势翻身，这条腿才没有被唐少寒扭断。这下变成他翻身趴倒，唐少寒被带着趴倒在他身上。
唐少寒伸手捡起地上匕首，也不管是哪里，拼命连连扎刺。疯了般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叫你们别杀我！”
段华被他数刀刺中要害。一动不动了。而唐少寒仍是有如疯了般，骑在他身上全力猛刺。包头的衣布掉落，头上鲜血与身下段华的鲜血溅得他全身血污，狰狞可怖。
旁边少女见他如同疯了般拼命刺着段华，惊呼一声。扔了手中的长弓，没命地逃走了。
唐少寒一刀刀刺落，终于力衰。只觉天旋地转。脑中一片晕昏传来，地的意识里已知道自己安全了。
先前受伤流血已很重，又拼死和段华相博。再也支持不住，脱力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面上冰冷，清醒过来。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见天空灰蒙蒙地，长长的雨线从天下掉落下来，打在自己身上，脸上。心道：“下雨了。我这是在哪里？”
猛然惊起，才发现自己倒在一俱尸体旁边，慌忙爬起。发现手中仍紧紧握着段华的匕首，急忙将匕首扔了，远远躲开尸体。
看着段华的尸体。他心中叫道：“我又杀人了，我又杀人了！”恨不得马上死了才好，全身窝在一起，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完全藏起来。
用脚踢起地上枯叶，想将段华的身体埋起来。但再也受不了眼前的可怕景像，拼命爬起奔回自己的山洞中。
钻回洞中，才觉全身痛疼，身上有数十处擦伤出血。他无心饮食。躺在石床上昏昏睡下。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也不知做了几个恶梦，身上忽冷忽热。唐少寒模糊地感到自己快要死了。猛然间饿醒了，便捡一块生鱼片强忍恶心大口吃掉。倒头又睡。
这一日，他再次醒来，见到头顶一缕阳少射在灶头地上，外面鸟鸣喳喳。一阵花香不知从何处飘入洞中，他本痛恨自己再次杀人的心渐渐平复了很多。
这时突然有种快意从心底传来。恨道：“我叫你们来害我，你们想杀我，我就杀了你们！”
这样的想法生出，求死的心念便少了几分。强忍着身上的酸痛，爬起来寻到一块干鸟肉吃掉，又喝了几口水，身上有了力气。
他三日未生火，灶中的火种也已熄了。心中懊悔：“这下没了火，可怎么办！还要想办法去偷火种！”他有了求生的欲望，便马上似乎全身又有了力气。
想到那段华的尸体还在外面树林中，便强迫自己过去查看。想把段华埋了。可是走到树林里，在那棵大树周围四处寻找，也未找到尸体。
若不是地上掉落的匕首和少女扔下的长弓还在，唐少寒几乎要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了。心想一定是树林中的野兽叫尸体拖走吃了。
没见到尸体，那只小鹿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他心中好过了许多。捡起两把匕首，又将少女的长弓老实不客气地背在身上。
决定再去小邻居少年的小屋里去偷火种。经过这两次与人拼命的事情，唐少寒此时突然间变得沉稳了许多，刚上岛时很多莫明其妙使他害怕的事情，现在早就不放在心上。
他甚至想，若是那少年在屋里，自己就过去问他要火种。他现在已看透了一切，自觉生死也没什么了不起。
这样想着，唐少寒过了小溪，便也不再像从前一般躲躲闪闪，大步向少年的小屋走去。不过，走了一阵，他还是渐渐有些担心起来。心想，还是先人偷偷过去看看再说，他害怕那少年记起自己偷兔子的事情，不分清红皂白与自己动手。
这次是白日到别人的地盘。他虽不再害怕别人害自己，可还是不想惊动人，就悄悄地摸近少年住的小屋，躲在一棵合抱粗的桦树后偷瞧。
只见经月不来，那小屋外面被人打扫出一片空地，篷头少年正在空地上用一把黑破的柴刀劈柴呢。心中暗道：“这家伙胆子大了很多，以前都不敢在屋里睡觉的，现在也敢在屋外活动了。
他哪知道，原来这少年是知道有他这样一个小孩子邻居。所以早就不再害怕人来害他。才这样胆子大的。
唐少寒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那少年劈好了一堆柴。又在屋里屋外忙活，似乎正在准备烧火煮饭。只见少年将一个破烂的铝锅放在地上的三块大石堆成的火灶上，扔进不少吃食。
他见这少年的锅比自己的差的远了，心中暗笑得意。想到那日本少年发现被人偷去铁锅，一定大发雷霆的样子，唐少寒不觉想笑，强忍得肚子都有些疼了。又想：“这家伙灶里也没有火，不知道他把火种埋在哪里的。
过了一会，只见那少年从屋中出来，一只手里拿了一把干绒草，另一支手里拿着块大大的木板，木板一端用柴刀砍成三角形状的一个缺口。还有一根小指粗细，一尺来长的木棒。
心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他从小到大，并未见过有人钻木取火。所以甚为奇怪。
只见那少年将木板架在两块大石之上，仔细地将绒草放在木板下面，将细木棒插在三角形缺口上，双手合掌，抵住木板飞快地来回搓动起来。
唐少寒心中大奇，心道：“他要干什么？难道是想做什么工具吗？”好奇心大起，便耐住性子偷偷看着，不过一会功夫，木棒与木板磨擦生热，阵阵青烟冒出，热量引燃了木板下的干绒草，少年加力猛搓动几下木棒，伏身轻轻地在绒草上吹几口气，绒草终于被引燃了。
明火冒出，少年忙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细小干柴棒子加在火苗上，不过一会，火堆生成，这才小心地将火移进灶里。
唐少寒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吊，这钻木取火，可说是人类向火文明迈进的一个大步。今日唐少寒是真正领教了什么是钻木取火的功夫。心中震撼不已，暗暗道：“原来火是这样生出来的。原来是这样生出来的，我还用得着偷火吗？”
自觉自己前些日子，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火苗的样子实在很好笑。原来火种是如此轻易就可以取得的。
他喜出望外，本是来偷火种，却不料意外地见到取火种的方法，可算是大长见识。于是便悄悄地后退，转身大步向自己领地走回。
一路上喜不自胜，几乎要大笑出来。“真是太好了，以后再也不会为火种发愁了。”
一路上，他边走边寻找着合适的钻木材料，又从树上掏了个鸟窝下来。用鸟窝里的干绒毛来生火，可比干绒草都要好。
又捡了几块石头，一边走，一边看到更好的木头，便又将手里的木头扔掉，这样到了自己的山洞里，他怀里还抱着三大块木头。
用匕首削了半天，才将一块很厚的木板削溥，又寻了一根木棒来，也学那少年的模样，将木头架在石块上，来回搓动木棒，果然不过一会，便觉木板被磨擦的发出热来。
他加紧搓木棒，双手搓得都酸了，还未见下面绒毛起烟，心道：“钻木取火还真不容易。连搓了数次，渐渐摸到一些门道，终于被他磨着了绒毛。
忙上去轻轻吹气，绒毛燃起明火，唐少寒忍不住欢吹一声，将小木棒一点点加上去。终于叫他引燃了第一次火。
这一次烧火煮饭，心满意足地吃着香喷喷地鸟肉。唐少寒才第一次有一种当家作主人的感觉。
日子平静地过去，唐少寒额头的伤也渐渐养好了。只是双眉间留下一块小小的竖着的疤痕，并不为碍了。
他又恢复了每日早上练拳法，白日寻食，准备船筏，晚上打坐的平静日子。他上次得到那少女扔下的长弓，便试着削制了数十根木箭，练拳之余有时他练练射箭功夫。只是还从未用箭射中过猎物。
有时想到那少女那天逃走，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也许此时正恨不得杀了自己。一想到这一点，唐少寒就非常难过。
这世上还有人知道他杀了两个人。这一点唐少寒一想到就寝食难安。他有时晚上坐梦，便会梦到那少女带人来寻自己报仇，常从恶梦中惊醒。一遍遍地说着：“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杀你们的！我不是故意杀你们的！”
他虽常这样自言自语，但一个人呆得久了，说话也就渐渐地少了。有时一连几个星期不说一句话。
唐少寒过惯了这种日子后，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想开口说话时，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地只能吭出几个字。
他心头大慌，暗想自己若是再不说，将来不成了哑巴了吗？不论捕鱼还是做饭时，唐少寒便开始一遍遍背诵以前学的唐诗宋词。这样几天后，他说的话能力才渐渐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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