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磨杈捕鱼

　　
一觉醒来，只觉全身冰冷，早晨的雾水早将他全身湿透了。唐少寒不由打个哆嗦，见天光已亮，心道：“那小子现在绝不会还守在旁边，心知此时正是最好机会，猛地翻身起来。向铁锅进发，晨雾中，铁锅仍吊在树下，底下火堆只有几星火点。
他这次不再迟疑，大步走上前去，将锅盖取开，手提锅沿，就手将鱼汤倒在火堆之上。提锅想走，又看到旁边碗筷铁勺，毫不客气地一扫扔进锅中，抱住就走。
一口气跑出数里远，他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心中喜不自禁，得意万分。不觉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那个日本小鬼子，睡醒了觉起来发现自己的铁锅丢了，会是什么表情。唐少寒越想越觉可笑。
一路笑声不停地飞奔回了自己的领地。这一下有了铁锅，他就可以煮食熟物，再也不担心生吃东西生病了。来到小溪边，先将锅碗在小溪中连洗数十遍，确定再不会有毒，洗净平菇，又洗了两个海蚝，丢进锅里，连同半锅水，一同端回洞中，生火开煮。不久锅中水沸，唐少寒不等锅中物熟，已先吃掉了一半。
这数日来，唐少寒第一次心满意足地饱吃了一顿。直吃到肚子高高鼓起方才罢休。这下子肚子又胀得生痛。躺在大石头上缓了半晌才好了一些。
难受地心道：“下次再不吃这么多了！”休息半晌，唐少寒又开始琢磨下顿饭吃什么。出洞看看天，太阳还高高在头顶，才刚过午，时间还早。唐少寒向海岛深处望去，见到离自己几里的地方有数处青烟冒出。这是其他领地的人也正在举火造饭。唐少寒心头突然一紧，暗暗告诫自己。那些人可都不是些良善之辈。想保住小命，就要时刻提防。
唐少寒现在吃饱了饭，有了力气。干劲便大了很多。回头一看自己的山洞口，前日弄来的树枝，上面的绿叶早已枯黄，哪里能挡住洞口。于是走进树林，捡了许多枯枝木棍，又找来韧性十足的长草，将这些树枝扎成篱笆，将自己的洞口多围了一圈。
等一切搞完，又觉这样不好，灵机一动。将这长篱笆围在了远处山壁旁边，做了个假洞口的样子。又四处寻找。找来一块合适的大石头，用木棍撬至自己的洞口，将正洞口堵住。用石片做铁锹，在洞口旁边深挖了一个洞，做为自己进出的通道。
再用木杆和长草扎个盖子，盖在洞口上，盖子上撒上泥土，仔细地将盖子做的和四周一模一样。又小心地用树枝扫去旁边自己的脚印。
等一切干完，已是深夜。唐少寒倒头睡下，只睡了几个小时，太阳便出来了。于是又起身接着做昨天未完的工作。他发现自己挖的这个通道还是不合理，便四下打量，又有了新的想法。
生火再烧一锅平菇汤。吃完接着大干。这样直忙活了三天。终于将自己藏身的山洞隐藏在大石之后，而他却可以通过地底下的暗道从旁边的一块大礁石底下的一个小洞口中钻出来。这个小洞口造的十分隐蔽，就算有心人在这走过，都不会发现。
唐少寒看到自己洞中上方有一个小孔，阳光可以从孔中透入，特意爬上山顶查看，在山上转了两个小时，几乎是一寸寸地寻找，也没有发现那小孔在哪里，便安心了许多。
这几日将住的地方隐藏好，唐少寒每晚睡觉便踏实了许多。可是几日来每天都吃相同的东西，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便又开始琢磨找吃的东西。
这一日唐少寒早早起来，把于着手中的铁丝。就想也去下个兔套。于是便走进树林，四下寻找合适的下套地方。树林中枯叶堆积，黑泥松软，有些地方湿润软滑，十分不好落脚，有时一不小心，就会整只脚陷入其中，甚是难行。
他寻了半晌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正在行间，突然看到前方地上有根黑棒斜插在地上，走过去拔起来一看，原来是根一尺来长，小指粗细的铁棒。不知是谁扔在这里的。
铁棒已半锈了，唐少寒却仿佛得了宝贝。心头不觉砰砰直跳。奔回海边，寻了一根结实的齐眉木棍。又寻来一块大石，先将铁棒从中一点点砸扁折断。然后将两根铁棒一起在大石上狠狠磨砺，直磨了一个下午，才终于将两根铁棒磨成了一头尖，一头扁的两根铁刺。
再将木棒一头两边用铁刺浅浅掏出两个凹槽。将铁刺分别嵌入。再用细铁丝紧紧将铁刺缚紧。这一下，一个非常难看的铁杈便做成了。唐少寒做成铁杈，喜不自禁，就想出洞试试。爬出洞才发现，外面早就繁星满天了。
只好退回洞里，耐着性子睡下。这一晚心痒难耐，恨不得天快快亮起来。迷迷糊糊便睡着了。一觉惊醒时，发现头顶的光线射进，太阳早就出来了，忙提了铁杈，爬出洞去。
大步跑到海边。他早前就发现海中游鱼甚多。现在有了铁杈在手。便欲捕鱼而食。可惜越是心急，越是不珍时，海潮还未涨起，他早前发现的那边浅滩现在一点海水也没有，只得坐等。
又等了一个小时，海水终于渐渐涨进。唐少寒脱了裤子，只穿小裤衩小心翼翼地走进浅水中，四处寻找，果然不一会，就发现有数尾把掌长的海鱼在浅滩中游弋
。他心头阵喜，屏气凝神，盯住一尾大鱼，缓缓靠近，猛地一杈杈下，谁知却杈偏了。提杈来看，什么也没有杈到。那几尾鱼早大尾一摆，逃散而去。
唐少寒也不灰心，又耐心在浅滩中寻找。不过一会，又发现大鱼踪迹。上前杈落。结果还是杈了个空。他气的大骂。眼见大鱼就在眼前，可就是抓不到。急得跳脚。这样折腾半晌，累得全身无力，渐渐受不了海水寒气，冷得他全身哆嗦。只得上岸。
在岸边休息了半晌才缓过劲。其实他如此做，也是因为小时候曾随舅舅在河边玩恧，见过当地渔民用鱼杈捕鱼。谁料看别人做来如此简单的活儿，到了自己做时却是千难万难。唐少寒仍不死心，等身体被太阳照得又有了热气，便再次下水。
也不知铁杈插落几次，唐少寒一次次失手后，渐渐摸到了一点门道，这一次不再远远将铁杈举在手中，而是将铁杈沉在水里，离游鱼很近的地方，见到一尾鱼大摇大摆地在铁杈旁钻来钻去。他沉住气，一点点将铁杈靠近那条该死的鱼，猛然间发力，果然近在咫尺时发力，铁杈顿时将这尾鱼刺了个对穿。
唐少寒一把将铁杈捞出水面，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尾鱼还未死透，在铁杈上拼命摇摆。可惜它已是死期到来，终将成为唐少寒的腹中之物了。
奔回洞中，忙着取水，捡蘑菇，捡柴，洗鱼。好不容易煮了一锅鱼肉蘑菇汤出来，这海鱼肉味鲜美，更兼本就有些咸味在里面，香得唐少寒差点咬烂了舌头。
美美吃了一顿后。天色也晚。唐少寒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下。又过两天，唐少寒发现离自己住处不远的一片礁石上，有许多盐屑，便找个小棒，拿个铁碗，一点点在上面刮下半碗来。
用舌头舔舔，又苦又咸，这是海盐。唐少寒噗噗乱吐舌头，咸得他泪花都流出来了。过了一会，口舌生津，才感盐真是个古怪的东西。于是又耐着性子多多刮了一大碗，小心地用块中间凹下的石头将海盐盛好放在洞里干燥上方。有了盐，他煮食东西时便美味了许多。
就这样，每日捕鱼，掏鸟，捉蟹，捡生蚝，摘蘑菇。不知不觉间，唐少寒在岛上已过了一月有余。期间他在树林的一大片草地中发现一种野草，这种野草结出的果实与自然粉的味道十分相似，更叫他发现一种果实像足辣子面的野草，便各收集了两大包，平日煮食时放入，味道大为改善。
这一日，他寻遍小溪旁的树林，才只捡了几棵蘑菇，心头甚忧。暗思：“现在蘑菇越吃越少，等吃完了又怎么办？”顺着小溪不断下行，见到山涧边上长满了麻杆，有些麻杆被倒塌的泥土压在下面。
心想：“这些麻杆要是能吃就好了！”随手将一枝长长的麻杆折下来。心道：“要是有鱼线。这麻杆倒是可以做个好鱼杆！”不过他现在有鱼杈捕鱼，倒也不怎么需要钓鱼了。
摆手将麻杆扔进了溪中。见到溪流中有一段地方被那些倒伏的麻杆阻住。便上去将麻杆抬至一旁。想看看下面会不会藏有大鱼。只见下面的麻杆都被水沤烂了。
只有麻杆的一些经脉比较耐腐。还未断烂。他小时候听舅妈说过，这种麻杆是用来搓麻做麻袋的。下面什么也没有。便将麻杆放了回去。
捡了一上午的蘑菇，唐少寒便转回住处。从小洞中钻入山洞。生火做饭。等唐少寒吃完饭，坐在大石上时，百感无聊。他也学鲁宾逊一般，每过一天，便在山岩上画上一道，以便记日。
现在数数细线，算来自己竟来岛上四十天了。突然发现自己来到这里，似乎早就忘记了从前的生活。为了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为了能生活下去，他有四十天未打坐练功了。
想到这里，冷汗透湿夹背。暗自道：“唐少寒啊唐少寒，难道你就准备永远这样活下去吗？现在没有人来救你，你就准备在这里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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