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进宫！
翌日。
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驶进皇宫，宫中有规定，进宫面圣者必须在宫外下车、下马，而这一规定却是不包括护国大将军在内的。
“我们真的要进宫吗？皇宫里面是什么样子啊？”樊离歌怀中的樊香儿好奇的歪着头问道。
“皇宫啊！”樊香儿的话勾起了樊离歌的回忆，顿了一下低下头回答道：“皇宫是真命天子住的地方。”
“真命天子住的地方？那是不是很漂亮？”
“呵呵！当然很漂亮了，而且楚国的皇宫可是外域十三国中最雄伟的宫殿，等一会儿小香儿就能见到了！”
回答完问题的樊离歌只觉的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抬起头一看是坐在一侧的青竹，被发现的青竹慌乱的移开视线，洁白纤细的玉手不停的绞着衣裙。
“站住！下车！不知道宫内不能行车吗！”
外宫畅通无阻，樊离歌一行人却在内宫被拦住的去路，典型的公鸭嗓暴露了拦住他们之人的身份。
宦官！唯一能在夜晚留在宫中的男人，宦官组成的东厂、西厂，还有锦衣卫合称楚国三足鼎，相互制衡，也都直接接受皇上的命令；但是在黎守印发现公孙暮云的意图之后，东厂和西厂的职务被锦衣卫受理，人员也大大裁减，基本上成了一个无权的空架子；可是就算是这样东西两厂的能量也不容小觑，皇宫中什么最多？后宫佳丽最多！而宦官最大的特点就是讨好那些妃嫔，每一个能受到皇上宠幸的妃子身后的势力也不简单！
枕边风吹多了，再勤政为民的皇帝也难免会犯些错误……
“公公，这是大将军府的马车，是可以驶入宫中的。”赶车的车夫解释道。
“你骗谁呢！大将军樊离歌在北城布防，现在虽然已经议和，但是却从未听说过大军返回的消息，车上坐的是谁！该不会是敌国的细作吧？”宦官依旧不依不饶，还给车夫冠上了“叛国”的高帽子。
宦官之所以能够在宫中如鱼得水，靠的全是他们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巴，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活的说成死的，让忠义之士蒙蔽不白之怨，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中饱私囊暗中求利。
可是这一招放在他樊离歌身上注定是无用！
“公公……小人……”
车夫刚要解释，马车车帘掀开一角，一只纯金的硬鞭伸出半截身子，守门的宦官看到这只金鞭吓得脸都青了，急忙跪下同时命令下属：“快放行！赶快放行！”
乘载这樊离歌三人的马车缓缓驶入内宫，看到强势的宦官变得如此低声下气，车夫心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下意识昂起了头颅。
“向左转，去黎守印的寝宫。”樊离歌吩咐道。
“好唻！”
赶车的车夫自打大将军府建立以来就被派去为樊离歌赶车，皇宫之中他不知来了多少次，最常去的就是黎守印的寝宫，早已轻车熟路。
猛地一拉缰绳，马匹带动着马车向左转，驶入一条长长的直道，沿着这条直道走到尽头再向右转，走到尽头再继续向右转，最高最华丽的那一间房间就是黎守印的寝宫。
“将军，我们到了！”
马车停在黎守印寝宫的门外，车夫翻身下车摆好踏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青竹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之后，樊离歌抱着樊香儿走下马车，站在黎守印寝宫门前许久，随后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的樊香儿递给青竹，示意她们可以先上马车等候。
之后一个人走进了门洞，穿过院墙走到黎守印寝宫正门前，门外无一人守卫，想必里面的黎守印已经到了无需看护的地步。
抬起手放在门板上，樊离歌离去了，他有些害怕，害怕见到老朋友病入膏肓的样子。
可是他更怕见不到老友最后一面，樊离歌目光变的坚定，推开门走了进去关上门，门内的光景想必黎守印也不想其他人看到，门外无人看守估计也是因为此。
轻脚轻步的走进里屋，年轻貌美的宫女正为黎守印擦拭着干枯的手背。
“将军……”宫女自幼就服侍黎守印，自然认出了樊离歌，急忙起身行礼。
樊离歌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不用行礼，宫女识趣的躬了躬身子走了出去，偌大的寝宫只剩下樊离歌和黎守印两人。
宫女走后，樊离歌盘腿坐在床边，拿起宫女因为慌乱丢在盆中的手巾，拧干了水，左手握起黎守印的手，右手中的手巾轻轻为黎守印擦拭。
目光落到黎守印脸上，如今的黎守印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脂肪，蜡黄且满是褶皱的皮肤紧紧的贴在骨骼之上，头发斑白稀少，眼窝深陷，口鼻之间若有若无的呼气、吐气，每呼吸一次，锦被下的胸腔就因为消瘦而剧烈的起伏。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床上的黎守印转醒过来，他努力的睁了睁双目，发现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那双曾经睿智无比的眼睛了，只好费力的张开嘴唇，用像干柴一样的喉咙发出声音：“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樊离歌回应道。
再次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黎守印回光返照似的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秋瓷…秋瓷的事…对不起……”
樊离歌拍了拍黎守印的手背，安慰的说道：“秋瓷是因难产而死，怪不得你。”
“可是……可是……”黎守印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在床上挣扎着，似乎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放心吧！香儿她很好。”
听到“樊香儿”的名字，黎守印平静下来，眼角缓缓滚出一滴热泪，“即便是如此……如此……错还是在我……我不该逼你去北城对敌……你们明明……明明可以开心快乐……可是我却……”
“如果我不去北防……”樊离歌打断黎守印的话，继续说道：“如果我不去北防，楚国现在已经成为了齐国的领土，齐国因为征战的损耗，一定会大肆掠夺，又何谈开心快乐？”
“楚国？”黎守印顿了顿，“现在它已经不是楚国了，他是叫“大楚”！”言罢黎守印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黎束成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他坚信黎束成能够让楚国更加强大！
“大楚？黎束成能治理好国家吗？”樊离歌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顾虑，“公孙氏狼子野心，除了你怕是没人能镇的住他们！”
“不！还有一人能镇住他们！”黎守印无比坚定的说道。
“还有一人？”
“对！”黎守印挣脱樊离歌的手掌，摸到樊离歌腰间，果然摸到了他想摸到的，于是胸有成竹的说道：“我想说的…你早就料到了……原谅弟弟自作主张……束成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我……放心吧！”樊离歌请出‘打圣锏’，赶在早朝之前赶来见黎守印最后一面，为的就是助黎束成一臂之力！
“真是……为难大哥了……弟弟索求了许多……却不曾还于大哥……呼噜……呼噜……”黎守印想继续说，可是干枯没有血液做支撑的喉管已经不允许了，喉头不断颤抖，却无法发声。
知道黎守印还想要说些什么，樊离歌微微挺起身子，靠近黎守印的脸。
就在这时黎守印突然奋力睁开双目，抓住樊离歌的前襟，上半身借力悬在空中，干涩，充满血丝的眼珠映入樊离歌的双目，继而缓和，柔和的看着樊离歌，半晌，嘴角露出一抹解脱般的笑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无需探鼻息，樊离歌取下黎守印的手，他从黎守印那双眼睛之中看到了歉意，也看到了希望，黎守印心中的希望就是黎束成，在黎守印心中，楚国将在黎束成的领导下走向鼎盛。
将黎守印裸露在外的手臂盖在锦被之下，站起身看着安详逝去的黎守印，黎守印的身体机能早已损坏，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心中的执念，黎守印在等他回来，亲自向他道歉，也亲手将楚国的未来交到他的手上。
握住腰间的‘打圣锏’，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就帮你完成遗愿！
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寝宫，快步走到马车跟前，对车夫说道：“你去趟太医院，告诉他们皇上驾崩了，让他们派人来处理一下。”
“驾…驾崩！”车夫惊呼。
“不要大呼小叫的多生事端，快去！”
“是是！”车夫转身丢下马车向太医院跑去。
“等等！”樊离歌喊住车夫，车夫闻声停下，转身疑惑的看着樊离歌，“驾马车去比较快。”
“可是将军，你们……”车夫犹豫了。
“无妨的，你驾马车去吧，太医院离这里少说也有几里，你不会轻功，跑的话太耗时间，皇上驾崩是大事，当误不得！”
“好…好吧！”权利衡弊之后，车夫还是爬上了马车，驾车离去。
樊离歌望着马车远去，扬起阵阵尘埃，心中感慨万分，这五年，什么都变了，“走吧，我们去龙腾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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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驶进皇宫，宫中有规定，进宫面圣者必须在宫外下车、下马，而这一规定却是不包括护国大将军在内的。
“我们真的要进宫吗？皇宫里面是什么样子啊？”樊离歌怀中的樊香儿好奇的歪着头问道。
“皇宫啊！”樊香儿的话勾起了樊离歌的回忆，顿了一下低下头回答道：“皇宫是真命天子住的地方。”
“真命天子住的地方？那是不是很漂亮？”
“呵呵！当然很漂亮了，而且楚国的皇宫可是外域十三国中最雄伟的宫殿，等一会儿小香儿就能见到了！”
回答完问题的樊离歌只觉的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抬起头一看是坐在一侧的青竹，被发现的青竹慌乱的移开视线，洁白纤细的玉手不停的绞着衣裙。
“站住！下车！不知道宫内不能行车吗！”
外宫畅通无阻，樊离歌一行人却在内宫被拦住的去路，典型的公鸭嗓暴露了拦住他们之人的身份。
宦官！唯一能在夜晚留在宫中的男人，宦官组成的东厂、西厂，还有锦衣卫合称楚国三足鼎，相互制衡，也都直接接受皇上的命令；但是在黎守印发现公孙暮云的意图之后，东厂和西厂的职务被锦衣卫受理，人员也大大裁减，基本上成了一个无权的空架子；可是就算是这样东西两厂的能量也不容小觑，皇宫中什么最多？后宫佳丽最多！而宦官最大的特点就是讨好那些妃嫔，每一个能受到皇上宠幸的妃子身后的势力也不简单！
枕边风吹多了，再勤政为民的皇帝也难免会犯些错误……
“公公，这是大将军府的马车，是可以驶入宫中的。”赶车的车夫解释道。
“你骗谁呢！大将军樊离歌在北城布防，现在虽然已经议和，但是却从未听说过大军返回的消息，车上坐的是谁！该不会是敌国的细作吧？”宦官依旧不依不饶，还给车夫冠上了“叛国”的高帽子。
宦官之所以能够在宫中如鱼得水，靠的全是他们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巴，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活的说成死的，让忠义之士蒙蔽不白之怨，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中饱私囊暗中求利。
可是这一招放在他樊离歌身上注定是无用！
“公公……小人……”
车夫刚要解释，马车车帘掀开一角，一只纯金的硬鞭伸出半截身子，守门的宦官看到这只金鞭吓得脸都青了，急忙跪下同时命令下属：“快放行！赶快放行！”
乘载这樊离歌三人的马车缓缓驶入内宫，看到强势的宦官变得如此低声下气，车夫心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下意识昂起了头颅。
“向左转，去黎守印的寝宫。”樊离歌吩咐道。
“好唻！”
赶车的车夫自打大将军府建立以来就被派去为樊离歌赶车，皇宫之中他不知来了多少次，最常去的就是黎守印的寝宫，早已轻车熟路。
猛地一拉缰绳，马匹带动着马车向左转，驶入一条长长的直道，沿着这条直道走到尽头再向右转，走到尽头再继续向右转，最高最华丽的那一间房间就是黎守印的寝宫。
“将军，我们到了！”
马车停在黎守印寝宫的门外，车夫翻身下车摆好踏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青竹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之后，樊离歌抱着樊香儿走下马车，站在黎守印寝宫门前许久，随后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的樊香儿递给青竹，示意她们可以先上马车等候。
之后一个人走进了门洞，穿过院墙走到黎守印寝宫正门前，门外无一人守卫，想必里面的黎守印已经到了无需看护的地步。
抬起手放在门板上，樊离歌离去了，他有些害怕，害怕见到老朋友病入膏肓的样子。
可是他更怕见不到老友最后一面，樊离歌目光变的坚定，推开门走了进去关上门，门内的光景想必黎守印也不想其他人看到，门外无人看守估计也是因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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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宫女自幼就服侍黎守印，自然认出了樊离歌，急忙起身行礼。
樊离歌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不用行礼，宫女识趣的躬了躬身子走了出去，偌大的寝宫只剩下樊离歌和黎守印两人。
宫女走后，樊离歌盘腿坐在床边，拿起宫女因为慌乱丢在盆中的手巾，拧干了水，左手握起黎守印的手，右手中的手巾轻轻为黎守印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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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一声痛苦的呻吟，床上的黎守印转醒过来，他努力的睁了睁双目，发现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那双曾经睿智无比的眼睛了，只好费力的张开嘴唇，用像干柴一样的喉咙发出声音：“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樊离歌回应道。
再次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黎守印回光返照似的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秋瓷…秋瓷的事…对不起……”
樊离歌拍了拍黎守印的手背，安慰的说道：“秋瓷是因难产而死，怪不得你。”
“可是……可是……”黎守印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在床上挣扎着，似乎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放心吧！香儿她很好。”
听到“樊香儿”的名字，黎守印平静下来，眼角缓缓滚出一滴热泪，“即便是如此……如此……错还是在我……我不该逼你去北城对敌……你们明明……明明可以开心快乐……可是我却……”
“如果我不去北防……”樊离歌打断黎守印的话，继续说道：“如果我不去北防，楚国现在已经成为了齐国的领土，齐国因为征战的损耗，一定会大肆掠夺，又何谈开心快乐？”
“楚国？”黎守印顿了顿，“现在它已经不是楚国了，他是叫“大楚”！”言罢黎守印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黎束成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他坚信黎束成能够让楚国更加强大！
“大楚？黎束成能治理好国家吗？”樊离歌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顾虑，“公孙氏狼子野心，除了你怕是没人能镇的住他们！”
“不！还有一人能镇住他们！”黎守印无比坚定的说道。
“还有一人？”
“对！”黎守印挣脱樊离歌的手掌，摸到樊离歌腰间，果然摸到了他想摸到的，于是胸有成竹的说道：“我想说的…你早就料到了……原谅弟弟自作主张……束成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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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为难大哥了……弟弟索求了许多……却不曾还于大哥……呼噜……呼噜……”黎守印想继续说，可是干枯没有血液做支撑的喉管已经不允许了，喉头不断颤抖，却无法发声。
知道黎守印还想要说些什么，樊离歌微微挺起身子，靠近黎守印的脸。
就在这时黎守印突然奋力睁开双目，抓住樊离歌的前襟，上半身借力悬在空中，干涩，充满血丝的眼珠映入樊离歌的双目，继而缓和，柔和的看着樊离歌，半晌，嘴角露出一抹解脱般的笑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无需探鼻息，樊离歌取下黎守印的手，他从黎守印那双眼睛之中看到了歉意，也看到了希望，黎守印心中的希望就是黎束成，在黎守印心中，楚国将在黎束成的领导下走向鼎盛。
将黎守印裸露在外的手臂盖在锦被之下，站起身看着安详逝去的黎守印，黎守印的身体机能早已损坏，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心中的执念，黎守印在等他回来，亲自向他道歉，也亲手将楚国的未来交到他的手上。
握住腰间的‘打圣锏’，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就帮你完成遗愿！
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寝宫，快步走到马车跟前，对车夫说道：“你去趟太医院，告诉他们皇上驾崩了，让他们派人来处理一下。”
“驾…驾崩！”车夫惊呼。
“不要大呼小叫的多生事端，快去！”
“是是！”车夫转身丢下马车向太医院跑去。
“等等！”樊离歌喊住车夫，车夫闻声停下，转身疑惑的看着樊离歌，“驾马车去比较快。”
“可是将军，你们……”车夫犹豫了。
“无妨的，你驾马车去吧，太医院离这里少说也有几里，你不会轻功，跑的话太耗时间，皇上驾崩是大事，当误不得！”
“好…好吧！”权利衡弊之后，车夫还是爬上了马车，驾车离去。
樊离歌望着马车远去，扬起阵阵尘埃，心中感慨万分，这五年，什么都变了，“走吧，我们去龙腾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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