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筹钱
云啸伏在太仓屋顶，细细查看附近各处巡逻卫兵、明哨暗哨，当真滴水不漏，心中不禁感慨：向皇帝借钱可真难！
正在发愁怎么进去，忽然听到女子的尖叫声，云啸一瞧，见那三个丽人和几位宫女正低着头、提着裙子、左顾右盼地跳脚，看样子有鼠辈从她们脚下经过，把她们吓住了。凉亭内的歌舞骤然而止，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们吸引，离她们较近的侍卫赶紧跑了过去。
云啸心中一动，管他呢，就当这是个机会！身子弹起，轻飘飘落在院内一间屋顶，两个起落，便落在了皇帝所在敞亭之上，顺势伏身，因紧张而脊背发紧，心跳不停。他尽力调匀气息，准备随时逃离。
等了片刻，就听有人奏报：“禀陛下、贵妃娘娘，三位夫人被鼠辈惊扰，受些小小惊吓，并无大碍，请陛下和娘娘安心。”
李隆基听了哈哈大笑道：“赐酒三杯，予三位姨压惊！”
须臾，乐声再起。
云啸缓缓长舒一口气，将手帕收起，气沉丹田，朗声道：“芙蓉园大会护驾之人云啸，前来拜访皇帝！”
乐声将停未停之际，云啸翻身而下，落在距离敞亭不远处的一株桂树枝头，身子随着树枝上下摆动，在旁人看来，有飘然出尘之感。
要想唬住皇帝，须得故弄玄虚，这是借钱的关键一招。
他若是落在地上，或者落在树上不摆动，身价就会大跌。
果然，亭子中的男男女女比木鸡还要呆，十几竭力瞪着的眼睛，发出呆滞的目光，聚集在云啸身上。有人举着酒杯，酒洒了而不知，有人酒杯落地，手指还悬在半空，杨钊正举着一条不知什么畜生的腿往嘴里塞，舞女们在不经意间收起舞姿，乐师们萧在嘴边，手在弦上……亭中所有人均一动不动，那里头的时光似乎已经停止。
周围的侍卫喊叫着冲了过来，朝云啸亮出兵刃，却也被他的气势镇住，无一人敢上来动手，都仰着脖子，看他在那里晃啊晃的。
杨玉环打破了沉默，趴在李隆基耳边说了声：“看着像他。”声音不大，却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李隆基点点头，朝云啸道：“你是人是仙？”
直言自己是人吧？不够玄虚，若说自己是仙吧？又不够真实。须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云啸脑子一转，答道：“仙？不敢当，不过是混迹凡尘的俗人！”他脚下用力，让树枝继续摆动。
李隆基道：“好！请进来饮一杯酒！”
云啸有意炫耀轻功，双腿不屈，身子借着树枝弹起，飘然落入亭子，姿态优美从容。周围有人惊呼，有人赞叹。
李隆基叹道：“真乃仙人也！”
云啸目不斜视，迈步来到李隆基面前，叉手躬身行礼之后，从他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双手将酒杯放在几上，开门见山道：“俺有一套纳气御气的本事，练之能感应万物，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想换陛下白银万两。”
李隆基左侧第二席上，是位长相猥琐、神情剽悍的胖子，听云啸这么一说，当即跳了起来，指着云啸喝道：“咄，大胆狂徒，既有仙术，理当献给皇帝，岂有索要财物之理？”
云啸看出那胖子是位武官，微微一笑道：“这位将军有所不知，俺这仙术原本无价，只因皇帝乃真龙天子，万民之主，当受这仙术之福，这才作价一万奉送，倘若换作他人，无论出价多少，都买不了俺这仙诀的一个字！”
武官道：“我给你黄金万两，你卖不卖？”
云啸向他微微躬身道：“对不住！将军与这仙术无缘，练之大干天和，反而无益！”言外之意便是：你不够格！云啸不是傻子，知道这种人的黄金拿不得。
那武官牛眼一瞪，正要训斥云啸。坐在杨玉环右手边的杨钊醉眼乜斜道：“你这仙术，能否向陛下展示？”
云啸倏地腾空而起，倒退着飘出亭外，脚一点地，又飞入亭中，落在原地，一去一来，逍遥自在。众人方才虽然已经见识过，再一次观赏更久惊愕赞叹兼而有之。就连那将军也无话可说，只得缓缓坐下。
“此乃乘风术，只不过是御气之术的末节，初练之时高搞下下，难免损伤身体，陛下万金之躯，岂能为之犯险？陛下只需练纳气御气之术，以保龙体安康足矣！”云啸不想传授乘风术，只好敷衍塞责。
“练你这仙术，能否长生不老？”杨钊问道。
“长生不老者，大有人在，只不过……须戒色、戒荤、戒骄、戒躁、戒嗔、戒喜、戒悲、戒贪、戒痴、戒杀、戒情、戒欲，并且活至一百五十岁后，五官躯干会有诸多形变，多半丑陋不堪。”当然不能长生不老！《夔龙乘风诀》的主人季毂正在墓里头躺着呢，且已化作枯骨，但云啸知道当皇帝的都盼望着长生不老，为了那一万两银子，他只得投其所好，为说得像模像样，便随口胡诌。
“侠士所言有理，秦时玉姜活到汉时，长成毛女，南朝陶弘景勉强触及仙道，眼睛便时方时圆。朕可不愿长成这等怪模怪样！”李隆基瞧了瞧杨玉环，笑着继续道：“长生不老要讲究如此多的戒律，活着还有什么趣味？朕若能活一百多岁便心满意足！”
云啸叉手躬身道：“陛下英明！”
杨钊道：“你能长生不老么？”
云啸咧嘴一笑道：“圣上为情，甘愿舍却长生不老，俺虽一介草民，也有七情六欲。”
这话深得李隆基之心，他抚着胡须与杨玉环相视一笑。
杨钊向李隆基道：“陛下，这位仙家不同于其他方士，不玄谈，不吹嘘，有些真本事，臣以为可信。”
那胖子武官插嘴道：“陛下，此人深夜闯入皇宫内院，见了陛下连跪都不跪，臣以为他居心叵测，不如先把他拿下，倘若他仙术是假的，便治其罪！”
这胖子着实可恶！不过，今日这宴席上坐的，都是皇帝的宠臣，假若俺和其中任何一个硬碰硬，都会让皇帝两难，阻碍俺借钱的大计。云啸转了转念头笑道：“陛下登大宝以来，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西域万邦来朝。陛下龙体安康，天命长久，实乃苍生的福分！无论是芙蓉园大会护驾，还是重阳佳节冒险前来献仙术，俺无非是想聊表寸心，协助陛下延长天年，为苍生多谋福分。唯一的居心叵测，便是想换一万两银子而已。”
幸亏这话有几分实在之处，要不然云啸早已忍不住吐了。
李隆基听惯了群臣溜须拍马，再肉麻的话都笑纳过。眼前这古怪少年是平民百姓，又有几分仙气，说出来话既贴切又实在，还从没有哪一次阿谀奉承让李隆基如此熨贴过。
李隆基开怀大笑，旁边的杨玉环也抿嘴笑道：“但不知你这仙术如何传授，口传？笔传？心传？”
云啸道：“禀娘娘，笔传即可，俺背诵，陛下御笔亲书。”
那胖子又喝道：“大胆！竟敢劳驾皇帝替你执笔！”
云啸道：“圣上御笔亲书仙诀，方显心诚，所谓心诚则灵，只得斗胆劳驾。”
李隆基尚未开口，早有人抬来摆放好文房四宝的几子。
云啸再次躬身道：“仙诀不宜外传，请屏退左右。”
李隆基示意几位宠臣离开。
那胖子道：“陛下，臣仍然担心此人对陛下不利。”
李隆基一摆手道：“他若想对朕不利，朕的命早就没了。”
待群臣、舞女、乐师离去，云啸又向杨玉环叉手道：“俺斗胆请娘娘回避。”
李隆基道：“朕的爱妃也要回避？”
云啸早已猜到李隆基不会让杨玉环回避，他只想以退为进，增加仙术在李隆基心中的分量。听闻一国之君如此询问自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便故作沉吟道：“圣上与娘娘乃天作之合，少不得相伴一生一世，倘若圣上能活一百五十岁，而娘娘只活一百岁，那可不美！可圣上是龙体，练之必成，而娘娘的凤体练了，能延长多少年岁殊无把握……或许阴阳双修，其效更佳！”
他的话正对李隆基和杨玉环脾胃，俩人越听越开心，杨玉环笑道：“玉奴这便替圣上磨墨！”
于是，云啸背诵，杨玉环磨墨，李隆基执笔，少顷将纳气御气之术录下，李隆基又念了一遍，他是酷爱修仙之人，深知修身养性之道，自然明白这两术的神妙之处，登时龙颜大悦，高声叫好，杨玉环也随之抚掌。
李隆基当即喊道：“来呀，赏侠士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云啸按捺住喜悦，面色庄重道：“禀陛下、娘娘，人心隔肚皮，陛下和娘娘身边难免有心术不正之徒，倘若将此诀随意传给外人，恐怕遭来祸患，请千万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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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听了哈哈大笑道：“赐酒三杯，予三位姨压惊！”
须臾，乐声再起。
云啸缓缓长舒一口气，将手帕收起，气沉丹田，朗声道：“芙蓉园大会护驾之人云啸，前来拜访皇帝！”
乐声将停未停之际，云啸翻身而下，落在距离敞亭不远处的一株桂树枝头，身子随着树枝上下摆动，在旁人看来，有飘然出尘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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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点点头，朝云啸道：“你是人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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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道：“好！请进来饮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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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左侧第二席上，是位长相猥琐、神情剽悍的胖子，听云啸这么一说，当即跳了起来，指着云啸喝道：“咄，大胆狂徒，既有仙术，理当献给皇帝，岂有索要财物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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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向他微微躬身道：“对不住！将军与这仙术无缘，练之大干天和，反而无益！”言外之意便是：你不够格！云啸不是傻子，知道这种人的黄金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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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不老者，大有人在，只不过……须戒色、戒荤、戒骄、戒躁、戒嗔、戒喜、戒悲、戒贪、戒痴、戒杀、戒情、戒欲，并且活至一百五十岁后，五官躯干会有诸多形变，多半丑陋不堪。”当然不能长生不老！《夔龙乘风诀》的主人季毂正在墓里头躺着呢，且已化作枯骨，但云啸知道当皇帝的都盼望着长生不老，为了那一万两银子，他只得投其所好，为说得像模像样，便随口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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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道：“你能长生不老么？”
云啸咧嘴一笑道：“圣上为情，甘愿舍却长生不老，俺虽一介草民，也有七情六欲。”
这话深得李隆基之心，他抚着胡须与杨玉环相视一笑。
杨钊向李隆基道：“陛下，这位仙家不同于其他方士，不玄谈，不吹嘘，有些真本事，臣以为可信。”
那胖子武官插嘴道：“陛下，此人深夜闯入皇宫内院，见了陛下连跪都不跪，臣以为他居心叵测，不如先把他拿下，倘若他仙术是假的，便治其罪！”
这胖子着实可恶！不过，今日这宴席上坐的，都是皇帝的宠臣，假若俺和其中任何一个硬碰硬，都会让皇帝两难，阻碍俺借钱的大计。云啸转了转念头笑道：“陛下登大宝以来，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西域万邦来朝。陛下龙体安康，天命长久，实乃苍生的福分！无论是芙蓉园大会护驾，还是重阳佳节冒险前来献仙术，俺无非是想聊表寸心，协助陛下延长天年，为苍生多谋福分。唯一的居心叵测，便是想换一万两银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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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开怀大笑，旁边的杨玉环也抿嘴笑道：“但不知你这仙术如何传授，口传？笔传？心传？”
云啸道：“禀娘娘，笔传即可，俺背诵，陛下御笔亲书。”
那胖子又喝道：“大胆！竟敢劳驾皇帝替你执笔！”
云啸道：“圣上御笔亲书仙诀，方显心诚，所谓心诚则灵，只得斗胆劳驾。”
李隆基尚未开口，早有人抬来摆放好文房四宝的几子。
云啸再次躬身道：“仙诀不宜外传，请屏退左右。”
李隆基示意几位宠臣离开。
那胖子道：“陛下，臣仍然担心此人对陛下不利。”
李隆基一摆手道：“他若想对朕不利，朕的命早就没了。”
待群臣、舞女、乐师离去，云啸又向杨玉环叉手道：“俺斗胆请娘娘回避。”
李隆基道：“朕的爱妃也要回避？”
云啸早已猜到李隆基不会让杨玉环回避，他只想以退为进，增加仙术在李隆基心中的分量。听闻一国之君如此询问自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便故作沉吟道：“圣上与娘娘乃天作之合，少不得相伴一生一世，倘若圣上能活一百五十岁，而娘娘只活一百岁，那可不美！可圣上是龙体，练之必成，而娘娘的凤体练了，能延长多少年岁殊无把握……或许阴阳双修，其效更佳！”
他的话正对李隆基和杨玉环脾胃，俩人越听越开心，杨玉环笑道：“玉奴这便替圣上磨墨！”
于是，云啸背诵，杨玉环磨墨，李隆基执笔，少顷将纳气御气之术录下，李隆基又念了一遍，他是酷爱修仙之人，深知修身养性之道，自然明白这两术的神妙之处，登时龙颜大悦，高声叫好，杨玉环也随之抚掌。
李隆基当即喊道：“来呀，赏侠士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云啸按捺住喜悦，面色庄重道：“禀陛下、娘娘，人心隔肚皮，陛下和娘娘身边难免有心术不正之徒，倘若将此诀随意传给外人，恐怕遭来祸患，请千万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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