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变生未知
祁鸨娘看云啸站在那里一筹莫展，问道：“啸哥儿，这……这怎生是好？”
云啸把青铜剑插在腰后，说道：“千万别开门，俺出去跟他们说说。”
说罢一溜烟跑到后院，见后门也有火把的光芒，看来官差已经把后门堵上了。于是从东墙翻出，绕着拥翠院兜了一圈，想法子来到那彪人马的对面。
祁鸨娘喊冤辩解的声音时不时从院内传出，有几名官差正轮番撞门。
云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本侠士躺在永安渠内扁舟上睡大觉，却被你们吵醒，这是要干什么？”
胡大油正与长安县县令柳升并辔而立，瞧见云啸，吓得不由自主勒马后退，指着云啸直喊：“就是他，就是他！”
几十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顿时转向了云啸，撞门的也不撞了，柳升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云啸。几十个人都是一般心思：这是什么凶徒啊？明明只是个孩子嘛！
云啸抱着膀子微微一笑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昨夜在这一家为非作歹，被我撞见，教训了一顿，怎么？竟然连官差都搬来了！可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找我，找人家做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胡大油，说到最后突然腾空而起，飞纵到胡大油马上，与胡大油面对面坐着，一张肥脸，一张瘦脸，相去不过五寸。
胡大油开始被吓得“嗷”了一声，身子后仰，后来便瞪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神情极是滑稽。
柳升和官差们本来就在发愣，此时更是呆若木鸡。
云啸朝柳升探过身去，瞪着他那双小眼睛道：“县令老爷，这个人可不是好人呢，他不但霸占这院里姑娘，还跑到人家家里打砸抢。县令老爷怎会跟这样的匪徒呆在一起？怎么？官匪勾结，欺压良民么？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恶行，那还了得？走！咱们闯禁宫告御状去吧！请皇帝老儿给评评理！”
云啸在院里琢磨了片刻，觉得光靠动武不行，倒不如以武力恐吓之，然后反过来给他们扣罪名，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假若真的被这穷凶极恶之徒拉着闯了禁宫，无论是非曲直，自己这项上人头可就难保了。柳升从未碰到过这等情形，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官差中有人喝道：“大胆草民，见了县太爷还不下跪？”看样子，此人是县太爷的长随，这么喊习惯了，以至于不分情势，张口就来。
云啸伸手把胡大油腰间的刀拔了出来，胡大油见寒光闪烁，吓得“哎哟”一声滚下马鞍。
周围官差也纷纷亮出了家伙。
云啸置若罔闻，伸指在刀身上“叮”地弹了一下，赞道：“好刀！县令大人，请约束部下，不然，万一动起手来，第一个吃亏的，恐怕是你老人家。”
柳升忙道：“都把兵刃收了！不可对侠士无礼！”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转而向云啸谄笑道：“侠士！今晚之事纯属误会，这告御状就免了，下官向来仰慕古今侠客，每每读到荆轲、豫让事迹，时常拍案而起，今日得瞻侠士风范，可谓一见倾心，侠士，请到下官寒舍一叙，咱们把酒畅谈如何？”
柳升也是读过史书的人，知道侠客们吃软不吃硬，对付他们的手段便是：先招揽，而后想利用便利用，看不顺眼便寻机擒之。
云啸当然知道侠客们与官府勾结后的下场，清楚柳升葫芦里卖什么药，淡淡地道：“不必了，本侠士逍遥自在，向来不喜约束，既是误会，那诸位请便吧。”言毕，从胡大油马上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腾着落下，刚站住脚，又听到马蹄声响，并且这声音越来越近，难道这县令还叫了后援？他瞧了瞧柳升，见柳升脸上也现出不解的神情，便稍稍放心，看来那拨人马与我们无关。
柳升看云啸提着胡大油的兵刃，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真把他突然发难，把自己剁了，好官不吃眼前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喊了声：“回衙！”官差们默契地从中间分出一条路来，让县令及其心腹过去，胡大油也连忙爬上马跟上。
云啸看着柳升率队离去，为自己凭三言两语替拥翠院解了围而暗自得意。可是倘若柳升、胡大油不愿就此收手，还找拥翠院的麻烦该咋办？俺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吧？正寻思着，瞧见一拨人马迎着柳升等人走来。
这彪人马，来势汹汹。五骑在前，四五十名步兵在后。领头的一位官员紫袍金玉带，脸庞消瘦，双目炯炯有神。云啸知道穿紫袍的通常都是三品或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暗忖，难道拥翠院这事震动了朝廷？以至于他们派大官来亲自查办！
先不管他，倘若这大官也是来寻拥翠院麻烦的，俺就真的拽着他和柳升闯禁宫去。想到真的要闯禁宫，云啸手心都渗出汗来。俺一个乡下小子，三个月前还正在颖水畔放羊，如今却要闯禁宫，人生变化太快，真让人应接不暇。
只见柳升滚鞍下马，向大官行礼，后头的官差们也跪了一地。
大官也不让柳升起来，说了句：“柳升，你让本官好找！”从袖子中摸出一块布，就着后面火把的光芒，读了起来：“诏曰：诸刺史县令，与朕共治，户口安存，在于抚育，移风易俗，莫先令长，令长失德，为祸深远，长安令柳升，庸弱无能，贪赃枉法，结交匪类，祸乱京城……”
诏书读完，那大官喝道：“拿下！”又指着胡大油道：“你，是胡大油吧？”
胡大油不敢不承认，点了点头。
大官道：“一并拿下！”
柳升带来的官差们均伏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吱声。
少顷，两队人马并作一处，簇拥着那大官和身戴枷锁的柳升、胡大油匆匆离去。
云啸自然欣喜非常，没想到，皇帝老儿竟然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只不过这柳升和胡大油在长安城内为非作歹了这么久，皇帝老儿这时才动手惩治，未免迟了些，这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别处的吏治更是可想而知了。
罢了，想这么多又啥用？一桩祸患就此消弭，云啸浑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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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把青铜剑插在腰后，说道：“千万别开门，俺出去跟他们说说。”
说罢一溜烟跑到后院，见后门也有火把的光芒，看来官差已经把后门堵上了。于是从东墙翻出，绕着拥翠院兜了一圈，想法子来到那彪人马的对面。
祁鸨娘喊冤辩解的声音时不时从院内传出，有几名官差正轮番撞门。
云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本侠士躺在永安渠内扁舟上睡大觉，却被你们吵醒，这是要干什么？”
胡大油正与长安县县令柳升并辔而立，瞧见云啸，吓得不由自主勒马后退，指着云啸直喊：“就是他，就是他！”
几十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顿时转向了云啸，撞门的也不撞了，柳升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云啸。几十个人都是一般心思：这是什么凶徒啊？明明只是个孩子嘛！
云啸抱着膀子微微一笑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昨夜在这一家为非作歹，被我撞见，教训了一顿，怎么？竟然连官差都搬来了！可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找我，找人家做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胡大油，说到最后突然腾空而起，飞纵到胡大油马上，与胡大油面对面坐着，一张肥脸，一张瘦脸，相去不过五寸。
胡大油开始被吓得“嗷”了一声，身子后仰，后来便瞪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神情极是滑稽。
柳升和官差们本来就在发愣，此时更是呆若木鸡。
云啸朝柳升探过身去，瞪着他那双小眼睛道：“县令老爷，这个人可不是好人呢，他不但霸占这院里姑娘，还跑到人家家里打砸抢。县令老爷怎会跟这样的匪徒呆在一起？怎么？官匪勾结，欺压良民么？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恶行，那还了得？走！咱们闯禁宫告御状去吧！请皇帝老儿给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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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真的被这穷凶极恶之徒拉着闯了禁宫，无论是非曲直，自己这项上人头可就难保了。柳升从未碰到过这等情形，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官差中有人喝道：“大胆草民，见了县太爷还不下跪？”看样子，此人是县太爷的长随，这么喊习惯了，以至于不分情势，张口就来。
云啸伸手把胡大油腰间的刀拔了出来，胡大油见寒光闪烁，吓得“哎哟”一声滚下马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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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置若罔闻，伸指在刀身上“叮”地弹了一下，赞道：“好刀！县令大人，请约束部下，不然，万一动起手来，第一个吃亏的，恐怕是你老人家。”
柳升忙道：“都把兵刃收了！不可对侠士无礼！”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转而向云啸谄笑道：“侠士！今晚之事纯属误会，这告御状就免了，下官向来仰慕古今侠客，每每读到荆轲、豫让事迹，时常拍案而起，今日得瞻侠士风范，可谓一见倾心，侠士，请到下官寒舍一叙，咱们把酒畅谈如何？”
柳升也是读过史书的人，知道侠客们吃软不吃硬，对付他们的手段便是：先招揽，而后想利用便利用，看不顺眼便寻机擒之。
云啸当然知道侠客们与官府勾结后的下场，清楚柳升葫芦里卖什么药，淡淡地道：“不必了，本侠士逍遥自在，向来不喜约束，既是误会，那诸位请便吧。”言毕，从胡大油马上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腾着落下，刚站住脚，又听到马蹄声响，并且这声音越来越近，难道这县令还叫了后援？他瞧了瞧柳升，见柳升脸上也现出不解的神情，便稍稍放心，看来那拨人马与我们无关。
柳升看云啸提着胡大油的兵刃，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真把他突然发难，把自己剁了，好官不吃眼前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喊了声：“回衙！”官差们默契地从中间分出一条路来，让县令及其心腹过去，胡大油也连忙爬上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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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彪人马，来势汹汹。五骑在前，四五十名步兵在后。领头的一位官员紫袍金玉带，脸庞消瘦，双目炯炯有神。云啸知道穿紫袍的通常都是三品或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暗忖，难道拥翠院这事震动了朝廷？以至于他们派大官来亲自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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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柳升滚鞍下马，向大官行礼，后头的官差们也跪了一地。
大官也不让柳升起来，说了句：“柳升，你让本官好找！”从袖子中摸出一块布，就着后面火把的光芒，读了起来：“诏曰：诸刺史县令，与朕共治，户口安存，在于抚育，移风易俗，莫先令长，令长失德，为祸深远，长安令柳升，庸弱无能，贪赃枉法，结交匪类，祸乱京城……”
诏书读完，那大官喝道：“拿下！”又指着胡大油道：“你，是胡大油吧？”
胡大油不敢不承认，点了点头。
大官道：“一并拿下！”
柳升带来的官差们均伏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吱声。
少顷，两队人马并作一处，簇拥着那大官和身戴枷锁的柳升、胡大油匆匆离去。
云啸自然欣喜非常，没想到，皇帝老儿竟然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只不过这柳升和胡大油在长安城内为非作歹了这么久，皇帝老儿这时才动手惩治，未免迟了些，这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别处的吏治更是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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