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秦淮有趣事
翌日。金陵城下了雪。
身披黑色大氅，换了一间没有补丁的衣裳，李从嘉撑着一把伞，拉着李双双出了门。
雪很小，小到几乎影响不了金陵百姓做任何事情，小的他们几乎都没有撑伞。
街边炉火正旺，胡饼冒着热气被整齐地码放在竹篮子里。
……
……
贵人从腰间摸出几个铜板，要了两个芝麻多的胡饼，一大一小的二人，一人拿了一个。
姑娘连头发都没梳，只是用玉簪给别在了头上，头上还戴着一副白色的，毛茸茸的耳笼子，瞧上去很是可爱，姑娘很害冷，脸颊冻的通红。
咬了一口胡饼，淡淡的咸味，确实比自己蒸的馒头好吃些，她茫然地抬起脑袋问道：“少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那贵人嘴里嚼着胡饼，囫囵不清道：“去找，找乐子~”
……
大清早的秦淮河畔要为昨夜金陵的繁华买单，每走不出二十步，就有醉酒的汉子倚在树旁，有的是早上寻来的发妻艰难地挪动他们的身子，有的则是被巡街的衙差拍醒，询问住处，还有的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街边，无人问津。
今日缓慢地走在街上，贵人有着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能这一年多来，闷在那间小院子里久了，他清楚地记得，院子里有地砖五十六块，其中七块上了年头，一掰就碎，地砖们全部用来围住小菜园子。
街上的地砖比家里的任何一块都要大，它们被磨的青黑发亮，有的地方十分光滑，稍不注意就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脚掌轻叩地砖，雪花一个劲地往鞋底钻，发出沙沙的声音。
沿着河畔，二人路过江南贡院，贡院前面一大片空地，如今白茫茫的一片。
二人驻足，贵人会心一笑，姑娘依旧在啃饼，姑娘不懂贵人对贡院的感情，只是觉得今日身边的人有些怪。
“读书啊读书~”轻声叹了一声，他合上了伞，然后双臂探出，恭谨一揖，良久才重新直起腰杆子。
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读书依旧是贫苦学子改变命运的首选。科举取士，封侯拜相，实现胸中之伟大抱负，算得上是一桩美谈了。
贵人也如此，虽是年少时分在异国为质，是阶下囚的角色，但长安并没有苛责这个少年，该有的大儒教诲，还是让少年在宫学中度过了一段较难忘的时光。
拜别江南贡院，这个成就无数学子的地方。二人继续向金陵城一日最易寻着乐子的地方前进。
……
……
驻足河岸。
瞧见了寻常的事情，但很有趣，对于围观的人来说。
“嘿，你这公子怎的不听我们劝说，都说了姑娘还在歇息，怎的还往里硬闯？”
几位人高马大的船家，将一位小白脸男子给蛮力挡在船外，一边说着，一边还推搡着，一直将他从浮桥撵出船，直至岸上。
“胡说~嗝~”正说着，那小白脸打了一个酒嗝，手里还死命地拽着一个酒壶，伸出手，指着面前的汉子骂道：“云秀前几日还好好的，让本公子这几日来寻她，就是你们，你们这群泼皮……好生无礼，拦着本公子做甚？快让开，你家姑娘等着我呢！”
说着，就踉跄着又要通过浮桥上船，去找他口中的云秀姑娘。
这一大早，秦淮河畔就发生了这么一幕，早起的人无事，便都驻足观看。
几个船上的汉子也都不是好惹的，他们本是风柳舫的船家，平时客串一下打手的活。这风柳舫是秦淮十二清舫之一，本是不入流的末位，可自从云清舫的陈圆圆和清平舫的张小山相继去往长安后，十二清舫便乱了。原来是陈张两家独大，现如今成了百花齐放，这眼瞧着首位空缺，剩下的十舫各自使出看家本领，这风柳舫的楚云秀姑娘姿色上乘，又抚得一手好琴，一时间，有成为首位的势头。
眼瞧着这醉酒公子又赶着凑上来，几位汉子也都不客气，蛮力推了一把，那小白脸浑身无力，被推翻在地，手里的酒壶也给撞破了，酒液洒了一地。
或是被撞得疼了，小白脸清醒了几分，撑起身子，拍了拍脑袋，眯着眼睛瞧了瞧自己的状况。
“公子请回吧！不要再闹了，我家姑娘船上留有贵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汉子摊手请道。
这风柳舫汉子的脾气算是好的了，这要是搁别家，怕是早就拳脚相加，敢闹事？打一顿再说。
“胡说！”小白脸坐在地上一挥衣袖，嘿嘿痴笑道：“云秀姑娘只爱我一个，船上怎会有其他人？定是你们这些泼皮……太无礼了。占了云秀姑娘的产业，我，我定……云秀姑娘是喜欢我……”
到最后，这小白脸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也越来越弱，他呆呆地瞧着地上洒的酒液，不知在想些什么。
“吼！楚云秀出来了！”
岸上，不知谁惊呼了一声，众人去看，那河上的一条花船上，有一位披着衣裳的姑娘探出身来，正在查看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远地瞧着那姑娘，样貌确实比普通女子要美得多，尤其是那一双羞答答的眼睛，透出些不知所措的意思来。
或是早起出来的匆忙，外衣也没来得及穿好，瞄了一眼岸上的情况，她向几个汉子打了一个手势，而后又回到船舱里。
“哎！真没劲儿，都说这楚云秀生的好看，今日却只瞧了那么几眼……也不知道船里藏了什么男人？我要是和楚姑娘春宵一夜，死也值了！”
“那女人的滋味，啧啧啧……”
岸上几个泼皮汉子，嘴里说着荤话，勾肩搭背地笑着。
“双儿，咱们走吧。”李从嘉撑伞拉着李双双就要离开这等是非之地，不是事情发生的不有趣，而是岸边的荤话，他实在不忍心身边的人听进耳朵里。
可李双双却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她指着远处依旧瘫坐在地上的小白脸，说：“少爷，我认识他，他是……”
……
“公子，先前你三番五次来闹，我们姑娘们见你可怜，才勉强答应见你一面。如今你又来？是当我们风柳舫好欺负吗？”
几个船上的汉子得了楚云秀手令的指令，自然要办事，姑娘的意思是：尽快打发走这个人，莫扰了船上贵人歇息。
“胡说！”小白脸当即反驳道。“是云秀说我风度翩翩，才贯五车，邀我上船一叙，才不是你们说的……”
轻轻的，一只粗糙的手掌落在小白脸的肩膀上，小白脸顿时住了口，他看着面前的汉子缓缓的蹲下，一副厉色。
“走不走？”
汉子威胁道。
小白脸起先被震慑住，而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着站了起来，手里的碎了一半的酒壶被他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砸在了风柳舫的船上。
汉子也不多说，几番拳脚下来，那小白脸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呸，哪里来的穷鬼！”几个汉子做完这一切，将倒地不起的小白脸抬到远处，拍拍手，又上船了。
事情到这看似都结束了，无非就是醉酒的公子前来闹事，姑娘无奈，只好派出打手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麻烦。
围观的人群悻悻地摇了摇头，准备走了，货郎重新抬起自己的货，有好事者上前查看小白脸的伤势，开门做生意的掌柜纷纷蜷着手，离开了岸边。
李从嘉和李双双还站在岸边，小姑娘的一张饼啃的八九不离十，胡乱的擦了擦手，蜷进了袖子里，只觉得这外边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撑着伞的李从嘉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至于为什么要笑，那还是是追溯到李双双说的呢那一句话。
“少爷，我认识他，他是钱元瓘！”
钱元瓘，昔日的恩科探花郎，吴越前太子，金陵的大才子。
怎的落得如今这般境地，来姑娘船前胡搅蛮缠？而且还被汉子给打了？现如今不知死活地躺在河岸边？
但大抵是不会死的，这船上的汉子下手都有分寸，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听说，哪家船失手打死了人，毕竟打死人要吃官司，所以那些汉子下手很有技巧，既解了气，又不会让人丢到性命。
果然，好事者去看时，只是胡乱地扒拉了两下，钱元瓘就又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是样子极惨，鼻子被打的出了血。
……
“他娘的，一个好觉都不让本少爷睡，那好，都去给我死！”
一声气急败坏地声音从河上传来，具体地来说，是从河上的船舱里传来，再具体些，就是刚才发生点事故的风柳舫上。
只见，船舱的门被一脚踢开，一个酒壶被扔了出来，正好碰到船栏上，摔了个粉碎，之后，两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挤过那道小窄门。出门后，那男子还踹了那门一脚。
“给你脸了不是？扰你大爷我清梦！”那男子赤裸着上半身，揪着一个姑娘的头发，拖拽着出了船舱，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把姑娘踹下船去。
“噗通”一声落了水。
没等姑娘呼救几声，船上的汉子一个接着一个跳入水中，毕竟那姑娘可是自己的主家。
好家伙，原本好戏已经散了，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
岸上不一会，又聚集了不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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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黑色大氅，换了一间没有补丁的衣裳，李从嘉撑着一把伞，拉着李双双出了门。
雪很小，小到几乎影响不了金陵百姓做任何事情，小的他们几乎都没有撑伞。
街边炉火正旺，胡饼冒着热气被整齐地码放在竹篮子里。
……
……
贵人从腰间摸出几个铜板，要了两个芝麻多的胡饼，一大一小的二人，一人拿了一个。
姑娘连头发都没梳，只是用玉簪给别在了头上，头上还戴着一副白色的，毛茸茸的耳笼子，瞧上去很是可爱，姑娘很害冷，脸颊冻的通红。
咬了一口胡饼，淡淡的咸味，确实比自己蒸的馒头好吃些，她茫然地抬起脑袋问道：“少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那贵人嘴里嚼着胡饼，囫囵不清道：“去找，找乐子~”
……
大清早的秦淮河畔要为昨夜金陵的繁华买单，每走不出二十步，就有醉酒的汉子倚在树旁，有的是早上寻来的发妻艰难地挪动他们的身子，有的则是被巡街的衙差拍醒，询问住处，还有的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街边，无人问津。
今日缓慢地走在街上，贵人有着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能这一年多来，闷在那间小院子里久了，他清楚地记得，院子里有地砖五十六块，其中七块上了年头，一掰就碎，地砖们全部用来围住小菜园子。
街上的地砖比家里的任何一块都要大，它们被磨的青黑发亮，有的地方十分光滑，稍不注意就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脚掌轻叩地砖，雪花一个劲地往鞋底钻，发出沙沙的声音。
沿着河畔，二人路过江南贡院，贡院前面一大片空地，如今白茫茫的一片。
二人驻足，贵人会心一笑，姑娘依旧在啃饼，姑娘不懂贵人对贡院的感情，只是觉得今日身边的人有些怪。
“读书啊读书~”轻声叹了一声，他合上了伞，然后双臂探出，恭谨一揖，良久才重新直起腰杆子。
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读书依旧是贫苦学子改变命运的首选。科举取士，封侯拜相，实现胸中之伟大抱负，算得上是一桩美谈了。
贵人也如此，虽是年少时分在异国为质，是阶下囚的角色，但长安并没有苛责这个少年，该有的大儒教诲，还是让少年在宫学中度过了一段较难忘的时光。
拜别江南贡院，这个成就无数学子的地方。二人继续向金陵城一日最易寻着乐子的地方前进。
……
……
驻足河岸。
瞧见了寻常的事情，但很有趣，对于围观的人来说。
“嘿，你这公子怎的不听我们劝说，都说了姑娘还在歇息，怎的还往里硬闯？”
几位人高马大的船家，将一位小白脸男子给蛮力挡在船外，一边说着，一边还推搡着，一直将他从浮桥撵出船，直至岸上。
“胡说~嗝~”正说着，那小白脸打了一个酒嗝，手里还死命地拽着一个酒壶，伸出手，指着面前的汉子骂道：“云秀前几日还好好的，让本公子这几日来寻她，就是你们，你们这群泼皮……好生无礼，拦着本公子做甚？快让开，你家姑娘等着我呢！”
说着，就踉跄着又要通过浮桥上船，去找他口中的云秀姑娘。
这一大早，秦淮河畔就发生了这么一幕，早起的人无事，便都驻足观看。
几个船上的汉子也都不是好惹的，他们本是风柳舫的船家，平时客串一下打手的活。这风柳舫是秦淮十二清舫之一，本是不入流的末位，可自从云清舫的陈圆圆和清平舫的张小山相继去往长安后，十二清舫便乱了。原来是陈张两家独大，现如今成了百花齐放，这眼瞧着首位空缺，剩下的十舫各自使出看家本领，这风柳舫的楚云秀姑娘姿色上乘，又抚得一手好琴，一时间，有成为首位的势头。
眼瞧着这醉酒公子又赶着凑上来，几位汉子也都不客气，蛮力推了一把，那小白脸浑身无力，被推翻在地，手里的酒壶也给撞破了，酒液洒了一地。
或是被撞得疼了，小白脸清醒了几分，撑起身子，拍了拍脑袋，眯着眼睛瞧了瞧自己的状况。
“公子请回吧！不要再闹了，我家姑娘船上留有贵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汉子摊手请道。
这风柳舫汉子的脾气算是好的了，这要是搁别家，怕是早就拳脚相加，敢闹事？打一顿再说。
“胡说！”小白脸坐在地上一挥衣袖，嘿嘿痴笑道：“云秀姑娘只爱我一个，船上怎会有其他人？定是你们这些泼皮……太无礼了。占了云秀姑娘的产业，我，我定……云秀姑娘是喜欢我……”
到最后，这小白脸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也越来越弱，他呆呆地瞧着地上洒的酒液，不知在想些什么。
“吼！楚云秀出来了！”
岸上，不知谁惊呼了一声，众人去看，那河上的一条花船上，有一位披着衣裳的姑娘探出身来，正在查看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远地瞧着那姑娘，样貌确实比普通女子要美得多，尤其是那一双羞答答的眼睛，透出些不知所措的意思来。
或是早起出来的匆忙，外衣也没来得及穿好，瞄了一眼岸上的情况，她向几个汉子打了一个手势，而后又回到船舱里。
“哎！真没劲儿，都说这楚云秀生的好看，今日却只瞧了那么几眼……也不知道船里藏了什么男人？我要是和楚姑娘春宵一夜，死也值了！”
“那女人的滋味，啧啧啧……”
岸上几个泼皮汉子，嘴里说着荤话，勾肩搭背地笑着。
“双儿，咱们走吧。”李从嘉撑伞拉着李双双就要离开这等是非之地，不是事情发生的不有趣，而是岸边的荤话，他实在不忍心身边的人听进耳朵里。
可李双双却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她指着远处依旧瘫坐在地上的小白脸，说：“少爷，我认识他，他是……”
……
“公子，先前你三番五次来闹，我们姑娘们见你可怜，才勉强答应见你一面。如今你又来？是当我们风柳舫好欺负吗？”
几个船上的汉子得了楚云秀手令的指令，自然要办事，姑娘的意思是：尽快打发走这个人，莫扰了船上贵人歇息。
“胡说！”小白脸当即反驳道。“是云秀说我风度翩翩，才贯五车，邀我上船一叙，才不是你们说的……”
轻轻的，一只粗糙的手掌落在小白脸的肩膀上，小白脸顿时住了口，他看着面前的汉子缓缓的蹲下，一副厉色。
“走不走？”
汉子威胁道。
小白脸起先被震慑住，而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着站了起来，手里的碎了一半的酒壶被他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砸在了风柳舫的船上。
汉子也不多说，几番拳脚下来，那小白脸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呸，哪里来的穷鬼！”几个汉子做完这一切，将倒地不起的小白脸抬到远处，拍拍手，又上船了。
事情到这看似都结束了，无非就是醉酒的公子前来闹事，姑娘无奈，只好派出打手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麻烦。
围观的人群悻悻地摇了摇头，准备走了，货郎重新抬起自己的货，有好事者上前查看小白脸的伤势，开门做生意的掌柜纷纷蜷着手，离开了岸边。
李从嘉和李双双还站在岸边，小姑娘的一张饼啃的八九不离十，胡乱的擦了擦手，蜷进了袖子里，只觉得这外边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撑着伞的李从嘉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至于为什么要笑，那还是是追溯到李双双说的呢那一句话。
“少爷，我认识他，他是钱元瓘！”
钱元瓘，昔日的恩科探花郎，吴越前太子，金陵的大才子。
怎的落得如今这般境地，来姑娘船前胡搅蛮缠？而且还被汉子给打了？现如今不知死活地躺在河岸边？
但大抵是不会死的，这船上的汉子下手都有分寸，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听说，哪家船失手打死了人，毕竟打死人要吃官司，所以那些汉子下手很有技巧，既解了气，又不会让人丢到性命。
果然，好事者去看时，只是胡乱地扒拉了两下，钱元瓘就又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是样子极惨，鼻子被打的出了血。
……
“他娘的，一个好觉都不让本少爷睡，那好，都去给我死！”
一声气急败坏地声音从河上传来，具体地来说，是从河上的船舱里传来，再具体些，就是刚才发生点事故的风柳舫上。
只见，船舱的门被一脚踢开，一个酒壶被扔了出来，正好碰到船栏上，摔了个粉碎，之后，两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挤过那道小窄门。出门后，那男子还踹了那门一脚。
“给你脸了不是？扰你大爷我清梦！”那男子赤裸着上半身，揪着一个姑娘的头发，拖拽着出了船舱，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把姑娘踹下船去。
“噗通”一声落了水。
没等姑娘呼救几声，船上的汉子一个接着一个跳入水中，毕竟那姑娘可是自己的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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