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初一这一日
张小山明白了，脸上疑惑的神色缓缓地变成了寒冷，薄薄的嘴唇被她抿得紧紧的，有些发白，或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手掌因为极用力握着的缘故，手背起了青筋，甚至连脚步也停下了。
说来，张小山还得感谢钱元瓘那探花郎的高贵身份，若不是如此，这件案子怕是难登什么大雅之堂，匆匆在平安县衙由那刘县令胡乱审了，至于公正不公的，那就难说了。
张小山现在感到有些生气，她感觉原先自己的地位，旁人崇拜的目光，以及才女名声，到了真正需要它们的时候，却是一文不值的。
背靠画舫，说好听的，是个清倌良人，说难听的，只是和贱籍女子差不多的层次来，官府不会因为你是什么秦淮河畔有名的清倌良人，而高看一眼。
“你没事吧？”李双双好意问道。
张小山笑了一声，马上将脸上不悦的神色一扫而空，“我没事，能有什么事？”
可这笑在旁人眼里看来，是那么的虚伪，那么的委屈，她很不高兴吧？
之后去往金陵府衙的一段路上，张小山没再说什么话，反而是李双双做好了一个小姐妹的本分，好生照顾着张小山的情绪，同样，用恶狠狠的眼神剜了周宗几眼。
周宗知道自己祸从口出，也没有狡辩什么，之后在前一直带着路，不曾开口说话了，他怕又是因为自己的多嘴，惹得别人不高兴，而对于李双双的眼神警告，他倒是不惧，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说的也是实话，谁知道张小山这么想不开呢？
在金陵，人人有着身份上差距，有人出身皇族，有人靠自身努力跻身士族，百姓多出身平民，更有人沦为贱籍，奴籍，不可能说，皇族与贱籍平起平坐，贱籍见了皇族，也不可能昂首挺胸，三叩五拜，低眉顺眼那是常态。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想要反抗者，多被当作刁民被砍了脑袋，于是，没人再敢说人人平等之类的话了。
…………
金陵府衙门前，庄重大气，路过百姓少有人击鼓明冤，今日刚巧不巧，就有那么几个人，在门口侍卫的目光注视下，拿起了鼓锤，敲响了那比人还高的一面大鼓。
于是，金陵府衙照常运转起来，先是有低阶吏员前来查看状况，询问击鼓人有何冤情要上报，张小山递了自己的状子，那低阶吏员拿过状子，先是粗略地看了一遍，叫几人在外等着，自己又进去了。
这期间，门口侍卫一直盯着三人，目光不离片刻，起先李双双很是不高兴，差点就骂出来口，还好周宗一通解释，说这是金陵府衙规矩，门口侍卫虽表面上看只是看门的，但有人击鼓之后，他们就多了一个职责，便是看管击鼓人员，待吏员巡查完毕，一切照常后，才继续着自己的守门职责。
不为别的，是为了防止一些不长眼的市侩之徒，无事前来击鼓，一旦发现击鼓之人玩笑行径，这侍卫便会示警，这时，府衙之内就会冲出来一队侍卫，将这些市侩之徒全部抓住，问罪。
而门口的侍卫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更从侧面印证了这金陵府衙乃是庄重，严肃场所，不会让人胡来，门口的大鼓也不是叫人白白敲响的。
“你们这样盯着我，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对我有不轨意图？”李双双最后，用手捂着自己的身子，叫嚣道。
门口的两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好笑，开口答道：“你这小姑娘高看自己了，您的朋友比你更美丽一些!”
“你……你们……”李双双气的直哆嗦，也不捂着身子了，指的二人正在酝酿着一些脏话，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自己不漂亮。
侍卫说话，倒也不怕这个小姑娘胡来，纷纷将目光投到另一位，看起来有人冷冷的，不高兴的姑娘身上，在他们眼里，这位姑娘还是很漂亮的，至少比一个小丫头要好看几十倍。
李双双心中酝酿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先前的那低阶吏员便又出来了，说道：“这案子我们府衙接了，三日后，请你们再来，我们需得核实这状子所言之真伪，以及调查原告，被告人员，人证物证之类的……”
得!回去等着吧！
张小山听罢，没说什么话，率先走了，也不给那两个侍卫心猿意马的机会了，李双双和周宗相继也告辞了，只是李双双还在不爽两个侍卫的话，临走前，还恶狠狠地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
回去的路上，还是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发生，张小山依旧冷着一张脸，周宗依旧在前领着路，倒是李双双夹在中间，好生不好受。
快到梧桐街的时候，周宗率先告了辞，毕竟有公职在身。
李双双和张小山回了十七巷，推开了那扇有些旧了的，发出吱呀声响的门。
院内和谐无比，李从嘉铺开白纸，练着大字，熊二坐在一间屋子的门槛上，逗着脚下的小猫，老先生面对着那颗梅花树，时不时发出几声哀叹，也不知道在哀叹什么。
瞧见有人进了门，也只有练字的李从嘉有所反应，他抬起了头，一笑转而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双双上前几步，随意答道：“金陵府衙接了案子，叫我们三日后再去!”
“哦!”
再然后，院内长时间的沉默，主仆二人随意搭了一嘴后，便没再说什么话了，李双双来到灶前，和起了面，想是为了午饭做准备，而李从嘉依旧练着自己的大字，没有和张小山说话的意思。
浑浑噩噩的张小山自打进了院门，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在棚子底下找了个位置，双腿岔开坐着，也不在乎什么姑娘家家的形象了，扶着自己的脑袋，嘴唇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
这边金陵最繁华的街道，苏堪领着几个长安汉子，在金陵酒家小厮江山的带领下，登上了二楼，在一间位置极好的包厢里，正在大快朵颐。
毕竟对于几个长安汉子来说，吃惯了长安那里的菜式，来到金陵，他们还是有所期待的，更何况，还是在金陵酒家，这座在长安都极有名的酒楼里，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和拘谨了。
金陵酒家倒也毫不吝啬，苏堪说明来意后，他们就好酒好菜地上着，毕竟金陵酒家的东家王谢欠苏大儒一个人情，而苏堪又与苏大儒是一家，本是苏大儒请客吃饭，苏堪作陪，金陵酒家就当作是自家人，反正什么贵点什么，什么好吃点什么，不在乎银钱。
酒是要有的，新宋被称为北蛮子，不是没有道理的，今日苏堪可是见着了，起先只是一壶一壶地上着各种美酒，瓷器小壶便也只能倒满几杯，几个汉子还没尝到味道，便没了，于是，江山便搬上来几坛那褐色酒罐，里面也是度数极高的烈酒，这汉子们喝的才爽快。
酒杯是不用的，要了几个瓷碗，哗啦啦地倒着，倒是像极了那些绿林好汉聚集在一起，大碗喝酒时的样子。
强烈的视觉冲击，苏堪不禁竖起大拇指，感叹道：真乃豪人也!
相比自家先生和隔壁院的嘉少爷在一起饮酒，苏堪可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酒量，几个长安汉子喝的尽兴时，赤裸了上身，露出一身子的腱子肉，也不怕冻着，不一会，几坛子烈酒便见了底。
苏堪也不陪着吃菜喝酒了，赶紧下去又搬了几坛子上来，惹得楼下的江山瞪大了眼珠子，江山在酒家做活这么久了，还没见着这么能喝的人呢？一时好奇，问道：“都是些什么人啊？牲口也没这么喝的呀？”
“谁知道呢？你家东家，我家先生，在加上嘉少爷，三个人在一起也没人家一个人能喝，看来新宋蛮人真不是盖的!”苏堪一个劲地感叹，着实被这新宋来的汉子吓着了。
江山听罢，将白色毛巾往自己肩膀上一搭，便也赶紧着去楼上送酒了。
…………
初一这一日子，金陵府衙门口的鼓被人敲响，不是什么市侩之徒在胡闹，是真的有人来报案。
金陵府衙高府尹如今随意倚在一张太师椅上，喝着闲茶，听着下属禀告着早上的事情。
秦淮画舫名人张小山要告恩科探花郎钱元瓘，行不轨之事!
高府尹捏着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绕有意味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状子，落款是平安县衙的师爷写的，这写的确实不错，字字直言钱元瓘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十月十二日之时，在金陵酒家，在酒里下药，意图奸污张小山，不过碰巧被王谢遇见。
高府尹瞧着这状子，心里莫名的感到这件案子有些棘手，往年，也有许多类似的案子投到这里来，可是由于这些女子什么也不懂，什么证据也没有，高府尹只听她们空口白牙一说，实在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最后只有不了了之。
而那些被告的公子少爷们，大摇大摆地上堂之后，不但对自己所犯罪行没有一丝丝的后悔，还公然叫嚣着，本少爷家里有的是权，有的是钱，你一个小小府尹，能奈我何？
打他们一顿板子，是高府尹唯一能做的，谁叫他们藐视公堂呢!高府尹倒不怕这些贵公子少爷们事后来报复，毕竟金陵府衙背后的靠山是燕王。
金陵府衙虽然有名声，清廉公正，可这些年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在朝廷眼里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部门，作为县衙和刑部中间的过渡，审理一些高门府邸之间的纠纷来，说来算是高门府邸之间的和事佬。
其实高府尹还特别有兴趣处理张小山这件案子的，倒是不用再看旁人脸色，不用再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只是不知道张小山能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扳倒钱元瓘。
搓捻着自己的小胡子，这个中年人稍稍坐直了身子，不为别的，主蒲来了，在其他下属面前，高府尹可以毫无顾忌，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不管是倚着，还是躺着，都没人敢说什么，可是在这主蒲面前，高府尹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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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张小山还得感谢钱元瓘那探花郎的高贵身份，若不是如此，这件案子怕是难登什么大雅之堂，匆匆在平安县衙由那刘县令胡乱审了，至于公正不公的，那就难说了。
张小山现在感到有些生气，她感觉原先自己的地位，旁人崇拜的目光，以及才女名声，到了真正需要它们的时候，却是一文不值的。
背靠画舫，说好听的，是个清倌良人，说难听的，只是和贱籍女子差不多的层次来，官府不会因为你是什么秦淮河畔有名的清倌良人，而高看一眼。
“你没事吧？”李双双好意问道。
张小山笑了一声，马上将脸上不悦的神色一扫而空，“我没事，能有什么事？”
可这笑在旁人眼里看来，是那么的虚伪，那么的委屈，她很不高兴吧？
之后去往金陵府衙的一段路上，张小山没再说什么话，反而是李双双做好了一个小姐妹的本分，好生照顾着张小山的情绪，同样，用恶狠狠的眼神剜了周宗几眼。
周宗知道自己祸从口出，也没有狡辩什么，之后在前一直带着路，不曾开口说话了，他怕又是因为自己的多嘴，惹得别人不高兴，而对于李双双的眼神警告，他倒是不惧，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说的也是实话，谁知道张小山这么想不开呢？
在金陵，人人有着身份上差距，有人出身皇族，有人靠自身努力跻身士族，百姓多出身平民，更有人沦为贱籍，奴籍，不可能说，皇族与贱籍平起平坐，贱籍见了皇族，也不可能昂首挺胸，三叩五拜，低眉顺眼那是常态。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想要反抗者，多被当作刁民被砍了脑袋，于是，没人再敢说人人平等之类的话了。
…………
金陵府衙门前，庄重大气，路过百姓少有人击鼓明冤，今日刚巧不巧，就有那么几个人，在门口侍卫的目光注视下，拿起了鼓锤，敲响了那比人还高的一面大鼓。
于是，金陵府衙照常运转起来，先是有低阶吏员前来查看状况，询问击鼓人有何冤情要上报，张小山递了自己的状子，那低阶吏员拿过状子，先是粗略地看了一遍，叫几人在外等着，自己又进去了。
这期间，门口侍卫一直盯着三人，目光不离片刻，起先李双双很是不高兴，差点就骂出来口，还好周宗一通解释，说这是金陵府衙规矩，门口侍卫虽表面上看只是看门的，但有人击鼓之后，他们就多了一个职责，便是看管击鼓人员，待吏员巡查完毕，一切照常后，才继续着自己的守门职责。
不为别的，是为了防止一些不长眼的市侩之徒，无事前来击鼓，一旦发现击鼓之人玩笑行径，这侍卫便会示警，这时，府衙之内就会冲出来一队侍卫，将这些市侩之徒全部抓住，问罪。
而门口的侍卫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更从侧面印证了这金陵府衙乃是庄重，严肃场所，不会让人胡来，门口的大鼓也不是叫人白白敲响的。
“你们这样盯着我，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对我有不轨意图？”李双双最后，用手捂着自己的身子，叫嚣道。
门口的两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好笑，开口答道：“你这小姑娘高看自己了，您的朋友比你更美丽一些!”
“你……你们……”李双双气的直哆嗦，也不捂着身子了，指的二人正在酝酿着一些脏话，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自己不漂亮。
侍卫说话，倒也不怕这个小姑娘胡来，纷纷将目光投到另一位，看起来有人冷冷的，不高兴的姑娘身上，在他们眼里，这位姑娘还是很漂亮的，至少比一个小丫头要好看几十倍。
李双双心中酝酿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先前的那低阶吏员便又出来了，说道：“这案子我们府衙接了，三日后，请你们再来，我们需得核实这状子所言之真伪，以及调查原告，被告人员，人证物证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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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还是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发生，张小山依旧冷着一张脸，周宗依旧在前领着路，倒是李双双夹在中间，好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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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双和张小山回了十七巷，推开了那扇有些旧了的，发出吱呀声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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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有人进了门，也只有练字的李从嘉有所反应，他抬起了头，一笑转而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双双上前几步，随意答道：“金陵府衙接了案子，叫我们三日后再去!”
“哦!”
再然后，院内长时间的沉默，主仆二人随意搭了一嘴后，便没再说什么话了，李双双来到灶前，和起了面，想是为了午饭做准备，而李从嘉依旧练着自己的大字，没有和张小山说话的意思。
浑浑噩噩的张小山自打进了院门，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在棚子底下找了个位置，双腿岔开坐着，也不在乎什么姑娘家家的形象了，扶着自己的脑袋，嘴唇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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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金陵最繁华的街道，苏堪领着几个长安汉子，在金陵酒家小厮江山的带领下，登上了二楼，在一间位置极好的包厢里，正在大快朵颐。
毕竟对于几个长安汉子来说，吃惯了长安那里的菜式，来到金陵，他们还是有所期待的，更何况，还是在金陵酒家，这座在长安都极有名的酒楼里，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和拘谨了。
金陵酒家倒也毫不吝啬，苏堪说明来意后，他们就好酒好菜地上着，毕竟金陵酒家的东家王谢欠苏大儒一个人情，而苏堪又与苏大儒是一家，本是苏大儒请客吃饭，苏堪作陪，金陵酒家就当作是自家人，反正什么贵点什么，什么好吃点什么，不在乎银钱。
酒是要有的，新宋被称为北蛮子，不是没有道理的，今日苏堪可是见着了，起先只是一壶一壶地上着各种美酒，瓷器小壶便也只能倒满几杯，几个汉子还没尝到味道，便没了，于是，江山便搬上来几坛那褐色酒罐，里面也是度数极高的烈酒，这汉子们喝的才爽快。
酒杯是不用的，要了几个瓷碗，哗啦啦地倒着，倒是像极了那些绿林好汉聚集在一起，大碗喝酒时的样子。
强烈的视觉冲击，苏堪不禁竖起大拇指，感叹道：真乃豪人也!
相比自家先生和隔壁院的嘉少爷在一起饮酒，苏堪可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酒量，几个长安汉子喝的尽兴时，赤裸了上身，露出一身子的腱子肉，也不怕冻着，不一会，几坛子烈酒便见了底。
苏堪也不陪着吃菜喝酒了，赶紧下去又搬了几坛子上来，惹得楼下的江山瞪大了眼珠子，江山在酒家做活这么久了，还没见着这么能喝的人呢？一时好奇，问道：“都是些什么人啊？牲口也没这么喝的呀？”
“谁知道呢？你家东家，我家先生，在加上嘉少爷，三个人在一起也没人家一个人能喝，看来新宋蛮人真不是盖的!”苏堪一个劲地感叹，着实被这新宋来的汉子吓着了。
江山听罢，将白色毛巾往自己肩膀上一搭，便也赶紧着去楼上送酒了。
…………
初一这一日子，金陵府衙门口的鼓被人敲响，不是什么市侩之徒在胡闹，是真的有人来报案。
金陵府衙高府尹如今随意倚在一张太师椅上，喝着闲茶，听着下属禀告着早上的事情。
秦淮画舫名人张小山要告恩科探花郎钱元瓘，行不轨之事!
高府尹捏着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绕有意味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状子，落款是平安县衙的师爷写的，这写的确实不错，字字直言钱元瓘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十月十二日之时，在金陵酒家，在酒里下药，意图奸污张小山，不过碰巧被王谢遇见。
高府尹瞧着这状子，心里莫名的感到这件案子有些棘手，往年，也有许多类似的案子投到这里来，可是由于这些女子什么也不懂，什么证据也没有，高府尹只听她们空口白牙一说，实在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最后只有不了了之。
而那些被告的公子少爷们，大摇大摆地上堂之后，不但对自己所犯罪行没有一丝丝的后悔，还公然叫嚣着，本少爷家里有的是权，有的是钱，你一个小小府尹，能奈我何？
打他们一顿板子，是高府尹唯一能做的，谁叫他们藐视公堂呢!高府尹倒不怕这些贵公子少爷们事后来报复，毕竟金陵府衙背后的靠山是燕王。
金陵府衙虽然有名声，清廉公正，可这些年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在朝廷眼里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部门，作为县衙和刑部中间的过渡，审理一些高门府邸之间的纠纷来，说来算是高门府邸之间的和事佬。
其实高府尹还特别有兴趣处理张小山这件案子的，倒是不用再看旁人脸色，不用再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只是不知道张小山能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扳倒钱元瓘。
搓捻着自己的小胡子，这个中年人稍稍坐直了身子，不为别的，主蒲来了，在其他下属面前，高府尹可以毫无顾忌，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不管是倚着，还是躺着，都没人敢说什么，可是在这主蒲面前，高府尹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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