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当世大儒的真实面目
往事历历在目，很多只有个大致印象，想不起来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这一辈子，也总得有个执念，李双双想要活下去，不再受苦，熊大只想让熊二不再受到欺负，李从嘉呢？是什么?
为死去的姜扬灵报仇吗？
这大抵只是其中的一个缘由!
起初离开金陵，迫不得已，现在李从嘉很是感激当初那个有些睿智的决定，才能让自己现在活的这么好。
报仇这是一方面的，生活嘛！离不开家人，朋友，陌生人，一面之缘，仇人，过路人，传说人物……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生活像是一碗浓汤，里面什么佐料都有，才更有滋有味一些。
…………
待李双双将早上招待客人的早饭煮好之后，隔壁院子里的老先生便推门进来了，进来之后，也不眼生，自顾自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稀粥，用筷子戳了两个馒头，摇晃着身子，一摇一摆地走着，不慌不忙地坐在了棚子底下，放下稀粥，筷子馒头之后，又迈着步子，顶着李双双吃人的表情，多拿了一碟小菜，逃似的回了棚子底下，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心情看上去极为不错，嘴里还哼着小曲。
老先生来了不久，没等李双双说话，苏堪也推门进来了，与之不同的是，苏堪像是没睡好的样子，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很自觉的朝灶边走过来，帮忙抬着一笼屉的馒头。
这种情况，这几日一直在上演，老先生每日混吃混喝，心安理得的，倒是苏堪勤勤恳恳，帮着李双双做事，招待客人，忙前忙后的。
瞧着苏堪卖力干活，李双双也没开口嘟囔老先生，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白吃的老头，就去铺子里忙活了。
老先生瞥见李双双走了，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盘着腿，开始享受着自己的早饭生活。不得不说，李双双煮粥的手艺还是挺绝的，黏而不腻，荤素搭配，每日总能吃出不一样的口感来，馒头是早上现蒸的，软乎乎的，配上小菜，有时萝卜，有时辣白菜，正正好。
“瞧我作甚，不过来吃点吗？”老先生看向一旁的李从嘉，问道。
李从嘉也确实是一直看着老先生的，想着老先生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无赖到李双双都没有办法，但偏偏在外人面前还要装作是一副圣人模样，满口道理讲着，不厌其烦。
“我……今日不太饿，先生吃就好，不用管我……”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了，早些时候，喝了一壶水，现在肚子有些胀，实在是吃不下许多东西了，继续做着自己锻炼身体的动作，李从嘉扭扭屁股，伸伸懒腰，动作格外不雅。
老先生绕有兴趣地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看着李从嘉在扭屁股，时不时指点一下，说李从嘉的动作不够标准，差点就起来亲自示范了。
“你这样若是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身体倍棒，但我想着，你这懒散性子，明日就会睡个懒觉，将此事忘个干净吧！”老先生嘿嘿笑着。
对于李从嘉的克己很是怀疑，这也不怪老先生说出这样的话来，相处久了，是勤快还是懒惰，还是能分辨清楚的，像李从嘉这种的，一时兴起，坚持不了几日的。
李从嘉听了，撇撇嘴巴，倒也是没有反驳，今日晨起锻炼，确实是一时兴起，老先生说的没错。
“哎，对了，今日王谢与我约好，一起去金陵酒家吃酒，先生要不要一起去?”李从嘉发出诚挚的邀请。
要说这一顿，是早就约好的，那日将李煜册子送给谢绣娘时，王谢便说着要请李从嘉到酒家去吃酒，只是一直拖到了今日，方才兑现。
一听到去吃酒，而且是金陵酒家，金陵甚是有名的酒楼，老先生一时来了兴趣，其实，先生有时也是十分馋嘴的，只是碍于大儒在外的脸面，才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这与李从嘉交好之后，便不顾及什么形象了，每日蹭吃蹭喝的，蹭出了些理所当然的意思来。
金陵酒家，有些名声的，既然叫酒家，里面的酒定是没错的，老先生有幸去过几回，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喝过里面的酒，味道确实不错，就是贵了一些，非贵人享受不起，酒家里面的环境也好，临河而建，窗外还能瞧见船只游过。
虽是想去，可转念一想，去了又不太合适，老先生遂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今日还有些事情，得一日忙的。”
其实老先生的事情，李从嘉大约知道是什么，吴有道任刑部侍郎之后，早在前几日举家搬走了，毕竟梧桐街距离刑部衙门太过于遥远，老先生就低价购得了吴有道在十七巷的住宅，虽是地方不大，可老先生似是自有用处，大约是用来储存那些自长安运过来的典籍资料的。
吴有道搬走没多久，院子里还有些乱，近些日子老先生无事，便自己动手整了整院子，连带着熊二也成了老先生的帮手，忙前忙后的，总得等那批书到之前，将院子整好才行。
“又不急在这一时，若是肯花几个银钱，雇些气力大的汉子来，一两日就将院子前前后后整理的舒坦，先生也不必老用着我家熊二吧！”对于先生的抠门，李从嘉可是深有体会，一个院子，硬是拉着熊二去当那免费的苦力使，就是不舍得花半枚铜钱雇些人来做。
“你家熊二整日在家无所事事，我这是给他找些正经的事情做，再说，我哪里来的银钱，致仕之后，便连那百八十两的俸禄也没有，这些年没存多少银钱，该叫我以后怎么过呀？我这不使你家的劳力，难道要累死我这个老头子吗？”
好吧，苏老先生开始盘算了起来，也开始可怜了起来，可据李从嘉所知，老先生的致仕请辞，朝廷还没应，国子监祭酒的职位依旧是先生的，在职一日就拿一日的钱。这些年积累下来，不说殷富之家，拿出了千百两的银钱还是有的，再说，雇几个劳力又花不了什么银钱，老先生真是抠门到家了。
“累着您，我可不敢，熊二，先生就先用着吧，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这次去金陵酒家吃酒，可是王谢请客，别的不说，好酒总得招待着吧!听说好一些的酒得黄金几十两的卖呢……旁人有钱，还不一定能买的到呢！先生此次若是不去，怕是今后就没有机会了，我看您老也不像是那种一掷千金，满足口福的人，不去白不去？”李从嘉来到近前，坐了下来，虽然这次，王谢是请自己到酒家，可到了，还是要商量那证婚人的事情，这若是把先生拽去，不是免了很多功夫吗!
一听到好酒，老先生就抿了抿嘴唇，酒可是一个好东西，老先生的确也是馋酒的，这些年，年龄越大，身子不好，酒喝得倒少了些，可这是一个爱好，哪能说戒就戒的。
说起来，也甚是许久没有喝过酒了，不止好酒，，老先生还馋嘴，金陵酒家的菜品也是一绝，宫中出来的大师傅，那手艺，没有二话。
可心里是这么想着，嘴上最是不能舔着一张老脸就要去，有时候，老先生都觉得这面子问题真是可恶，耽误了多少好吃好喝的东西，真是可惜了，于是，试着问了一句：“当真王谢下得了血本?”
李从嘉一听这话茬，挑眉应道：“自然，他不看我的面，也要看您老的面不是!”
老先生的面子还是有的，冲着这大儒的名头，多少家趋之若鹜地要邀请着。
可往年，先生也总是婉拒，总觉得白吃旁人有些不好，也要装作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儒形象，可这两个半月与李从嘉的相处，渐渐学了一些李从嘉身上的不良习气，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脸皮要厚，才能不吃亏。
要学会享受，没有什么是身份不能解决的，再说一个大儒也要比一个吴王值钱，有面子多了，白吃王谢一顿，世人当不会说什么吧！
老先生这样想着，心中有所松动，连手里的馒头都不香了，想着晌午时候要去金陵酒家吃顿好的，就十分期待，是不是早上要少吃些，肚子空出些地方，晌午能多吃一些。
想到这，老先生放在手中碗筷，抹了抹嘴，偏头又问道：“那我这样，空着手去，总是不好的，也总得带些礼物吧？”
李从嘉抚了抚额，有时候觉得老先生甚是可爱。
“您老什么都不用带，您老大驾光临，他王谢应当放爆竹庆祝一番才对，哦……王谢还与我说了，说这次他殿试落榜，真是没脸见您!”
“怎么？怕我骂他，指责他几句?”老先生笑了笑，抚了抚须，又说道：“按理说，我是该这样，可这几个月下来，似乎越来越想通了一些，不是每个人都是读书的好料，与其逼着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如叫他自己选择，我瞧着王谢很喜欢做生意吧！那皇城根下的铺子他都吃下了，可是近日金陵城有名的人物呢！虽是殿试发挥不好，可也没到我要指责的地步……以前总想着教书育人，让这世间文道之风昌盛，叫人懂礼，致仕载道，可越到后来越发现，你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却也要强加给旁人，这般行径，与强盗何异?旁人尊称我一声大儒，我就要做出大儒的模样来，可我也不是圣人，也有办不好的事情，现在，我只想修书，说句惭愧话，我还没你家李双双活的自在，没你家熊二活的纯真，但相较你，我还是比你要强些!”
听着这话，李从嘉颇有感触，只是这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不爽，什么叫比自己强些，自己哪里不好的，每日多开心，多无忧无虑，旁人都羡慕不来呢！
对于现在的生活，李从嘉大抵是十分满意的，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话也要一句一句地说。
初识先生，就大约知道了他想要的，只是先生还要摆着大儒的架子，活的有些累，但瞧了李从嘉一家后，老先生也变了许多，喜欢与人顶嘴，喜欢蹭吃蹭喝，不愿与旁人多说两句话的性子，如今也能说上一大堆，也找到了今后要做的事情，什么大儒，什么为后世做做样子，都不太重要了，那个大儒已经远离而去，今后只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头。
“好好好，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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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离开金陵，迫不得已，现在李从嘉很是感激当初那个有些睿智的决定，才能让自己现在活的这么好。
报仇这是一方面的，生活嘛！离不开家人，朋友，陌生人，一面之缘，仇人，过路人，传说人物……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生活像是一碗浓汤，里面什么佐料都有，才更有滋有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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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双双将早上招待客人的早饭煮好之后，隔壁院子里的老先生便推门进来了，进来之后，也不眼生，自顾自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稀粥，用筷子戳了两个馒头，摇晃着身子，一摇一摆地走着，不慌不忙地坐在了棚子底下，放下稀粥，筷子馒头之后，又迈着步子，顶着李双双吃人的表情，多拿了一碟小菜，逃似的回了棚子底下，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心情看上去极为不错，嘴里还哼着小曲。
老先生来了不久，没等李双双说话，苏堪也推门进来了，与之不同的是，苏堪像是没睡好的样子，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很自觉的朝灶边走过来，帮忙抬着一笼屉的馒头。
这种情况，这几日一直在上演，老先生每日混吃混喝，心安理得的，倒是苏堪勤勤恳恳，帮着李双双做事，招待客人，忙前忙后的。
瞧着苏堪卖力干活，李双双也没开口嘟囔老先生，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白吃的老头，就去铺子里忙活了。
老先生瞥见李双双走了，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盘着腿，开始享受着自己的早饭生活。不得不说，李双双煮粥的手艺还是挺绝的，黏而不腻，荤素搭配，每日总能吃出不一样的口感来，馒头是早上现蒸的，软乎乎的，配上小菜，有时萝卜，有时辣白菜，正正好。
“瞧我作甚，不过来吃点吗？”老先生看向一旁的李从嘉，问道。
李从嘉也确实是一直看着老先生的，想着老先生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无赖到李双双都没有办法，但偏偏在外人面前还要装作是一副圣人模样，满口道理讲着，不厌其烦。
“我……今日不太饿，先生吃就好，不用管我……”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了，早些时候，喝了一壶水，现在肚子有些胀，实在是吃不下许多东西了，继续做着自己锻炼身体的动作，李从嘉扭扭屁股，伸伸懒腰，动作格外不雅。
老先生绕有兴趣地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看着李从嘉在扭屁股，时不时指点一下，说李从嘉的动作不够标准，差点就起来亲自示范了。
“你这样若是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身体倍棒，但我想着，你这懒散性子，明日就会睡个懒觉，将此事忘个干净吧！”老先生嘿嘿笑着。
对于李从嘉的克己很是怀疑，这也不怪老先生说出这样的话来，相处久了，是勤快还是懒惰，还是能分辨清楚的，像李从嘉这种的，一时兴起，坚持不了几日的。
李从嘉听了，撇撇嘴巴，倒也是没有反驳，今日晨起锻炼，确实是一时兴起，老先生说的没错。
“哎，对了，今日王谢与我约好，一起去金陵酒家吃酒，先生要不要一起去?”李从嘉发出诚挚的邀请。
要说这一顿，是早就约好的，那日将李煜册子送给谢绣娘时，王谢便说着要请李从嘉到酒家去吃酒，只是一直拖到了今日，方才兑现。
一听到去吃酒，而且是金陵酒家，金陵甚是有名的酒楼，老先生一时来了兴趣，其实，先生有时也是十分馋嘴的，只是碍于大儒在外的脸面，才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这与李从嘉交好之后，便不顾及什么形象了，每日蹭吃蹭喝的，蹭出了些理所当然的意思来。
金陵酒家，有些名声的，既然叫酒家，里面的酒定是没错的，老先生有幸去过几回，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喝过里面的酒，味道确实不错，就是贵了一些，非贵人享受不起，酒家里面的环境也好，临河而建，窗外还能瞧见船只游过。
虽是想去，可转念一想，去了又不太合适，老先生遂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今日还有些事情，得一日忙的。”
其实老先生的事情，李从嘉大约知道是什么，吴有道任刑部侍郎之后，早在前几日举家搬走了，毕竟梧桐街距离刑部衙门太过于遥远，老先生就低价购得了吴有道在十七巷的住宅，虽是地方不大，可老先生似是自有用处，大约是用来储存那些自长安运过来的典籍资料的。
吴有道搬走没多久，院子里还有些乱，近些日子老先生无事，便自己动手整了整院子，连带着熊二也成了老先生的帮手，忙前忙后的，总得等那批书到之前，将院子整好才行。
“又不急在这一时，若是肯花几个银钱，雇些气力大的汉子来，一两日就将院子前前后后整理的舒坦，先生也不必老用着我家熊二吧！”对于先生的抠门，李从嘉可是深有体会，一个院子，硬是拉着熊二去当那免费的苦力使，就是不舍得花半枚铜钱雇些人来做。
“你家熊二整日在家无所事事，我这是给他找些正经的事情做，再说，我哪里来的银钱，致仕之后，便连那百八十两的俸禄也没有，这些年没存多少银钱，该叫我以后怎么过呀？我这不使你家的劳力，难道要累死我这个老头子吗？”
好吧，苏老先生开始盘算了起来，也开始可怜了起来，可据李从嘉所知，老先生的致仕请辞，朝廷还没应，国子监祭酒的职位依旧是先生的，在职一日就拿一日的钱。这些年积累下来，不说殷富之家，拿出了千百两的银钱还是有的，再说，雇几个劳力又花不了什么银钱，老先生真是抠门到家了。
“累着您，我可不敢，熊二，先生就先用着吧，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这次去金陵酒家吃酒，可是王谢请客，别的不说，好酒总得招待着吧!听说好一些的酒得黄金几十两的卖呢……旁人有钱，还不一定能买的到呢！先生此次若是不去，怕是今后就没有机会了，我看您老也不像是那种一掷千金，满足口福的人，不去白不去？”李从嘉来到近前，坐了下来，虽然这次，王谢是请自己到酒家，可到了，还是要商量那证婚人的事情，这若是把先生拽去，不是免了很多功夫吗!
一听到好酒，老先生就抿了抿嘴唇，酒可是一个好东西，老先生的确也是馋酒的，这些年，年龄越大，身子不好，酒喝得倒少了些，可这是一个爱好，哪能说戒就戒的。
说起来，也甚是许久没有喝过酒了，不止好酒，，老先生还馋嘴，金陵酒家的菜品也是一绝，宫中出来的大师傅，那手艺，没有二话。
可心里是这么想着，嘴上最是不能舔着一张老脸就要去，有时候，老先生都觉得这面子问题真是可恶，耽误了多少好吃好喝的东西，真是可惜了，于是，试着问了一句：“当真王谢下得了血本?”
李从嘉一听这话茬，挑眉应道：“自然，他不看我的面，也要看您老的面不是!”
老先生的面子还是有的，冲着这大儒的名头，多少家趋之若鹜地要邀请着。
可往年，先生也总是婉拒，总觉得白吃旁人有些不好，也要装作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儒形象，可这两个半月与李从嘉的相处，渐渐学了一些李从嘉身上的不良习气，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脸皮要厚，才能不吃亏。
要学会享受，没有什么是身份不能解决的，再说一个大儒也要比一个吴王值钱，有面子多了，白吃王谢一顿，世人当不会说什么吧！
老先生这样想着，心中有所松动，连手里的馒头都不香了，想着晌午时候要去金陵酒家吃顿好的，就十分期待，是不是早上要少吃些，肚子空出些地方，晌午能多吃一些。
想到这，老先生放在手中碗筷，抹了抹嘴，偏头又问道：“那我这样，空着手去，总是不好的，也总得带些礼物吧？”
李从嘉抚了抚额，有时候觉得老先生甚是可爱。
“您老什么都不用带，您老大驾光临，他王谢应当放爆竹庆祝一番才对，哦……王谢还与我说了，说这次他殿试落榜，真是没脸见您!”
“怎么？怕我骂他，指责他几句?”老先生笑了笑，抚了抚须，又说道：“按理说，我是该这样，可这几个月下来，似乎越来越想通了一些，不是每个人都是读书的好料，与其逼着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如叫他自己选择，我瞧着王谢很喜欢做生意吧！那皇城根下的铺子他都吃下了，可是近日金陵城有名的人物呢！虽是殿试发挥不好，可也没到我要指责的地步……以前总想着教书育人，让这世间文道之风昌盛，叫人懂礼，致仕载道，可越到后来越发现，你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却也要强加给旁人，这般行径，与强盗何异?旁人尊称我一声大儒，我就要做出大儒的模样来，可我也不是圣人，也有办不好的事情，现在，我只想修书，说句惭愧话，我还没你家李双双活的自在，没你家熊二活的纯真，但相较你，我还是比你要强些!”
听着这话，李从嘉颇有感触，只是这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不爽，什么叫比自己强些，自己哪里不好的，每日多开心，多无忧无虑，旁人都羡慕不来呢！
对于现在的生活，李从嘉大抵是十分满意的，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话也要一句一句地说。
初识先生，就大约知道了他想要的，只是先生还要摆着大儒的架子，活的有些累，但瞧了李从嘉一家后，老先生也变了许多，喜欢与人顶嘴，喜欢蹭吃蹭喝，不愿与旁人多说两句话的性子，如今也能说上一大堆，也找到了今后要做的事情，什么大儒，什么为后世做做样子，都不太重要了，那个大儒已经远离而去，今后只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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