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句话总是没错的，人家可怜你，拿你当朋友，你却暗地里想着怎么得到人家，真是讨打讨骂。
心里是这么想着，李从嘉的胆子却是极小的，要不然也不会抱着柱子一直用头磕个不停，嘴里碎碎念着，纠结不已。
待到金陵城中各家炊烟升起，院子里终于来了旁人，恰好，不早一点也不晚一点，刚刚好赶上饭点，李双双还没来得及去叫，先前去了老先生院子里的李景达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人物。
看样子，李景达似乎已经劝解了老先生，先生的脸色也不像早上的时候那般愠色，可还是一副冷冷的面孔，怕还是在怪李从嘉做事之前，瞒着他，惹他不高兴了。
远远跟在身后的苏堪很是有眼力见，虽是这次惹了先生不高兴，可出于好意，先生倒是也没刻意刁难他，只让他以后什么事情不要再瞒着了，也不要再和李从嘉使那些小计俩，忙跑前跑后，端盘子摆筷子的，一时间竟成了这院子里最忙碌的人。
哎，别说，李双双就是喜欢这种一直干活的人，看见苏堪，眼睛都快笑得眯成一条缝了。
待众人盘腿坐下，李景达使了使眼色，李从嘉自然能懂其中意味，本来李景达去苏先生的院子，就是当说客的，既然苏先生能中午赶过来吃饭，说明气已经消了大半，这时，李从嘉再好好表现一番，苏先生怕是就不生气了。
叫李双双拿出从长安带回来的佳酿，十回春，也是长安名酒，度数不太高，但酒香浓醇，是难的一见的好酒，取了酒盅，稍稍倒两杯，晶莹剔透的酒从酒壶中倒出，众人瞬间便闻见了这酒的香醇味道。
苏先生本来还绷着一张脸，闻见这股酒香后，便也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往年也喝过不少好酒，但从未有如此香醇的味道。
李从嘉倒好酒后，举杯对着苏先生诚心诚意地说道：“先生，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次，关心则乱，为表歉意，我先干为敬!”
说罢，便仰头足足喝了一盅，一滴也没剩下，苏先生正坐着，本来李景达前来当说客，他还是有些不信的，可这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上午，是李景达的嘴皮子都快说破了，这才渐渐明了整件事情的原委，李从嘉也是好意，若真事发，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随了!”苏先生倒也爽快十分，拿起那盅李从嘉敬的酒，也一口闷了，没有寻常酒那般辛辣，顺喉而下，十分舒畅，倒是难的一见的好酒。
到这，在旁人眼里觉得，二人这过节也解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李从嘉出于好意，虽是误了苏先生去往江南贡院，可事后证明，事情果然如同所预料的那般，是有人要害苏先生。
“吃菜，吃菜……”李景达招呼着，倒是早已经等不及了。
今日的菜有鱼，往常李双双从来都是做不好鱼的，不过这一回，这鱼看上去，很让人有胃口，五颜六色，汤汁诱人。
夹了鲜嫩鱼肉，李从嘉细细品尝，眉头舒展，这才是鱼肉嘛！李双双做的那叫什么呀？
“这鱼是谁做的?”李从嘉心里可不相信这是李双双做的，八成是张小山做的，可嘴上又不能说李双双做鱼不如张小山，便问了一嘴。
“嗯……比上几回好吃多了!”很合时宜，苏先生也给了自己评价，以往蹭饭蹭的多了，吃过李双双做的几次鱼，比起这次，简直是不在一个水平。
听到二人评价，张小山的眸子动了几下，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听到旁人赞赏，再不追名逐利的人，也会笑一笑。
李双双尝了尝鱼肉，心里不得不感叹这鱼确实做的比自己好吃一些，可嘴上又不想输给张小山，说道：“还行，就这样吧！”
嗯……反正，这盘鱼很快就被众人吃完了，与之一样快的，还有那壶十回春的小酒，大部分都下了李景达一个人的肚子，其他人也只堪堪尝了个味道。
…………
吃过午饭之后，苏先生拉着李景达出门，不知道去哪里了，连苏堪也不叫跟着了。
苏堪也只好留在李从嘉的院子里，帮着李双双做着一些日常的活计。
吃饱喝足之后，自然要小憩一会儿，日头不是很大，张小山干脆寻了藤椅躺了下来，半遮着日头，准备歇息一会儿。
“你要睡觉啊……我也要睡觉，好巧啊……”李从嘉拖着另一张藤椅，晃晃悠悠地来到张小山身旁，傻呵呵地说道。
说他傻吧！现在是真的有些傻，似乎瞧上去有些醉了，脸庞红彤彤的，不过只喝了两盅酒就醉成这个样子吗？张小山抬眼想到，这酒量也太差了些。
待李从嘉躺好之后，便又说着：“你说那钱元瓘……凭，凭什么中了探花?”
张小山不禁咂咂嘴，听这语气，李从嘉真是有些醉了，开始有什么说什么了。
“你说啊！他，他凭什么?”
“学识，和一丝丝的运气!”张小山答道，对于钱元瓘，张小山认为他还是有一些才气和学识的。
说到底也是金陵有名的才子，胸中没有一点点的笔墨，怕真是站不住脚跟，至于运气，谁都有运气，钱元瓘中了榜眼，是小运气，那金启明得了状元，那可是天大的运气了，到现在都想不通，金启明怎么就得了状元了呢！
“运气!”李从嘉强调着，有些不屑，一手指着天，一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脸，含糊不清地说道：“那那，李煜还是会元呢？他可可……不靠运气!”
“那他靠什么?”
“真才实学，苦读了十几年，希望……有朝一日，一日也能考取状元，可没有啦……他没去，怕是今后再也没有机会……考状元了……”
张小山现在听着李从嘉嘴里含含糊糊的话语，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大致意思还是能听明白的，又问道：“为什么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就是没有……”
“为什么?”
“有人不让他，他去……”
“谁啊?”
“我不告诉你……嘿嘿……我才不告诉你……她不让我告诉你。”
或真的是醉话吧！张小山看得出，李从嘉有些惋惜之意，时不时傻笑两声，不一会儿，便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没有机会?李煜没有机会再去考状元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张小山瞥眉，似是发现了一个秘密，可转头要问时，李从嘉已经睡着了。
他认识李璟吧！他也只认识长安的那个李煜，看来李煜真的来金陵了。
张小山只能这样想着……
刑部大牢。
苏先生拉着李景达来到了这里，他们一刻也没有停，吃完午饭之后，便乘车来到了这里，有李景达这块人形的令牌，刑部之内，畅通无阻。
看见那老牙子老吏，再路过长长的甬道，他们来到了关押此案重要人犯的牢房，吴有道还未走，此刻二人一起坐在草席之上，说着一些话。
听见外边有声响，二人一起抬头，修恺文看见来人后，愣了愣，不过赶忙起了身，五十多岁身手很是利索，拱手道：“见过大人，见过先生!”
吴有道也微微见礼，起来打开牢房门，叫二人进来，好说话些。
对于此案，外人也一致认为是修恺文受了苏先生的指示，泄露了试题，不过稍稍有点脑子的，就不会相信这流言，只愿意认为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部都是修恺文一人所为，他自己为了脱罪，故意祸水东引。
可谁也不曾想到，修恺文投案前的那日，见过两人，一是背后主家，这二就是李景达，当日，他想劝说李景达和他一起做，事发之后，三司会审，堂审之时，他自会反咬一口，那人虽不至于被判处刑罚，可大臣们的折子还是要上几道的，一个昏君的名号可是跑不脱的。
修恺文的想法是好的，可是那一日李景达出于周全考虑，并没有答应修恺文的请求，事后李景达以为修恺文会放弃，没想着他做起了赌徒。
吴有道来审之时，修恺文也说了许多，也包括那日见了李景达，只是李景达一时没有答应，那后面之人有追的紧，这才豁出去堵了一次，可事实看起来，李景达并不想参与这件事情，修恺文急切希望吴有道能够劝服李景达共谋此事。
“大人，人犯他有……”吴有道倒是实诚，想要替修恺文传传话的意思。
李景达没等着他说几个字，抬手打断，对修恺文，说道“你我之间的事，稍后再议，此刻前来，是先生要见你，问你几句话的?”
这时，苏先生上前，背着手，拄着杖，一张脸有些怒气，因为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修恺文到底是为了谁而做这件事情，可不论怎么说，这都大大损害了自己的名誉。
“不论为友还是共同在国子监当值，我苏无用都说做到了自己该做的，我未到国子监时，你便是执礼，若你记恨我抢了你的职位，这确实值得你此次做一番文章，可你我都是读书人，也应当明白读书人最为看重的是什么，一旦名声毁了，几十年的功夫就白费了!”苏先生微微躬着身子，说话间手里手杖拄地不停，有些急躁。
反观修恺文平平静静的模样，站在原地耐心地听着，末了，拱了拱手，道：“先生所言甚是，可我也只能说，这一次是不得已为之，若不以先生为名怕是那人不会信我，也不知先生如何得罪了那人……竟让那人恨到先生到如此地步，如此昏君，难道不值得我辈去指责，去做一些什么吗？于先生而言，可能声名重要，但我修某也是一个读书人，难道我就不看重自己的声名吗？可为了大义，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吗？先生是大儒，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吗，在南唐，先生享有荣耀，那也是先生一丝一毫挣回来的，可就是这，也要被那人记恨，我如今身在这里，也只能赌一赌，万一成了，我就能像先生一样一样的名垂青史，万载留名!”
“你不要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好话谁都会说，可你也得叫人相信不是，你说你是为了大义，可我们又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不介意淌一淌浑水，助你又有何妨，可你怎的让我相信你!”
“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让先生相信我，事实胜于雄辩，先生此次脱离，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我成了，先生自知道我的苦心，可若是我败了，还希望先生以后千万小心，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请离开南唐这个污浊，令人无比厌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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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李景达似乎已经劝解了老先生，先生的脸色也不像早上的时候那般愠色，可还是一副冷冷的面孔，怕还是在怪李从嘉做事之前，瞒着他，惹他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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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李双双拿出从长安带回来的佳酿，十回春，也是长安名酒，度数不太高，但酒香浓醇，是难的一见的好酒，取了酒盅，稍稍倒两杯，晶莹剔透的酒从酒壶中倒出，众人瞬间便闻见了这酒的香醇味道。
苏先生本来还绷着一张脸，闻见这股酒香后，便也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往年也喝过不少好酒，但从未有如此香醇的味道。
李从嘉倒好酒后，举杯对着苏先生诚心诚意地说道：“先生，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次，关心则乱，为表歉意，我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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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在旁人眼里觉得，二人这过节也解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李从嘉出于好意，虽是误了苏先生去往江南贡院，可事后证明，事情果然如同所预料的那般，是有人要害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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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菜有鱼，往常李双双从来都是做不好鱼的，不过这一回，这鱼看上去，很让人有胃口，五颜六色，汤汁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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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鱼是谁做的?”李从嘉心里可不相信这是李双双做的，八成是张小山做的，可嘴上又不能说李双双做鱼不如张小山，便问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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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之后，自然要小憩一会儿，日头不是很大，张小山干脆寻了藤椅躺了下来，半遮着日头，准备歇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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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山不禁咂咂嘴，听这语气，李从嘉真是有些醉了，开始有什么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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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识，和一丝丝的运气!”张小山答道，对于钱元瓘，张小山认为他还是有一些才气和学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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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山现在听着李从嘉嘴里含含糊糊的话语，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大致意思还是能听明白的，又问道：“为什么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就是没有……”
“为什么?”
“有人不让他，他去……”
“谁啊?”
“我不告诉你……嘿嘿……我才不告诉你……她不让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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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山只能这样想着……
刑部大牢。
苏先生拉着李景达来到了这里，他们一刻也没有停，吃完午饭之后，便乘车来到了这里，有李景达这块人形的令牌，刑部之内，畅通无阻。
看见那老牙子老吏，再路过长长的甬道，他们来到了关押此案重要人犯的牢房，吴有道还未走，此刻二人一起坐在草席之上，说着一些话。
听见外边有声响，二人一起抬头，修恺文看见来人后，愣了愣，不过赶忙起了身，五十多岁身手很是利索，拱手道：“见过大人，见过先生!”
吴有道也微微见礼，起来打开牢房门，叫二人进来，好说话些。
对于此案，外人也一致认为是修恺文受了苏先生的指示，泄露了试题，不过稍稍有点脑子的，就不会相信这流言，只愿意认为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部都是修恺文一人所为，他自己为了脱罪，故意祸水东引。
可谁也不曾想到，修恺文投案前的那日，见过两人，一是背后主家，这二就是李景达，当日，他想劝说李景达和他一起做，事发之后，三司会审，堂审之时，他自会反咬一口，那人虽不至于被判处刑罚，可大臣们的折子还是要上几道的，一个昏君的名号可是跑不脱的。
修恺文的想法是好的，可是那一日李景达出于周全考虑，并没有答应修恺文的请求，事后李景达以为修恺文会放弃，没想着他做起了赌徒。
吴有道来审之时，修恺文也说了许多，也包括那日见了李景达，只是李景达一时没有答应，那后面之人有追的紧，这才豁出去堵了一次，可事实看起来，李景达并不想参与这件事情，修恺文急切希望吴有道能够劝服李景达共谋此事。
“大人，人犯他有……”吴有道倒是实诚，想要替修恺文传传话的意思。
李景达没等着他说几个字，抬手打断，对修恺文，说道“你我之间的事，稍后再议，此刻前来，是先生要见你，问你几句话的?”
这时，苏先生上前，背着手，拄着杖，一张脸有些怒气，因为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修恺文到底是为了谁而做这件事情，可不论怎么说，这都大大损害了自己的名誉。
“不论为友还是共同在国子监当值，我苏无用都说做到了自己该做的，我未到国子监时，你便是执礼，若你记恨我抢了你的职位，这确实值得你此次做一番文章，可你我都是读书人，也应当明白读书人最为看重的是什么，一旦名声毁了，几十年的功夫就白费了!”苏先生微微躬着身子，说话间手里手杖拄地不停，有些急躁。
反观修恺文平平静静的模样，站在原地耐心地听着，末了，拱了拱手，道：“先生所言甚是，可我也只能说，这一次是不得已为之，若不以先生为名怕是那人不会信我，也不知先生如何得罪了那人……竟让那人恨到先生到如此地步，如此昏君，难道不值得我辈去指责，去做一些什么吗？于先生而言，可能声名重要，但我修某也是一个读书人，难道我就不看重自己的声名吗？可为了大义，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吗？先生是大儒，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吗，在南唐，先生享有荣耀，那也是先生一丝一毫挣回来的，可就是这，也要被那人记恨，我如今身在这里，也只能赌一赌，万一成了，我就能像先生一样一样的名垂青史，万载留名!”
“你不要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好话谁都会说，可你也得叫人相信不是，你说你是为了大义，可我们又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不介意淌一淌浑水，助你又有何妨，可你怎的让我相信你!”
“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让先生相信我，事实胜于雄辩，先生此次脱离，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我成了，先生自知道我的苦心，可若是我败了，还希望先生以后千万小心，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请离开南唐这个污浊，令人无比厌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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