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恐龙的龙
星期六。这种日期名字可以让他稍微更安心的晚起一些，因为其他上班族理论上在这天也可以如此。最起码这一天是和有工作的人同步的。
一阵敲门声把他从床上拖起来。平时很少有人敲门的，除了交租金的日子。
他坐起来，身上穿着除了外套外的整套衣服，没错，他平时睡觉是不脱衣服的，这样既省了脱衣服的工夫又节约了穿衣服的时间。他坐床上盯着房门问道：“谁，什么事？”
“对门邻居。”又是和那呻吟声同一音源的声音。
“有事吗？”他从睡眼惺忪到慢慢唤醒注意力。
“是的。”依然如白开水般平淡。
他起身拉开插销，开门。又是耸立在那的她，扎着头发，穿着双拖鞋，一件薄毛衣。大概1米7多一点的个子搭配匀称的体型看起来尤其高挑。
“怎么了？”他先开口问道。
她没有回答，微侧身子绕过他，径直走进屋里。
“？”他有些不自在。要知道没结婚且没女朋友的男人有着和小姑娘一样多的隐私。
她就这么在八九平米的房间内四处打量着。越过地上几只没洗的袜子，走到床边随手拿起本物理书来翻了两下放下。瞥了两眼窗台上的几瓶个人洗护用品。手指戳了戳置物架上的头戴式耳机，摆弄了两下小台扇。
他自始至终匪夷所思的看着她的举止。
“有什么事？”他忍不住开口。
“不好意思，我很难不注意到你一直在屋里。这些天房东出远门了。”
“所以呢？”
“所以没法让房东帮我照看可乐。其他房客也都不在。今上午我想让可乐在你房间暂时待一会儿，大概两个小时吧。对了，介绍一下我的女儿，名叫可乐，5岁半。”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算了没事。”
“呃我，忙。”
“噢。”
“我会给你一些费用，这两个小时就一共算100元吧，怎么样？”
“呃——”他还没想好作何反应。
“你可以选择留在屋里，也可以选择出门。我希望是后者。”
她看见窗台上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打火机和两根不同品牌的烟。随手拿起一根刚点了起来又摁在窗台上熄灭，“又忘了我已经戒了！”
大脑中残留的一丝懵懂睡意让他本能排斥一切外来情况：“我还没有准备要出门，我还没刷牙洗脸，还没……呃，那个，叠被子？”
“所以你是要待在屋里了，和可乐？”接着转过头来看着他，“还是你不愿意接受这份……”
“没有，可以。我帮你照看一下她。”接着似乎想起什么，“噢，对，你不太希望我也待在屋里对吧，那好吧，我离开一会儿。不过请让她不要摆弄我的电脑。”
“她会很听话。”
“那就好。不过你为什么不希望我也待在屋里来着？”
“万一你是个心理有一点点……问题的人呢，只是万一，别太在意，毕竟你是这层楼里唯一一个几乎没怎么和我说过话的。”
“噢！知道了！L童癖！”他无奈摇了摇头苦笑着，“对吧？你是在担心这个。不过我不觉得我有这个毛病。”
“没事，我也没太担心你。而且大多男性或多或少都有些L童，只要别太严重。”
“那有没有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有那个问题，然后和那个……儿童相处之后才发现有的呢？”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大多男性或多或少会……你看过一些心理学书吗？”
“没看。我曾经是个女童。”
“噢，对。那你现在是做什么呢？”等等，突然意识到刚刚问了个最不该问的问题，心里默念道，“靠，我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我一张嘴就得这样吗？”
但话已经泼出去了，他多希望时间倒回10秒钟前。
她稍一皱眉：“我，呃，我的男朋友会给我一些钱用。”
“噢，他们都是你男朋友吗？”接着又暗自念叨，“我去，我的嘴怎么会这么贱？”
她眉头又轻轻一皱：“哦，对。”
他转头瞥向窗户，假装注意力不在这场对话上。
“只是，他们……不太常和我联系。”她补充一句。
“噢，好的，我会帮你照看一下可乐，而且如果我真有L童癖，应该也是极轻微型的。”
“嗯，那就这么定了，我先给你费用，你是要100块来着是吧？”说着手伸进裤口袋。
“对。等等……”刚清醒不久的脑子竟也能转动一下，“如果我再教她一口最纯正的美式英语发音呢？可以为她打好基础。”
“哦？那得是有多纯正？”她饶有兴趣。
“会比她将来的第一任正式英语老师纯正。”
“听起来不错，那就每个小时再加300元，一共700，够吗？”
“够。只是……觉得好像多了点儿，我不是什么有名声的讲师，甚至不是一个小学英语老师。”
“但你会教一口更纯正的发音，不是吗？”
“对，好吧。”他继续道，“哦，不过，这42个音标，大概需要三四次这样的两个小时吧，具体要看她的模仿能力。”
“没问题，很高兴她有你这个英语启蒙老师。”
“然后在一周左右之后需要带她复习一次。再过大约两周后需要再带她复习一次。”
“好的，谢谢。”
“不需要。我只是拿钱干活。另外，带她复习的费用就免了吧，就当赠送课程吧。”
“我会照常给你。”说着转身离开，没留给他推辞机会。
他杵在原地，对这刚起床遇到的一切有点质疑的感觉。
仅过了一小会，她又趿拉着拖鞋过来。还没等他杵够。
“我留个你的电话号码吧，方便有事联系到你。”
“好吧。你拨一下我的号码保存联系人就行。”
她掏出手机，打开拨号：“对了，顺便说，你帮我换的新电池很耐用。”
“噢，那就好。1395423091*。”
“怎么称呼？”
“我？我叫王威，威力的威，威猛的威。”
她嘴角微微一上挑：“好的。”
“你呢？我怎么称呼你？”
“龙龙。”她一边操作着手机，“我姓钟。”保存完联系人，收起手机双手插裤口袋，“29岁，未婚。”
“哦？啥？”
“我只是顺便回答了男的想问又不方便问女人的问题，省去麻烦。”
“噢，我比你小一岁，28岁，也未婚，未孕，呃不是，那个……未育。”他在迟钝中本能的回应着，“那个，你名字是玲珑的珑吧。”
“不。”
“那一定是朦胧的胧了。”
“恐龙的龙。”
“啊？”
“火龙史矛革那个龙。”
“这个，你的名字……很酷。”
“我家人喜欢的名字。他们本指望我是个男孩，还算了卦。后来我的出生也没能改变这个名字。”她转身离开303房间。
他接着坐到小木桌前打开电脑，“噼里啪啦”。
不一会儿。那个小女孩自己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处。
“你好，大哥哥。”
他转头便看见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简直有点像拉布拉多。
“你好，小可乐。”他拔出U盘站起来，“我下楼打印一张音标表，你呆这儿不要乱跑，除了你妈妈叫你。”
“嗯。”她大幅度点头。
几分钟后他满头大汗跑回来，拿着一张A4纸。顺便瞥了一眼已关上门的304。
“呼！”他擦了一下额头，“好了，我们马上开始。”他随手关上门，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折叠凳子，摆到小木桌前。
两个人坐在小木桌前，守着一张A4纸。开始一遍一遍发出小学英语磁带里播放的那种声音。
几十分钟后，他怔了一下。因为对门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那特有的喘息声。但比以往小很多分呗。
他不确定小可乐听见了没有，也许钟龙龙早就对她做了一种解释。他打开电脑放起钢琴曲，调大些音量。
隐隐约约，夹杂在钢琴曲中，他又分辨出那种和曲子风格截然不同的音调。
“好了可乐，你把前10个读三遍给我听，尽管大胆发音。”
小女孩听话的在A4纸上顺着她的小指头的移动开始读起来。
他集中听力仔细记录女孩的发音，同时尽量屏蔽着那个隐约的杂音。他突然叹了口气，任由手中的铅笔、橡皮掉落到桌子上。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凶猛的向他袭来。他以往所有的所学所思如今只能最多发挥到这种地步。
他从来不局限于书本上对理论的阐述，从来都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到头却来什么都没有，他这种人从不受体制的欢迎，中考差6分，第二次中考差4分，高考差0.19分，大学中途辍学，所有工作的过程中都因为他特殊的偏执而最终受到排挤。
小女孩继续着她的朗读。他已经分了神，钢琴曲和女孩的稚嫩的声音都从听力中淡出，对面的喘息声被无限放大，成为以往无数次失败、嘲讽、尴尬、批评、失落、绝望的一幅幅画面的背景音乐。这种混搭让他心情糟糕透了，不自觉默念出“Fu*k! Fu*k it, fu*k me, fu*k Einstein and his stupid theory, who gives a damn fu*k? Enough of these sh*t!”眼睛虽然始终还在盯着那张纸，嘴里的内容好像与上面内容并不符。
A4纸上的符号和钢琴曲重新贯入他的神经系统。他赫然发现小女孩在盯着他，瞪大着眼睛。
“对不起，你能再读一遍吗？尽管发音大一点，清楚一点。”
“嗯。”她依然大幅度点头，开始读起来。
700元到手，这应该是他头一次赚比较轻松而又快的钱。
他从街边一家鞋店走出来，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跑鞋，随便印着几个英文字母——“hooyah”，让人看起来像国外品牌的本土杂牌。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的旧跑鞋。他有两双运动鞋可以倒换穿了。
一阵轻松而愉快的上楼声，他几乎弹跳着上到三楼。不光是有了一双舒适的新跑鞋，还有一场约会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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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敲门声把他从床上拖起来。平时很少有人敲门的，除了交租金的日子。
他坐起来，身上穿着除了外套外的整套衣服，没错，他平时睡觉是不脱衣服的，这样既省了脱衣服的工夫又节约了穿衣服的时间。他坐床上盯着房门问道：“谁，什么事？”
“对门邻居。”又是和那呻吟声同一音源的声音。
“有事吗？”他从睡眼惺忪到慢慢唤醒注意力。
“是的。”依然如白开水般平淡。
他起身拉开插销，开门。又是耸立在那的她，扎着头发，穿着双拖鞋，一件薄毛衣。大概1米7多一点的个子搭配匀称的体型看起来尤其高挑。
“怎么了？”他先开口问道。
她没有回答，微侧身子绕过他，径直走进屋里。
“？”他有些不自在。要知道没结婚且没女朋友的男人有着和小姑娘一样多的隐私。
她就这么在八九平米的房间内四处打量着。越过地上几只没洗的袜子，走到床边随手拿起本物理书来翻了两下放下。瞥了两眼窗台上的几瓶个人洗护用品。手指戳了戳置物架上的头戴式耳机，摆弄了两下小台扇。
他自始至终匪夷所思的看着她的举止。
“有什么事？”他忍不住开口。
“不好意思，我很难不注意到你一直在屋里。这些天房东出远门了。”
“所以呢？”
“所以没法让房东帮我照看可乐。其他房客也都不在。今上午我想让可乐在你房间暂时待一会儿，大概两个小时吧。对了，介绍一下我的女儿，名叫可乐，5岁半。”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算了没事。”
“呃我，忙。”
“噢。”
“我会给你一些费用，这两个小时就一共算100元吧，怎么样？”
“呃——”他还没想好作何反应。
“你可以选择留在屋里，也可以选择出门。我希望是后者。”
她看见窗台上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打火机和两根不同品牌的烟。随手拿起一根刚点了起来又摁在窗台上熄灭，“又忘了我已经戒了！”
大脑中残留的一丝懵懂睡意让他本能排斥一切外来情况：“我还没有准备要出门，我还没刷牙洗脸，还没……呃，那个，叠被子？”
“所以你是要待在屋里了，和可乐？”接着转过头来看着他，“还是你不愿意接受这份……”
“没有，可以。我帮你照看一下她。”接着似乎想起什么，“噢，对，你不太希望我也待在屋里对吧，那好吧，我离开一会儿。不过请让她不要摆弄我的电脑。”
“她会很听话。”
“那就好。不过你为什么不希望我也待在屋里来着？”
“万一你是个心理有一点点……问题的人呢，只是万一，别太在意，毕竟你是这层楼里唯一一个几乎没怎么和我说过话的。”
“噢！知道了！L童癖！”他无奈摇了摇头苦笑着，“对吧？你是在担心这个。不过我不觉得我有这个毛病。”
“没事，我也没太担心你。而且大多男性或多或少都有些L童，只要别太严重。”
“那有没有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有那个问题，然后和那个……儿童相处之后才发现有的呢？”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大多男性或多或少会……你看过一些心理学书吗？”
“没看。我曾经是个女童。”
“噢，对。那你现在是做什么呢？”等等，突然意识到刚刚问了个最不该问的问题，心里默念道，“靠，我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我一张嘴就得这样吗？”
但话已经泼出去了，他多希望时间倒回10秒钟前。
她稍一皱眉：“我，呃，我的男朋友会给我一些钱用。”
“噢，他们都是你男朋友吗？”接着又暗自念叨，“我去，我的嘴怎么会这么贱？”
她眉头又轻轻一皱：“哦，对。”
他转头瞥向窗户，假装注意力不在这场对话上。
“只是，他们……不太常和我联系。”她补充一句。
“噢，好的，我会帮你照看一下可乐，而且如果我真有L童癖，应该也是极轻微型的。”
“嗯，那就这么定了，我先给你费用，你是要100块来着是吧？”说着手伸进裤口袋。
“对。等等……”刚清醒不久的脑子竟也能转动一下，“如果我再教她一口最纯正的美式英语发音呢？可以为她打好基础。”
“哦？那得是有多纯正？”她饶有兴趣。
“会比她将来的第一任正式英语老师纯正。”
“听起来不错，那就每个小时再加300元，一共700，够吗？”
“够。只是……觉得好像多了点儿，我不是什么有名声的讲师，甚至不是一个小学英语老师。”
“但你会教一口更纯正的发音，不是吗？”
“对，好吧。”他继续道，“哦，不过，这42个音标，大概需要三四次这样的两个小时吧，具体要看她的模仿能力。”
“没问题，很高兴她有你这个英语启蒙老师。”
“然后在一周左右之后需要带她复习一次。再过大约两周后需要再带她复习一次。”
“好的，谢谢。”
“不需要。我只是拿钱干活。另外，带她复习的费用就免了吧，就当赠送课程吧。”
“我会照常给你。”说着转身离开，没留给他推辞机会。
他杵在原地，对这刚起床遇到的一切有点质疑的感觉。
仅过了一小会，她又趿拉着拖鞋过来。还没等他杵够。
“我留个你的电话号码吧，方便有事联系到你。”
“好吧。你拨一下我的号码保存联系人就行。”
她掏出手机，打开拨号：“对了，顺便说，你帮我换的新电池很耐用。”
“噢，那就好。1395423091*。”
“怎么称呼？”
“我？我叫王威，威力的威，威猛的威。”
她嘴角微微一上挑：“好的。”
“你呢？我怎么称呼你？”
“龙龙。”她一边操作着手机，“我姓钟。”保存完联系人，收起手机双手插裤口袋，“29岁，未婚。”
“哦？啥？”
“我只是顺便回答了男的想问又不方便问女人的问题，省去麻烦。”
“噢，我比你小一岁，28岁，也未婚，未孕，呃不是，那个……未育。”他在迟钝中本能的回应着，“那个，你名字是玲珑的珑吧。”
“不。”
“那一定是朦胧的胧了。”
“恐龙的龙。”
“啊？”
“火龙史矛革那个龙。”
“这个，你的名字……很酷。”
“我家人喜欢的名字。他们本指望我是个男孩，还算了卦。后来我的出生也没能改变这个名字。”她转身离开303房间。
他接着坐到小木桌前打开电脑，“噼里啪啦”。
不一会儿。那个小女孩自己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处。
“你好，大哥哥。”
他转头便看见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简直有点像拉布拉多。
“你好，小可乐。”他拔出U盘站起来，“我下楼打印一张音标表，你呆这儿不要乱跑，除了你妈妈叫你。”
“嗯。”她大幅度点头。
几分钟后他满头大汗跑回来，拿着一张A4纸。顺便瞥了一眼已关上门的304。
“呼！”他擦了一下额头，“好了，我们马上开始。”他随手关上门，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折叠凳子，摆到小木桌前。
两个人坐在小木桌前，守着一张A4纸。开始一遍一遍发出小学英语磁带里播放的那种声音。
几十分钟后，他怔了一下。因为对门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那特有的喘息声。但比以往小很多分呗。
他不确定小可乐听见了没有，也许钟龙龙早就对她做了一种解释。他打开电脑放起钢琴曲，调大些音量。
隐隐约约，夹杂在钢琴曲中，他又分辨出那种和曲子风格截然不同的音调。
“好了可乐，你把前10个读三遍给我听，尽管大胆发音。”
小女孩听话的在A4纸上顺着她的小指头的移动开始读起来。
他集中听力仔细记录女孩的发音，同时尽量屏蔽着那个隐约的杂音。他突然叹了口气，任由手中的铅笔、橡皮掉落到桌子上。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凶猛的向他袭来。他以往所有的所学所思如今只能最多发挥到这种地步。
他从来不局限于书本上对理论的阐述，从来都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到头却来什么都没有，他这种人从不受体制的欢迎，中考差6分，第二次中考差4分，高考差0.19分，大学中途辍学，所有工作的过程中都因为他特殊的偏执而最终受到排挤。
小女孩继续着她的朗读。他已经分了神，钢琴曲和女孩的稚嫩的声音都从听力中淡出，对面的喘息声被无限放大，成为以往无数次失败、嘲讽、尴尬、批评、失落、绝望的一幅幅画面的背景音乐。这种混搭让他心情糟糕透了，不自觉默念出“Fu*k! Fu*k it, fu*k me, fu*k Einstein and his stupid theory, who gives a damn fu*k? Enough of these sh*t!”眼睛虽然始终还在盯着那张纸，嘴里的内容好像与上面内容并不符。
A4纸上的符号和钢琴曲重新贯入他的神经系统。他赫然发现小女孩在盯着他，瞪大着眼睛。
“对不起，你能再读一遍吗？尽管发音大一点，清楚一点。”
“嗯。”她依然大幅度点头，开始读起来。
700元到手，这应该是他头一次赚比较轻松而又快的钱。
他从街边一家鞋店走出来，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跑鞋，随便印着几个英文字母——“hooyah”，让人看起来像国外品牌的本土杂牌。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的旧跑鞋。他有两双运动鞋可以倒换穿了。
一阵轻松而愉快的上楼声，他几乎弹跳着上到三楼。不光是有了一双舒适的新跑鞋，还有一场约会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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