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代兄从武
袁念珍见这个本名其实叫做“易章”的年轻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干脆辞了学堂，让儿子专门跟易章学习知识，易章从此对孩子更是教导细心。只是袁念珍每每想让孩子磕头拜师，易章都推脱不肯，说自己还未考取功名，没有称为人师的资本，他日榜上有名时再拜不迟。袁念珍想要按照学堂制度每月给易章学费，易章最初也都不肯收，但是袁念珍也不是只顾着占便宜的小人，笑言道不收他便不送孩子来读书了，况且易老弟想要考取功名总得需要盘缠不是，易章才终于勉强收下。
袁念珍知道易章幼年丧父，前几年病重的母亲也一并去了，自己独居十分不易，所以家中做饭总是让贤惠的妻子多做一些，送来给这个从头到脚都是读书人气质的易老弟。
贫苦人家自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仅仅是一碗糙米，对生活一向艰难的年轻人来说，就是莫大的恩情了。
“今天虎头生日，他娘给做了长寿面，虎头不肯吃，非得让我先来给他先生送一碗。”袁念珍笑着揭开了篮子上盖的布，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上面铺了厚厚一把葱丝，葱丝旁还有两条巴掌大的小鱼，面上还荷包了一个鸡蛋。
易章知道袁念珍家里也不富裕，也是生活不易，心中明白袁大哥对自己不仅仅是慷慨，更像是亲兄弟般把一应好的都愿意给自己，心中更是十分感动。
“那我在这先贺过虎头生辰多福，与虎头一起享受了！”年轻人笑着接过了篮子，取出长寿面，坐在院里的石阶上，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他心知与袁大哥交情到这份上，已经不需要那些客套的感激之词，只是埋下头不让袁大哥看到泛红的双眼，心中默道：“日后我易章如有出头之日，定不负了大哥大嫂今日恩情！”
转眼间四五日过去，天气渐暖，本已是树木繁盛的宜春城更是添了很多颜色。路边的花朵就是穷人家孩子最廉价的玩物，男孩摘了花朵逗弄泥土里新挖出来的小虫，女孩便找寻最灿烂的颜色捣碎了花瓣涂染指甲。
易章除了每日例行的学习和指导虎头之余，更是平添了许多舒畅，这一日正早早来到袁念珍家里做客，想要寻思着在春耕时节帮助哥哥嫂嫂做些农活。
易章刚踏进屋子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袁念珍便大跨步走来，报了个天大的喜讯，嫂嫂已经怀了二胎，虎头就要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易章被屋内喜悦的气氛所感染，连忙祝贺道：“恭喜大哥大嫂！”
袁念珍羞涩的挠了挠头皮，大咧咧说道：“等到孩子出生，让他也跟着你读书学字去！袁家还没出过读书人，以后就指望这俩孩子了。”
易章打趣道：“还早还早，怎么也得再两三年呢！”
穷苦人家总是有着忙不完的事情，嫂嫂此刻正在缝制小儿的衣服，虽说孩子至少还得八九个月才降生，但是女人能多未雨绸缪早些准备着总是没错的。
袁念珍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什么时候去赶考？我家俩孩子都指着你快点考取功名，好名正言顺磕头拜师呢！”
易章答道：“已经报了今年的乡试，通过是肯定没问题的，就是会试需要进京，怕是要麻烦些了，还得早作准备。”
袁念珍自然知道易章在犹豫什么，那些富贵人家过了乡试去衍城赶会试的时候，都是敲锣打鼓，雇了高档马车载着学子，有些还不止一辆马车，另有专门运送书籍的车辆随行，像是进京赶考就是比谁家书多似的。大多还带有书童丫鬟随身伺候着，让人瞧着都觉得威风。
再普通点的人家，便是背负了行囊，装有干粮盘缠，以及必不可少的笔墨纸砚等用具，独自骑了马不远万里去那据说遍地都是黄金，满大街都是达官贵人的衍城。
可是像易章这类处在社会最底层，无依无靠的学子来说，赶考无疑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不说路途遥远是不是半路会遇上歹人，单是这一路上的吃穿用度，就是十分艰难，哪怕是过了乡试有官府的几两银子资助，也是不容易撑到目的地。
袁念珍拍了拍易章的肩膀，说道：“走，今天不干活，我教你两招防身拳术。”
说罢便不由得易章犹豫，一把拉过了他的手，来到了院外开阔处。
袁念珍做了个家传拳法的起手式，说道：“当哥哥的没什么本事，这家传拳术也只学了点皮毛，你若进京路上遇见歹人抢了银子倒也罢了，万一谋完财还要害命，你也能稍稍有点自保的能力。你别摇头，这事都是只怕万一啊！而且你这么瘦弱，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嘛！”
易章推脱不过袁大哥的一番好意，照葫芦画瓢的跟着比划了起来。易章说到底也是个心思活络的年轻人，一上午时间过去，也算学了几分形似。虽然胳膊上没什么肌肉，身体也太过孱弱，同样的一拳由袁念珍使出来虎虎生风，看起来能打死一头牛，可是易章一拳挥出来总觉得打死一只野鸡都够呛，但是架子看上去还算是那么回事。
练到中午，两人俱是大汗淋漓，嫂嫂也在屋里做好了午饭，喊两人进屋吃饭。还是那几样自家院子里栽种的寻常蔬菜，但是易章吃起来却满满都是发自心底的感动。
袁念珍也暗暗下定决心，这些时日忙完农事多去找些杂活，怎么着也得在乡试以后多攒出几两银子来，就算是只能买一匹脚程不快的劣马，也好过让这个弟弟进京赶考骑着后院那头黑驴吧！
往后几日，袁念珍每天上午带着易章打那套估计也就剩得三分精髓的家传拳法，下午便由易章带着虎头温习功课，袁念珍出去忙农活。易章想要去帮忙春种，袁念珍是怎么也不让的，嘴里念叨着带虎头读书写字已经够耽误时间了，再帮忙下地可就叫哥哥心中真的过意不去了。
如此又过了三五日，一天清晨二人正在打着那套拳法，突然从衙门来了个小吏，说县令急招袁念珍有事要商议。袁念珍自然不敢怠慢了官府，跟小吏一同去了衙门。
易章拳法学得认真，手臂也渐渐粗壮稍微练出了一些肌肉，只是也同样每天能多吃了好几碗饭，见到嫂嫂都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坐在院门外安心等袁念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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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念珍知道易章幼年丧父，前几年病重的母亲也一并去了，自己独居十分不易，所以家中做饭总是让贤惠的妻子多做一些，送来给这个从头到脚都是读书人气质的易老弟。
贫苦人家自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仅仅是一碗糙米，对生活一向艰难的年轻人来说，就是莫大的恩情了。
“今天虎头生日，他娘给做了长寿面，虎头不肯吃，非得让我先来给他先生送一碗。”袁念珍笑着揭开了篮子上盖的布，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上面铺了厚厚一把葱丝，葱丝旁还有两条巴掌大的小鱼，面上还荷包了一个鸡蛋。
易章知道袁念珍家里也不富裕，也是生活不易，心中明白袁大哥对自己不仅仅是慷慨，更像是亲兄弟般把一应好的都愿意给自己，心中更是十分感动。
“那我在这先贺过虎头生辰多福，与虎头一起享受了！”年轻人笑着接过了篮子，取出长寿面，坐在院里的石阶上，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他心知与袁大哥交情到这份上，已经不需要那些客套的感激之词，只是埋下头不让袁大哥看到泛红的双眼，心中默道：“日后我易章如有出头之日，定不负了大哥大嫂今日恩情！”
转眼间四五日过去，天气渐暖，本已是树木繁盛的宜春城更是添了很多颜色。路边的花朵就是穷人家孩子最廉价的玩物，男孩摘了花朵逗弄泥土里新挖出来的小虫，女孩便找寻最灿烂的颜色捣碎了花瓣涂染指甲。
易章除了每日例行的学习和指导虎头之余，更是平添了许多舒畅，这一日正早早来到袁念珍家里做客，想要寻思着在春耕时节帮助哥哥嫂嫂做些农活。
易章刚踏进屋子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袁念珍便大跨步走来，报了个天大的喜讯，嫂嫂已经怀了二胎，虎头就要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易章被屋内喜悦的气氛所感染，连忙祝贺道：“恭喜大哥大嫂！”
袁念珍羞涩的挠了挠头皮，大咧咧说道：“等到孩子出生，让他也跟着你读书学字去！袁家还没出过读书人，以后就指望这俩孩子了。”
易章打趣道：“还早还早，怎么也得再两三年呢！”
穷苦人家总是有着忙不完的事情，嫂嫂此刻正在缝制小儿的衣服，虽说孩子至少还得八九个月才降生，但是女人能多未雨绸缪早些准备着总是没错的。
袁念珍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什么时候去赶考？我家俩孩子都指着你快点考取功名，好名正言顺磕头拜师呢！”
易章答道：“已经报了今年的乡试，通过是肯定没问题的，就是会试需要进京，怕是要麻烦些了，还得早作准备。”
袁念珍自然知道易章在犹豫什么，那些富贵人家过了乡试去衍城赶会试的时候，都是敲锣打鼓，雇了高档马车载着学子，有些还不止一辆马车，另有专门运送书籍的车辆随行，像是进京赶考就是比谁家书多似的。大多还带有书童丫鬟随身伺候着，让人瞧着都觉得威风。
再普通点的人家，便是背负了行囊，装有干粮盘缠，以及必不可少的笔墨纸砚等用具，独自骑了马不远万里去那据说遍地都是黄金，满大街都是达官贵人的衍城。
可是像易章这类处在社会最底层，无依无靠的学子来说，赶考无疑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不说路途遥远是不是半路会遇上歹人，单是这一路上的吃穿用度，就是十分艰难，哪怕是过了乡试有官府的几两银子资助，也是不容易撑到目的地。
袁念珍拍了拍易章的肩膀，说道：“走，今天不干活，我教你两招防身拳术。”
说罢便不由得易章犹豫，一把拉过了他的手，来到了院外开阔处。
袁念珍做了个家传拳法的起手式，说道：“当哥哥的没什么本事，这家传拳术也只学了点皮毛，你若进京路上遇见歹人抢了银子倒也罢了，万一谋完财还要害命，你也能稍稍有点自保的能力。你别摇头，这事都是只怕万一啊！而且你这么瘦弱，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嘛！”
易章推脱不过袁大哥的一番好意，照葫芦画瓢的跟着比划了起来。易章说到底也是个心思活络的年轻人，一上午时间过去，也算学了几分形似。虽然胳膊上没什么肌肉，身体也太过孱弱，同样的一拳由袁念珍使出来虎虎生风，看起来能打死一头牛，可是易章一拳挥出来总觉得打死一只野鸡都够呛，但是架子看上去还算是那么回事。
练到中午，两人俱是大汗淋漓，嫂嫂也在屋里做好了午饭，喊两人进屋吃饭。还是那几样自家院子里栽种的寻常蔬菜，但是易章吃起来却满满都是发自心底的感动。
袁念珍也暗暗下定决心，这些时日忙完农事多去找些杂活，怎么着也得在乡试以后多攒出几两银子来，就算是只能买一匹脚程不快的劣马，也好过让这个弟弟进京赶考骑着后院那头黑驴吧！
往后几日，袁念珍每天上午带着易章打那套估计也就剩得三分精髓的家传拳法，下午便由易章带着虎头温习功课，袁念珍出去忙农活。易章想要去帮忙春种，袁念珍是怎么也不让的，嘴里念叨着带虎头读书写字已经够耽误时间了，再帮忙下地可就叫哥哥心中真的过意不去了。
如此又过了三五日，一天清晨二人正在打着那套拳法，突然从衙门来了个小吏，说县令急招袁念珍有事要商议。袁念珍自然不敢怠慢了官府，跟小吏一同去了衙门。
易章拳法学得认真，手臂也渐渐粗壮稍微练出了一些肌肉，只是也同样每天能多吃了好几碗饭，见到嫂嫂都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坐在院门外安心等袁念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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