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卫兵败国都北迁
小幺嚎啕大哭，奇怪的是那几个怪人并未出来。
奇奇再次抬腿想跑，又听到那个声音，不得不收回脚步。
小幺见没人理他，怒气冲冲跑进屋子。
不一会，几个大人出来了。
“从今天开始，你要帮我们洗衣做饭，陪小幺玩，现在你去杀两只鸡给我们吃。”
奇奇只能照做，俯身把手伸进鸡窝。
“诶呦！”奇奇吃痛，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居然被啄了一口。
“你怎么这么笨？用粮食把它们引出来再抓。”
不知谁谁扔过来一个袋子，奇奇从里面抓了一把谷物，撒到鸡窝门口，果然一群鸡跑了出来。
奇奇扑上去就抓，他只想表现好一点，找机会逃跑。
“这鸡好大的力气。”奇奇居然被一只鸡带着一跳一跳。
这群鸡真的太厉害了，奇奇用了半个时辰才成功制服一只鸡。
小夭在一旁手舞足蹈，嘲笑着鼻青脸肿的奇奇。
奇奇在想，村里的鸡也是这样吗？应该不是。
“屋里米缸有米，快点去做饭。”
做饭，奇奇哪里会做饭，这一年多大多数时候是生吃，无奈之下回忆母亲做饭的情景，硬着头皮做。
放好桌子，端上饭菜。
“太难吃了，白白浪费两只鸡，老四你教他做饭，三天，他要是学不会就把他喂鸡吃。”自称老大的男人大声嚷嚷道。
“小朋友，你要好好表现，表现好十年后你就是老六。”
十年？奇奇可不想呆在这里十年。
“来，把这些都吃了，不准浪费粮食。”
一定要忍住，奇奇告诫自己，可是他刚刚坐下，屁股就传来剧痛。
“啊…”
“哈哈哈…”
凳子居然咬了他一口，奇奇后背发凉，恐惧之色溢于脸上。
“别装傻，快吃饭。”
奇奇想哭，一群大人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一个小孩子。
饭菜确实不好吃，但奇奇不挑食，在森林什么苦没吃过。
“要哭了，要哭了，老五，你当年就是这表情，还记不记得？”
“老五还不如他呢！直接就被打哭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往事。
无论奇奇愿意与否，结局无法改变，他已经成为一个下人，开始跟老四学习厨艺。
小院不大，食材匮乏，肉食只有鸡，房子后面种了几种青菜。
洗衣，做饭，扫地，奇奇当真苦不堪言，洗衣盆会突然泼他一脸水，鸡很厉害，扫把会跳起来打人，凳子会咬人，这地地方怪事咄咄。
还有就是从不见有人外出，米缸里的米却吃不完，鸡也不减少，水缸里的水，屋子后的菜，奇奇快疯了。
这还不算，这群人还总是捉弄奇奇，小幺更是馊主意不断，奇奇体会到了生不如死。
……
卫陈两国战场。
“千绝外府，还能守多久？”
“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正是宰千绝与外史在帐中对话。
“千绝外府才智无双，全靠你才守住平原县，我觉得这小小平原县无法让你放开手脚。”
“我不能再升官了，除非立大功，否则必将给我爷爷惹来非议。”
“眼前困局该如何解决？”
“招兵，只守不攻，只要能成功与褚国和谈，便可反攻陈国。”
招兵开始了，招兵是很严格的，不能让人白白去送死，天朝兵制：十徒为卒，卒长为下士，十卒为旅，旅长为中士，十旅为师，师长为上士，十师为府，府为下大夫。徒就是普通士兵，要求有一牛之力，卒长要有一虎之力，旅长要有一象之力，师长要有三象之力，府至少要百穴归一。
力量与开窍多少关系不大，力量是平时练出来的，百穴归一都可练出十象之力。
……
南三里，六斤清闲了，开始跟随秋先生学习。
“秋先生，我听说修炼是有境界的，一步一步越来越厉害。”
秋先生放下烟袋说道：“既然你想知道就提前跟你说说。
凡人者，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半百而衰也。
武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合同于道，益有极时。
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怒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可以千数。
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
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
神人者，超脱于道，身似太极，不呼不吸，形神不灭，形于天地之外，神在宇宙之间，不称人，名为仙。
今世之人，以武为尊，不守阴阳，逆行天地，以至七情内伤，六邪入体，金创于外，气伤于内，虽为真人，亦生死有数；唯神仙者，尚尊其本，不法外物，故可生而不灭；神仙之下，实难定数。”
“这便是上古修行之法，大多早已失传，少有残存。今时之人，崇尚武力，修行之法混乱，大体按照引气，开窍，通脉，筑基，怀胎，哺乳，面壁来修行。”
“引气引入的是炁，后世称气，也称玄气，使用武技便要以气为基础。你现在属于哺乳期，算得上小高手了。但是战斗不是光凭力气，所以衍生出技，术，功，法，经。”
“技乃御力之法，人生而知之，禽兽亦可掌握，如今之人通过御气来御力，比古人更进一步；术乃御物之法，非常人可悟，非常人可用，用则伤寿；功分内外，内功者，修命之法也；外功者，修体之法也；法含天地之法则，统万物之死生，一文一字，皆合自然；经无定数，复杂纷繁，无经天纬地之才，创不出真经。”
六斤后悔提此问题，似懂非懂，还不如不问。
秋先生看出六斤疑惑，笑着说道：“不要着急，修炼一途，无明师指点，必然走上歧途，卫国太小，你等看不出宗门繁盛，不拜师何以修行，我会一步一步指点你。”
六斤从不担心，反正有师父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只需照做就行了。
“秋先生，我要去参军。”六斤依然称秋先生为秋先生，秋先生说过，学业有成才可以叫师父。
“你莫不是去杀宰千绝？”秋先生一语中的。
六斤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我是想去杀他。”
“你虽是我徒弟，学业之外的事，我不会干涉，你去试探一下也好，记住打不过就跑。”
“秋先生，我这一去生死未知，您不传我一些保命手段？”
“呵呵！你倒是打的好主意，我确实无法拿武技给你，只能传你几句口诀：身法为何？纵，横，高，低，进，退，反，侧而已。心如弹弓，手如丸，灵机一动，鸟难逃。身似弓弦，手似箭，弦响鸟落显奇神。起手如闪电，电闪不及合眸。袭敌如迅雷，雷发不及掩耳。”
秋先生同意去战场，可不代表六斤父母也同意六斤去送死。
“六斤啊！你才几岁？去战场送死啊？”六斤娘拉着脸。
“娘！正好趁现在有空，去战场长长见识，每天玩泥巴哪有出息？”
在学堂读书多了，六斤想法也变了，不再贪玩。
……
六斤上路了，他的父母哪能拦住他，只能在家里默默祈祷。
大沧州就可报名，简单测试之后便成为预备军。
“孩子，你多大了，不好好学习，跑来战场？”
“我十一岁，入校考试没过，出来锻炼锻炼。”
周围军士七嘴八舌问来问去，他们都是为了钱才来参军，少数是为了保卫国家。
经过十天的短暂训练，这些新兵被派上了战场，六斤没有显露太大力气，以免获得官职，被宰千绝知晓。
六斤不在乎官职，他只想熟练战斗。
说来也巧，这批新兵便安排在宰千绝麾下，幸亏六斤不是师长，否则必将提前与宰千绝相遇。
战场上，喊杀震天，许多新兵吓得腿脚发软。
六斤也是面色惨白，握刀的手不住的颤抖，没有直接去杀宰千绝是明智的，这哪里下得去手。
好在这些新兵的任务只是收拾残局，打扫战场。
“呕…”
“吐吧！吐吧！今天吐个够，明天就不怕了。”带领新兵的老兵笑道。
六斤强忍着没吐，不断调整呼吸，想着秋先生的谆谆教导。
“明天你们将会参加小范围战斗，如果还是如此不堪，下场将跟这些尸体一样。”
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夜里，这些新兵迎来了真正的战斗，陈国突然进攻。
黑天有好处，看不清鲜血与残肢。
六斤提刀乱砍，这是战争，没有对错与善恶。
六斤根本不用发挥全力，游刃有余。
忽然，六斤发现敌军有一人连杀数人，颇为不凡。
六斤提刀冲了过去，两人交手数招，六斤迅速落入下风，敌人明显力气不如六斤，但经验丰富，几次险些伤到六斤。
“不错的孩子，可惜了。”
起手如闪电，电闪不及合眸。六斤脑海闪过秋先生的话，只见刀光一闪，敌人已尸首两处。
“进攻才是正途，防守不能杀敌。”六斤意识到进攻的重要性。
天亮之后，双方收兵，卫国再次退守。
陈国没有给卫国喘息的机会，继续进攻。
六斤得以发挥全力，在战场上左冲右突。
“那个孩子怎么回事？”陈国将领在高处观战。
“没见过，可能是新兵。”
“让甲外府去杀了他。”
陈国军中一人一马直奔六斤。
“好久没见过如此强横的孩子了。”
六斤已经看见一人一刀提刀冲来，此时跑是来不及了，只能提刀应战。
人对马本身就吃亏，何况那也不是普通的马。
六斤只接了一刀便被镇退。
“力气不错，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六斤的暴脾气上来，哪里还管许多，冲上去就是一顿乱砍，防守是不存在的。
陈国甲外府被六斤弄得有些烦躁，这孩子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如今陈国优势，他可犯不着拼命。
两人的战斗自然也吸引了卫国外史的注意。
“与陈国甲外府交战的是谁？”
“是千绝外府招的新兵。”
“派人救他回来，死在这里可惜了。”
要坚持不住了，宰千绝的面都没见着，就要死在这了吗？六斤心有不甘。
“孩子，你先撤退。”
六斤绝望之际，没想到有人来救他。
来不及仔细思考，转身就跑，力气所剩不多，必须休息一会。
卫国大败，坚守不出。
“六斤，外史大人要见你。”
六斤刚刚吃完饭准备睡觉，便有人传话。
外史见六斤，无非就是夸奖一番，赏赐一番，鼓励一番，六斤根本不放在心上。
六斤放在心上的是，他看见宰千绝了，站在外史身后，但双方装作不认识。
离开外史大帐，六斤并未回自己营地，而是潜伏在账外，两队巡逻军士中间。
一直等到深夜，终于看见宰千绝从账内出来，离自己越来越近。
机会来了，袭敌如迅雷，雷发不及掩耳。
宰千绝眼看有人从暗处突然偷袭自己，想抽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侧面闪躲。
噗！一刀正中宰千绝肩膀。
宰千绝面色平静，抽刀去砍六斤，六斤也不闪躲，再次去砍宰千绝。
宰千绝本想借六斤防守，自己抽身撤退，没料到六斤不闪不躲，他想收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量避开要害。
两人的战斗引起周围军士的注意。
“什么人？”
六斤已经受伤，如果在陷入围攻定无活路，反正已经重伤宰千绝，先撤退再说。
“你跑不掉，南三里也跑不掉。”宰千绝认出了六斤，放下一句狠话，噗通摔倒在地。
此处距离外史大帐很近，外史匆匆赶到现场。
“千绝外府，何人伤你？”
宰千绝无法回答，早已昏迷不醒。
“外史大人，陈国大军正在赶来。”
“迎战。”
六斤不知战场如何，只能拼命的跑，后面有人在追他。
“受伤了，这样下去肯定跑不掉。”
跑着跑着，后方传来了喊杀声，六斤精神一震，如果此时陈国进兵，正是自己撤退的好时机。
陈国自然是收到探子信号，卫兵内乱，才趁机进兵。
六斤边跑边脱掉盔甲，反正也不合身。
……
太山乡，学校。
课程不多，主要是琴棋书画。
琴不是单指琴，是指乐器，包括丝乐器，弦乐器，竹乐器。
“夏天，又练琴啊！”葫芦见夏天在门口练琴。
“练一会琴，下午跟小含去图书室，你去哪啊？”
“我去医馆学习，老鹰呢？”
“他神神秘秘，不知道去哪了。”
学校管理宽松，学生学习全凭兴趣。
医馆就在学校对面，葫芦每日都去，学徒的任务是抓药抄方。
“葫芦，后院有刚进的药材，搬过来。”
医馆只有一个大夫，小有名气，收了三个徒弟，葫芦算不得徒弟，只能谨遵吩咐。
“师父，这个葫芦傻了吧唧能学医吗？”大徒弟问师父。
“他不在，这些药材你去搬啊？能不能学医是他的事，你操什么心？”
葫芦搬好药材，刚巧来了一个病人。
“老二，你来接诊，为师替你把关。”
葫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一旁死死盯着。
“师父，脉象浮数有力，应该是伤了风热。”
“嗯，不错，用何方剂？”
“香苏饮可治。”
葫芦也不知对错，拿出小本子偷偷记录。
忙碌一天，葫芦回到学校，正巧夏天也从图书室回来。
“怎么样？葫芦。”
“唉，摸不着头绪，不知道从何学起。”
“出事了。”老鹰突然推门而入。
葫芦和夏天转头望着老鹰。
“宰千绝被刺杀，重伤不醒，卫国兵败，平原县要守不住了。”
“谁刺杀宰千绝？”
“暂时还不知是谁，但是平原县失守，我们的家就没了。”
当！当！当！
学校的集合钟声响起，几人来不及细说，匆匆赶往广场。
这个钟声只有紧急情况才会使用，学生们不敢耽搁，很快集合完毕。
“国公到。”
学生们惊慌失措，没想到国君会来这里，纷纷行礼。
“诸位学子都是卫国精英，但今日不谈卫国，天朝本是一体，统一是迟早之事，至于天朝姓婢还是姓姒，并不重要…”
国公没有告诫这些学生牢记国耻什么的，反而表现的很豁达，根本不在乎卫国的得与失，他也提到天朝最后必将姓姞。
国公走后校史宣布，卫国迁都，因为平原县北方就是国都，平原失守，国都将受到冲击。平原县失守将导致学校归属陈国，学生面临去留问题。
……
“童谣应验了，这真的是秋先生的预言吗？”老鹰面露沉思。
“不见苍山葡萄酒，陈纱遍地走；公车北上疾如飞，松水不入口；山东水南旧家乡，不忍再回首；彻夜西风撼窗扉，辗转思旧楼。秋先生怎么能未卜先知？我们小时候什么都不懂，还每日念着玩。”葫芦摇头苦笑。
“老鹰，你怎么知道卫国兵败的？”
“一位大人跟我说的，我这段时间一直跟随一位大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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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再次抬腿想跑，又听到那个声音，不得不收回脚步。
小幺见没人理他，怒气冲冲跑进屋子。
不一会，几个大人出来了。
“从今天开始，你要帮我们洗衣做饭，陪小幺玩，现在你去杀两只鸡给我们吃。”
奇奇只能照做，俯身把手伸进鸡窝。
“诶呦！”奇奇吃痛，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居然被啄了一口。
“你怎么这么笨？用粮食把它们引出来再抓。”
不知谁谁扔过来一个袋子，奇奇从里面抓了一把谷物，撒到鸡窝门口，果然一群鸡跑了出来。
奇奇扑上去就抓，他只想表现好一点，找机会逃跑。
“这鸡好大的力气。”奇奇居然被一只鸡带着一跳一跳。
这群鸡真的太厉害了，奇奇用了半个时辰才成功制服一只鸡。
小夭在一旁手舞足蹈，嘲笑着鼻青脸肿的奇奇。
奇奇在想，村里的鸡也是这样吗？应该不是。
“屋里米缸有米，快点去做饭。”
做饭，奇奇哪里会做饭，这一年多大多数时候是生吃，无奈之下回忆母亲做饭的情景，硬着头皮做。
放好桌子，端上饭菜。
“太难吃了，白白浪费两只鸡，老四你教他做饭，三天，他要是学不会就把他喂鸡吃。”自称老大的男人大声嚷嚷道。
“小朋友，你要好好表现，表现好十年后你就是老六。”
十年？奇奇可不想呆在这里十年。
“来，把这些都吃了，不准浪费粮食。”
一定要忍住，奇奇告诫自己，可是他刚刚坐下，屁股就传来剧痛。
“啊…”
“哈哈哈…”
凳子居然咬了他一口，奇奇后背发凉，恐惧之色溢于脸上。
“别装傻，快吃饭。”
奇奇想哭，一群大人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一个小孩子。
饭菜确实不好吃，但奇奇不挑食，在森林什么苦没吃过。
“要哭了，要哭了，老五，你当年就是这表情，还记不记得？”
“老五还不如他呢！直接就被打哭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往事。
无论奇奇愿意与否，结局无法改变，他已经成为一个下人，开始跟老四学习厨艺。
小院不大，食材匮乏，肉食只有鸡，房子后面种了几种青菜。
洗衣，做饭，扫地，奇奇当真苦不堪言，洗衣盆会突然泼他一脸水，鸡很厉害，扫把会跳起来打人，凳子会咬人，这地地方怪事咄咄。
还有就是从不见有人外出，米缸里的米却吃不完，鸡也不减少，水缸里的水，屋子后的菜，奇奇快疯了。
这还不算，这群人还总是捉弄奇奇，小幺更是馊主意不断，奇奇体会到了生不如死。
……
卫陈两国战场。
“千绝外府，还能守多久？”
“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正是宰千绝与外史在帐中对话。
“千绝外府才智无双，全靠你才守住平原县，我觉得这小小平原县无法让你放开手脚。”
“我不能再升官了，除非立大功，否则必将给我爷爷惹来非议。”
“眼前困局该如何解决？”
“招兵，只守不攻，只要能成功与褚国和谈，便可反攻陈国。”
招兵开始了，招兵是很严格的，不能让人白白去送死，天朝兵制：十徒为卒，卒长为下士，十卒为旅，旅长为中士，十旅为师，师长为上士，十师为府，府为下大夫。徒就是普通士兵，要求有一牛之力，卒长要有一虎之力，旅长要有一象之力，师长要有三象之力，府至少要百穴归一。
力量与开窍多少关系不大，力量是平时练出来的，百穴归一都可练出十象之力。
……
南三里，六斤清闲了，开始跟随秋先生学习。
“秋先生，我听说修炼是有境界的，一步一步越来越厉害。”
秋先生放下烟袋说道：“既然你想知道就提前跟你说说。
凡人者，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半百而衰也。
武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合同于道，益有极时。
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怒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可以千数。
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
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
神人者，超脱于道，身似太极，不呼不吸，形神不灭，形于天地之外，神在宇宙之间，不称人，名为仙。
今世之人，以武为尊，不守阴阳，逆行天地，以至七情内伤，六邪入体，金创于外，气伤于内，虽为真人，亦生死有数；唯神仙者，尚尊其本，不法外物，故可生而不灭；神仙之下，实难定数。”
“这便是上古修行之法，大多早已失传，少有残存。今时之人，崇尚武力，修行之法混乱，大体按照引气，开窍，通脉，筑基，怀胎，哺乳，面壁来修行。”
“引气引入的是炁，后世称气，也称玄气，使用武技便要以气为基础。你现在属于哺乳期，算得上小高手了。但是战斗不是光凭力气，所以衍生出技，术，功，法，经。”
“技乃御力之法，人生而知之，禽兽亦可掌握，如今之人通过御气来御力，比古人更进一步；术乃御物之法，非常人可悟，非常人可用，用则伤寿；功分内外，内功者，修命之法也；外功者，修体之法也；法含天地之法则，统万物之死生，一文一字，皆合自然；经无定数，复杂纷繁，无经天纬地之才，创不出真经。”
六斤后悔提此问题，似懂非懂，还不如不问。
秋先生看出六斤疑惑，笑着说道：“不要着急，修炼一途，无明师指点，必然走上歧途，卫国太小，你等看不出宗门繁盛，不拜师何以修行，我会一步一步指点你。”
六斤从不担心，反正有师父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只需照做就行了。
“秋先生，我要去参军。”六斤依然称秋先生为秋先生，秋先生说过，学业有成才可以叫师父。
“你莫不是去杀宰千绝？”秋先生一语中的。
六斤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我是想去杀他。”
“你虽是我徒弟，学业之外的事，我不会干涉，你去试探一下也好，记住打不过就跑。”
“秋先生，我这一去生死未知，您不传我一些保命手段？”
“呵呵！你倒是打的好主意，我确实无法拿武技给你，只能传你几句口诀：身法为何？纵，横，高，低，进，退，反，侧而已。心如弹弓，手如丸，灵机一动，鸟难逃。身似弓弦，手似箭，弦响鸟落显奇神。起手如闪电，电闪不及合眸。袭敌如迅雷，雷发不及掩耳。”
秋先生同意去战场，可不代表六斤父母也同意六斤去送死。
“六斤啊！你才几岁？去战场送死啊？”六斤娘拉着脸。
“娘！正好趁现在有空，去战场长长见识，每天玩泥巴哪有出息？”
在学堂读书多了，六斤想法也变了，不再贪玩。
……
六斤上路了，他的父母哪能拦住他，只能在家里默默祈祷。
大沧州就可报名，简单测试之后便成为预备军。
“孩子，你多大了，不好好学习，跑来战场？”
“我十一岁，入校考试没过，出来锻炼锻炼。”
周围军士七嘴八舌问来问去，他们都是为了钱才来参军，少数是为了保卫国家。
经过十天的短暂训练，这些新兵被派上了战场，六斤没有显露太大力气，以免获得官职，被宰千绝知晓。
六斤不在乎官职，他只想熟练战斗。
说来也巧，这批新兵便安排在宰千绝麾下，幸亏六斤不是师长，否则必将提前与宰千绝相遇。
战场上，喊杀震天，许多新兵吓得腿脚发软。
六斤也是面色惨白，握刀的手不住的颤抖，没有直接去杀宰千绝是明智的，这哪里下得去手。
好在这些新兵的任务只是收拾残局，打扫战场。
“呕…”
“吐吧！吐吧！今天吐个够，明天就不怕了。”带领新兵的老兵笑道。
六斤强忍着没吐，不断调整呼吸，想着秋先生的谆谆教导。
“明天你们将会参加小范围战斗，如果还是如此不堪，下场将跟这些尸体一样。”
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夜里，这些新兵迎来了真正的战斗，陈国突然进攻。
黑天有好处，看不清鲜血与残肢。
六斤提刀乱砍，这是战争，没有对错与善恶。
六斤根本不用发挥全力，游刃有余。
忽然，六斤发现敌军有一人连杀数人，颇为不凡。
六斤提刀冲了过去，两人交手数招，六斤迅速落入下风，敌人明显力气不如六斤，但经验丰富，几次险些伤到六斤。
“不错的孩子，可惜了。”
起手如闪电，电闪不及合眸。六斤脑海闪过秋先生的话，只见刀光一闪，敌人已尸首两处。
“进攻才是正途，防守不能杀敌。”六斤意识到进攻的重要性。
天亮之后，双方收兵，卫国再次退守。
陈国没有给卫国喘息的机会，继续进攻。
六斤得以发挥全力，在战场上左冲右突。
“那个孩子怎么回事？”陈国将领在高处观战。
“没见过，可能是新兵。”
“让甲外府去杀了他。”
陈国军中一人一马直奔六斤。
“好久没见过如此强横的孩子了。”
六斤已经看见一人一刀提刀冲来，此时跑是来不及了，只能提刀应战。
人对马本身就吃亏，何况那也不是普通的马。
六斤只接了一刀便被镇退。
“力气不错，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六斤的暴脾气上来，哪里还管许多，冲上去就是一顿乱砍，防守是不存在的。
陈国甲外府被六斤弄得有些烦躁，这孩子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如今陈国优势，他可犯不着拼命。
两人的战斗自然也吸引了卫国外史的注意。
“与陈国甲外府交战的是谁？”
“是千绝外府招的新兵。”
“派人救他回来，死在这里可惜了。”
要坚持不住了，宰千绝的面都没见着，就要死在这了吗？六斤心有不甘。
“孩子，你先撤退。”
六斤绝望之际，没想到有人来救他。
来不及仔细思考，转身就跑，力气所剩不多，必须休息一会。
卫国大败，坚守不出。
“六斤，外史大人要见你。”
六斤刚刚吃完饭准备睡觉，便有人传话。
外史见六斤，无非就是夸奖一番，赏赐一番，鼓励一番，六斤根本不放在心上。
六斤放在心上的是，他看见宰千绝了，站在外史身后，但双方装作不认识。
离开外史大帐，六斤并未回自己营地，而是潜伏在账外，两队巡逻军士中间。
一直等到深夜，终于看见宰千绝从账内出来，离自己越来越近。
机会来了，袭敌如迅雷，雷发不及掩耳。
宰千绝眼看有人从暗处突然偷袭自己，想抽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侧面闪躲。
噗！一刀正中宰千绝肩膀。
宰千绝面色平静，抽刀去砍六斤，六斤也不闪躲，再次去砍宰千绝。
宰千绝本想借六斤防守，自己抽身撤退，没料到六斤不闪不躲，他想收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量避开要害。
两人的战斗引起周围军士的注意。
“什么人？”
六斤已经受伤，如果在陷入围攻定无活路，反正已经重伤宰千绝，先撤退再说。
“你跑不掉，南三里也跑不掉。”宰千绝认出了六斤，放下一句狠话，噗通摔倒在地。
此处距离外史大帐很近，外史匆匆赶到现场。
“千绝外府，何人伤你？”
宰千绝无法回答，早已昏迷不醒。
“外史大人，陈国大军正在赶来。”
“迎战。”
六斤不知战场如何，只能拼命的跑，后面有人在追他。
“受伤了，这样下去肯定跑不掉。”
跑着跑着，后方传来了喊杀声，六斤精神一震，如果此时陈国进兵，正是自己撤退的好时机。
陈国自然是收到探子信号，卫兵内乱，才趁机进兵。
六斤边跑边脱掉盔甲，反正也不合身。
……
太山乡，学校。
课程不多，主要是琴棋书画。
琴不是单指琴，是指乐器，包括丝乐器，弦乐器，竹乐器。
“夏天，又练琴啊！”葫芦见夏天在门口练琴。
“练一会琴，下午跟小含去图书室，你去哪啊？”
“我去医馆学习，老鹰呢？”
“他神神秘秘，不知道去哪了。”
学校管理宽松，学生学习全凭兴趣。
医馆就在学校对面，葫芦每日都去，学徒的任务是抓药抄方。
“葫芦，后院有刚进的药材，搬过来。”
医馆只有一个大夫，小有名气，收了三个徒弟，葫芦算不得徒弟，只能谨遵吩咐。
“师父，这个葫芦傻了吧唧能学医吗？”大徒弟问师父。
“他不在，这些药材你去搬啊？能不能学医是他的事，你操什么心？”
葫芦搬好药材，刚巧来了一个病人。
“老二，你来接诊，为师替你把关。”
葫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一旁死死盯着。
“师父，脉象浮数有力，应该是伤了风热。”
“嗯，不错，用何方剂？”
“香苏饮可治。”
葫芦也不知对错，拿出小本子偷偷记录。
忙碌一天，葫芦回到学校，正巧夏天也从图书室回来。
“怎么样？葫芦。”
“唉，摸不着头绪，不知道从何学起。”
“出事了。”老鹰突然推门而入。
葫芦和夏天转头望着老鹰。
“宰千绝被刺杀，重伤不醒，卫国兵败，平原县要守不住了。”
“谁刺杀宰千绝？”
“暂时还不知是谁，但是平原县失守，我们的家就没了。”
当！当！当！
学校的集合钟声响起，几人来不及细说，匆匆赶往广场。
这个钟声只有紧急情况才会使用，学生们不敢耽搁，很快集合完毕。
“国公到。”
学生们惊慌失措，没想到国君会来这里，纷纷行礼。
“诸位学子都是卫国精英，但今日不谈卫国，天朝本是一体，统一是迟早之事，至于天朝姓婢还是姓姒，并不重要…”
国公没有告诫这些学生牢记国耻什么的，反而表现的很豁达，根本不在乎卫国的得与失，他也提到天朝最后必将姓姞。
国公走后校史宣布，卫国迁都，因为平原县北方就是国都，平原失守，国都将受到冲击。平原县失守将导致学校归属陈国，学生面临去留问题。
……
“童谣应验了，这真的是秋先生的预言吗？”老鹰面露沉思。
“不见苍山葡萄酒，陈纱遍地走；公车北上疾如飞，松水不入口；山东水南旧家乡，不忍再回首；彻夜西风撼窗扉，辗转思旧楼。秋先生怎么能未卜先知？我们小时候什么都不懂，还每日念着玩。”葫芦摇头苦笑。
“老鹰，你怎么知道卫国兵败的？”
“一位大人跟我说的，我这段时间一直跟随一位大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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