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在劫难逃（二）
一进宫，楚辞便成了众矢之的。
先是丽妃身边一个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宫女站出来指认楚辞，再就是太医从丽妃身上诊出了鸩毒，鸩酒苦涩难喝，丽妃非聋非哑，又怎么会因鸩毒而死？
而丽妃宫里的人却说，丽妃娘娘与楚辞讨了一些清寒毒的药方，巧就巧在，这鸩毒正是出在这一副药方中。
皇帝痛失爱妃，楚辞百口难辩，活活挨了十板子后，锒铛入狱。
地牢阴暗潮湿，楚辞后背的伤很难愈合，高烧不退，楚辞算了算日子，若是不吃不喝，兴许不到两日就能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疼吗？”迷糊中，似有人问了一句。
楚辞背上有伤，整个人只能趴在那草席子上，脑子一直嗡嗡作响，却还是咬牙回答了他一句，“你觉得呢……”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墨衣人停在了牢门前。
“疼就对了。”他说。
楚辞疼到后背早已失去了知觉，只是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作为首都医大毕业的高材生，楚辞自然清楚她还没到没救了的地步。
“你是谁？”楚辞问，
“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那人回答。
“那你来这儿，是来看我笑话的？”楚辞又问。
“你心里所想什么，我便来干什么。”男人道。
“……”
此人答非所问，楚辞只觉得一阵无语，却还是强撑着说了一句，“你他妈有病吧！”
那人一笑，弯腰蹲了下去，一字一句地道，“是有病，还病的不清。”
“滚！”楚辞将什么规矩全都抛在脑后，皱着眉头骂了他一句。
男人修长的指顺着牢门的缝伸了进来，轻柔地摸了一下楚辞的脑袋，楚辞察觉到后扬起脑袋看他。
依稀是个男人的模样，可地牢里视线昏暗，看不清此人的脸。
但在与他接触时，楚辞心里有了一个名字。
“白辞！”楚辞道，“你是白辞对不对？”
男人伸出去的手一颤，楚辞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是来救我的？”楚辞问，似看见了希望一般，双眸期待地望着眼前人。
“我又不是神仙，如何带着你单枪匹马地杀出死牢？”那人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能考虑让你活下来。”
“什么？”楚辞问。
男人却起身，似欣赏一件宝贝一般的神情望着地上的楚辞，“我要你借丽妃之死，除掉皇后。”
七个字，一直在楚辞的脑海里回旋着。
平白无故地取他人之性命，她不敢，也做不到。
男人猜到了她会犹豫，又道，“这深宫下虚情假意的东西太多了，你当真以为皇后会对你手下留情？”
“还是你甘愿当皇后的替死鬼，让害死丽妃的凶手逍遥法外？”
楚辞脑子一蒙，什么叫当皇后的替死鬼？
“害死丽妃娘娘的人是……皇后？”楚辞一时瞠目结舌，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咕噜一声，一个圆瓶子从男人手中脱落，滚在了自己的身前。
是金疮药。
楚辞伸手将那瓶子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望着白辞离去的方向，楚辞满脑子都是疑问。这个白辞到底是什么人，不仅对楚国公府了如指掌，还能在这大内深宫的死牢里来去自如？
次日一早，皇后便带人来了。
这一次看见皇后，楚辞脸上笑容全无，而是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眼前这个衣冠华丽的女人。
“是你吧。”楚辞道。
皇后瞬间便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忍不住掩嘴一笑，道，“那勾栏子贱货，也配与本宫共侍一君？你与丽妃一见如故，本宫借你之手杀了她，她死得不怨。”
“皇后娘娘布下如此缜密的好局，楚辞心服口服。”楚辞道。
见她妥协，皇后眸中浮现一丝笑意，“今日我来，既是送你一程，也是救你一命，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楚辞坐在地上，余光一瞥，瞧见了一个宫女手中端着的毒酒。
“正常人想必都会选择活下去。”楚辞道，只有活下去，才能洗清冤屈，查明真相，让丽妃九泉下瞑目。
“好！”皇后眸中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只要你告诉陛下，这一切都是太子所为，本宫保你安然无恙。”
皇后说完，便留下了一枚腰牌。
楚辞将那枚腰牌拿在手中，这腰牌上圆下方，呈垂露状。为至纯的石英岩所制，色泽红润，正面刻有龙蟠，背面印有一字——衍。
这是太子名讳。
皇后要她栽赃太子，其中缘由不想而知。四皇子回京，皇后自然要替他铲除余患，拉太子下马后，这位四皇子才有机会争夺皇位。
楚府，院儿里头挂了好些红灯笼，大的小的挂满了一棵树，远远一看，瞧着树上像是结满了大石榴。
此时正在裁剪油皮纸的楚苑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身旁一声不吭的楚燕。
“燕燕，三日后咱一同去刑场，看姐姐是如何被砍头的如何？”楚苑的语气半无一点姐妹相惜，语中多是嘲讽与亢奋。
楚燕软软地回答一句，“场面可怖，咱们还是……”
“你怎么老是这副死样子！”楚苑气得拿起剪刀朝她丢去，幸得楚燕反应极快，拿手挡住了脸，只可惜那双白嫩的手臂被剪刀戳破了一个口子。
楚辞不在，楚苑便更加放纵。这几日下来，楚燕身上全无一处是好的。
回了府，宫女青青走来给楚燕包扎伤口，便听见府内闹腾腾地，出于好奇，楚燕便差青青出门打听一番。
没过多久，青青便回来了，一脸震惊地对楚燕说，“表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楚燕浑身一惊，许久都未反应过来，还问了一句，“是人回来了？还是魂回来了？”
“人！”青青道，“活生生的人！”
楚辞像个无事人一样回了家，吓得整个楚国公府上下都议论了起来。
“这回来的到底是人是鬼？”
“大小姐都要被砍头了，怎么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呢？”
“兴许是外头误传的，大小姐这老鼠胆子，怎么可能会杀人！”
出来倒水的清月瞧见了站在不远处偷看的下人，她走过来猛地用力，将盆里的脏水尽数洒在了这些人身上。
被淋湿后的下人正想骂一句，清月却道，“哟！平日也没见着院儿里这么多人啊？”
几个下人虽心有不服，却也不敢动她。
毕竟那屋子里住的，可是从死牢里平安无事地出来的人。
楚苑听闻此事便冲进了楚辞的院子，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此刻正在洗漱的楚辞，气得掀翻了桌上的脸盆。
“你怎么回来了！”楚苑眉头一皱。
“我大难不死，还得拖了妹妹的福。”楚辞笑着说。“若非妹妹亲手剪下那百余个红灯笼，姐姐又怎么可能活着从地牢里出来？”
楚苑气得双手攥成了拳头，忍不住上前要打她，却被楚辞捏住了她的手腕。
楚辞眼眶充血，声如玄刺一般对她说，“我有本事回来，就有本事让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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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丽妃身边一个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宫女站出来指认楚辞，再就是太医从丽妃身上诊出了鸩毒，鸩酒苦涩难喝，丽妃非聋非哑，又怎么会因鸩毒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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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痛失爱妃，楚辞百口难辩，活活挨了十板子后，锒铛入狱。
地牢阴暗潮湿，楚辞后背的伤很难愈合，高烧不退，楚辞算了算日子，若是不吃不喝，兴许不到两日就能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疼吗？”迷糊中，似有人问了一句。
楚辞背上有伤，整个人只能趴在那草席子上，脑子一直嗡嗡作响，却还是咬牙回答了他一句，“你觉得呢……”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墨衣人停在了牢门前。
“疼就对了。”他说。
楚辞疼到后背早已失去了知觉，只是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作为首都医大毕业的高材生，楚辞自然清楚她还没到没救了的地步。
“你是谁？”楚辞问，
“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那人回答。
“那你来这儿，是来看我笑话的？”楚辞又问。
“你心里所想什么，我便来干什么。”男人道。
“……”
此人答非所问，楚辞只觉得一阵无语，却还是强撑着说了一句，“你他妈有病吧！”
那人一笑，弯腰蹲了下去，一字一句地道，“是有病，还病的不清。”
“滚！”楚辞将什么规矩全都抛在脑后，皱着眉头骂了他一句。
男人修长的指顺着牢门的缝伸了进来，轻柔地摸了一下楚辞的脑袋，楚辞察觉到后扬起脑袋看他。
依稀是个男人的模样，可地牢里视线昏暗，看不清此人的脸。
但在与他接触时，楚辞心里有了一个名字。
“白辞！”楚辞道，“你是白辞对不对？”
男人伸出去的手一颤，楚辞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是来救我的？”楚辞问，似看见了希望一般，双眸期待地望着眼前人。
“我又不是神仙，如何带着你单枪匹马地杀出死牢？”那人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能考虑让你活下来。”
“什么？”楚辞问。
男人却起身，似欣赏一件宝贝一般的神情望着地上的楚辞，“我要你借丽妃之死，除掉皇后。”
七个字，一直在楚辞的脑海里回旋着。
平白无故地取他人之性命，她不敢，也做不到。
男人猜到了她会犹豫，又道，“这深宫下虚情假意的东西太多了，你当真以为皇后会对你手下留情？”
“还是你甘愿当皇后的替死鬼，让害死丽妃的凶手逍遥法外？”
楚辞脑子一蒙，什么叫当皇后的替死鬼？
“害死丽妃娘娘的人是……皇后？”楚辞一时瞠目结舌，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咕噜一声，一个圆瓶子从男人手中脱落，滚在了自己的身前。
是金疮药。
楚辞伸手将那瓶子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望着白辞离去的方向，楚辞满脑子都是疑问。这个白辞到底是什么人，不仅对楚国公府了如指掌，还能在这大内深宫的死牢里来去自如？
次日一早，皇后便带人来了。
这一次看见皇后，楚辞脸上笑容全无，而是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眼前这个衣冠华丽的女人。
“是你吧。”楚辞道。
皇后瞬间便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忍不住掩嘴一笑，道，“那勾栏子贱货，也配与本宫共侍一君？你与丽妃一见如故，本宫借你之手杀了她，她死得不怨。”
“皇后娘娘布下如此缜密的好局，楚辞心服口服。”楚辞道。
见她妥协，皇后眸中浮现一丝笑意，“今日我来，既是送你一程，也是救你一命，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楚辞坐在地上，余光一瞥，瞧见了一个宫女手中端着的毒酒。
“正常人想必都会选择活下去。”楚辞道，只有活下去，才能洗清冤屈，查明真相，让丽妃九泉下瞑目。
“好！”皇后眸中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只要你告诉陛下，这一切都是太子所为，本宫保你安然无恙。”
皇后说完，便留下了一枚腰牌。
楚辞将那枚腰牌拿在手中，这腰牌上圆下方，呈垂露状。为至纯的石英岩所制，色泽红润，正面刻有龙蟠，背面印有一字——衍。
这是太子名讳。
皇后要她栽赃太子，其中缘由不想而知。四皇子回京，皇后自然要替他铲除余患，拉太子下马后，这位四皇子才有机会争夺皇位。
楚府，院儿里头挂了好些红灯笼，大的小的挂满了一棵树，远远一看，瞧着树上像是结满了大石榴。
此时正在裁剪油皮纸的楚苑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身旁一声不吭的楚燕。
“燕燕，三日后咱一同去刑场，看姐姐是如何被砍头的如何？”楚苑的语气半无一点姐妹相惜，语中多是嘲讽与亢奋。
楚燕软软地回答一句，“场面可怖，咱们还是……”
“你怎么老是这副死样子！”楚苑气得拿起剪刀朝她丢去，幸得楚燕反应极快，拿手挡住了脸，只可惜那双白嫩的手臂被剪刀戳破了一个口子。
楚辞不在，楚苑便更加放纵。这几日下来，楚燕身上全无一处是好的。
回了府，宫女青青走来给楚燕包扎伤口，便听见府内闹腾腾地，出于好奇，楚燕便差青青出门打听一番。
没过多久，青青便回来了，一脸震惊地对楚燕说，“表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楚燕浑身一惊，许久都未反应过来，还问了一句，“是人回来了？还是魂回来了？”
“人！”青青道，“活生生的人！”
楚辞像个无事人一样回了家，吓得整个楚国公府上下都议论了起来。
“这回来的到底是人是鬼？”
“大小姐都要被砍头了，怎么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呢？”
“兴许是外头误传的，大小姐这老鼠胆子，怎么可能会杀人！”
出来倒水的清月瞧见了站在不远处偷看的下人，她走过来猛地用力，将盆里的脏水尽数洒在了这些人身上。
被淋湿后的下人正想骂一句，清月却道，“哟！平日也没见着院儿里这么多人啊？”
几个下人虽心有不服，却也不敢动她。
毕竟那屋子里住的，可是从死牢里平安无事地出来的人。
楚苑听闻此事便冲进了楚辞的院子，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此刻正在洗漱的楚辞，气得掀翻了桌上的脸盆。
“你怎么回来了！”楚苑眉头一皱。
“我大难不死，还得拖了妹妹的福。”楚辞笑着说。“若非妹妹亲手剪下那百余个红灯笼，姐姐又怎么可能活着从地牢里出来？”
楚苑气得双手攥成了拳头，忍不住上前要打她，却被楚辞捏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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