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故人非故人
“见您满面红光，老人家可是有什么喜事儿？”
听欢哥儿问了，老人倒也不吝啬，喜滋滋的道：“不瞒小公子，我儿就要从战场上回来了。”
“那真是恭喜了！”
“嘿嘿是啊，老头子我开心呐哈哈哈！”
此刻正好没什么人，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刘老儿与妻子成婚多年，年近三十才有了这么个儿子，家里稀罕的不得了。
本也不图他能有什么大富大贵，可孩子有志气，一心想要报效朝廷。
这不，前些年南方多战事，孩子刚满十四岁便跑去参了军。
他们老两口便每日在这儿城门口摆起了馄饨摊。
每日望着南方，翘首以盼，这一摆便是整整三载。
说到开心之处，刘老儿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来。
手帕一层层的剥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封信。
书信被折了几折，反复翻动使得纸张已有些柔软，深深的折痕，见证了刘老儿一次又一次的思念。
瞧着老头儿拿出书信来，妇人在身后无奈的笑笑，似是见惯了他这幅样子，只任由着他去。
“小公子可识得字？”
“认得一些。”
“那您可否，帮老头子念来听听？”刘老儿说着，拖着手帕将书信递到了欢哥儿的眼前，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书信，视若珍宝。
欢哥儿连忙放下手中的汤勺，还不忘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书信来。
不过简单的一张纸几行字，却是老头子这些时日里最大的幸福。
“父母大人，见字如晤：孩儿不孝，多年未归，常思儿时事，心中多有愧疚，今幸得胜仗，入得沐家军，于月余后回京，自此绕膝相伴，共享天伦。”
听着欢哥儿读书信，刘老儿闭眼听着，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欢哥儿瞧着，也心生欢喜。
只是其中提到沐家军，便好奇的问道：“这信中提及的沐家军，可是当朝大将军沐家？”
“那是自然，除此之外，这整个安阳还能有第二个沐家？”
“那……”欢哥儿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不过很快差被她清去，顿了顿道：“那带兵的，可是沐老将军？”
“非也，带兵的是沐家少将军，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沐家的儿子呀，那也是厉害的！”
沐家少将军，沐辰么？
这一世，她还从未开口提及过他的名字。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恨，可再次听到他消息的时候，心头还是咯噔一声，似乎某处一根弦断裂，抽在心上，痛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少将军啊，比我儿还要小一岁，虽尚且年幼，可有勇有谋，在战场上的英勇，那可是无人能及啊！”
“能有多厉害？还不是靠他有个好爹？若您的儿子生在他家，指不定比他还厉害！”欢哥儿心中不愤，不禁嘲笑，嘴上也顾不得分寸。
沐辰于她而言，便是眼里的沙子，心头的针，摸不得，碰不得。
如今的她，是听不得沐辰一句好话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老人家显然有些不开心了，方才还扬上眉梢的笑脸，此刻也逐渐冷了下来。
“这少将军能走到今天，可是全凭自己，五年前沐家就传出消息，说公子得了不治之症，送去外宅修养了。
这一连几年没有消息，直到两年前，西南军队班师回朝，军中一少将屡获奇功，连升至从三品镇南将军，得了陛下的青睐。
仔细询问才道是沐老将军那身患重疾的公子，当年更名改姓，被老将军丢至边疆战场，便是要他靠一己之力博出一权位来，若是战死沙场，便当他已经病死了……”
刘老儿说着，也不知为何眼中多了好些的惋惜，感叹的道：“唉，可怜的孩子，当年他才十一岁啊，那老将军怎能如此不疼爱自己的儿子。”
欢哥儿沉默，原来，他竟是这样的么？
一番话听下来，她心中微微也曾为他感到惋惜，但那丝情感稍纵即逝，一切都变成了他冷漠无情的缘由。
“三年的时间，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兵，做到从三品的镇南将军？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可想而知他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欢哥儿不禁调侃，在她的心里，沐辰就是这样一个人。
只是欢哥儿话刚说完，便听得“嘭！”的一声。
刘老儿也不知怎的黑着个脸，眉头紧锁瞧着欢哥儿：“你这小娃娃，怎的只知道在这儿说风凉话！那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是人人都有你这般想法，那南洲的贼子们早都攻到我凤都的城墙上来了！”
老头怒气冲冲，上下大量了欢哥儿一番：“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多少儿郎都已经上阵杀敌守卫家国了！
而你们这群公子哥，整日里只会听小曲儿斗蛐蛐，文不成武不就！还有脸诋毁在外征战的将士？
我呸！若是后生都像你们这般，这国家迟早是要亡的！”
“………………”
听着刘老儿的这好一通说教，欢哥儿僵直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抬手挡住刘老儿横飞的唾沫星子，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欢哥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是怎么得罪了这老头儿？
她不就是随口说了句沐辰的坏话，又不是说他儿子，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看来，沐家在安阳的地位着实不容小觑，就连百姓都这般维护。
“刘瘪子你做什么！”只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刘老儿被拧着耳朵拽至了一边，身后的妇人上前道歉，笑得一脸温和慈善：“小公子别介意，我家老头子不会说话，糙汉子一个，言语冲撞了公子您可莫要怪罪。”
张氏妇人笑着，又给欢哥儿盛了一碟小菜。
瞧着这慈眉善目的样子，仪态端庄，说话也大方得体，可不同于平常的村妇，想必家中也是念过些书的。
“无妨……”
欢哥儿刚开口，便被不远处方才被揪了耳朵的老头气呼呼的打断：“我怎么不会说话了？”不料对上妇人的眼神神，便又低下头去收拾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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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欢哥儿问了，老人倒也不吝啬，喜滋滋的道：“不瞒小公子，我儿就要从战场上回来了。”
“那真是恭喜了！”
“嘿嘿是啊，老头子我开心呐哈哈哈！”
此刻正好没什么人，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刘老儿与妻子成婚多年，年近三十才有了这么个儿子，家里稀罕的不得了。
本也不图他能有什么大富大贵，可孩子有志气，一心想要报效朝廷。
这不，前些年南方多战事，孩子刚满十四岁便跑去参了军。
他们老两口便每日在这儿城门口摆起了馄饨摊。
每日望着南方，翘首以盼，这一摆便是整整三载。
说到开心之处，刘老儿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来。
手帕一层层的剥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封信。
书信被折了几折，反复翻动使得纸张已有些柔软，深深的折痕，见证了刘老儿一次又一次的思念。
瞧着老头儿拿出书信来，妇人在身后无奈的笑笑，似是见惯了他这幅样子，只任由着他去。
“小公子可识得字？”
“认得一些。”
“那您可否，帮老头子念来听听？”刘老儿说着，拖着手帕将书信递到了欢哥儿的眼前，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书信，视若珍宝。
欢哥儿连忙放下手中的汤勺，还不忘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书信来。
不过简单的一张纸几行字，却是老头子这些时日里最大的幸福。
“父母大人，见字如晤：孩儿不孝，多年未归，常思儿时事，心中多有愧疚，今幸得胜仗，入得沐家军，于月余后回京，自此绕膝相伴，共享天伦。”
听着欢哥儿读书信，刘老儿闭眼听着，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欢哥儿瞧着，也心生欢喜。
只是其中提到沐家军，便好奇的问道：“这信中提及的沐家军，可是当朝大将军沐家？”
“那是自然，除此之外，这整个安阳还能有第二个沐家？”
“那……”欢哥儿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不过很快差被她清去，顿了顿道：“那带兵的，可是沐老将军？”
“非也，带兵的是沐家少将军，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沐家的儿子呀，那也是厉害的！”
沐家少将军，沐辰么？
这一世，她还从未开口提及过他的名字。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恨，可再次听到他消息的时候，心头还是咯噔一声，似乎某处一根弦断裂，抽在心上，痛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少将军啊，比我儿还要小一岁，虽尚且年幼，可有勇有谋，在战场上的英勇，那可是无人能及啊！”
“能有多厉害？还不是靠他有个好爹？若您的儿子生在他家，指不定比他还厉害！”欢哥儿心中不愤，不禁嘲笑，嘴上也顾不得分寸。
沐辰于她而言，便是眼里的沙子，心头的针，摸不得，碰不得。
如今的她，是听不得沐辰一句好话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老人家显然有些不开心了，方才还扬上眉梢的笑脸，此刻也逐渐冷了下来。
“这少将军能走到今天，可是全凭自己，五年前沐家就传出消息，说公子得了不治之症，送去外宅修养了。
这一连几年没有消息，直到两年前，西南军队班师回朝，军中一少将屡获奇功，连升至从三品镇南将军，得了陛下的青睐。
仔细询问才道是沐老将军那身患重疾的公子，当年更名改姓，被老将军丢至边疆战场，便是要他靠一己之力博出一权位来，若是战死沙场，便当他已经病死了……”
刘老儿说着，也不知为何眼中多了好些的惋惜，感叹的道：“唉，可怜的孩子，当年他才十一岁啊，那老将军怎能如此不疼爱自己的儿子。”
欢哥儿沉默，原来，他竟是这样的么？
一番话听下来，她心中微微也曾为他感到惋惜，但那丝情感稍纵即逝，一切都变成了他冷漠无情的缘由。
“三年的时间，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兵，做到从三品的镇南将军？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可想而知他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欢哥儿不禁调侃，在她的心里，沐辰就是这样一个人。
只是欢哥儿话刚说完，便听得“嘭！”的一声。
刘老儿也不知怎的黑着个脸，眉头紧锁瞧着欢哥儿：“你这小娃娃，怎的只知道在这儿说风凉话！那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是人人都有你这般想法，那南洲的贼子们早都攻到我凤都的城墙上来了！”
老头怒气冲冲，上下大量了欢哥儿一番：“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多少儿郎都已经上阵杀敌守卫家国了！
而你们这群公子哥，整日里只会听小曲儿斗蛐蛐，文不成武不就！还有脸诋毁在外征战的将士？
我呸！若是后生都像你们这般，这国家迟早是要亡的！”
“………………”
听着刘老儿的这好一通说教，欢哥儿僵直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抬手挡住刘老儿横飞的唾沫星子，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欢哥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是怎么得罪了这老头儿？
她不就是随口说了句沐辰的坏话，又不是说他儿子，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看来，沐家在安阳的地位着实不容小觑，就连百姓都这般维护。
“刘瘪子你做什么！”只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刘老儿被拧着耳朵拽至了一边，身后的妇人上前道歉，笑得一脸温和慈善：“小公子别介意，我家老头子不会说话，糙汉子一个，言语冲撞了公子您可莫要怪罪。”
张氏妇人笑着，又给欢哥儿盛了一碟小菜。
瞧着这慈眉善目的样子，仪态端庄，说话也大方得体，可不同于平常的村妇，想必家中也是念过些书的。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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