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柳生源
灼灼烈日，一道瘦小的身影纹丝不动的立在太阳底下，保持着左手握鞘，右手握剑的姿势。
“一，二，三！”
瘦小身影心里默数三声后，感受到身体左侧方位的风向似乎有些改变。
他的身体骤然紧绷，握着剑柄的右手此刻也爆出几道青筋。
从旁观者视角看去，瘦小身影的左侧有一团速度奇快的黑影，正迅速逼近。
黑影似乎马上就要碰到瘦小身影，千钧一发之际，瘦小身影握剑的右手似乎抖动了一下。
紧接着，向他左侧袭来的黑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砍了一下，瞬间分成了两半，几乎是蹭着瘦小身影划了过去。
“做的不错，但还不够好。蓄力时间太长，反应速度太慢，至于出剑速度……”
这道声音的主人沉吟了一段时间，再度开口说道：“罢了，你还小，身体素质还没有达到巅峰，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证明了你的确是天纵奇才。”
柳生源紧绷的躯体渐渐放松下来，但双目仍然紧闭，没有睁开的打算。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整个身体的状态再度回归巅峰。
“天纵奇才”四个字，让柳生源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场大雪。
一九零零年，日本大阪地区。
热闹非凡的街道中，来往旅客络绎不绝。不过秉持着基本礼节，多数大阪人都是小声讨论，或捂嘴轻笑。纵然是这样，许许多多的小声讨论夹杂在一起后，便形成了这处闹市。
繁华大道之中人人皆是锦衣玉服，这是一处最典型的富人区。
但就在这群人上人之中突兀的冒出来一个“下等人”。
那是一个衣着破烂不堪，满身泥垢的孩子。
他双目无神，头发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一般，杂乱不堪的同时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他走过的地方，一旁的富豪都是露出一副嫌弃厌恶的表情，这还算是有礼节的。
饥饿迫使他不断前进，但也逐渐侵蚀着他的意志。
就在离他不远处，一个穿着华贵，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惊呼一声：“看呐！”
不少人被这一声呼喊吸引了目光，看向小孩时，却见他手指着方才从他们身边路过的形如乞丐的孩童。
看到不少人被自己吸引，这华贵服饰的小孩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肉饼脱手而出，扔向那乞丐孩童，或许用“砸”更为贴切。
正盲目的走在“富贵大道”上的乞丐孩童鼻尖一耸，无神的双目突然迸发出一道幽绿的光芒。
他右手迅速抬起，一把抓住朝自己脸上飞来的肉饼，饿狼似的往嘴里使劲塞去！
本来还想嘲笑几句乞丐孩童的华贵服饰小孩，一时间竟然被这般吃相吓到了。
这一小段原本热闹的街道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站在乞丐孩童周围的人们不知为何仿佛听见了这乞丐孩童吞咽食物的声音。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四周又恢复了原先的喧闹，仿佛刚才那一霎那的安静是出现了幻觉。
天空中零零散散的飘落下几片雪花，落到了周围人们的服饰上，也砸在了乞丐孩童的脸上。
吃完肉饼，乞丐孩童的双目不再无神，此时是充满了感激的看了一眼肉饼飞来的方向。
可那边哪里还有什么人呢？
于是乞丐孩童叹了一口气，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行进。如果今晚再不找一处能够遮风挡雪的的地方住，这个冬天他恐怕就熬不过去了。
吃了肉饼，乞丐孩童精神恢复了不少，起码腹中那股饥饿的感觉消散了很多，不像刚才那样刀绞一般疼痛。
他边走边进行大脑复健，之前没有精力去做，现在体力恢复了一些，自然要继续整理一下大脑中那些混乱的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似乎有两份记忆，这两份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处于现实之中，但方才腹中的饥饿一遍遍的提醒着他，此时的他是在现实当中的。
头脑中一会儿浮现出上百米高的建筑，一会儿又冒出几座破烂庭院。
突然又闪过一条很长很长，看上去科技感十足的交通工具，但他脸上却是冒出古怪的神色，因为不久前，他刚好见过大阪最新的交通工具：火车。
这火车倒是有点像记忆中的那种长条交通工具，但一比较起来，火车就像是一堆破铜烂铁。
记忆中还有很多他不太理解的地方，但又莫名的感到熟悉，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不掉这些古怪的记忆。
一旦他试图忘记这些记忆，那他浑身就开始剧烈疼痛起来，这种痛苦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就仿佛灵魂要被撕碎了一样。
这几天，他只要有时间就会做大脑复健。对了，“复健”这个词也是记忆中反复出现的一个词语，并且记忆告诉他用在这里很合适。
他现在已经整理出来一段还算是完整的记忆了。
他出生于日本大阪边缘的一个小县城中，家里情况似乎不太好，他的出生对于原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家庭来说就像是一把悬在脖子上的利刃。
他被遗弃了，被扔在垃圾桶旁边。
也许是命不该绝，一位路过想要捡垃圾吃的僧侣发现了他，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这名僧侣终于还是过不了“人性”这一关，收养了他。
僧侣带着孩子讨饭吃，这一对搭档成了附近不少人的笑料。
随着孩子慢慢长大，食量越来越大，僧侣也越吃越少。
几天前这名如同父亲的僧侣死前望着他的眼神，至今他都记得。
那是一种多么绝望又充满希望的眼神啊。
绝望和希望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眼眸中，年仅几岁的他不能理解僧侣心中所想。
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明白，不过他习惯性的拢了拢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心中冒出一股暖流，连带着身上都感觉没那么冷了。
这是僧侣临死前脱下来赠予他的衣服。
至于另外一段记忆太长，也太过于复杂，他目前能读取到的只有十岁前的一些片段。
根据片段来看，他似乎出生于一个富贵人家，从小吃喝不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还在幼童阶段身边就围绕着一群权贵，言语之中全是赞美。
身边的玩具都是所谓最新科技的电子产品，对于这个“电子产品”他记忆深刻，他通过记忆发现这种玩具有很多功能，十分有趣。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相互交织让他头脑混乱，不过通过这几天的努力复健，总算把两种记忆分割开来。
现在的他再用眼睛去看事物，就感觉清晰了不少，感官也提高了很多，反应也灵敏了一些。
就比如刚才飞来的肉饼，他先是听到有个小孩喊了一声，然后又听见有东西破空飞来，随着那东西越来越近，鼻子闻到了肉饼的香味，最后他只是抬手，本能的就抓住了肉饼。
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脚步一顿，乞丐孩童停在原地，抬头看见自己面前几米处站着一位神色冰冷的老人。
“跟我走。”
听见这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乞丐孩童浑身打了个冷颤。
看样子，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的身体在对方的注视下似乎变得僵硬，之前忍耐饥饿的“强大”意志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蛰伏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都在提醒大脑：不要抵抗！
默默跟着老人走了半个多小时，他被带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当中。
“姓名。”
“没有。”
“多大。”
“可能是7岁。”
老人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做“可能”？
于是老人命令道：“伸手。”
乞丐孩童听话的伸出右手。
老人看见那双黑不溜秋上面还留着油污的右手，眉头似乎又紧了紧。
乞丐孩童刚想缩回去往自己衣服上蹭一蹭，却被老人一把抓住。
老人捏了捏手指，又捏了捏手掌，最后在胳膊上也捏了两下。
放开乞丐孩童的右手，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擦着双手，并说道：
“以后你就叫柳生源。”
“6岁。”
停顿了一下，老人似乎有点犹豫，但看到自己手上褶皱的皮肤，立马又补充道：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孙子。”
柳生源满脸的惊讶，他不敢想象这个老人到底是得了什么样的精神疾病，竟然收留一个乞丐做自己的孙子。
但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居无定所，还能吃上饭，哪怕老人有再严重的精神病也没关系。
自己这种情况何尝不是一种精神病呢？
后来柳生源便住在了老人家里，这里也只有老人和柳生源两个人居住。
柳生源只知道老人也姓“柳生”，但不知道老人叫什么，每次他都按照老人的要求叫他“师父”或者“爷爷”。
住在这里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完成老人给他的训练。随着年龄的增加，训练和考核越来越困难，但他每一次都能按要求完成。
按照柳生源自己的说法就是：感觉就像是吃饱了肚子，又增加几盘菜，我只不过是撑着肚皮吃了进去，没过多久就又饿了。
老人惊叹柳生源对训练和考核的完成度，曾不止一次称赞柳生源是：天纵奇才
也只有这种时候老人才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像极了一位真正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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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瘦小身影心里默数三声后，感受到身体左侧方位的风向似乎有些改变。
他的身体骤然紧绷，握着剑柄的右手此刻也爆出几道青筋。
从旁观者视角看去，瘦小身影的左侧有一团速度奇快的黑影，正迅速逼近。
黑影似乎马上就要碰到瘦小身影，千钧一发之际，瘦小身影握剑的右手似乎抖动了一下。
紧接着，向他左侧袭来的黑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砍了一下，瞬间分成了两半，几乎是蹭着瘦小身影划了过去。
“做的不错，但还不够好。蓄力时间太长，反应速度太慢，至于出剑速度……”
这道声音的主人沉吟了一段时间，再度开口说道：“罢了，你还小，身体素质还没有达到巅峰，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证明了你的确是天纵奇才。”
柳生源紧绷的躯体渐渐放松下来，但双目仍然紧闭，没有睁开的打算。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整个身体的状态再度回归巅峰。
“天纵奇才”四个字，让柳生源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场大雪。
一九零零年，日本大阪地区。
热闹非凡的街道中，来往旅客络绎不绝。不过秉持着基本礼节，多数大阪人都是小声讨论，或捂嘴轻笑。纵然是这样，许许多多的小声讨论夹杂在一起后，便形成了这处闹市。
繁华大道之中人人皆是锦衣玉服，这是一处最典型的富人区。
但就在这群人上人之中突兀的冒出来一个“下等人”。
那是一个衣着破烂不堪，满身泥垢的孩子。
他双目无神，头发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一般，杂乱不堪的同时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他走过的地方，一旁的富豪都是露出一副嫌弃厌恶的表情，这还算是有礼节的。
饥饿迫使他不断前进，但也逐渐侵蚀着他的意志。
就在离他不远处，一个穿着华贵，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惊呼一声：“看呐！”
不少人被这一声呼喊吸引了目光，看向小孩时，却见他手指着方才从他们身边路过的形如乞丐的孩童。
看到不少人被自己吸引，这华贵服饰的小孩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肉饼脱手而出，扔向那乞丐孩童，或许用“砸”更为贴切。
正盲目的走在“富贵大道”上的乞丐孩童鼻尖一耸，无神的双目突然迸发出一道幽绿的光芒。
他右手迅速抬起，一把抓住朝自己脸上飞来的肉饼，饿狼似的往嘴里使劲塞去！
本来还想嘲笑几句乞丐孩童的华贵服饰小孩，一时间竟然被这般吃相吓到了。
这一小段原本热闹的街道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站在乞丐孩童周围的人们不知为何仿佛听见了这乞丐孩童吞咽食物的声音。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四周又恢复了原先的喧闹，仿佛刚才那一霎那的安静是出现了幻觉。
天空中零零散散的飘落下几片雪花，落到了周围人们的服饰上，也砸在了乞丐孩童的脸上。
吃完肉饼，乞丐孩童的双目不再无神，此时是充满了感激的看了一眼肉饼飞来的方向。
可那边哪里还有什么人呢？
于是乞丐孩童叹了一口气，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行进。如果今晚再不找一处能够遮风挡雪的的地方住，这个冬天他恐怕就熬不过去了。
吃了肉饼，乞丐孩童精神恢复了不少，起码腹中那股饥饿的感觉消散了很多，不像刚才那样刀绞一般疼痛。
他边走边进行大脑复健，之前没有精力去做，现在体力恢复了一些，自然要继续整理一下大脑中那些混乱的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似乎有两份记忆，这两份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处于现实之中，但方才腹中的饥饿一遍遍的提醒着他，此时的他是在现实当中的。
头脑中一会儿浮现出上百米高的建筑，一会儿又冒出几座破烂庭院。
突然又闪过一条很长很长，看上去科技感十足的交通工具，但他脸上却是冒出古怪的神色，因为不久前，他刚好见过大阪最新的交通工具：火车。
这火车倒是有点像记忆中的那种长条交通工具，但一比较起来，火车就像是一堆破铜烂铁。
记忆中还有很多他不太理解的地方，但又莫名的感到熟悉，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不掉这些古怪的记忆。
一旦他试图忘记这些记忆，那他浑身就开始剧烈疼痛起来，这种痛苦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就仿佛灵魂要被撕碎了一样。
这几天，他只要有时间就会做大脑复健。对了，“复健”这个词也是记忆中反复出现的一个词语，并且记忆告诉他用在这里很合适。
他现在已经整理出来一段还算是完整的记忆了。
他出生于日本大阪边缘的一个小县城中，家里情况似乎不太好，他的出生对于原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家庭来说就像是一把悬在脖子上的利刃。
他被遗弃了，被扔在垃圾桶旁边。
也许是命不该绝，一位路过想要捡垃圾吃的僧侣发现了他，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这名僧侣终于还是过不了“人性”这一关，收养了他。
僧侣带着孩子讨饭吃，这一对搭档成了附近不少人的笑料。
随着孩子慢慢长大，食量越来越大，僧侣也越吃越少。
几天前这名如同父亲的僧侣死前望着他的眼神，至今他都记得。
那是一种多么绝望又充满希望的眼神啊。
绝望和希望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眼眸中，年仅几岁的他不能理解僧侣心中所想。
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明白，不过他习惯性的拢了拢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心中冒出一股暖流，连带着身上都感觉没那么冷了。
这是僧侣临死前脱下来赠予他的衣服。
至于另外一段记忆太长，也太过于复杂，他目前能读取到的只有十岁前的一些片段。
根据片段来看，他似乎出生于一个富贵人家，从小吃喝不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还在幼童阶段身边就围绕着一群权贵，言语之中全是赞美。
身边的玩具都是所谓最新科技的电子产品，对于这个“电子产品”他记忆深刻，他通过记忆发现这种玩具有很多功能，十分有趣。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相互交织让他头脑混乱，不过通过这几天的努力复健，总算把两种记忆分割开来。
现在的他再用眼睛去看事物，就感觉清晰了不少，感官也提高了很多，反应也灵敏了一些。
就比如刚才飞来的肉饼，他先是听到有个小孩喊了一声，然后又听见有东西破空飞来，随着那东西越来越近，鼻子闻到了肉饼的香味，最后他只是抬手，本能的就抓住了肉饼。
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脚步一顿，乞丐孩童停在原地，抬头看见自己面前几米处站着一位神色冰冷的老人。
“跟我走。”
听见这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乞丐孩童浑身打了个冷颤。
看样子，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的身体在对方的注视下似乎变得僵硬，之前忍耐饥饿的“强大”意志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蛰伏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都在提醒大脑：不要抵抗！
默默跟着老人走了半个多小时，他被带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当中。
“姓名。”
“没有。”
“多大。”
“可能是7岁。”
老人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做“可能”？
于是老人命令道：“伸手。”
乞丐孩童听话的伸出右手。
老人看见那双黑不溜秋上面还留着油污的右手，眉头似乎又紧了紧。
乞丐孩童刚想缩回去往自己衣服上蹭一蹭，却被老人一把抓住。
老人捏了捏手指，又捏了捏手掌，最后在胳膊上也捏了两下。
放开乞丐孩童的右手，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擦着双手，并说道：
“以后你就叫柳生源。”
“6岁。”
停顿了一下，老人似乎有点犹豫，但看到自己手上褶皱的皮肤，立马又补充道：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孙子。”
柳生源满脸的惊讶，他不敢想象这个老人到底是得了什么样的精神疾病，竟然收留一个乞丐做自己的孙子。
但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居无定所，还能吃上饭，哪怕老人有再严重的精神病也没关系。
自己这种情况何尝不是一种精神病呢？
后来柳生源便住在了老人家里，这里也只有老人和柳生源两个人居住。
柳生源只知道老人也姓“柳生”，但不知道老人叫什么，每次他都按照老人的要求叫他“师父”或者“爷爷”。
住在这里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完成老人给他的训练。随着年龄的增加，训练和考核越来越困难，但他每一次都能按要求完成。
按照柳生源自己的说法就是：感觉就像是吃饱了肚子，又增加几盘菜，我只不过是撑着肚皮吃了进去，没过多久就又饿了。
老人惊叹柳生源对训练和考核的完成度，曾不止一次称赞柳生源是：天纵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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