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元翊出殡（四）
晴荷拉住倩儿的手，再不把这丫头当外人看待，说道：“我家里只有一兄长，自来了这里，更是无亲无故。看着静姝她们姊妹伴着，我何尝不羡慕？如今你这样推心置腹，事事为我考虑。从今许，你我再无主仆之分，只以姊妹相待。可好？”
“我自小也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姑娘这样说，我自是欢喜不尽呢！”
“我年长你两岁，便是阿姊，你为妹妹。人前你我依旧从前称呼，只你我时便姐妹相称，如何？”
“都听姐姐的！”
“好妹妹！”说罢两人相认行礼，竟转悲为喜了。
且说窗外廊下清寒夜色里，一人站立许久。屋内如何情景，隔着绸纱油纸窗看不清听不明，只在窗棂上印着两人烛影儿。其中那个侧髻斜垂的影儿，哀婉惆怅之态，即便隔着一壁夜色也可分辨得出。此时自然不是相见之时，诸事繁忙不说，他与她之间最缺的就是时间。而他尽可以等待，等待她完完全全接纳自己。
第二日卯正一刻，从沈家一声锣鸣，齐乐啸天，摔丧起灵，铭旌书写：“诰封安国公一等侯爵威远大将军户部右侍郎沈氏元翊享二十六之棂”。元竌、元竑及沈氏族人男子骑马，女眷乘轿，其余随从、执事一行百余人。沿途路祭搭棚四五处不止，往日里热闹街市白茫茫，好不素敬。
晴荷与倩儿一同乘车，因怕晴荷乘车不适，侧窗帘并未全挂住。晴荷把眼搭在帘子缝隙上。一阵风吹帘起，前头黑马上一身素衣的身影闯入眼里。好巧不巧，那人也正回首看向这边。晴荷避之不及，那目光像颗钉子般是把自己牢牢钉住，一时竟不知怎处，心里暗自叫悔。晴荷把头偏向车里，一旁的倩儿倒没有察觉到，只以为车坐久了犯困，就像她自己似的。
倩儿很快便睡着了，晴荷蹙着眉头有些心乱。老太太最后那几日曾把自己叫到跟前，进了屋才发现二爷元竌也侍立在一旁。老太太气虚微弱，晴荷不得不近前同元竌并立倾身细听说：“好孩子，只可惜了你。我这一辈子，担惊受怕也算到头了，只是终没能看到你与元翊成婚。”晴荷听了此话，也是不住地试泪。
“唉！罢了罢了！元翊去了，只怕我也时日不久，别的孙儿自有他们二哥元竌照看，倒还好说。”老太太指着身旁的元竌，继续说：“只是你，虽没有嫁入我沈家，我一直把你和姝儿她们一般看待。沈家女孩儿出嫁前都有一份嫁妆，你也不例外。上次给你送去的那几副首饰、还有百匹绢帛并五百银两便是你的份额。竌儿在这儿也听好了，若是今后晴荷有了人家，这便是她的陪嫁。”
不知老太太何意，晴荷有些诧异，看向元竌。元竌低首道“请老太太放心。”。不待晴荷推辞，老太太粗喘着气继续说道：“晴荷莫要推辞，我还有话要说。我和竌儿交代过你的着落，余杭你哥哥那里，我已让竌儿写了信，暂未回信。你且先在这里住着，竌儿会一切安排妥当。”
“谢谢老太太如此费心安排。”
余下的话，是老太太支开了元竌，单独说于她的：“我知你心里是有翊儿的，然翊儿已死，你还如此年轻，不能不为以后做打算。这话你现在未必听进，时长日久，你自会体谅我这番话。你行事一向稳重，脾气秉性和我也投缘，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嫁入沈家，定是个贤惠持家的好媳妇儿。可惜翊儿没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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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也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姑娘这样说，我自是欢喜不尽呢！”
“我年长你两岁，便是阿姊，你为妹妹。人前你我依旧从前称呼，只你我时便姐妹相称，如何？”
“都听姐姐的！”
“好妹妹！”说罢两人相认行礼，竟转悲为喜了。
且说窗外廊下清寒夜色里，一人站立许久。屋内如何情景，隔着绸纱油纸窗看不清听不明，只在窗棂上印着两人烛影儿。其中那个侧髻斜垂的影儿，哀婉惆怅之态，即便隔着一壁夜色也可分辨得出。此时自然不是相见之时，诸事繁忙不说，他与她之间最缺的就是时间。而他尽可以等待，等待她完完全全接纳自己。
第二日卯正一刻，从沈家一声锣鸣，齐乐啸天，摔丧起灵，铭旌书写：“诰封安国公一等侯爵威远大将军户部右侍郎沈氏元翊享二十六之棂”。元竌、元竑及沈氏族人男子骑马，女眷乘轿，其余随从、执事一行百余人。沿途路祭搭棚四五处不止，往日里热闹街市白茫茫，好不素敬。
晴荷与倩儿一同乘车，因怕晴荷乘车不适，侧窗帘并未全挂住。晴荷把眼搭在帘子缝隙上。一阵风吹帘起，前头黑马上一身素衣的身影闯入眼里。好巧不巧，那人也正回首看向这边。晴荷避之不及，那目光像颗钉子般是把自己牢牢钉住，一时竟不知怎处，心里暗自叫悔。晴荷把头偏向车里，一旁的倩儿倒没有察觉到，只以为车坐久了犯困，就像她自己似的。
倩儿很快便睡着了，晴荷蹙着眉头有些心乱。老太太最后那几日曾把自己叫到跟前，进了屋才发现二爷元竌也侍立在一旁。老太太气虚微弱，晴荷不得不近前同元竌并立倾身细听说：“好孩子，只可惜了你。我这一辈子，担惊受怕也算到头了，只是终没能看到你与元翊成婚。”晴荷听了此话，也是不住地试泪。
“唉！罢了罢了！元翊去了，只怕我也时日不久，别的孙儿自有他们二哥元竌照看，倒还好说。”老太太指着身旁的元竌，继续说：“只是你，虽没有嫁入我沈家，我一直把你和姝儿她们一般看待。沈家女孩儿出嫁前都有一份嫁妆，你也不例外。上次给你送去的那几副首饰、还有百匹绢帛并五百银两便是你的份额。竌儿在这儿也听好了，若是今后晴荷有了人家，这便是她的陪嫁。”
不知老太太何意，晴荷有些诧异，看向元竌。元竌低首道“请老太太放心。”。不待晴荷推辞，老太太粗喘着气继续说道：“晴荷莫要推辞，我还有话要说。我和竌儿交代过你的着落，余杭你哥哥那里，我已让竌儿写了信，暂未回信。你且先在这里住着，竌儿会一切安排妥当。”
“谢谢老太太如此费心安排。”
余下的话，是老太太支开了元竌，单独说于她的：“我知你心里是有翊儿的，然翊儿已死，你还如此年轻，不能不为以后做打算。这话你现在未必听进，时长日久，你自会体谅我这番话。你行事一向稳重，脾气秉性和我也投缘，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嫁入沈家，定是个贤惠持家的好媳妇儿。可惜翊儿没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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