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乱尘 ● 第二十一章 首战益州城
两日午后，大齐十五万大军到得益州城下。
益州城，当年可是号称洹国财富之城。
益州下辖九郡，一条祁隆山脉使得整个益州贡献了整个洹国四成的收入。
原因无他，祁隆山脉蕴藏着大量的铜、铁、煤。
曾有人言，便是天下大荒，靠着益州的财富也可保洹国平安！
时运有时等同于玩笑，那时的志得意满之言，却是在如同玩笑的运势轮盘中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益州城高一十二丈，城墙均由那祁隆山中大青石砌筑而成，此刻，便宛若一威猛天神般，俯瞰着城下的一众齐兵。
而此刻，城头之上一名文官打扮之人，正以一种良言相劝的姿态向下喊话道：“吾乃大梁益州太守吴三有，我益州城下已到过不下五十余支军队，皆如尔等般气势汹汹而来，到头来还不是丢盔弃甲而退？”
吴三有轻咳一声，捋了捋胡须，接着道：“益州城固若金汤，且兵多粮足，贵部若想劫掠一番，本官劝尔等尽早绝了这份念想。绕过我益州，便是埕州，那里城防与我益州不可同日而语，贵部若有意绕行，本官可赠银万两，以做补偿。”
城下的大皇子与鸿睿闻言，不由“噗嗤”一笑，鸿睿道：“这吴三有倒还真是个死和尚不死贫道的主，此人之名若是倒着念倒是颇为贴切。”
大皇子闻言嘴中嘀咕道：“有三吴？何意？”
鸿睿“哈哈”笑道：“无品、无德、无义，此为三无，若依品质而言，此人当为次品！”
大皇子摇头笑道：“鸿睿啊，汝之口舌，颇为歹毒，不过本王喜欢！哈哈，三无，确属三无。”
丁不易御马上前两步，轻声道：“殿下，此人当年与在下皆为镇北候麾下，属镇北候幕僚之一，当初籍籍无名之辈，不知走了何等好运，当上了这益州太守。”
鸿睿闻言道：“丁将军，不如劳烦你劝其开得城门，以免伤亡，对双方皆宜。”
丁不易颔首道：“嗯，末将试试。”
丁不易说罢，两腿轻夹马腹，距城下十余丈方停。
丁不易望向城头，高呼道：“三友兄，别来无恙！在下丁不易。自侯府一别，想来已有十余年未见，今日一见，却是此等场景，令人唏嘘啊。”
吴三有闻言，手搭凉棚，探出脑袋，仔细端详片刻道：“果真是不易兄啊。想你我当初效命于镇北候，曾有过共伺一主之缘。可惜，大树已倾，今日再见，感慨良多啊。”
丁不易闻言，心中暗道：“听其言，倒是有那么点念旧的意思”。
想罢，继续道：“三有兄，此处风尘甚大，断非叙旧之所在，不若开城，一叙当年袍泽之谊。”
吴三有叹息道：“时过境迁啊，不易兄此番率兵而来乃是替齐人谋我大梁疆土，三有虽为文臣，可身为我大梁臣子，也当守住这份职责!”
丁不易闻其话语之中似欲划清界限，忙到：“秦侯爷于你我二人当有知遇之恩，侯爷亡于昏君刀下，朝廷昏聩，民不聊生，何况当今梁皇便是出卖侯爷之人，这份愚忠坚持何益？”
而正在此时，吴三有身后步出一人，正是那日侥幸藏于山中逃过一劫之人。
此人原先乃是西布郡的一名校尉，姓孔名泽，西布郡城破之时，领着两千余散兵逃出城外，又逢四处乱象，便纠结溃逃之兵，到处劫掠。
时日一久，队伍壮大到万人，在这乱世之中也有了些保命的资本。
可仅凭人马，却无城池，终无根基，便一路劫掠，欲投奔益州表哥吴三友。
此人昨日刚入城，得了个营将之职，正自以为可以安心度日，不料今日便是兵临城下。
孔泽轻声道：“表哥，莫听此人谗言。当今乱世，有城池可守，有兵马可用，更有那取之不尽的财富，表哥的前景当是那星辰大海，异日那啥袍加身也是......”
吴三有闻言，眉头一紧，复又舒展，望向孔泽，打断话头道：“敌兵犯境，个人前途皆为虚妄之想，你我皆为大梁之臣，此等忤逆之语，万万不可再言。”
孔泽闻言，心头一动，暗道：“文人果然最为虚伪，你储备的军械与粮草难道皆为摆设？当我瞎啊。”
可嘴上应承道：“表哥所言极是，泽当鞍前马后，一切唯表哥马首是瞻！”
吴三有望向城下，高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易兄请自行退兵，以免生灵涂炭。”
丁不易闻言，不再多言，拱拱手，调转马头向己方阵列奔去。
待到得大皇子跟前，面有愧色，双手抱拳道：“末将惭愧......”
大皇子闻言笑道：“丁将军，无妨无妨，要战便战吧。”
言罢，转身朝鸿睿笑道：“鸿睿兄，本王可是数次欲一睹你渡天府的秘器，此番当不可让本王失望了。”
鸿睿闻言，朝大皇子拱拱手，笑道：“定不负殿下期待！”
言罢，左手一挥，于放领命，驾马向后阵而去。
只见，后阵一字排开百架马车，于放到得近前，一声令下，三百余兵士齐步向前，掀开罩于马车之上的毡布。
马车之上堆放着奇形怪状之物，兵士纷纷上得马车，一阵摆弄拼装，一炷香的功夫，一台台巨型弩弓已然安装完毕。
一众民夫上得跟前，将马匹卸下，向后而去。
一名尉官站于弩车阵前，一手拇指竖起，一眼微闭，嘴中下令道：“龙炮营就位！”
三百余兵士齐齐分站于马车之侧，高呼道：“就位！”
尉官又下令道：“上弦！”
两名兵士转动握柄，一阵机括“咯吱”声中，弓弦已是拉满。
“上试射枪一次。”
众兵士取过一杆杆通体黝黑，长丈余的长枪，架于龙炮之上。
众兵士齐声道：“上试射枪一次！”
“仰角三十！”
兵士摇动龙炮机座前的握柄，一阵摇动，龙炮缓缓上抬，不多时，众兵士回应道：“仰角三十！”
“听我号令！准备......放！”
但闻一阵“嗡嗡”之声响起，无数黑影似飞腾出海的巨龙般，向前方益州城而去。
城头众人，眼见前方敌阵之中飞出无数枪影，慌忙道：“弩袭！上盾牌！”
城头一阵慌乱，兵士们纷纷举起盾牌，以做抵挡。
却是听得城头传来不绝于耳的“砰砰”之声，接着便是透过城头的箭跺，瞧得城墙之上一片烟尘。
众敌兵探头望去，却见一百支铁枪没入城墙之中约有二尺余，激起一阵石屑与粉尘。
吴三有缩在箭跺之后，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闻得兵士来报，叹了口气道：“本官尚以为齐人的弓弩何等了不得之物，原来传言终究当不得真，仅此而已！”
言罢，复又直起腰杆，仿若方才的惊惧未曾有过。
城头众人闻言，也自松了口气。
更有好事之徒，高呼道：“我家大人说了，齐人弓弩，仅此而已！”
大皇子见状，面露失望之色。
鸿睿笑道：“殿下莫急，方才只是试射尔，待换上实弹，益州城半日便可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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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城，当年可是号称洹国财富之城。
益州下辖九郡，一条祁隆山脉使得整个益州贡献了整个洹国四成的收入。
原因无他，祁隆山脉蕴藏着大量的铜、铁、煤。
曾有人言，便是天下大荒，靠着益州的财富也可保洹国平安！
时运有时等同于玩笑，那时的志得意满之言，却是在如同玩笑的运势轮盘中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益州城高一十二丈，城墙均由那祁隆山中大青石砌筑而成，此刻，便宛若一威猛天神般，俯瞰着城下的一众齐兵。
而此刻，城头之上一名文官打扮之人，正以一种良言相劝的姿态向下喊话道：“吾乃大梁益州太守吴三有，我益州城下已到过不下五十余支军队，皆如尔等般气势汹汹而来，到头来还不是丢盔弃甲而退？”
吴三有轻咳一声，捋了捋胡须，接着道：“益州城固若金汤，且兵多粮足，贵部若想劫掠一番，本官劝尔等尽早绝了这份念想。绕过我益州，便是埕州，那里城防与我益州不可同日而语，贵部若有意绕行，本官可赠银万两，以做补偿。”
城下的大皇子与鸿睿闻言，不由“噗嗤”一笑，鸿睿道：“这吴三有倒还真是个死和尚不死贫道的主，此人之名若是倒着念倒是颇为贴切。”
大皇子闻言嘴中嘀咕道：“有三吴？何意？”
鸿睿“哈哈”笑道：“无品、无德、无义，此为三无，若依品质而言，此人当为次品！”
大皇子摇头笑道：“鸿睿啊，汝之口舌，颇为歹毒，不过本王喜欢！哈哈，三无，确属三无。”
丁不易御马上前两步，轻声道：“殿下，此人当年与在下皆为镇北候麾下，属镇北候幕僚之一，当初籍籍无名之辈，不知走了何等好运，当上了这益州太守。”
鸿睿闻言道：“丁将军，不如劳烦你劝其开得城门，以免伤亡，对双方皆宜。”
丁不易颔首道：“嗯，末将试试。”
丁不易说罢，两腿轻夹马腹，距城下十余丈方停。
丁不易望向城头，高呼道：“三友兄，别来无恙！在下丁不易。自侯府一别，想来已有十余年未见，今日一见，却是此等场景，令人唏嘘啊。”
吴三有闻言，手搭凉棚，探出脑袋，仔细端详片刻道：“果真是不易兄啊。想你我当初效命于镇北候，曾有过共伺一主之缘。可惜，大树已倾，今日再见，感慨良多啊。”
丁不易闻言，心中暗道：“听其言，倒是有那么点念旧的意思”。
想罢，继续道：“三有兄，此处风尘甚大，断非叙旧之所在，不若开城，一叙当年袍泽之谊。”
吴三有叹息道：“时过境迁啊，不易兄此番率兵而来乃是替齐人谋我大梁疆土，三有虽为文臣，可身为我大梁臣子，也当守住这份职责!”
丁不易闻其话语之中似欲划清界限，忙到：“秦侯爷于你我二人当有知遇之恩，侯爷亡于昏君刀下，朝廷昏聩，民不聊生，何况当今梁皇便是出卖侯爷之人，这份愚忠坚持何益？”
而正在此时，吴三有身后步出一人，正是那日侥幸藏于山中逃过一劫之人。
此人原先乃是西布郡的一名校尉，姓孔名泽，西布郡城破之时，领着两千余散兵逃出城外，又逢四处乱象，便纠结溃逃之兵，到处劫掠。
时日一久，队伍壮大到万人，在这乱世之中也有了些保命的资本。
可仅凭人马，却无城池，终无根基，便一路劫掠，欲投奔益州表哥吴三友。
此人昨日刚入城，得了个营将之职，正自以为可以安心度日，不料今日便是兵临城下。
孔泽轻声道：“表哥，莫听此人谗言。当今乱世，有城池可守，有兵马可用，更有那取之不尽的财富，表哥的前景当是那星辰大海，异日那啥袍加身也是......”
吴三有闻言，眉头一紧，复又舒展，望向孔泽，打断话头道：“敌兵犯境，个人前途皆为虚妄之想，你我皆为大梁之臣，此等忤逆之语，万万不可再言。”
孔泽闻言，心头一动，暗道：“文人果然最为虚伪，你储备的军械与粮草难道皆为摆设？当我瞎啊。”
可嘴上应承道：“表哥所言极是，泽当鞍前马后，一切唯表哥马首是瞻！”
吴三有望向城下，高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易兄请自行退兵，以免生灵涂炭。”
丁不易闻言，不再多言，拱拱手，调转马头向己方阵列奔去。
待到得大皇子跟前，面有愧色，双手抱拳道：“末将惭愧......”
大皇子闻言笑道：“丁将军，无妨无妨，要战便战吧。”
言罢，转身朝鸿睿笑道：“鸿睿兄，本王可是数次欲一睹你渡天府的秘器，此番当不可让本王失望了。”
鸿睿闻言，朝大皇子拱拱手，笑道：“定不负殿下期待！”
言罢，左手一挥，于放领命，驾马向后阵而去。
只见，后阵一字排开百架马车，于放到得近前，一声令下，三百余兵士齐步向前，掀开罩于马车之上的毡布。
马车之上堆放着奇形怪状之物，兵士纷纷上得马车，一阵摆弄拼装，一炷香的功夫，一台台巨型弩弓已然安装完毕。
一众民夫上得跟前，将马匹卸下，向后而去。
一名尉官站于弩车阵前，一手拇指竖起，一眼微闭，嘴中下令道：“龙炮营就位！”
三百余兵士齐齐分站于马车之侧，高呼道：“就位！”
尉官又下令道：“上弦！”
两名兵士转动握柄，一阵机括“咯吱”声中，弓弦已是拉满。
“上试射枪一次。”
众兵士取过一杆杆通体黝黑，长丈余的长枪，架于龙炮之上。
众兵士齐声道：“上试射枪一次！”
“仰角三十！”
兵士摇动龙炮机座前的握柄，一阵摇动，龙炮缓缓上抬，不多时，众兵士回应道：“仰角三十！”
“听我号令！准备......放！”
但闻一阵“嗡嗡”之声响起，无数黑影似飞腾出海的巨龙般，向前方益州城而去。
城头众人，眼见前方敌阵之中飞出无数枪影，慌忙道：“弩袭！上盾牌！”
城头一阵慌乱，兵士们纷纷举起盾牌，以做抵挡。
却是听得城头传来不绝于耳的“砰砰”之声，接着便是透过城头的箭跺，瞧得城墙之上一片烟尘。
众敌兵探头望去，却见一百支铁枪没入城墙之中约有二尺余，激起一阵石屑与粉尘。
吴三有缩在箭跺之后，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闻得兵士来报，叹了口气道：“本官尚以为齐人的弓弩何等了不得之物，原来传言终究当不得真，仅此而已！”
言罢，复又直起腰杆，仿若方才的惊惧未曾有过。
城头众人闻言，也自松了口气。
更有好事之徒，高呼道：“我家大人说了，齐人弓弩，仅此而已！”
大皇子见状，面露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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