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坐席
杭鸣谦实地考察了灾情，发现处处都与雀鸣说的相同。当他骑马到了离城最近的灾区时，人们大都渐渐从失去亲友的悲痛中出来，纷纷盖起了房。也确实因为道路不通，他没能进到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去。
纸上谈兵的事谁都能做，为何偏偏一个普通的，甚至出嫁前极少出过院门的女子，可以写出真正能为皇帝所用的东西？杭鸣谦心中实属充满疑惑。
鉴于雀鸣提供了有效的救灾之策并有救驾之功，杭鸣谦回宫之后便下诏，晋升沈谧为大理寺卿。
“皇上，祁王求见。”诏书刚写好让人去召沈谧进宫接旨，下面人就来报。
正好。
杭鸣谦立马起了身，让周围人都下去，只两人到了殿后面的遮阳处坐着。
“不知皇兄是否见到秦楼楼主了？”杭鸣谦猜到坠茵定没想到自己说的制药医师就是祁王。皇兄自幼便精通医术，只是身处皇家，又背负着承袭皇位的重任，所以他的能力一直都不被重视，只能偷着摸着跟太医这学一些那学一些。想必外出游历这三年应是得了不少门道。来之不易的药材交到他手里，杭鸣谦自己也算放心。
但是皇兄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先是问了他：“这药是从天竺来的名贵药材。按着宫里的旧俗应当要如藏宝阁，你就这么将它用在一个与皇家非亲非故的人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杭鸣谦知道事情开始不好办了。学着他的样子也打开了扇子，看向远处，假装无意。
“雀鸣她是救过朕性命的人。而且，”杭鸣谦又想起她对于救灾之策头头是道的分析，认真的模样实在是迷人，“而且她的智慧不同于一般人。”
杭鸣谦起了身背着右手向前走了两步，眺望远处的宫墙：“朕一向是看重贤能的人......”
“所以皇上想让她做你的皇后？”
果然什么时候都逃不过皇兄的双眼。杭鸣谦手中折扇停了一停，片刻后又轻轻摇起来。
杭启明啪的一声收了扇子也起了身，与他并肩看向广阔的皇宫。
偌大的宫中有高耸威严的宫墙，还有狭长的宫道，几个排成一列低着头弓着腰背匆匆走过的宫女太监。琉璃砖瓦，红墙绿树，是富丽堂皇，也是坟上楼阁。
“也是。这后宫该有个主了。”
“以她的才华和勇气，配得上皇后的位置。”杭鸣谦直视着杭启明的双眼。
其实两兄弟都与先帝长得有几分相像，只是杭启明更多一分眉眼的英气，而杭鸣谦看起来更温文尔雅一点。
“再给本王一个人，半个月后将药制成。”
杭启明心中有了答案，转身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雀鸣今日应了邀去参加雀家二姐孩子的满月宴。
二姐人性情温顺，三年前嫁给一中书舍人唐洪。唐洪是个敦厚老实的人，夫妻二人和和睦睦的。婚后一年便有了一子，如今已经两岁多了。
二姐怀里抱着的老二妹妹，眼睛同她娘一样大，又爱咯咯的笑，也不同人生疏。看得雀鸣直欢喜，忍不住的要去逗逗她。
“是不是看着可喜欢了？”二姐调侃她。
“可不是。这么乖巧的丫头谁不喜欢？”雀鸣伸出食指任由她小小的手抓着，“是不是呀？”
“还挺有劲儿。”雀鸣有些惊喜抬头看了看二姐。
“是呢，跟她哥小时候一样，”二姐笑了笑，把襁褓往雀鸣怀里一塞，“她喜欢你，你也抱抱她。”
雀鸣有些慌张，害怕把孩子摔了，有点手忙脚乱的接过：“我我我没抱过孩子......”
“哎呀早晚要会的，看你这肚子都起来了。”二姐帮她把左胳膊肘往里挪了挪，又把右手往上蹭了蹭，雀鸣逐渐也有了抱孩子的感觉。
看着怀里睁圆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小娃娃，雀鸣就难免幻想自己的宝宝会长成什么样子。是像爹一些呢，还是像娘一些？
“诶，少卿大人今日没来？”二姐往周围看了看。
“他今日要审案子。听说大理寺卿王大人年岁已高，最近打算辞官回乡了，很多事就落到我夫君头上了。”
“怪说不得能者多劳呢，少卿大人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清官。你放着心吧，升迁是迟早的事。”二姐拍了拍她肩膀，示意一旁姑姑接过雀鸣怀里的孩子。
“我倒是希望他能轻松一些。整日板着个脸皱个眉，老得快。”雀鸣半开玩笑，心里却是真的心疼沈谧。
有一两次雀鸣偷偷去了大理寺想给沈谧送些点心，但是他不是在堂上审问犯人就是在办公处埋头翻诉状，从未见过他多说一句多余的话。所以她放下点心就走了，只是嘱托燎远记得找个空隙让他休息一会儿。
而她更是从旁人那里听说从来没见过沈谧笑。一般外人说说也就算了，就连跟着沈谧从丞相府一起到少卿府的几个家仆也说，“少卿大人待事严谨不苟言笑”。
虽然雀鸣没觉得沈谧对自己有多冷面，但想起来自己刚嫁进沈府的时候，他确实没怎么跟自己有过交流。
但每每雀鸣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没有过用“忙”来推脱什么，总是第一时间赶来守在自己身边。雀鸣有些愧疚，感觉自己从未为他分担什么。
“看她是在你怀里待的舒服，都犯困了，”二姐笑了笑，扶着她往屋内走去，“来，我们进去坐。”
雀鸣来得早，此时院里客人都还没来。她是担心二姐刚出月子没多久办宴席会累着，专门带了些人手说来早点帮个忙。只是到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些多虑了，二姐能干，把活儿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一大清早的屋里下人就都按着安排坐着自己的活。
先前不是没有参加过别家的宴席，只是人都不熟，还都有沈谧带着，雀鸣只是在角落里吃吃喝喝，旁的也没了解过。此刻才觉得自己当真是被沈谧保护的太好了。心里暗想，一定要趁此机会同二姐多学些管家的本事，好为夫君多分担一些自己该做好的事。
“诶，你家大娃呢？”雀鸣想起来自己还没见过二姐家的大儿子。
“噢，前几日送去大姐家了，一会儿应该就跟着大姐一同回来了。”
话正说着大姐就出现了。
“谁在唤我呢？”声音有些成熟。雀鸣闻声抬头，便见一同舅舅长得极像的一女子身着绛紫圆领长裙的女子出现在门边，眨眨眼的功夫便飘到了面前。
不愧是自幼学舞的女子，气质不凡。腰上一条白底金丝细腰带随风舞动，更显妙曼身材。
雀鸣和二姐一同起身行了礼，唤了一声大姐。
“这是......”大姐嫁到了城外的知府家，近一个月才回了城，还没见过雀鸣，见到一张生面孔，一时间还没没反应过来。
“嗨呀，大姐你两年没回来都不认得五妹了。”二姐连忙凑上前去使眼色，大姐立刻就明白了。
“啧，我说呢！听说五妹有了身子，我这愣是没认出来。瞧瞧我这脑子......”
二姐让周围人都先下去，这才好好的介绍了雀鸣给大姐。
“说起来确实是表妹，只是杏儿姑姑嫁得远了，先前一直没带表妹回来过。”
她们说的杏儿姑姑就是雀鸣的娘亲雀杏。
“啧，当真是标致，一点儿不必杏儿姑姑差半分。”大姐没忍住摸了摸雀鸣的脸蛋。
“姐姐们说笑了。”雀鸣摇了摇头。
要不是说雀家教导严家风好，姊妹间都和谐。相比沈府有些许阴晦的氛围，雀鸣还是喜欢待在娘家。不论舅舅舅母还是哥哥姐姐们，都待自己和娘亲很好。
“你三哥四哥最近一直在忙宫里的事，这次恐怕见不到。等下次你家少卿大人得了空，带来一起聚一聚。”大姐始终是有当大姐的气概，不论说什么事都能让人听了舒服。
“好嘞，”雀鸣笑着应下，“下次就等我肚里这个出来了，邀哥哥姐姐们去我们府上坐坐。
三姐妹笑着，应了外面喊要开席了，才起身往外走。
雀鸣和大姐坐在一张桌子上，有旁的不熟的人都依着她挨个小声介绍过去。
“娘！”姐姐正说着话，雀鸣就听见身后甜甜的一声，跟着大姐姐一同转过头去找声音的主人。
“嘘，”大姐揽过一路颠着跑来的小女孩儿，俯着身子小声说：“露露乖，这里是二姨家，我们不能大吵大闹哦。”小姑娘看着有六七岁的模样，容貌清秀，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来，见过小姨。”
“露露见过小姨。”
这个丫头也叫露露，和自己原来的名字字音撞了。让雀鸣难免泛起思绪，甚至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叫自己小姨。
“诶，露露真乖。小姨给你叠个小篮子好不好啊？”雀鸣恰巧看见她手里捏了几根棕榈叶子，便顺手接过给她叠了一个绿色的小小篮子，只有两节指头一样大。
但这些小东西是最能吸引小孩儿的物件了。果然，在露露震惊的注视下雀鸣把叠好的小篮子递到她向上的双手上。
“哇！小姨好厉害！多谢小姨！”如获至宝的露露立马转身跑走了。
雀鸣顺着她的身影过去才看见她将小篮子给了一个走路还有些不稳的小男孩儿。
“那是你二姐的大儿子，”大姐解释了一下，“露露喜欢这个表弟，整日吵嚷着要跟他一起玩耍。前几日还专门将他送去了雀府。”
“孩子有个伴儿就是要欢喜一些。”雀鸣也不免感慨大姐的身材保持的真好。刚刚看到她时雀鸣都没想到，她这身材是已经有了孩子的女子。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只是雀鸣没想到会在二姐家碰见李灿裕。
她们几个带着宾客到园里去赏美人蕉和茉莉，新开的花又夹着淡香实属惹人喜欢。偏偏转了一圈回来就正好碰上李灿裕往园里走，连二姐都吓了一跳。
“我，我没请她啊。”二姐小声嘀咕了一句便迎上去了。心里还在纳闷李丞相家大小姐怎么突然到访她这个小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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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谈兵的事谁都能做，为何偏偏一个普通的，甚至出嫁前极少出过院门的女子，可以写出真正能为皇帝所用的东西？杭鸣谦心中实属充满疑惑。
鉴于雀鸣提供了有效的救灾之策并有救驾之功，杭鸣谦回宫之后便下诏，晋升沈谧为大理寺卿。
“皇上，祁王求见。”诏书刚写好让人去召沈谧进宫接旨，下面人就来报。
正好。
杭鸣谦立马起了身，让周围人都下去，只两人到了殿后面的遮阳处坐着。
“不知皇兄是否见到秦楼楼主了？”杭鸣谦猜到坠茵定没想到自己说的制药医师就是祁王。皇兄自幼便精通医术，只是身处皇家，又背负着承袭皇位的重任，所以他的能力一直都不被重视，只能偷着摸着跟太医这学一些那学一些。想必外出游历这三年应是得了不少门道。来之不易的药材交到他手里，杭鸣谦自己也算放心。
但是皇兄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先是问了他：“这药是从天竺来的名贵药材。按着宫里的旧俗应当要如藏宝阁，你就这么将它用在一个与皇家非亲非故的人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杭鸣谦知道事情开始不好办了。学着他的样子也打开了扇子，看向远处，假装无意。
“雀鸣她是救过朕性命的人。而且，”杭鸣谦又想起她对于救灾之策头头是道的分析，认真的模样实在是迷人，“而且她的智慧不同于一般人。”
杭鸣谦起了身背着右手向前走了两步，眺望远处的宫墙：“朕一向是看重贤能的人......”
“所以皇上想让她做你的皇后？”
果然什么时候都逃不过皇兄的双眼。杭鸣谦手中折扇停了一停，片刻后又轻轻摇起来。
杭启明啪的一声收了扇子也起了身，与他并肩看向广阔的皇宫。
偌大的宫中有高耸威严的宫墙，还有狭长的宫道，几个排成一列低着头弓着腰背匆匆走过的宫女太监。琉璃砖瓦，红墙绿树，是富丽堂皇，也是坟上楼阁。
“也是。这后宫该有个主了。”
“以她的才华和勇气，配得上皇后的位置。”杭鸣谦直视着杭启明的双眼。
其实两兄弟都与先帝长得有几分相像，只是杭启明更多一分眉眼的英气，而杭鸣谦看起来更温文尔雅一点。
“再给本王一个人，半个月后将药制成。”
杭启明心中有了答案，转身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雀鸣今日应了邀去参加雀家二姐孩子的满月宴。
二姐人性情温顺，三年前嫁给一中书舍人唐洪。唐洪是个敦厚老实的人，夫妻二人和和睦睦的。婚后一年便有了一子，如今已经两岁多了。
二姐怀里抱着的老二妹妹，眼睛同她娘一样大，又爱咯咯的笑，也不同人生疏。看得雀鸣直欢喜，忍不住的要去逗逗她。
“是不是看着可喜欢了？”二姐调侃她。
“可不是。这么乖巧的丫头谁不喜欢？”雀鸣伸出食指任由她小小的手抓着，“是不是呀？”
“还挺有劲儿。”雀鸣有些惊喜抬头看了看二姐。
“是呢，跟她哥小时候一样，”二姐笑了笑，把襁褓往雀鸣怀里一塞，“她喜欢你，你也抱抱她。”
雀鸣有些慌张，害怕把孩子摔了，有点手忙脚乱的接过：“我我我没抱过孩子......”
“哎呀早晚要会的，看你这肚子都起来了。”二姐帮她把左胳膊肘往里挪了挪，又把右手往上蹭了蹭，雀鸣逐渐也有了抱孩子的感觉。
看着怀里睁圆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小娃娃，雀鸣就难免幻想自己的宝宝会长成什么样子。是像爹一些呢，还是像娘一些？
“诶，少卿大人今日没来？”二姐往周围看了看。
“他今日要审案子。听说大理寺卿王大人年岁已高，最近打算辞官回乡了，很多事就落到我夫君头上了。”
“怪说不得能者多劳呢，少卿大人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清官。你放着心吧，升迁是迟早的事。”二姐拍了拍她肩膀，示意一旁姑姑接过雀鸣怀里的孩子。
“我倒是希望他能轻松一些。整日板着个脸皱个眉，老得快。”雀鸣半开玩笑，心里却是真的心疼沈谧。
有一两次雀鸣偷偷去了大理寺想给沈谧送些点心，但是他不是在堂上审问犯人就是在办公处埋头翻诉状，从未见过他多说一句多余的话。所以她放下点心就走了，只是嘱托燎远记得找个空隙让他休息一会儿。
而她更是从旁人那里听说从来没见过沈谧笑。一般外人说说也就算了，就连跟着沈谧从丞相府一起到少卿府的几个家仆也说，“少卿大人待事严谨不苟言笑”。
虽然雀鸣没觉得沈谧对自己有多冷面，但想起来自己刚嫁进沈府的时候，他确实没怎么跟自己有过交流。
但每每雀鸣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没有过用“忙”来推脱什么，总是第一时间赶来守在自己身边。雀鸣有些愧疚，感觉自己从未为他分担什么。
“看她是在你怀里待的舒服，都犯困了，”二姐笑了笑，扶着她往屋内走去，“来，我们进去坐。”
雀鸣来得早，此时院里客人都还没来。她是担心二姐刚出月子没多久办宴席会累着，专门带了些人手说来早点帮个忙。只是到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些多虑了，二姐能干，把活儿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一大清早的屋里下人就都按着安排坐着自己的活。
先前不是没有参加过别家的宴席，只是人都不熟，还都有沈谧带着，雀鸣只是在角落里吃吃喝喝，旁的也没了解过。此刻才觉得自己当真是被沈谧保护的太好了。心里暗想，一定要趁此机会同二姐多学些管家的本事，好为夫君多分担一些自己该做好的事。
“诶，你家大娃呢？”雀鸣想起来自己还没见过二姐家的大儿子。
“噢，前几日送去大姐家了，一会儿应该就跟着大姐一同回来了。”
话正说着大姐就出现了。
“谁在唤我呢？”声音有些成熟。雀鸣闻声抬头，便见一同舅舅长得极像的一女子身着绛紫圆领长裙的女子出现在门边，眨眨眼的功夫便飘到了面前。
不愧是自幼学舞的女子，气质不凡。腰上一条白底金丝细腰带随风舞动，更显妙曼身材。
雀鸣和二姐一同起身行了礼，唤了一声大姐。
“这是......”大姐嫁到了城外的知府家，近一个月才回了城，还没见过雀鸣，见到一张生面孔，一时间还没没反应过来。
“嗨呀，大姐你两年没回来都不认得五妹了。”二姐连忙凑上前去使眼色，大姐立刻就明白了。
“啧，我说呢！听说五妹有了身子，我这愣是没认出来。瞧瞧我这脑子......”
二姐让周围人都先下去，这才好好的介绍了雀鸣给大姐。
“说起来确实是表妹，只是杏儿姑姑嫁得远了，先前一直没带表妹回来过。”
她们说的杏儿姑姑就是雀鸣的娘亲雀杏。
“啧，当真是标致，一点儿不必杏儿姑姑差半分。”大姐没忍住摸了摸雀鸣的脸蛋。
“姐姐们说笑了。”雀鸣摇了摇头。
要不是说雀家教导严家风好，姊妹间都和谐。相比沈府有些许阴晦的氛围，雀鸣还是喜欢待在娘家。不论舅舅舅母还是哥哥姐姐们，都待自己和娘亲很好。
“你三哥四哥最近一直在忙宫里的事，这次恐怕见不到。等下次你家少卿大人得了空，带来一起聚一聚。”大姐始终是有当大姐的气概，不论说什么事都能让人听了舒服。
“好嘞，”雀鸣笑着应下，“下次就等我肚里这个出来了，邀哥哥姐姐们去我们府上坐坐。
三姐妹笑着，应了外面喊要开席了，才起身往外走。
雀鸣和大姐坐在一张桌子上，有旁的不熟的人都依着她挨个小声介绍过去。
“娘！”姐姐正说着话，雀鸣就听见身后甜甜的一声，跟着大姐姐一同转过头去找声音的主人。
“嘘，”大姐揽过一路颠着跑来的小女孩儿，俯着身子小声说：“露露乖，这里是二姨家，我们不能大吵大闹哦。”小姑娘看着有六七岁的模样，容貌清秀，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来，见过小姨。”
“露露见过小姨。”
这个丫头也叫露露，和自己原来的名字字音撞了。让雀鸣难免泛起思绪，甚至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叫自己小姨。
“诶，露露真乖。小姨给你叠个小篮子好不好啊？”雀鸣恰巧看见她手里捏了几根棕榈叶子，便顺手接过给她叠了一个绿色的小小篮子，只有两节指头一样大。
但这些小东西是最能吸引小孩儿的物件了。果然，在露露震惊的注视下雀鸣把叠好的小篮子递到她向上的双手上。
“哇！小姨好厉害！多谢小姨！”如获至宝的露露立马转身跑走了。
雀鸣顺着她的身影过去才看见她将小篮子给了一个走路还有些不稳的小男孩儿。
“那是你二姐的大儿子，”大姐解释了一下，“露露喜欢这个表弟，整日吵嚷着要跟他一起玩耍。前几日还专门将他送去了雀府。”
“孩子有个伴儿就是要欢喜一些。”雀鸣也不免感慨大姐的身材保持的真好。刚刚看到她时雀鸣都没想到，她这身材是已经有了孩子的女子。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只是雀鸣没想到会在二姐家碰见李灿裕。
她们几个带着宾客到园里去赏美人蕉和茉莉，新开的花又夹着淡香实属惹人喜欢。偏偏转了一圈回来就正好碰上李灿裕往园里走，连二姐都吓了一跳。
“我，我没请她啊。”二姐小声嘀咕了一句便迎上去了。心里还在纳闷李丞相家大小姐怎么突然到访她这个小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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