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起煞
秦嫣醒来时，瞧见房中有一人趴在桌上轻酣。她深呼了口气，用力撑着手臂想要坐起，但数次失败，不免暴躁气恼。
听到动静，三天没合眼终于累倒的秦牧笙醒来，见女儿苏醒，又惊又喜。刚要上前搀扶于她，却被秦嫣冷言斥责。
“你是什么下贱胚子，也敢碰我。还有，你怎么会在我的房中，赶紧滚出去。”
秦嫣言语尖酸，令秦牧笙心中绞痛。他不想女儿生气伤身，便赶紧躬着身子退出房门。秦嫣将秦牧笙骂退，使出浑身力气勉强支撑。她扶着墙壁，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面容憔悴，毫无血气，簌簌流泪。
她忽然一把将铜镜推开，一桌子的胭脂水粉摔了一地。门外秦牧笙听到动静，以为女儿跌倒，赶紧抢门而进。瞧见女儿单手撑着桌子，难以站立，情不自禁上去搀扶。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打在秦牧笙的脸上。秦嫣杏眼怒视：“你再碰我一下，我一定要让娘将你抽筋扒皮。”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冰冷人声。
“嫣儿醒了？”
秦嫣抬头一看，来者正是母亲赵素清。她刚要投入母亲怀抱，却瞧见她一双目光冰冷，让她望而止步。
赵素清望着秦牧笙脸上的红掌印，眼中愠怒。忽然抬手扇了女儿一个巴掌，让周围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
秦嫣完全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平日里对自己有求必应的母亲，竟然不知缘由地打了自己。而且还是在自己重病的情况下。
见女儿被打，秦牧笙立刻就是怒了，反手一掌甩在赵素清的脸上。秦嫣见母亲被打，又气又急，忽然气血上涌，头晕目眩，晕倒在地。
秦牧笙赶紧将女儿扶起，传人呼唤李大夫。半个时辰之后，李大夫匆匆赶来，一摸秦嫣脉门，满脸焦急。
“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啊！”
李大夫连连摇头，斥责赵素清为母不仁。
“现在去找乌蛇胆和青玄血，尚有回天之力。若再耽搁两天，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周围有仆人婢女站着，李大夫却指着自己鼻子大声斥责，赵素清哪里能忍。“李大夫，你固然德高望重，但在这天墉城里，我依旧是主，你依旧是仆。这么对我说话，未免太狂妄了吧！”
李大夫羞怒并迸，气得捶胸顿足。赵素清自己女儿都见死不救，他一个外人又何必置喙。匆忙收好行囊，下了王树去了。
秦牧笙看在眼里，悲痛交加。他自然知道赵素清的心计，她就是想借题发挥，趁机惹恼李大夫，好让他不再过问此事。
将仆人婢女遣散，赵素清从身后将秦牧笙环腰挽住，温声软语道：“笙哥，别伤心了，咱们不都商量好了么。”
秦牧笙望着女儿，默默流泪。他伸出手想要轻抚一下女儿的脸庞，却又将手抽回。
“只可惜，看不到女儿出嫁的那天。”
“这个好办。”赵素清笑道，“找一个与嫣儿年岁相当的公子，娶她为妻。等嫣儿死后，顺道一起陪葬，嫣儿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秦牧笙一听，这倒是个好主意，但又连连摇头。
“这是**，谁愿意？若是强行在城内掳劫一人，岂不是坏了秦家门风，为百姓不耻。日后，秦家还如何在天墉立足。”
“笙哥，你是不是急糊涂了，咱们不必非得在天墉城里找呀。”
“找外地人？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哪儿找外地人。况且就算找到，日后人家亲眷寻来，不免麻烦。”
赵素清狐媚一笑：“笙哥，你难道忘了秦鸿那小子先前带回来一个小乞丐？那臭小子伶牙俐齿，心思狡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戏弄我等，把他配给嫣儿陪葬，我看再合适不过。”
“是了，是了，小乞丐没有家户，没人认得，捉他来给嫣儿陪葬，乃是上上之选。”秦牧笙夺门而出，“我这就去拿人。”
=====================
回到秦家陵墓。
正在主墓室吸纳浊气的陈小鬼，三天时光已然生出了九枚新叶，离浮屠二节境仅仅一步之遥。然而，就在他准备收工的时候，却忽然感应到墓室里多了一道暗红色的煞气。
随着身后传来石棺撞击的细微摩擦声，陈小鬼像拧螺丝一样慢慢回头。
石棺的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开了大半，一只腐烂严重的手，正从石棺里慢慢伸出来，扒在棺材上。
“这...诈尸？”
陈小鬼吓得六神无主，心脏咚咚狂跳。他头也不回地想要跑出主墓室，却迎头撞上了一面墙。
主墓室的门明明打开着，却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
陈小鬼摔得七荤八素，等到他抬起头时，一张面容扭曲的死人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紧贴着他的鼻子，不过一寸的距离。
汗水顺着陈小鬼的脸颊慢慢滴落，他吓得闭上眼睛，动也不敢动。心里不停默念，‘都是幻觉，都是幻觉。’他安慰自己修炼出现了幻觉，再睁开眼那死人脸就会消失不见。然而他念了半天，始终不敢睁眼。
“该死，这是遇煞了。”
江天愁懊恼了一句，他如何也想不到，这种地方竟然会遇煞。
“先别乱动，这煞是吸纳了你身上的阳气而起。只要你不乱动，暂时就没有性命之虞。”
陈小鬼干咽了一口吐沫，撞着胆子缓缓睁开眼睛。果然瞧见那死人脸静静站在自己身前，一动不动。
这是一具略显富态的尸体，腐烂较为严重了。陈小鬼偷摸望了一眼那口棺材，正是位于空棺旁边的那个。
“这是秦鸿他老爹？”陈小鬼暗舒了口气，但还是一动也不敢动，“老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天愁解释道：“之前说过，世间的浊气分为尸气，怨气，煞气三种。而人死后的亡魂也分为三种。普通人生老病死后，魂魄会短暂离开肉身，徘徊片刻之后消失，堕入轮回。这样的叫做‘魂’。而死后留有执念或者心愿深重的人，魂魄会在一个地方残留很久，被浊气侵蚀之后，成为‘鬼’。鬼有坏有好，只要帮其完成心愿便可离去。而最后一种，是为煞。人若是抱有极强的怨恨死去，就会成为煞。他们的灵魂不会进入轮回，一旦完成复仇，就会魂飞魄散。”
江天愁顿了顿，沉吟道：“先前出现的那道暗红煞气就是源于这秦老爷子。可是他既然成了煞，也就意味着，他不是病死或者老死。他是带有极强的怨恨，被人杀死的！”
“被人杀死...”
陈小鬼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在此时，眼前的煞开始低沉地咆哮了起来。它从喉咙间干涩而诡异地挤出几个字。
“杀...全部杀光...”
凶煞的眼睛一亮，骤然闪过两道绿光，张开血口向着陈小鬼的脖子咬来。陈小鬼赶紧避开，绕着主墓室不停逃窜。
“你妹的，你不是说我不动，它不动的吗？还有，那主墓室为什么有一道空气墙了！”
江天愁道：“我只是说暂时的。起煞初期，煞的行为会出现短暂的模仿阶段。但起煞完全形成以后，就可以自主行动了。至于那空气墙，其实是煞利用煞气所创造的一种‘域’，除非你将它制服，否则是逃不出的。当然，你实力在那凶煞之上的话，就可以轻易破解。”
“制服？这死老鬼怎么说也应该有四节境的实力吧，那我不是完蛋了？”江小天哭天喊地地叫骂，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凶煞的手竟然直接抓碎了墙壁。陈小鬼心有余悸，自己要是被它抓到，岂不是骨头都要被捏成渣子了。
“老江头，你赶紧想办法啊！我死了，你的复仇大业也完不成！”
江天愁冷哼一声：“呜呜喳喳的乱叫什么，区区一只小煞，本宗何惧？我不是传你一套扼煞决了么，你将那凶煞身上的煞气全部抢夺过来，它自然就成了一具腐肉。”
“吸食煞气？”陈小鬼一愣，“这能行么。”
“初学者吸食煞气确有反噬之危，不过你现在还有别的办法么？”
“切！”陈小鬼也来不及多想，一咬牙，直接运转了扼煞决。只见他的掌心逐渐形成一个黑色的旋涡，凶煞身上的红色煞气便是汹涌地向着他的掌心汇聚而来。
“屏气凝神，坚守本心！”
江天愁怒喝一声，江小天立刻盘膝而坐。汹涌的煞气肆虐地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疼痛。
煞气的吸纳比起尸气，果然要强横很多。此刻，他感觉全身有无数根针正在扎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穴位，身体充满了膨胀和撕裂感，似乎快要炸开了一般。
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扼煞决终于将秦老爷子尸身上的所有煞气全部吸入陈小鬼的丹田之中。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陈小鬼的丹田之中，浮屠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出了第二节。
“坚持住！”
煞气之厉，如猛虎撕咬，雷霆灌顶。陈小鬼纵有江天愁的帮助，但依旧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煞气差点攻破他的心魂，侵占其肉体。一旦他心志不坚，放弃抵抗，那么，他就会被煞气所噬，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但是他陈小鬼，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志坚韧。这一点，就连江天愁都是颇为惊叹。
一个鬼宗的入门弟子，扼煞决的初学者，竟然真的生生扛过了煞气的反噬。望着他丹田里的浮屠根新长出的一节三叶，江天愁欣慰万分。
此时的陈小鬼虽然因疼痛昏睡，但他坚守住了本心，借助煞气之势，一举突破到了二节三叶的实力！
所谓祸福相依，鬼宗弟子修炼，虽然比起其他宗门要更加快捷，并且独占世间的浊气资源，但危险也不是其他宗门可比的。积尸地，乱葬岗，万人坑，哪里不是世间最诡谲危险之地。并且时常有被怨气煞气反噬之危，若非有超越常人的毅力和坚韧，别说成为当世强者，就连性命都是难以自保。
而他陈小鬼，竟然做到了。
江天愁望着昏聩中的陈小鬼，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这个小小少年，像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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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言语尖酸，令秦牧笙心中绞痛。他不想女儿生气伤身，便赶紧躬着身子退出房门。秦嫣将秦牧笙骂退，使出浑身力气勉强支撑。她扶着墙壁，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面容憔悴，毫无血气，簌簌流泪。
她忽然一把将铜镜推开，一桌子的胭脂水粉摔了一地。门外秦牧笙听到动静，以为女儿跌倒，赶紧抢门而进。瞧见女儿单手撑着桌子，难以站立，情不自禁上去搀扶。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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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冰冷人声。
“嫣儿醒了？”
秦嫣抬头一看，来者正是母亲赵素清。她刚要投入母亲怀抱，却瞧见她一双目光冰冷，让她望而止步。
赵素清望着秦牧笙脸上的红掌印，眼中愠怒。忽然抬手扇了女儿一个巴掌，让周围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
秦嫣完全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平日里对自己有求必应的母亲，竟然不知缘由地打了自己。而且还是在自己重病的情况下。
见女儿被打，秦牧笙立刻就是怒了，反手一掌甩在赵素清的脸上。秦嫣见母亲被打，又气又急，忽然气血上涌，头晕目眩，晕倒在地。
秦牧笙赶紧将女儿扶起，传人呼唤李大夫。半个时辰之后，李大夫匆匆赶来，一摸秦嫣脉门，满脸焦急。
“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啊！”
李大夫连连摇头，斥责赵素清为母不仁。
“现在去找乌蛇胆和青玄血，尚有回天之力。若再耽搁两天，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周围有仆人婢女站着，李大夫却指着自己鼻子大声斥责，赵素清哪里能忍。“李大夫，你固然德高望重，但在这天墉城里，我依旧是主，你依旧是仆。这么对我说话，未免太狂妄了吧！”
李大夫羞怒并迸，气得捶胸顿足。赵素清自己女儿都见死不救，他一个外人又何必置喙。匆忙收好行囊，下了王树去了。
秦牧笙看在眼里，悲痛交加。他自然知道赵素清的心计，她就是想借题发挥，趁机惹恼李大夫，好让他不再过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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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笙望着女儿，默默流泪。他伸出手想要轻抚一下女儿的脸庞，却又将手抽回。
“只可惜，看不到女儿出嫁的那天。”
“这个好办。”赵素清笑道，“找一个与嫣儿年岁相当的公子，娶她为妻。等嫣儿死后，顺道一起陪葬，嫣儿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秦牧笙一听，这倒是个好主意，但又连连摇头。
“这是**，谁愿意？若是强行在城内掳劫一人，岂不是坏了秦家门风，为百姓不耻。日后，秦家还如何在天墉立足。”
“笙哥，你是不是急糊涂了，咱们不必非得在天墉城里找呀。”
“找外地人？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哪儿找外地人。况且就算找到，日后人家亲眷寻来，不免麻烦。”
赵素清狐媚一笑：“笙哥，你难道忘了秦鸿那小子先前带回来一个小乞丐？那臭小子伶牙俐齿，心思狡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戏弄我等，把他配给嫣儿陪葬，我看再合适不过。”
“是了，是了，小乞丐没有家户，没人认得，捉他来给嫣儿陪葬，乃是上上之选。”秦牧笙夺门而出，“我这就去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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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主墓室吸纳浊气的陈小鬼，三天时光已然生出了九枚新叶，离浮屠二节境仅仅一步之遥。然而，就在他准备收工的时候，却忽然感应到墓室里多了一道暗红色的煞气。
随着身后传来石棺撞击的细微摩擦声，陈小鬼像拧螺丝一样慢慢回头。
石棺的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开了大半，一只腐烂严重的手，正从石棺里慢慢伸出来，扒在棺材上。
“这...诈尸？”
陈小鬼吓得六神无主，心脏咚咚狂跳。他头也不回地想要跑出主墓室，却迎头撞上了一面墙。
主墓室的门明明打开着，却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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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这是遇煞了。”
江天愁懊恼了一句，他如何也想不到，这种地方竟然会遇煞。
“先别乱动，这煞是吸纳了你身上的阳气而起。只要你不乱动，暂时就没有性命之虞。”
陈小鬼干咽了一口吐沫，撞着胆子缓缓睁开眼睛。果然瞧见那死人脸静静站在自己身前，一动不动。
这是一具略显富态的尸体，腐烂较为严重了。陈小鬼偷摸望了一眼那口棺材，正是位于空棺旁边的那个。
“这是秦鸿他老爹？”陈小鬼暗舒了口气，但还是一动也不敢动，“老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天愁解释道：“之前说过，世间的浊气分为尸气，怨气，煞气三种。而人死后的亡魂也分为三种。普通人生老病死后，魂魄会短暂离开肉身，徘徊片刻之后消失，堕入轮回。这样的叫做‘魂’。而死后留有执念或者心愿深重的人，魂魄会在一个地方残留很久，被浊气侵蚀之后，成为‘鬼’。鬼有坏有好，只要帮其完成心愿便可离去。而最后一种，是为煞。人若是抱有极强的怨恨死去，就会成为煞。他们的灵魂不会进入轮回，一旦完成复仇，就会魂飞魄散。”
江天愁顿了顿，沉吟道：“先前出现的那道暗红煞气就是源于这秦老爷子。可是他既然成了煞，也就意味着，他不是病死或者老死。他是带有极强的怨恨，被人杀死的！”
“被人杀死...”
陈小鬼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在此时，眼前的煞开始低沉地咆哮了起来。它从喉咙间干涩而诡异地挤出几个字。
“杀...全部杀光...”
凶煞的眼睛一亮，骤然闪过两道绿光，张开血口向着陈小鬼的脖子咬来。陈小鬼赶紧避开，绕着主墓室不停逃窜。
“你妹的，你不是说我不动，它不动的吗？还有，那主墓室为什么有一道空气墙了！”
江天愁道：“我只是说暂时的。起煞初期，煞的行为会出现短暂的模仿阶段。但起煞完全形成以后，就可以自主行动了。至于那空气墙，其实是煞利用煞气所创造的一种‘域’，除非你将它制服，否则是逃不出的。当然，你实力在那凶煞之上的话，就可以轻易破解。”
“制服？这死老鬼怎么说也应该有四节境的实力吧，那我不是完蛋了？”江小天哭天喊地地叫骂，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凶煞的手竟然直接抓碎了墙壁。陈小鬼心有余悸，自己要是被它抓到，岂不是骨头都要被捏成渣子了。
“老江头，你赶紧想办法啊！我死了，你的复仇大业也完不成！”
江天愁冷哼一声：“呜呜喳喳的乱叫什么，区区一只小煞，本宗何惧？我不是传你一套扼煞决了么，你将那凶煞身上的煞气全部抢夺过来，它自然就成了一具腐肉。”
“吸食煞气？”陈小鬼一愣，“这能行么。”
“初学者吸食煞气确有反噬之危，不过你现在还有别的办法么？”
“切！”陈小鬼也来不及多想，一咬牙，直接运转了扼煞决。只见他的掌心逐渐形成一个黑色的旋涡，凶煞身上的红色煞气便是汹涌地向着他的掌心汇聚而来。
“屏气凝神，坚守本心！”
江天愁怒喝一声，江小天立刻盘膝而坐。汹涌的煞气肆虐地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疼痛。
煞气的吸纳比起尸气，果然要强横很多。此刻，他感觉全身有无数根针正在扎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穴位，身体充满了膨胀和撕裂感，似乎快要炸开了一般。
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扼煞决终于将秦老爷子尸身上的所有煞气全部吸入陈小鬼的丹田之中。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陈小鬼的丹田之中，浮屠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出了第二节。
“坚持住！”
煞气之厉，如猛虎撕咬，雷霆灌顶。陈小鬼纵有江天愁的帮助，但依旧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煞气差点攻破他的心魂，侵占其肉体。一旦他心志不坚，放弃抵抗，那么，他就会被煞气所噬，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但是他陈小鬼，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志坚韧。这一点，就连江天愁都是颇为惊叹。
一个鬼宗的入门弟子，扼煞决的初学者，竟然真的生生扛过了煞气的反噬。望着他丹田里的浮屠根新长出的一节三叶，江天愁欣慰万分。
此时的陈小鬼虽然因疼痛昏睡，但他坚守住了本心，借助煞气之势，一举突破到了二节三叶的实力！
所谓祸福相依，鬼宗弟子修炼，虽然比起其他宗门要更加快捷，并且独占世间的浊气资源，但危险也不是其他宗门可比的。积尸地，乱葬岗，万人坑，哪里不是世间最诡谲危险之地。并且时常有被怨气煞气反噬之危，若非有超越常人的毅力和坚韧，别说成为当世强者，就连性命都是难以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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