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意料之中
许是三人手里拿着君主印，奈何桥上的流魂并不敢对几人出手，只每每快要接近他们身边便擦身而过，因着第一次走过的时候，有人带领，且追逐打闹并没有细致的观察桥梁两旁的境况。
荀家二叔指指桥下手边的大片大片红叶，道：“这便是那妖的本体？”
沈汐顺着荀家二叔的手指方向望去，那一片耀眼夺目的红，他点点头，“嗯，不过，”沈汐仔细找了找花丛中，却没有发现癸雉的身影，“她不在？”
荀歧听闻，四下寻找后，的确毫无踪迹，也紧紧蹙了一下眉。
荀家二叔见二人脸色，并不是那么好，指着那红花道：“有什么不妥？”
沈汐颔首，“有个女子不见了。”
“嗯？”荀家二叔一听，八卦心起，“你小子可以啊？！”
沈汐想解释，又怕一解释荀家二叔更来劲，嘴角蠕动几分便作罢，观察四周后，对着荀歧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周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似乎...”
荀歧道：“气息十分浑浊，灵气几乎消失殆尽。”
是的，和上次来不一样的便是如此，此刻走在桥上，便觉灵气浑浊，吸入的气体似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刚刚踏上桥，和走了一段的感觉十分不同，每走一步，需要凝神而前，若是有一点点的分散，两腿之间便有些摇摇欲坠，像是灌了铅一般，负重前行。
荀家二叔显然不知道之前来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是此刻，他却是身在其中，“这里的灵气不对，有些像死气，我们要赶紧通过这座桥，找到那个什么郁东，问下贤侄婿的记忆之事便迅速离开。”说完，荀家二叔手中飞扬一张符纸，符纸瞬间点燃，却只发出不甚明朗的白光，转瞬寂灭。
”这白光是这流动气息之中的灵气，仅占四分之一，白光维持不了多久，变没了，说明此地不可久留，快点走。“
荀家二叔催促道。
沈汐与荀歧皆对看一眼，便迅速向前，全力向前，这次竟是与上次差不多，也用了一天一夜，照理来说，打打闹闹和专注离开的走路速度上一定是会有不同的，或许，气流里暗暗流动的阻力已经越来愈大了。
通过奈何桥，再过一条小街，应该就是西殿了，既然不知东殿在何处，先去西殿也是可以的，沈汐三人便急忙向西殿方向奔跑去，一路沿途，却不似之前一般繁华热闹，前次来时的街道虽然幽暗，有不少鬼族往来于街上，街上挂着的大红灯笼，是以红为美的鬼族的象征，而此刻都灰扑扑的破败着。
沈汐内心实在疑惑，随手拉了一户街边住户问道：“打扰一下啊，这街道如今怎成这般模样了？”
那名住户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汐，看不出沈汐的身份，又隐隐有想一吐为快的憋闷，见沈汐询问，只一个眼神的时间，便极快的说道：“之前那位雉大人翻身啦，四位鬼君大人都倒霉了，自然没人来打理这里了，唉，生意都没得做了...”
沈汐道：“雉大人？就是奈何边那位吗？”
那住户激动的拍手道：“可不是嘛！那女人哦...你说现在集合鬼使鬼将去打人家西洲啦，这不是...那啥嘛...新下来的鬼族都说，西洲是五洲最安静的一个洲部啦，我们做鬼的，那还如人妖一般还能再做鬼哟，那一下打散，便魂飞破散了，你说，是不是...这女人报私怨呀...这是...害人，不，害鬼啊！”
沈汐听闻这住户说道“打人家西洲去了”，便死死抓住荀歧的手，质疑道：“你知道？”
“知道。”
沈汐有些切齿，“何时？”西洲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还在外面游荡？！
荀歧蹙眉：“我传绢布与竹七，他给我的回信就已经说了。”
沈汐瞪大了眼睛看向荀歧，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家乡，我要守护的地方？！你为何不告诉我？！”
荀歧也看向沈汐怒气的眼睛，直言：“因为，竹七会处理好，这是他作为大司祭师的责任！”
“那我呢？我就应该继续在外游玩？”沈汐不明白荀歧的心思。
荀歧道：“在他们心中，你是神，哪怕你只是个神族的后裔，你也是神，你应该高高在上，而不是和他们浴血奋战，你是精神导向，倘若，真的情况危急到需要你回去，竹七早就与我传讯了，你想想他那么易躁的性子...”
只是，自己身处此地，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便只能放下心来，道：“此事一了，我想回去。”
荀歧点点头，“应当的。”
仿佛这时世间才恢复了流淌，沈汐才听到荀家二叔啧啧称奇的声音，“怎么，你们鬼族不爱动武啊？”
那住户许是比较靠近西殿，竟是学了西殿的白眼真传，他翻了翻白眼，道：“谁愿意？好好呆几年，攒够功德，就可以转生了，谁愿意一辈子做鬼？生不得善终，死后还不得其所？”
沈汐颔首，也同意这一观点，好奇道：“那，那女人是怎么翻身的啊？”
那住户一拍大腿，激动道：“兄弟，您可是问到点子上了！”
..........害，这么快，我在鬼族就有兄弟了.................
这住户干有说书的架势，却没有说书的才能，长长短短说了半天，沈汐才捡了一些有用的讯息，大意就是鬼族的大长辈鬼生将近，还是不能轮回，偶见奈何边的癸雉，得知她此生不死不灭，心中贪念时起，便力排众议，重新扶她坐回了南冥洲神的位置。
小人物总会想着庸庸碌碌，美满一生便好，而世间的大人物们都会有恨不得向天借命的不甘，大抵是类似于人族皇帝心中的那份“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的心愿感慨。
只是，以鬼族大长辈这大于其他鬼族的多年修炼竟还没能顺应天意去轮回，他究竟是多低的情操领悟，差了多少世的功德啊！我的天！
荀家二叔道：“那...四方鬼君呢？”
那住户的话头似乎戛然而止，“不知道呢，据说都是消失了踪影。”
怎么可能？几天前还见到郁东了呀？莫非，再之前的小树林里的那道生人看不见的小路是南冥洲有人能要找我？那时便已经乱了？
那住户见沈汐三人神色诡异，还出言相劝，“你们呐，赶紧去南冥洲的边上去，以免征鬼兵时拉你们去充数，到时可真是倒了霉了...”
沈汐还是觉得奇怪，四方鬼君都已经掌管南冥洲了，癸雉的追随者应当也没有几个，这位不知名的大长辈是怎么逼迫四方鬼君妥协的呢？真是好生奇怪。
那住户听得沈汐如此问话，只摇摇头，直言这些政权斗争自己生的时候都不曾参与，死后做鬼也是力所不能及的，至此，沈汐只得谢过，并没有向南冥洲边境而去，三人再三商量还是决意向城中走去，甚至总觉得，四方鬼君同意癸雉上位似乎另有隐情。
沈汐道：“叔，你说，他们四人会去了哪里？”
荀家二叔摇摇头，“我未见过他们，不知他们是什么脾性，也不知道前因后果，此事很难下定论。”
沈汐道：“做个猜测而已嘛。”
荀家二叔睨了沈汐一眼，晃晃悠悠道：“不是我说你，贤侄婿，我这种猜测就真的是瞎猜，有什么意义呢？”
沈汐讪讪，荀歧倒是开口道：“条件交换或是条件要挟。”
沈汐道：“交换不可能，那位大长辈要的四方鬼君不会，那就是要挟？！”可是要挟什么呢？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莫非是，...通俗易懂的...爱恨情仇？
此刻即便是要找郁东等人，想必也是难找，不如去鬼族大长辈之处，碰碰运气，若是郁东还要这方鬼印，或是还关注着这里的动向，想必一定会有眼线向他通报这里发生的事情。
几人来到往日的西殿门前，西殿的牌匾已然被摘下，门边守卫着两名鬼将，手执长刀，横于胸前：“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荀歧不怒自威，淡淡道：“自是求见鬼族大长辈！”
鬼将对视一眼，似乎没想到这时节还有人来找族中的大长辈，殿内传来一声沧桑：“请进！”
三人一次进入后，主位坐着一位老妪，佝偻着身子，双脚离地许多，想必身材矮小，露在表面的皮肤都如同被手握过的纸张，白发苍苍，连表面容貌都难以维持，想必，的确是，鬼生将尽，魂灵力已然不足。
简单含蓄之后，主位大长辈自然询问：此间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荀歧便道：“与癸雉有旧，发现她不在奈何桥下，特来相见。”
大长辈道她并不在南冥洲，前去西洲攻洲去了。
沈汐有些按捺不住：“敢问大长辈，鬼族里其他长辈都已轮回了吗？”
大长辈一时莫名，还是回答道：“唯余一尔。”
沈汐颔首，内心腹诽道：果真，缺德啊！人家都轮回就你轮回不了，你是缺大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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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家二叔指指桥下手边的大片大片红叶，道：“这便是那妖的本体？”
沈汐顺着荀家二叔的手指方向望去，那一片耀眼夺目的红，他点点头，“嗯，不过，”沈汐仔细找了找花丛中，却没有发现癸雉的身影，“她不在？”
荀歧听闻，四下寻找后，的确毫无踪迹，也紧紧蹙了一下眉。
荀家二叔见二人脸色，并不是那么好，指着那红花道：“有什么不妥？”
沈汐颔首，“有个女子不见了。”
“嗯？”荀家二叔一听，八卦心起，“你小子可以啊？！”
沈汐想解释，又怕一解释荀家二叔更来劲，嘴角蠕动几分便作罢，观察四周后，对着荀歧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周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似乎...”
荀歧道：“气息十分浑浊，灵气几乎消失殆尽。”
是的，和上次来不一样的便是如此，此刻走在桥上，便觉灵气浑浊，吸入的气体似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刚刚踏上桥，和走了一段的感觉十分不同，每走一步，需要凝神而前，若是有一点点的分散，两腿之间便有些摇摇欲坠，像是灌了铅一般，负重前行。
荀家二叔显然不知道之前来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是此刻，他却是身在其中，“这里的灵气不对，有些像死气，我们要赶紧通过这座桥，找到那个什么郁东，问下贤侄婿的记忆之事便迅速离开。”说完，荀家二叔手中飞扬一张符纸，符纸瞬间点燃，却只发出不甚明朗的白光，转瞬寂灭。
”这白光是这流动气息之中的灵气，仅占四分之一，白光维持不了多久，变没了，说明此地不可久留，快点走。“
荀家二叔催促道。
沈汐与荀歧皆对看一眼，便迅速向前，全力向前，这次竟是与上次差不多，也用了一天一夜，照理来说，打打闹闹和专注离开的走路速度上一定是会有不同的，或许，气流里暗暗流动的阻力已经越来愈大了。
通过奈何桥，再过一条小街，应该就是西殿了，既然不知东殿在何处，先去西殿也是可以的，沈汐三人便急忙向西殿方向奔跑去，一路沿途，却不似之前一般繁华热闹，前次来时的街道虽然幽暗，有不少鬼族往来于街上，街上挂着的大红灯笼，是以红为美的鬼族的象征，而此刻都灰扑扑的破败着。
沈汐内心实在疑惑，随手拉了一户街边住户问道：“打扰一下啊，这街道如今怎成这般模样了？”
那名住户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汐，看不出沈汐的身份，又隐隐有想一吐为快的憋闷，见沈汐询问，只一个眼神的时间，便极快的说道：“之前那位雉大人翻身啦，四位鬼君大人都倒霉了，自然没人来打理这里了，唉，生意都没得做了...”
沈汐道：“雉大人？就是奈何边那位吗？”
那住户激动的拍手道：“可不是嘛！那女人哦...你说现在集合鬼使鬼将去打人家西洲啦，这不是...那啥嘛...新下来的鬼族都说，西洲是五洲最安静的一个洲部啦，我们做鬼的，那还如人妖一般还能再做鬼哟，那一下打散，便魂飞破散了，你说，是不是...这女人报私怨呀...这是...害人，不，害鬼啊！”
沈汐听闻这住户说道“打人家西洲去了”，便死死抓住荀歧的手，质疑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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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汐有些切齿，“何时？”西洲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还在外面游荡？！
荀歧蹙眉：“我传绢布与竹七，他给我的回信就已经说了。”
沈汐瞪大了眼睛看向荀歧，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家乡，我要守护的地方？！你为何不告诉我？！”
荀歧也看向沈汐怒气的眼睛，直言：“因为，竹七会处理好，这是他作为大司祭师的责任！”
“那我呢？我就应该继续在外游玩？”沈汐不明白荀歧的心思。
荀歧道：“在他们心中，你是神，哪怕你只是个神族的后裔，你也是神，你应该高高在上，而不是和他们浴血奋战，你是精神导向，倘若，真的情况危急到需要你回去，竹七早就与我传讯了，你想想他那么易躁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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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歧点点头，“应当的。”
仿佛这时世间才恢复了流淌，沈汐才听到荀家二叔啧啧称奇的声音，“怎么，你们鬼族不爱动武啊？”
那住户许是比较靠近西殿，竟是学了西殿的白眼真传，他翻了翻白眼，道：“谁愿意？好好呆几年，攒够功德，就可以转生了，谁愿意一辈子做鬼？生不得善终，死后还不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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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总会想着庸庸碌碌，美满一生便好，而世间的大人物们都会有恨不得向天借命的不甘，大抵是类似于人族皇帝心中的那份“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的心愿感慨。
只是，以鬼族大长辈这大于其他鬼族的多年修炼竟还没能顺应天意去轮回，他究竟是多低的情操领悟，差了多少世的功德啊！我的天！
荀家二叔道：“那...四方鬼君呢？”
那住户的话头似乎戛然而止，“不知道呢，据说都是消失了踪影。”
怎么可能？几天前还见到郁东了呀？莫非，再之前的小树林里的那道生人看不见的小路是南冥洲有人能要找我？那时便已经乱了？
那住户见沈汐三人神色诡异，还出言相劝，“你们呐，赶紧去南冥洲的边上去，以免征鬼兵时拉你们去充数，到时可真是倒了霉了...”
沈汐还是觉得奇怪，四方鬼君都已经掌管南冥洲了，癸雉的追随者应当也没有几个，这位不知名的大长辈是怎么逼迫四方鬼君妥协的呢？真是好生奇怪。
那住户听得沈汐如此问话，只摇摇头，直言这些政权斗争自己生的时候都不曾参与，死后做鬼也是力所不能及的，至此，沈汐只得谢过，并没有向南冥洲边境而去，三人再三商量还是决意向城中走去，甚至总觉得，四方鬼君同意癸雉上位似乎另有隐情。
沈汐道：“叔，你说，他们四人会去了哪里？”
荀家二叔摇摇头，“我未见过他们，不知他们是什么脾性，也不知道前因后果，此事很难下定论。”
沈汐道：“做个猜测而已嘛。”
荀家二叔睨了沈汐一眼，晃晃悠悠道：“不是我说你，贤侄婿，我这种猜测就真的是瞎猜，有什么意义呢？”
沈汐讪讪，荀歧倒是开口道：“条件交换或是条件要挟。”
沈汐道：“交换不可能，那位大长辈要的四方鬼君不会，那就是要挟？！”可是要挟什么呢？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莫非是，...通俗易懂的...爱恨情仇？
此刻即便是要找郁东等人，想必也是难找，不如去鬼族大长辈之处，碰碰运气，若是郁东还要这方鬼印，或是还关注着这里的动向，想必一定会有眼线向他通报这里发生的事情。
几人来到往日的西殿门前，西殿的牌匾已然被摘下，门边守卫着两名鬼将，手执长刀，横于胸前：“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荀歧不怒自威，淡淡道：“自是求见鬼族大长辈！”
鬼将对视一眼，似乎没想到这时节还有人来找族中的大长辈，殿内传来一声沧桑：“请进！”
三人一次进入后，主位坐着一位老妪，佝偻着身子，双脚离地许多，想必身材矮小，露在表面的皮肤都如同被手握过的纸张，白发苍苍，连表面容貌都难以维持，想必，的确是，鬼生将尽，魂灵力已然不足。
简单含蓄之后，主位大长辈自然询问：此间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荀歧便道：“与癸雉有旧，发现她不在奈何桥下，特来相见。”
大长辈道她并不在南冥洲，前去西洲攻洲去了。
沈汐有些按捺不住：“敢问大长辈，鬼族里其他长辈都已轮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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