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思
方父嗨了声，“这孩子说哪的话，什么叫打扰？我家丫头毕业回来工作了，以后还得你这哥哥帮忙照看呢。”
方遇连忙叫道：“爸！”
方父：“干嘛？”
方遇：“……”
陆一铭笑着点头，“小遇打小就跟在我身后，我什么时候让她受过欺负？叔叔您就放心吧。”
方父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在陆一铭肩上用力拍了拍，连说了三个好：“那你回去吧，别一会开会迟到了。”
陆一铭诶了声，又望了方遇一眼，转身下楼。
听到楼下开门关门，方遇紧绷的背部这才松弛下来。
她反手将大门关上，瞪了自家老爸一眼，“爸，您以后别再同别人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话了，多不好意思啊。”
方父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个不懂事的小崽子，拉不下脸皮，怎么能在社会上立足？何况，那一铭是别人吗？他是我兄弟的儿子，你的大哥，他罩着你是应该的。”
方遇张了张口，看着方父义正言辞的模样，忽然泄了气，默默把行李箱推回房间。
一旁的方母说：“行了，孩子到家才多久，立刻就开始说教……不过这一铭怎么三天两头加班，瞧着人都累瘦了。”
方父：“有吗？”
方母：“怎么没有？那脸都尖了，一铭刚毕业那会儿，脸上还是有点肉的。”
方父噫了声，“你懂啥，男人脸上就是要有点棱角才好看。你看对面那家的儿子，三十好几娶不到老婆，为什么？不就是仗着爹妈心软愿意养着他，好吃懒做一身肥膘，这种酒囊饭袋，你瞧得上？”
方父年轻时出身行伍，办事利索，说话直白，嗓门也是不小。方母拿着筷子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敲，“你小声点！好好说话，别老是借题发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父摸摸鼻子，约莫也是有些心虚，好一会才说：“一铭在警局上班，忙点才正常，说明上头重用他。这孩子也上进，将来啊，肯定是要当领导的。”
方遇关着房门在换衣服，这种老式房子隔音效果好，本来是听不大真切的，可这次不晓得是不是她太敏感，愣是听了一耳朵。
方母说：“那也不能太拼了，我之前听他妈说，自从跟大学里那女的分手后，一铭几年没谈过女朋友了，这眼看着年龄要到了，一点苗头都没有，把他妈急得呀……”
方遇衣服卡在脖子上，顿了顿。
如果没记错，陆一铭今年才26岁吧。26岁很老吗？
方遇同情了一会，忽然想到自家老妈和陆一铭老妈关系不错，一时担心自家老妈会不会被影响，大热天的，那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方遇换好衣服，忧心忡忡地开门，来到餐桌坐下。
方母盛了汤放在她面前，方遇捧着碗喝了一口，又听方母说：“对了小遇，上个星期有人来家里找你，说是你同学。我说你还在学校，他就走了。”
方遇从碗里抬起头，“谁？”
“叫卓夏，是你同学吧？”
方遇怔了一会，点头，“是同学，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和我同班。”
方母奇异地看她一眼，笑着说：“呦，那还挺有缘分，怎么没听你提过？”
方遇继续低头喝汤，“就普通同学而已，有什么好提的。何况他高中就离开香江了，更没联系了。”
方父嚼着菜，慢吞吞地说：“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学，怎么会来家里找你？”
“我哪知道。他没说找我什么事吗？”方遇喝完了汤，自己起身盛饭。
除了最初的惊讶，她面色始终平静无波，方父方母暗暗打量一阵，琢磨不出什么花来，对视一眼。
方母又说：“他说是来跟你道谢的，具体什么情况，他也没说。不过我看那孩子有礼貌，又实诚，你既然回来了，就给人家回个电话吧。”
“道谢？”方遇再次一愣。
方父方母齐齐抬头盯着她。
方遇咬着筷子，眉毛皱起，“我不记得帮过他什么啊，我也没有他的电话，都说了，七八年没联系过了，他长什么样我都忘了。”
“既然这样，那就先别管他了，专心准备面试。只要你不出错，爸爸保管那位置是你的。”方父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
方遇挑着碗里的饭粒，轻轻嗯了声。
饭后，方遇陪父母在客厅看了会新闻，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行李箱，将东西零零碎碎摆满了床铺，再一件件安置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在外求学四年，宿舍就是第二个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方遇看着这些大多与房间原有杂物，于存在上产生了重复矛盾的东西，颇有种无处安置的茫然之感。
她拿起一把深棕色的檀木梳，拉开梳妆盒，一下子纠结了。
放梳子的位置，早已躺着一把一模一样的檀木梳。
她喜欢这款梳子，当年置办生活用品时，也没有多想，直接挑了一把和家里一样的，到了此时，心里竟涌出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来。
她将两把梳子放在一起，纠结好一阵，拿出手机给它们拍照。拍完照，又打开微博。
“烤串加雪碧：
[图片]
如果梳子有意识，它们会不会生气和伤心？我为什么要买两把一毛一样的梳子？[大哭]”
发完牢骚，方遇放好手机，继续整理房间。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收拾妥当倒在床上，继续刷手机。
刚才发的微博下面已有十多条留言，最上面那条获得最多点赞：“哇，我宵夜大大用过的梳子！送给我！给我！我！”
“一年了，什么时候出新书？[抠鼻]”
方遇抿了抿唇。
和往常一样，每当她发微博，评论基本分为两大势力，一是表白，二是催文。
大二的时候闲来无事，她脑洞大开写了本小言发到网上，没成想小红了一把，撩到一群粉丝，也赚到了人生第一笔收入。
本来答应读者还会继续创作，可惜后来她上了大四，实习写论文找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加上家里父母极力反对她这番“事业”，她也就将这承诺抛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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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遇连忙叫道：“爸！”
方父：“干嘛？”
方遇：“……”
陆一铭笑着点头，“小遇打小就跟在我身后，我什么时候让她受过欺负？叔叔您就放心吧。”
方父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在陆一铭肩上用力拍了拍，连说了三个好：“那你回去吧，别一会开会迟到了。”
陆一铭诶了声，又望了方遇一眼，转身下楼。
听到楼下开门关门，方遇紧绷的背部这才松弛下来。
她反手将大门关上，瞪了自家老爸一眼，“爸，您以后别再同别人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话了，多不好意思啊。”
方父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个不懂事的小崽子，拉不下脸皮，怎么能在社会上立足？何况，那一铭是别人吗？他是我兄弟的儿子，你的大哥，他罩着你是应该的。”
方遇张了张口，看着方父义正言辞的模样，忽然泄了气，默默把行李箱推回房间。
一旁的方母说：“行了，孩子到家才多久，立刻就开始说教……不过这一铭怎么三天两头加班，瞧着人都累瘦了。”
方父：“有吗？”
方母：“怎么没有？那脸都尖了，一铭刚毕业那会儿，脸上还是有点肉的。”
方父噫了声，“你懂啥，男人脸上就是要有点棱角才好看。你看对面那家的儿子，三十好几娶不到老婆，为什么？不就是仗着爹妈心软愿意养着他，好吃懒做一身肥膘，这种酒囊饭袋，你瞧得上？”
方父年轻时出身行伍，办事利索，说话直白，嗓门也是不小。方母拿着筷子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敲，“你小声点！好好说话，别老是借题发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父摸摸鼻子，约莫也是有些心虚，好一会才说：“一铭在警局上班，忙点才正常，说明上头重用他。这孩子也上进，将来啊，肯定是要当领导的。”
方遇关着房门在换衣服，这种老式房子隔音效果好，本来是听不大真切的，可这次不晓得是不是她太敏感，愣是听了一耳朵。
方母说：“那也不能太拼了，我之前听他妈说，自从跟大学里那女的分手后，一铭几年没谈过女朋友了，这眼看着年龄要到了，一点苗头都没有，把他妈急得呀……”
方遇衣服卡在脖子上，顿了顿。
如果没记错，陆一铭今年才26岁吧。26岁很老吗？
方遇同情了一会，忽然想到自家老妈和陆一铭老妈关系不错，一时担心自家老妈会不会被影响，大热天的，那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方遇换好衣服，忧心忡忡地开门，来到餐桌坐下。
方母盛了汤放在她面前，方遇捧着碗喝了一口，又听方母说：“对了小遇，上个星期有人来家里找你，说是你同学。我说你还在学校，他就走了。”
方遇从碗里抬起头，“谁？”
“叫卓夏，是你同学吧？”
方遇怔了一会，点头，“是同学，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和我同班。”
方母奇异地看她一眼，笑着说：“呦，那还挺有缘分，怎么没听你提过？”
方遇继续低头喝汤，“就普通同学而已，有什么好提的。何况他高中就离开香江了，更没联系了。”
方父嚼着菜，慢吞吞地说：“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学，怎么会来家里找你？”
“我哪知道。他没说找我什么事吗？”方遇喝完了汤，自己起身盛饭。
除了最初的惊讶，她面色始终平静无波，方父方母暗暗打量一阵，琢磨不出什么花来，对视一眼。
方母又说：“他说是来跟你道谢的，具体什么情况，他也没说。不过我看那孩子有礼貌，又实诚，你既然回来了，就给人家回个电话吧。”
“道谢？”方遇再次一愣。
方父方母齐齐抬头盯着她。
方遇咬着筷子，眉毛皱起，“我不记得帮过他什么啊，我也没有他的电话，都说了，七八年没联系过了，他长什么样我都忘了。”
“既然这样，那就先别管他了，专心准备面试。只要你不出错，爸爸保管那位置是你的。”方父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
方遇挑着碗里的饭粒，轻轻嗯了声。
饭后，方遇陪父母在客厅看了会新闻，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行李箱，将东西零零碎碎摆满了床铺，再一件件安置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在外求学四年，宿舍就是第二个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方遇看着这些大多与房间原有杂物，于存在上产生了重复矛盾的东西，颇有种无处安置的茫然之感。
她拿起一把深棕色的檀木梳，拉开梳妆盒，一下子纠结了。
放梳子的位置，早已躺着一把一模一样的檀木梳。
她喜欢这款梳子，当年置办生活用品时，也没有多想，直接挑了一把和家里一样的，到了此时，心里竟涌出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来。
她将两把梳子放在一起，纠结好一阵，拿出手机给它们拍照。拍完照，又打开微博。
“烤串加雪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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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梳子有意识，它们会不会生气和伤心？我为什么要买两把一毛一样的梳子？[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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