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成功会和（下）
菊川英彦警惕地环视四周, 他要确保后面没有警察追上来，同时，最好不要被路人看到自己胁持人质的模样。
所幸, 牧野苍选择的这条小路避开了人流最密集的地区, 他们一路走来, 只偶尔能听到道旁树枝间传来的嘶哑蝉鸣, 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逃跑进行得过于顺利, 令菊川英彦不由起了疑心：“喂, 你小子是不是有阴谋？”
他面目狰狞, 扼住牧野苍脖颈的手指更用力了几分，苍白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了几个紫红色的粗大指印。
……这家伙真难缠。
牧野苍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拧眉。因为要为今天的作战计划做准备, 他详细调查了晴空塔周边大大小小几十条道路, 他和菊川英彦现在走的这条路横穿过几栋濒临废弃的写字楼, 虽然平时也鲜少有人员活动，但远不至于如此荒凉。
他咬了咬下嘴唇，这条路上不见人影, 恐怕是因为公安要针对正在谈判的两个黑/帮采取行动, 所以提前肃清了周边的部分街道吧！
毕竟这里距离晴空塔附属大楼已经很近了。
不能和菊川英彦起冲突, 牧野苍想，附近很可能有公安的人在巡视，万一被对方撞见, 他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得安抚一下菊川的情绪。
“我能有什么阴谋啊，我根本打不过你，身上唯一的武器也被你夺走了, ”黑发青年无辜地说, “一旦发生变故, 你可以立刻扣动扳机，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为什么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菊川目光凶恶。
牧野苍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他：“难道你希望被人围观吗？我既然答应要帮你逃跑，当然要选择一条最僻静的道路——你要是信不过我，大可现在就把我杀了，然后走你最心仪的路线。”
“哼，但愿如此。”菊川英彦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好继续相信他。
“这就对了嘛，放心，绕过前面的晴空塔附属大楼，我们就能抵达一片废弃的车棚，有些懒得支付停车费的人会把汽车停在那里，我略微精通一点开锁技术，可以帮你搞到一辆汽车。”
牧野苍语带笑意：“如此一来，即便警方从租车行入手追查，也找不到你的踪迹了。”
“”菊川英彦沉默半晌，憋出一句话：“你不去当职业罪犯真是可惜了。”
他头一次见到手把手指导犯人逃亡的警察！你这家伙不会是犯罪集团打入警方的卧底吧！
“过奖过奖，”牧野苍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菊川的称赞，“我还要仰赖你放我一命嘛，自然要表现出一点诚意。”
他心里冷笑，刚才那些话全是谎言，他会撬锁不假，但从未打算帮菊川拿到逃亡的汽车。
菊川英彦不算蠢人，正常状态下，牧野苍没有把握能彻底骗过这家伙；但是现在不同，菊川刚刚被识破了杀人的罪行，挟持人质，慌不择路地踏上逃亡之旅，他的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状态，而人在高度紧张时，思考能力会下降，行为模式很容易受到外界干扰。
他一心跑路，自然分辨不出，前方是坦途还是陷阱。
两个人很快抵达车棚，这里恰好处于附属大楼的斜后侧，由于长时间没有人管理，杂草灌木丛生，是杀人越货、秘密会面的绝佳地点。
四下里静悄悄的，西斜的霞光将建筑物的阴影拉得老长。
菊川英彦张望了一阵，他看到了两三辆停在车棚里的小型汽车。
这个满脑子想着尽快逃离东京的人，心思全放在车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和牧野苍走进车棚的瞬间，一道身影飞快地闪到灌木丛后。
贝尔摩德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科纳克那家伙，约好了和她七点半见面，居然放鸽子了！
话说回来，因为科纳克搬出boss这座大山，她才勉强答应，脱离琴酒的部署来车棚等他，结果七点四十五分了，那家伙连个影子都没露。
让女士等待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贝尔摩德不耐烦地抬腕看表，七点五十分，再等十分钟，八点之前科纳克还不现身的话，她就立刻走人，然后把科纳克的恶劣行径上报给boss。
然而她刚刚做出这个决定，一阵刻意凌乱的脚步便从不远处传来，离车棚越来越近。
贝尔摩德惊讶了一瞬，她正纳罕什么人会闲得无聊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抬眼间，猛然看见一个强壮的男人走进车棚，右手握枪，枪口顶着科纳克的太阳穴。
贝尔摩德：“……”
科纳克，你好废啊。
原来你迟迟没来赴约的原因是被人挟持了吗？！
尽管很想吐槽，贝尔摩德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闪身躲进了后面的灌木丛。
她默默注视着陌生男人威胁着科纳克走到一辆汽车旁，把枪换到左手，抵在他的后脑勺上，逼迫他半蹲在车门前撬锁。
而科纳克也挺配合的，从裤兜里翻出一个薄薄的铁片，手指灵巧地折腾了几秒钟，便将铁片弯成奇怪的形状，熟练地撬开了车窗玻璃。
贝尔摩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有点想笑。
她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正打算继续旁观这场撬车大戏，科纳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刷地朝灌木丛转过来。
贝尔摩德：“！”
哟，一如既往地敏锐啊。
那边，菊川英彦也注意到牧野苍的动作，他立即紧张起来：“喂，你往那边瞅什么呢！”
“啊，抱歉，”牧野苍收回视线，意有所指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一只黄毛猫咪钻进了灌木丛，担心她突然扑过来挠我一爪子。”
菊川英彦：“……”这人脑子有病吧！
“行了行了，赶紧办正事！”他催促道。
灌木丛中的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好吧，她听出来了，科纳克是在提醒她，趁那个持枪男子的全副精力都放在汽车上，从背后偷袭他。
她无奈地活动了一下脚腕，没办法，同伴的格斗水平菜得抠脚，只好由她出面了。
于是，亲眼目睹牧野苍打开车门的菊川英彦，还来不及为唾手可得的胜利而欢喜，身后便突兀地掀起一阵风声，紧接着，一条纤细却力量十足的小腿重重地砸在他的后颈上。
他惨叫一声，贝尔摩德这一记突然袭击力道极猛，菊川英彦只觉得眼冒金星，耳腔内锣鼓齐鸣，嗡嗡作响。
他摇晃着后退，握枪的手不由松动，而趁这个机会，牧野苍骤然转身，指尖的铁片翻转，朝着菊川英彦的腕动脉狠狠一划。
银光闪过，暗色的液体如泉水般喷涌。
手/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牧野苍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顺势捡起手/枪，欺身上前，一把将枪口塞进菊川因为吃痛而大张的嘴巴里。
“唔！”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菊川英彦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试图从黑发青年的脸上读到一丝开玩笑的表情，然而他失望了。
牧野苍哂笑了一下，他看向菊川的眼神冷漠而没有丝毫情感，仿佛他即将杀死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原来你也会害怕吗？”他轻声说。
既然你也惧怕着死亡，杀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如今的下场呢？当你第一次袭击高桥警官后，就已经认出他的声音与浅草黎人不同了吧？可是你担心自己的罪行暴露，非但没有停手，反而下狠手杀害了他！
这才是令牧野苍最愤怒的一点——菊川明知道自己杀错了人，明知道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他后退一步，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然而，他在莲台与屠刀之中，选择了屠刀。
所以牧野苍就用这带血的屠刀送他下地狱。
他扣动扳机，神色漠然地注视着菊川庞大的身躯缓缓倒地，然后转向贝尔摩德：“谢谢。”
“把你脸上的血擦一擦吧，”贝尔摩德抱臂走过来，“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这家伙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牧野苍用拇指轻轻抹去溅到脸上的血迹，转了转有些发酸的脖子：“嘶！这家伙掐我的时候可真用力，一颗子弹便宜他了……你开车了吧？尸体先放在后备箱里，抽空找个深山老林埋了就行。”
“你确定？”贝尔摩德皱起眉毛：“这家伙打算挟持你跑路吧？警察问起来要怎么办？”
“我带他走了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警察一时半会儿查不到路线，等回到警视厅，我自有办法解释。”
反正菊川英彦是个在逃的杀人犯加绑架犯，就算找不到人，警方也会以为他自己躲起来了，谁会想到凶手居然死在人质手里呢？
牧野苍把手/枪重新放进怀里，抬头与贝尔摩德对视：“好了，现在来谈正事吧，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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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 牧野苍选择的这条小路避开了人流最密集的地区, 他们一路走来, 只偶尔能听到道旁树枝间传来的嘶哑蝉鸣, 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逃跑进行得过于顺利, 令菊川英彦不由起了疑心：“喂, 你小子是不是有阴谋？”
他面目狰狞, 扼住牧野苍脖颈的手指更用力了几分，苍白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了几个紫红色的粗大指印。
……这家伙真难缠。
牧野苍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拧眉。因为要为今天的作战计划做准备, 他详细调查了晴空塔周边大大小小几十条道路, 他和菊川英彦现在走的这条路横穿过几栋濒临废弃的写字楼, 虽然平时也鲜少有人员活动，但远不至于如此荒凉。
他咬了咬下嘴唇，这条路上不见人影, 恐怕是因为公安要针对正在谈判的两个黑/帮采取行动, 所以提前肃清了周边的部分街道吧！
毕竟这里距离晴空塔附属大楼已经很近了。
不能和菊川英彦起冲突, 牧野苍想，附近很可能有公安的人在巡视，万一被对方撞见, 他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得安抚一下菊川的情绪。
“我能有什么阴谋啊，我根本打不过你，身上唯一的武器也被你夺走了, ”黑发青年无辜地说, “一旦发生变故, 你可以立刻扣动扳机，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为什么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菊川目光凶恶。
牧野苍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他：“难道你希望被人围观吗？我既然答应要帮你逃跑，当然要选择一条最僻静的道路——你要是信不过我，大可现在就把我杀了，然后走你最心仪的路线。”
“哼，但愿如此。”菊川英彦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好继续相信他。
“这就对了嘛，放心，绕过前面的晴空塔附属大楼，我们就能抵达一片废弃的车棚，有些懒得支付停车费的人会把汽车停在那里，我略微精通一点开锁技术，可以帮你搞到一辆汽车。”
牧野苍语带笑意：“如此一来，即便警方从租车行入手追查，也找不到你的踪迹了。”
“”菊川英彦沉默半晌，憋出一句话：“你不去当职业罪犯真是可惜了。”
他头一次见到手把手指导犯人逃亡的警察！你这家伙不会是犯罪集团打入警方的卧底吧！
“过奖过奖，”牧野苍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菊川的称赞，“我还要仰赖你放我一命嘛，自然要表现出一点诚意。”
他心里冷笑，刚才那些话全是谎言，他会撬锁不假，但从未打算帮菊川拿到逃亡的汽车。
菊川英彦不算蠢人，正常状态下，牧野苍没有把握能彻底骗过这家伙；但是现在不同，菊川刚刚被识破了杀人的罪行，挟持人质，慌不择路地踏上逃亡之旅，他的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状态，而人在高度紧张时，思考能力会下降，行为模式很容易受到外界干扰。
他一心跑路，自然分辨不出，前方是坦途还是陷阱。
两个人很快抵达车棚，这里恰好处于附属大楼的斜后侧，由于长时间没有人管理，杂草灌木丛生，是杀人越货、秘密会面的绝佳地点。
四下里静悄悄的，西斜的霞光将建筑物的阴影拉得老长。
菊川英彦张望了一阵，他看到了两三辆停在车棚里的小型汽车。
这个满脑子想着尽快逃离东京的人，心思全放在车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和牧野苍走进车棚的瞬间，一道身影飞快地闪到灌木丛后。
贝尔摩德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科纳克那家伙，约好了和她七点半见面，居然放鸽子了！
话说回来，因为科纳克搬出boss这座大山，她才勉强答应，脱离琴酒的部署来车棚等他，结果七点四十五分了，那家伙连个影子都没露。
让女士等待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贝尔摩德不耐烦地抬腕看表，七点五十分，再等十分钟，八点之前科纳克还不现身的话，她就立刻走人，然后把科纳克的恶劣行径上报给boss。
然而她刚刚做出这个决定，一阵刻意凌乱的脚步便从不远处传来，离车棚越来越近。
贝尔摩德惊讶了一瞬，她正纳罕什么人会闲得无聊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抬眼间，猛然看见一个强壮的男人走进车棚，右手握枪，枪口顶着科纳克的太阳穴。
贝尔摩德：“……”
科纳克，你好废啊。
原来你迟迟没来赴约的原因是被人挟持了吗？！
尽管很想吐槽，贝尔摩德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闪身躲进了后面的灌木丛。
她默默注视着陌生男人威胁着科纳克走到一辆汽车旁，把枪换到左手，抵在他的后脑勺上，逼迫他半蹲在车门前撬锁。
而科纳克也挺配合的，从裤兜里翻出一个薄薄的铁片，手指灵巧地折腾了几秒钟，便将铁片弯成奇怪的形状，熟练地撬开了车窗玻璃。
贝尔摩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有点想笑。
她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正打算继续旁观这场撬车大戏，科纳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刷地朝灌木丛转过来。
贝尔摩德：“！”
哟，一如既往地敏锐啊。
那边，菊川英彦也注意到牧野苍的动作，他立即紧张起来：“喂，你往那边瞅什么呢！”
“啊，抱歉，”牧野苍收回视线，意有所指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一只黄毛猫咪钻进了灌木丛，担心她突然扑过来挠我一爪子。”
菊川英彦：“……”这人脑子有病吧！
“行了行了，赶紧办正事！”他催促道。
灌木丛中的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好吧，她听出来了，科纳克是在提醒她，趁那个持枪男子的全副精力都放在汽车上，从背后偷袭他。
她无奈地活动了一下脚腕，没办法，同伴的格斗水平菜得抠脚，只好由她出面了。
于是，亲眼目睹牧野苍打开车门的菊川英彦，还来不及为唾手可得的胜利而欢喜，身后便突兀地掀起一阵风声，紧接着，一条纤细却力量十足的小腿重重地砸在他的后颈上。
他惨叫一声，贝尔摩德这一记突然袭击力道极猛，菊川英彦只觉得眼冒金星，耳腔内锣鼓齐鸣，嗡嗡作响。
他摇晃着后退，握枪的手不由松动，而趁这个机会，牧野苍骤然转身，指尖的铁片翻转，朝着菊川英彦的腕动脉狠狠一划。
银光闪过，暗色的液体如泉水般喷涌。
手/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牧野苍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顺势捡起手/枪，欺身上前，一把将枪口塞进菊川因为吃痛而大张的嘴巴里。
“唔！”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菊川英彦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试图从黑发青年的脸上读到一丝开玩笑的表情，然而他失望了。
牧野苍哂笑了一下，他看向菊川的眼神冷漠而没有丝毫情感，仿佛他即将杀死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原来你也会害怕吗？”他轻声说。
既然你也惧怕着死亡，杀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如今的下场呢？当你第一次袭击高桥警官后，就已经认出他的声音与浅草黎人不同了吧？可是你担心自己的罪行暴露，非但没有停手，反而下狠手杀害了他！
这才是令牧野苍最愤怒的一点——菊川明知道自己杀错了人，明知道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他后退一步，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然而，他在莲台与屠刀之中，选择了屠刀。
所以牧野苍就用这带血的屠刀送他下地狱。
他扣动扳机，神色漠然地注视着菊川庞大的身躯缓缓倒地，然后转向贝尔摩德：“谢谢。”
“把你脸上的血擦一擦吧，”贝尔摩德抱臂走过来，“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这家伙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牧野苍用拇指轻轻抹去溅到脸上的血迹，转了转有些发酸的脖子：“嘶！这家伙掐我的时候可真用力，一颗子弹便宜他了……你开车了吧？尸体先放在后备箱里，抽空找个深山老林埋了就行。”
“你确定？”贝尔摩德皱起眉毛：“这家伙打算挟持你跑路吧？警察问起来要怎么办？”
“我带他走了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警察一时半会儿查不到路线，等回到警视厅，我自有办法解释。”
反正菊川英彦是个在逃的杀人犯加绑架犯，就算找不到人，警方也会以为他自己躲起来了，谁会想到凶手居然死在人质手里呢？
牧野苍把手/枪重新放进怀里，抬头与贝尔摩德对视：“好了，现在来谈正事吧，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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