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Ch208. 虚言之王
“emmmm, 为什么你们要摆出这样一种表情？看到我难道很令人惊讶吗？真可惜，杰森不在这里……多么难得，我可是真真切切满足他的愿望了啊！”
士郎沉下声音：“你不是蝙蝠侠,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宛如小丑的蝙蝠侠仿佛终于注意到他似的，咧开嘴直笑：“噢, 告诉他, 布鲁斯，我是谁？我想在场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个问题了。”
“…………”
“别害羞嘛，你不会是觉得丢脸吧？得了, 你的亲朋好友谁都不在——没有超人, 没有小丑，没有那一打碍事的罗宾，你旁边的那位小哥是个这世界上稀有的正经人，他不会说出去的……”
那个奇怪的蝙蝠侠上前一步：“我知道你在干嘛，你正打算拿出腰带左边第三个格子里的东西, 同时按下右手臂上安装的按钮来对付我是吗？我劝你还是少费功夫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你的所有备用计划、你的一切手段，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为我就是你，甚至比你进化得更加先进！——兼具你的智慧和小丑思维模式，那正是你恐惧却又不敢成为的模样……”
“等一下。”士郎闪身拦在蝙蝠侠面前：“蝙蝠侠就算失心疯了，也不会考虑和小丑合体的事情吧？”
奇怪的蝙蝠侠好笑地看着他的举动：“一般来说是不会的。不过一切起源于那个夜晚……”
他娓娓道来自己诞生的过程：当他在蝙蝠侠面前展示自己如何用强酸杀死了詹姆斯·戈登, 又在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的一家三口身上复现了韦恩夫妇的遭遇, 并将他们的孩子也感染小丑病毒，最后打算将整个城市的一家三口一遍又一遍复现这一幕时, 愤怒的蝙蝠侠终于忍耐不住挣脱了绳索, 拧断了小丑的脖子——然后, 就如同诅咒一般，小丑病毒会感染杀死小丑的人，将他变为下一个小丑。
感染了小丑病毒的蝙蝠侠将自己的弟子和孩子们骗回蝙蝠洞，趁他们不注意将他们杀死，因为他们会是最先发现他异常的人；之后是正义联盟，然后是整个世界……
他的叙述充满浓重的恶意，刻意在蝙蝠侠如何杀死自己的弟子，以及他是怎样用黑氪石逼疯超人让他杀害自己的妻子上着重拖长了音调。似乎每一次在那些生活在光明之下的人面前展现真实的黑暗一面，就是他最爽快的事。
“你们也能叫我狂笑之蝠。”
然而士郎只是回头瞥了一眼蝙蝠侠，抓住的重点出人意料：“所以根本不是蝙蝠侠自己堕落了，只是他不小心中了小丑的陷阱。”
狂笑之蝠一愣：“噢，你难道认为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这是彻头彻尾的两件事，即使蝙蝠侠没有杀人，他如果中了小丑病毒也会变成你这样；假使他没有中小丑病毒，就算杀了人也不会变成你的样子。在统计学上这叫做混杂偏倚，在逻辑学上这叫做……”
“后此谬误。”蝙蝠侠插口道，他已经成功从看到狂笑之蝠的冲击中走了出来。
对方指出的一点十分重要，它毫不留情扒下了披在狂笑之蝠身上的恐惧外衣——那是一个有着自己的故事、自己起源的邪恶蝙蝠侠，并非什么谣言生成的怪物，也非蝙蝠侠所恐惧的某个自己。至少蝙蝠侠自己就从未想过和小丑粘在一起的可能性。
“这么快就露馅了？”狂笑之蝠摊手，但他似乎并不真的十分遗憾。
“‘这个’拙劣的舞台为演出准备的皮套强度有限，一点也不合身，虽然在神秘学上作为投影的锚点是可以了，所以我才能借助这个借由你恐惧而生的影子出现。我本来很想再和你们说说黑暗多元宇宙的故事，不过考虑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黑暗多元宇宙了，那就像垃圾一样把它们扔到脑后吧。现在的我只是舞台主人为了实现这座城市愿望的忠实的提线木偶而已——最终黑暗会降临在一切的头上，这个仅此一夜再做梦的机会对我来说也是很稀有的，我当然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它实现。”
“……黑暗多元宇宙？”蝙蝠侠轻轻地问。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关于光明与黑暗，关于注定沉沦的世界是使那些充满希望的世界存活的柴薪……多数与少数，牺牲与利益，原本是一曲动听的绝叫交响乐，但最后被一种可笑的方式终结了，变成了一坨擦屁股都嫌硬的厕纸读物，令人遗憾。”
狂笑之蝠说了一通语焉不详的话，并且看上去毫无继续解释的打算。
士郎并不在意，他操纵着绿灯戒漂浮了起来：“说了这么多，还是打倒你这个盗号的家伙就行了吧。”
蝙蝠侠上前一步：“闪开，他的敌人是我。”
“你难道没听到他说的话吗？他是你和小丑的加强版，你对付不了他的！”话音未落，士郎已经化为一道绿色的旋风击向了狂笑之蝠。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
仿佛这样正中了他下怀似的，狂笑之蝠张开了披风，下一秒，他和士郎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
“艾薇！”看到毒藤女和红头罩的到来，小丑女眼前一亮，几乎从地上蹦了起来，扑进毒藤女张开给她的怀抱：“我又冷又饿，还得了感冒，如果你不来我可能就要死了，呜呜……”
毒藤女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亲吻她的脸颊：“不会的，哈莉，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杰森抱着双臂冷冷地站在一边，注视这肉麻的一幕：“难道阿特洛波斯（命运女神）切断死亡之线的时候也讲究政治正确吗？”
“噢，也许只是因为我讨人喜欢。”哈莉用清脆的嗓音嗲声嗲气地说，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吃这一套，杰森只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小丑把你扔在这里做什么？”他单刀直入地问。
“这旁边是一个水库——”
“哦，那他是打算炸了水库还是在里面投毒？”杰森不耐烦地打断她。小丑玩来玩去就是这三板斧，很难让人不审美疲劳。
“你别这么凶嘛！”哈莉瑟缩了一下。“这里确实有一个装置，j先生说今晚天亮之前他会来接我，如果他来不了，天亮的时候我还在这里，这下面连通的毒药就会打进水里，在明天输送到全城……”
“好消息是，他永远来不了了。”杰森冷冷地道：“所以是什么让你无法从这里离开？”
哈莉低头向下，将视线转向自己的靴子，即使她没有说话他们也看清那是什么了——一根泛着铜黄色光芒的钉子钉穿了她的小丑靴，将她死死钉在了原地。
毒藤女伸出了一根藤蔓缠住了钉子的边缘，但奇异地，可以将一整座房屋从原地拔起的自然之力这次竟然对于一根小小的钉子毫无用处。
杰森吹了声口哨：“想听听我的建议吗？很简单，把这条腿砍了一切就解决了。我们可以从脚踝处开始锯，这样或许能最大限度保留下大部分的身体。”
“你这人真讨厌！难怪小蝙蝠不喜欢你！”
杰森不为所动。
“小丑把她放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们需要破坏他的计划。”毒藤女似乎非常害怕杰森一走了之。
“真麻烦。”杰森耸了耸肩，在毒藤女和小丑女的注视下从胸膛里取出一把鲜红的灵刀。
“先说好，如果这把大种姓之刃也没用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他将薄薄的刀刃嵌入钉子与地面的空隙之间，用力一挑——说来奇怪，这一下很轻松地就成功了。
那根钉子被挑飞，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到杰森手里，而小丑女则捂着飙血的脚趾大声惊呼：“你能不能轻点！”
“活该。”杰森头也不抬地把玩着那根钉子，大种姓之刃只能伤到有罪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
随着那根钉子的拔去，仿佛一个幻境褪去了伪装的外衣，一股不祥的狂风瞬间掠过所有人的头顶：夜晚移除了它和平的假象，被云层遮掩的圆月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突然浮现在小丑女原先站立位置的正后方。或者说它原本就在那里，只是被钉子维持的幻境挡住了真面目罢了。
“啊啊啊啊啊啊！”哈莉显然被惊吓到了，拔腿想跑，但一只苍白的留着尖利指甲的手从漩涡中探出，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旅行了近千年，虽然没能完成program no6，然而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呢。一个彻头彻尾的异世界……呵呵呵呵，这是生前的我无论如何都计算不出的结果。真好呀，如果能早日看到这一幕，我又何必堕入此道……”
“——你是谁。”杰森抽出了另一把大种姓之刃。
“明知故问可不是好习惯，不过有人捧哏也不算一件坏事。戏剧开场之前就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吧，在异世界的客人面前，这是身为魔术师的基本礼仪。”
从黑色的漩涡中传出的声音说。
“我是茨比亚·艾尔特拉姆·奥贝隆，死徒二十七祖第十三席。”
伴随着那只探出的苍白的手，然后是一只优雅的穿着皮鞋的脚，最后是身披华丽礼服和斗篷的全身。金色披肩短发的吸血鬼从漩涡中踏出，闭着双眼抬手侧身的姿态有种超乎寻常的优雅。
“奥贝隆？《仲夏夜之梦》里的妖精王？”
“是，也许我们之间有一些亲缘关系吧，不过那是生前的称呼了。现在的我是名为‘崇’的固有结界，自谣言和恶性情报中诞生，只此一夜的自然现象。要称呼我为‘虚言之王’，或者跟随教会的称呼使用‘瓦拉齐亚之夜’的代号也随便你们。”
“……不对。”杰森说。“希耶尔说过，瓦拉齐亚之夜最难以对付的地方在于没有实体，因为人类是无法杀死自然现象的。”
“你是问我为何自曝其短显出身形吗？我对此也感到十分苦恼。”显露了真身的瓦拉齐亚之夜说。
“说到底，我只是把人们的愿望变为现实的一个自然机制……在理论上，今夜一切自谣言中诞生的幻影都是我演出舞台上的棋子，被我一板一眼地操控。只是那个叫做小丑的家伙实在是个麻烦的角色，如果是超出我力量范畴的角色我无法役使也就罢了，但他的主观能动性过于强烈，竟然想和我抢夺主导权，偏偏他的一举一动我完全无法计算……”
说到这里，瓦拉齐亚之夜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抓紧了小丑女的肩膀：“他把这个女人作为替代品放在了这里，意图让我操控她作为替代品。可他显然不知道，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更加珍贵的，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的力量……即使在你们的世界上，这样的人或许也不超过三个。
“瓦拉齐亚之夜现象的持续终有一日要走到尽头，program no6完成的几率越发渺茫……但如果能吃了这个女人，和她化为一体，我或许就能得到超越概率与统计之上的能力。”
这家伙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说的话没有一句听得懂的，但至少“吃了”这个单词在语义上完全没有异议。
“我我我——我没什么超能力呀！”哈莉·奎因连忙撇清自己。
“——你有的。”瓦拉齐亚之夜收紧了手。
他的力量比杀手鳄之类的怪物还强大得多，小丑女完全无法挣脱。
“你是说我偶尔能听见画面之外的声音，挑选喜欢的画师，让他们把我画得好看一点，在各个场景之间串门的能力吗？但是半年前开始那种能力就消失了啊！”
哈莉哭诉道。
“什么叫画面之外的声音，你在说什么？”对杰森来说，小丑女的话比瓦拉齐亚之夜的呓语还要难懂。
“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红色的家伙！他的那种能力比我还强得多了！”
“我又没见过他，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瓦拉齐亚之夜说，但是目光却本能地好奇望向了杰森，因为他的面罩也是红色的。
“你……”他的神情忽然凝固了一瞬。
“哈莉！”就在这时，数道尖刺藤蔓忽然拔地而起，穿过了瓦拉齐亚之夜的身体，措不及防的杰森后背也被狠狠抽了一下，撞向瓦拉齐亚之夜。
趁此机会，小丑女就扑向了毒藤女：“艾薇，我们走！”
藤蔓如同地龙般钻着地表远去。
“哼。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心狠手辣。”
杰森从地上爬起来，倒不是很在意毒藤女出卖了自己的事情，在他看来，如果哈莉·奎因就是瓦拉齐亚之夜的目标，那她现在逃走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满身血洞的瓦拉齐亚之夜竟然没有去追小丑女，反而正死死地瞪着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么荒谬！多么滑稽！多么可笑！”
金发的吸血鬼突然抱着肚子笑了起来，暴露出的鲜红双眼和尖利牙齿瞬间让他褪去了风度翩翩的假象，昭示着所有人他早已不再是魔术师，而是堕入疯狂的死徒的事实。
“你完全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命运对吗？”
“……什么？”杰森感到某种尖利的恶寒的不祥预感正刺入自己的心脏。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知道也好！毕竟那个故事对所有人来说都太过残忍了！”瓦拉齐亚之夜发出狂笑。
“和你比起来，她的力量就像虚假的主人赋予的玩具！你才是货真价实战胜了命运的那个人——仅此一例，独一无二。这是戏剧家最喜欢的对象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的死亡背后凝聚着比你想象中更大的恶意。但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神明所不允许的事——如果你愿意同我融为一体，或许我们都可以获得复仇的力量。或者再让一步，瓦拉齐亚之夜的主导权让给你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共同得出破解命运的可能——”
这是杰森第一次看见魔术师发疯的样子。尽管经过了尼禄，他对希耶尔所说的“魔术师都是一群疯子”仍然毫无实感，因为他并不觉得希洛·埃米亚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如果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那也是更接近他所熟悉的“超级英雄”的部分，而不是什么魔术师。
“说了这么多，不外乎你想要杀死我，而我为了自卫，必须要杀死你对吧？”
“然也！不过你做得到吗？”瓦拉齐亚之夜笑着一挥手，无数诡谲的幻影在他周围浮现：毒藤女、杀手鳄、急冻人、贝恩……
“我提醒你一句：只要太阳没有出现，凭借我的意志，这些幻影无论多少次都会再生。好消息是这里没有小丑——我实在受够这个家伙了，就算是我也不想被反客为主第二次。”
“你别忘了，你也显露出真身了。”杰森舔了舔嘴唇：“在这里解决掉你，瓦拉齐亚之夜可以提前结束吧？”
“当然，你可以尽管尝试。”
金发的吸血鬼风度翩翩地一鞠躬，拉开了舞台的帷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
士郎沉下声音：“你不是蝙蝠侠,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宛如小丑的蝙蝠侠仿佛终于注意到他似的，咧开嘴直笑：“噢, 告诉他, 布鲁斯，我是谁？我想在场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个问题了。”
“…………”
“别害羞嘛，你不会是觉得丢脸吧？得了, 你的亲朋好友谁都不在——没有超人, 没有小丑，没有那一打碍事的罗宾，你旁边的那位小哥是个这世界上稀有的正经人，他不会说出去的……”
那个奇怪的蝙蝠侠上前一步：“我知道你在干嘛，你正打算拿出腰带左边第三个格子里的东西, 同时按下右手臂上安装的按钮来对付我是吗？我劝你还是少费功夫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你的所有备用计划、你的一切手段，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为我就是你，甚至比你进化得更加先进！——兼具你的智慧和小丑思维模式，那正是你恐惧却又不敢成为的模样……”
“等一下。”士郎闪身拦在蝙蝠侠面前：“蝙蝠侠就算失心疯了，也不会考虑和小丑合体的事情吧？”
奇怪的蝙蝠侠好笑地看着他的举动：“一般来说是不会的。不过一切起源于那个夜晚……”
他娓娓道来自己诞生的过程：当他在蝙蝠侠面前展示自己如何用强酸杀死了詹姆斯·戈登, 又在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的一家三口身上复现了韦恩夫妇的遭遇, 并将他们的孩子也感染小丑病毒，最后打算将整个城市的一家三口一遍又一遍复现这一幕时, 愤怒的蝙蝠侠终于忍耐不住挣脱了绳索, 拧断了小丑的脖子——然后, 就如同诅咒一般，小丑病毒会感染杀死小丑的人，将他变为下一个小丑。
感染了小丑病毒的蝙蝠侠将自己的弟子和孩子们骗回蝙蝠洞，趁他们不注意将他们杀死，因为他们会是最先发现他异常的人；之后是正义联盟，然后是整个世界……
他的叙述充满浓重的恶意，刻意在蝙蝠侠如何杀死自己的弟子，以及他是怎样用黑氪石逼疯超人让他杀害自己的妻子上着重拖长了音调。似乎每一次在那些生活在光明之下的人面前展现真实的黑暗一面，就是他最爽快的事。
“你们也能叫我狂笑之蝠。”
然而士郎只是回头瞥了一眼蝙蝠侠，抓住的重点出人意料：“所以根本不是蝙蝠侠自己堕落了，只是他不小心中了小丑的陷阱。”
狂笑之蝠一愣：“噢，你难道认为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这是彻头彻尾的两件事，即使蝙蝠侠没有杀人，他如果中了小丑病毒也会变成你这样；假使他没有中小丑病毒，就算杀了人也不会变成你的样子。在统计学上这叫做混杂偏倚，在逻辑学上这叫做……”
“后此谬误。”蝙蝠侠插口道，他已经成功从看到狂笑之蝠的冲击中走了出来。
对方指出的一点十分重要，它毫不留情扒下了披在狂笑之蝠身上的恐惧外衣——那是一个有着自己的故事、自己起源的邪恶蝙蝠侠，并非什么谣言生成的怪物，也非蝙蝠侠所恐惧的某个自己。至少蝙蝠侠自己就从未想过和小丑粘在一起的可能性。
“这么快就露馅了？”狂笑之蝠摊手，但他似乎并不真的十分遗憾。
“‘这个’拙劣的舞台为演出准备的皮套强度有限，一点也不合身，虽然在神秘学上作为投影的锚点是可以了，所以我才能借助这个借由你恐惧而生的影子出现。我本来很想再和你们说说黑暗多元宇宙的故事，不过考虑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黑暗多元宇宙了，那就像垃圾一样把它们扔到脑后吧。现在的我只是舞台主人为了实现这座城市愿望的忠实的提线木偶而已——最终黑暗会降临在一切的头上，这个仅此一夜再做梦的机会对我来说也是很稀有的，我当然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它实现。”
“……黑暗多元宇宙？”蝙蝠侠轻轻地问。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关于光明与黑暗，关于注定沉沦的世界是使那些充满希望的世界存活的柴薪……多数与少数，牺牲与利益，原本是一曲动听的绝叫交响乐，但最后被一种可笑的方式终结了，变成了一坨擦屁股都嫌硬的厕纸读物，令人遗憾。”
狂笑之蝠说了一通语焉不详的话，并且看上去毫无继续解释的打算。
士郎并不在意，他操纵着绿灯戒漂浮了起来：“说了这么多，还是打倒你这个盗号的家伙就行了吧。”
蝙蝠侠上前一步：“闪开，他的敌人是我。”
“你难道没听到他说的话吗？他是你和小丑的加强版，你对付不了他的！”话音未落，士郎已经化为一道绿色的旋风击向了狂笑之蝠。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
仿佛这样正中了他下怀似的，狂笑之蝠张开了披风，下一秒，他和士郎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
“艾薇！”看到毒藤女和红头罩的到来，小丑女眼前一亮，几乎从地上蹦了起来，扑进毒藤女张开给她的怀抱：“我又冷又饿，还得了感冒，如果你不来我可能就要死了，呜呜……”
毒藤女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亲吻她的脸颊：“不会的，哈莉，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杰森抱着双臂冷冷地站在一边，注视这肉麻的一幕：“难道阿特洛波斯（命运女神）切断死亡之线的时候也讲究政治正确吗？”
“噢，也许只是因为我讨人喜欢。”哈莉用清脆的嗓音嗲声嗲气地说，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吃这一套，杰森只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小丑把你扔在这里做什么？”他单刀直入地问。
“这旁边是一个水库——”
“哦，那他是打算炸了水库还是在里面投毒？”杰森不耐烦地打断她。小丑玩来玩去就是这三板斧，很难让人不审美疲劳。
“你别这么凶嘛！”哈莉瑟缩了一下。“这里确实有一个装置，j先生说今晚天亮之前他会来接我，如果他来不了，天亮的时候我还在这里，这下面连通的毒药就会打进水里，在明天输送到全城……”
“好消息是，他永远来不了了。”杰森冷冷地道：“所以是什么让你无法从这里离开？”
哈莉低头向下，将视线转向自己的靴子，即使她没有说话他们也看清那是什么了——一根泛着铜黄色光芒的钉子钉穿了她的小丑靴，将她死死钉在了原地。
毒藤女伸出了一根藤蔓缠住了钉子的边缘，但奇异地，可以将一整座房屋从原地拔起的自然之力这次竟然对于一根小小的钉子毫无用处。
杰森吹了声口哨：“想听听我的建议吗？很简单，把这条腿砍了一切就解决了。我们可以从脚踝处开始锯，这样或许能最大限度保留下大部分的身体。”
“你这人真讨厌！难怪小蝙蝠不喜欢你！”
杰森不为所动。
“小丑把她放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们需要破坏他的计划。”毒藤女似乎非常害怕杰森一走了之。
“真麻烦。”杰森耸了耸肩，在毒藤女和小丑女的注视下从胸膛里取出一把鲜红的灵刀。
“先说好，如果这把大种姓之刃也没用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他将薄薄的刀刃嵌入钉子与地面的空隙之间，用力一挑——说来奇怪，这一下很轻松地就成功了。
那根钉子被挑飞，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到杰森手里，而小丑女则捂着飙血的脚趾大声惊呼：“你能不能轻点！”
“活该。”杰森头也不抬地把玩着那根钉子，大种姓之刃只能伤到有罪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
随着那根钉子的拔去，仿佛一个幻境褪去了伪装的外衣，一股不祥的狂风瞬间掠过所有人的头顶：夜晚移除了它和平的假象，被云层遮掩的圆月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突然浮现在小丑女原先站立位置的正后方。或者说它原本就在那里，只是被钉子维持的幻境挡住了真面目罢了。
“啊啊啊啊啊啊！”哈莉显然被惊吓到了，拔腿想跑，但一只苍白的留着尖利指甲的手从漩涡中探出，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旅行了近千年，虽然没能完成program no6，然而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呢。一个彻头彻尾的异世界……呵呵呵呵，这是生前的我无论如何都计算不出的结果。真好呀，如果能早日看到这一幕，我又何必堕入此道……”
“——你是谁。”杰森抽出了另一把大种姓之刃。
“明知故问可不是好习惯，不过有人捧哏也不算一件坏事。戏剧开场之前就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吧，在异世界的客人面前，这是身为魔术师的基本礼仪。”
从黑色的漩涡中传出的声音说。
“我是茨比亚·艾尔特拉姆·奥贝隆，死徒二十七祖第十三席。”
伴随着那只探出的苍白的手，然后是一只优雅的穿着皮鞋的脚，最后是身披华丽礼服和斗篷的全身。金色披肩短发的吸血鬼从漩涡中踏出，闭着双眼抬手侧身的姿态有种超乎寻常的优雅。
“奥贝隆？《仲夏夜之梦》里的妖精王？”
“是，也许我们之间有一些亲缘关系吧，不过那是生前的称呼了。现在的我是名为‘崇’的固有结界，自谣言和恶性情报中诞生，只此一夜的自然现象。要称呼我为‘虚言之王’，或者跟随教会的称呼使用‘瓦拉齐亚之夜’的代号也随便你们。”
“……不对。”杰森说。“希耶尔说过，瓦拉齐亚之夜最难以对付的地方在于没有实体，因为人类是无法杀死自然现象的。”
“你是问我为何自曝其短显出身形吗？我对此也感到十分苦恼。”显露了真身的瓦拉齐亚之夜说。
“说到底，我只是把人们的愿望变为现实的一个自然机制……在理论上，今夜一切自谣言中诞生的幻影都是我演出舞台上的棋子，被我一板一眼地操控。只是那个叫做小丑的家伙实在是个麻烦的角色，如果是超出我力量范畴的角色我无法役使也就罢了，但他的主观能动性过于强烈，竟然想和我抢夺主导权，偏偏他的一举一动我完全无法计算……”
说到这里，瓦拉齐亚之夜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抓紧了小丑女的肩膀：“他把这个女人作为替代品放在了这里，意图让我操控她作为替代品。可他显然不知道，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更加珍贵的，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的力量……即使在你们的世界上，这样的人或许也不超过三个。
“瓦拉齐亚之夜现象的持续终有一日要走到尽头，program no6完成的几率越发渺茫……但如果能吃了这个女人，和她化为一体，我或许就能得到超越概率与统计之上的能力。”
这家伙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说的话没有一句听得懂的，但至少“吃了”这个单词在语义上完全没有异议。
“我我我——我没什么超能力呀！”哈莉·奎因连忙撇清自己。
“——你有的。”瓦拉齐亚之夜收紧了手。
他的力量比杀手鳄之类的怪物还强大得多，小丑女完全无法挣脱。
“你是说我偶尔能听见画面之外的声音，挑选喜欢的画师，让他们把我画得好看一点，在各个场景之间串门的能力吗？但是半年前开始那种能力就消失了啊！”
哈莉哭诉道。
“什么叫画面之外的声音，你在说什么？”对杰森来说，小丑女的话比瓦拉齐亚之夜的呓语还要难懂。
“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红色的家伙！他的那种能力比我还强得多了！”
“我又没见过他，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瓦拉齐亚之夜说，但是目光却本能地好奇望向了杰森，因为他的面罩也是红色的。
“你……”他的神情忽然凝固了一瞬。
“哈莉！”就在这时，数道尖刺藤蔓忽然拔地而起，穿过了瓦拉齐亚之夜的身体，措不及防的杰森后背也被狠狠抽了一下，撞向瓦拉齐亚之夜。
趁此机会，小丑女就扑向了毒藤女：“艾薇，我们走！”
藤蔓如同地龙般钻着地表远去。
“哼。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心狠手辣。”
杰森从地上爬起来，倒不是很在意毒藤女出卖了自己的事情，在他看来，如果哈莉·奎因就是瓦拉齐亚之夜的目标，那她现在逃走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满身血洞的瓦拉齐亚之夜竟然没有去追小丑女，反而正死死地瞪着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么荒谬！多么滑稽！多么可笑！”
金发的吸血鬼突然抱着肚子笑了起来，暴露出的鲜红双眼和尖利牙齿瞬间让他褪去了风度翩翩的假象，昭示着所有人他早已不再是魔术师，而是堕入疯狂的死徒的事实。
“你完全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命运对吗？”
“……什么？”杰森感到某种尖利的恶寒的不祥预感正刺入自己的心脏。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知道也好！毕竟那个故事对所有人来说都太过残忍了！”瓦拉齐亚之夜发出狂笑。
“和你比起来，她的力量就像虚假的主人赋予的玩具！你才是货真价实战胜了命运的那个人——仅此一例，独一无二。这是戏剧家最喜欢的对象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的死亡背后凝聚着比你想象中更大的恶意。但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神明所不允许的事——如果你愿意同我融为一体，或许我们都可以获得复仇的力量。或者再让一步，瓦拉齐亚之夜的主导权让给你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共同得出破解命运的可能——”
这是杰森第一次看见魔术师发疯的样子。尽管经过了尼禄，他对希耶尔所说的“魔术师都是一群疯子”仍然毫无实感，因为他并不觉得希洛·埃米亚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如果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那也是更接近他所熟悉的“超级英雄”的部分，而不是什么魔术师。
“说了这么多，不外乎你想要杀死我，而我为了自卫，必须要杀死你对吧？”
“然也！不过你做得到吗？”瓦拉齐亚之夜笑着一挥手，无数诡谲的幻影在他周围浮现：毒藤女、杀手鳄、急冻人、贝恩……
“我提醒你一句：只要太阳没有出现，凭借我的意志，这些幻影无论多少次都会再生。好消息是这里没有小丑——我实在受够这个家伙了，就算是我也不想被反客为主第二次。”
“你别忘了，你也显露出真身了。”杰森舔了舔嘴唇：“在这里解决掉你，瓦拉齐亚之夜可以提前结束吧？”
“当然，你可以尽管尝试。”
金发的吸血鬼风度翩翩地一鞠躬，拉开了舞台的帷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